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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那就煮了他

  “既然是玉米糊,那就煮了他,甜甜地喝上一口。”劉偉完全沒把於密湖當一回事,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喜慶。


  江奕這幾個月都在海南和任城,沒有關注到這個教育界的大拿已經開始行動了。


  借著向譚老師敬酒的機會,江奕悄聲地跟譚老師說了自己的打算:“我們可以跟他談談合作,沒必要兩敗俱傷。可以給他一部分股份,以及一定的管理決策權。”


  於密湖從一個失業的大學教師起步,從大街上的電線杆刷廣告紙、租用破產企業的廠房做教室這樣的低點,做成市值數百億的教育產業集團,更為數十萬人國內外優秀人才提供了教職,幫助400多萬人出國留學就業等,是華國教育培訓行業的教父級人物,有著一般人不可替代的能量。


  “我們先來的,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你主動找上門去,人家肯定待價而沽。”譚昕清楚自己起點這麽高,要是輕易跟這麽不起眼的對手握手言和,就是麵子上也過不去。


  “那就先推出一些優惠措施,讓於密湖感到競爭壓力後再主動上門,我們就可以獲得主動了。”


  於密湖讓人記住的不僅是他牽頭創建了前世的新東方,還有在國家政策調整後的“體麵退場”。這是華國少有的“社會責任超越個人私利”的企業家之一。


  況且,譚昕主持這麽一大攤子事本來就有些勉為其難,讓於密湖享受教育培訓行業“教父”的榮耀,各自歸位也不錯。隻是在江奕的主導下,於密湖遇到的幾顆地雷就可以被預先排除了。


  “他們隻是培訓英語,為的是出國留學,跟我們還是不一樣。”


  “英語培訓可以按照他的思路來,其他的培訓還是按照我們的既定策略。不過,為了彰顯新東方培訓的權威性,可以跟各大企業簽訂‘認可協議’,就是經過考核的人,證書可以成為今後升職、加薪等的證明。”


  於密湖的壓力撲麵而來,正好提醒了江奕:譚昕的教育培訓機構既然是銜著金湯匙出世,就不比再這樣讓她慢慢成長,而是可以發揮資本的力量,快速做大。


  譚昕依然無法理解江奕對於密湖的重視。她還隻是簡單地說起這個人,而且“新留學”的模式並不新穎,有必要這麽重視?


  隻是江奕的“建議”異常明確而且堅決,沒有給她留下太多發揮的餘地。


  既然江奕已經確定了應對思路,譚昕也就不再隱藏自己對於“新留學”的觀點:

  “他們的唯一優勢可能就是用的都是國外的什麽考試真題,不少小的培訓機構都是這麽膽大。新東方為了避免侵權,用的都是自己出的題。相比起來,很多大學生就喜歡實打實的題目,那樣更直接。”


  這個倒是他們的最大賣點。江奕以前為了出國也使用了於密湖版的培訓教材,基本上都是某某年考試真題。再加上ETS都是使用抽題製度,就是先建設一個龐大的題庫,然後每年從題庫裏麵抽出一些題目進行考試。


  數年的真題累積起來,也許就能在來年的考試中遇到一些原題。這就是於密湖的最大殺手鐧,也是今後被人詬病的最大問題。


  “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我們什麽都是正兒八經地、不能越雷池一步,很多小的培訓機構都是什麽管用就用什麽招,相當於我們在明初樹靶子,小的培訓機構在暗處針對我們,這樣太吃虧了。最好是能夠通過正規渠道獲得國外考試機構的授權,要不然我們始終會處於劣勢地位。”


  江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來譚昕是真的理解了英語培訓。


  英語畢竟不是華國人的母語,在真題麵前,不管是國內任何大學的師資力量,甚至國外的教學、研究機構也沒法比。畢竟於密湖使用的是“真題”,也就是考試出題人的成果。


  就像國內眾多考研培訓機構千方百計、不惜代價也要找到一個考研真題的出題人,才能樹立一個考研培訓的權威機構這樣一個牌子。


  “這個嘛···我們倒是有些專家在美利堅那邊,還有兩個同學在那裏見習。他們能幫你的忙嗎?”


  經過江奕提醒,譚昕這才想起了紀兵和李鍾玉:“江奕,你一下子把他們兩個人送到北美去,是不是要撮合他們倆?”


  這句話直接把江奕擊倒了。沒想到譚老師你竟然是這麽八卦的人?


  “不要偷聽我們講話!”江奕看著厲廣為側著耳朵的架勢,就想給他一巴掌,卻忽然又起了心思:“厲廣為,你覺得紀兵和李鍾玉兩人一起去那邊,有沒有這個嫌疑?”


  厲廣為的八卦之心一點兒不比譚老師少,想也沒想就滿足了江奕的好奇心:“那是大大地有啊,我還奇怪呢,你以前不是一直覺得常誌珂和李鍾玉比較合適麽,怎麽這次換人了?”


  好吧,江奕不再掙紮了。隨便你們去猜,我隻要有可信賴的人幫忙維持美利堅那邊的運轉,今後能夠賺一把大錢就好了。


  被譚昕的八卦之心幹擾後,江奕費了好多力氣才引回了正軌:“紀兵和李鍾玉還是太小了,兩個人在見習的同時,還在參加當地的社區大學學習。武強倒是有時間,他在那邊也認識不少華人留學生,應該都可以幫忙。譚老師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最好了,那就讓劉海龍委托武強去和美利堅的ETS教育機構談判,讓他們授權我們在華國使用他們的試題,不過這樣的話是不是成本太高了?聽說北美的版權費都很高。”這個主意畢竟不是譚昕原創,她前進了一小步又開始猶豫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申請隻針對參加培訓的人小範圍使用,並且承諾不會進行出版呢?嗯,懟了,一定要讓武強記住:‘出版’是大忌。”著名電影《華國合夥人》披露的代價太慘重了,雖然具體數額始終沒有公開。


  現在趁著整個市場還沒有做起來,而且ETS也會有“反正也收不到,能有一點就收一點吧”的心態,武強現在出手應該可以有驚喜的低價。


  他們怎麽能理解一個外語培訓機構能夠做到美利堅資本市場上市,又怎麽會想到竟然會有這麽大的一個漏洞呢?


  “江奕,真要謝謝你了。一旦有了‘官方授權’這樣的正牌出身,於密湖的‘獨門暗器’就變成了他最大的短腿,隻能跟我們合作了。”譚昕說著這句話,眼睛裏麵竟然隱現殺機,讓江奕看了都有些恐怖。


  難道是這幾個月於密湖把譚老師的市場撬得太狠了?


  “譚老師,你倒是提醒我了:於密湖有獨門暗器,咱們好像也有吧?比如我們有自己的教材,這本身也值得吹噓一下。隻是要怎麽樣讓那些潛在客戶知道呢?”


  江奕這次提出的問題倒是在譚昕的知識和經驗範疇內,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了:“我們的自編教材有很多都是名師編寫的,這是我們的獨特優勢,有的還出了教學視頻呢。這些書籍賣出去本身就是最好的品牌。


  “還有,我們還可以建立自己的書店,將自編教材、學習機和卡帶等進行專門銷售,打出‘新東方’的品牌。


  “另外,我們還可以在電影和電視劇裏植入新東方的廣告。”


  “譚老師,您以後要是成功了,可以拍攝一部傳記電影,我一定要演您。”曾曉雯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了上來,什麽事情都要往電影方麵靠攏。


  “好啊,我們努力把自己活成一個傳奇,等到老了的時候也有料可以說給下一代。”譚昕說到這裏,那種久違的老師範兒就出來了。


  “嗯,也不用像江奕這麽傳奇,能出點兒彩色就行了。”厲廣為喝的有點多了,見人就要紮堆、就想插話。


  非常神奇的事情,厲廣為和曾曉雯碰出了火花,雖然是在酒後,讓江奕產生了一個微妙的想法:“廣為同學,現在海南那邊正在籌備一個熱帶農產品交易中心,你想不想去那裏見習一段時間?”


  “我在彭城玩得挺開心的,不去。”厲廣為在彭商所直接做了鄭偉國的助理,起點高、見識廣,自然舍不得那裏的平台。


  “你在彭商所充其量隻是給人打工,去了海南就是元老,而且海南那裏隻有現貨交易,期貨交易要委托彭商所操作,你就是唯一的連接點。怎麽樣?”


  江奕給出的誘惑足夠大,現實的創始人地位加上壟斷的機會,這讓酒後的厲廣為都有些心動了。


  幸好曾曉雯也喝多了,沒有聽到江奕的再次撮合。


  “江奕···”劉偉看到江奕一個個地幫忙,心生嫉妒,不禁想要帶點兒東西回去,沒想到他隻有說出江奕名字的機會,後麵就被江奕無情地打斷了。


  “你就別瞎想了,但凡有一點兒不老實,我就把你驅逐出去。”現在不是劉偉嫉妒江奕,而是相反。


  這個家夥家庭好,媽媽又要去海南賺大錢,爸爸掙著地位,他自己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好老師——牛人段勇平——後三代的飯錢都能賺到,如果不是出個敗家子的話。


  關鍵是這個臭小子還不用經過多少努力就能獲得一切,可以輕鬆地睡覺、睡到自然醒,可以一天到晚沒心沒肺地玩。沒有人可以戰勝他的運氣,除非自己主動敗運。


  哪兒像江奕這種人,一天到晚擔心天氣、擔心發大水,操心周圍人的吃飯穿衣,操心家人的生老病死。


  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快樂者”,竟還敢向江奕這個苦大仇深的“苦力”提要求,夢想著江奕還會給他好臉色就怪了。


  “就是啊,江奕去年幫了我這麽多,我就不貪!”有了眾多節目、新區建設等項目,加上公共交通設施暫時沒有跟上,李健開啟的私人客運公司生意已經非常紅火了,現在忙都忙不過來,哪兒還敢再提新的想法?


  指標有限,即使要江奕幫忙,也要過幾年再說。


  今晚譚昕看著她教過的學生,不禁心生感慨:“不論是五中還是一中,同學們都發展得很不錯,以後你們可要多幫襯著點兒。尤其是江奕,到哪兒都喜歡折騰。”


  “譚老師,你忘記了一個人。”李健說著指了指江奕旁邊的韓菲凡:“我們班的班花還沒說什麽呢。”


  韓菲凡今晚除了幫廚就是沉默,基本上沒說幾句話,不像以前同學聚會時總要了解江奕的過去。現在她好像有些坦然了,大家說什麽她就聽著,以至於譚昕差不多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們聊,我覺得挺好地。”韓菲凡現在躲不過去了,她又不想劉偉的性格那麽隨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韓菲凡本來就在燕京讀書,跟江奕有什麽要說的早就說過了,這麽寶貴的時間就貢獻出來好了。”劉偉對於江奕、寧岩和韓菲凡的關係知道地一清二楚,這時候也正是他救場的最好機會。


  可惜,每個酒桌上總會有不長眼的。


  比如未成年的江樹良就是:“二叔上個學期基本上就沒在燕京待著,韓菲凡和寧岩也在軍訓呢。”


  江樹良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寧岩和韓菲凡都喜歡江奕,每個同學都知道,好不容易都到了燕京,大家都以為到了“王子和公主從此以後過上了快樂的生活”階段。可是誰能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看到大家不相信的表情,江樹良更是生出了表達的欲望:“我就跟二叔住在一起,他哪天在那裏、誰來找過他,我是一清二楚。韓菲凡跟二叔也就見過幾次,還沒有那個趙曉晴見的次數多呢。”


  剛剛大家都在聊著學校裏的事情,江樹良插不上嘴,渾身的表達欲望沒法展示。現在孫麗娟去忙別的,江奕一不留神,他就成了沒人管的娃,蹦噠地可歡了。


  “那可不一定,江奕說不定出去開放住呢,你又沒有成天跟著他。”劉偉一邊帶著節奏,一邊衝著江樹良使著眼神。可惜江樹良跟他一點兒默契也沒有,根本不領這個指示。


  “二叔才不會出去開房呢,他的身份證都在我媽這裏管著。不信你問我媽。”江樹良大聲地叫著自己的媽,要讓她來作證。


  “開房”這樣的詞語怎麽能用在光榮正確的二叔身上?


  不用他叫,孫麗娟已經氣哄哄地過來了,揪著江樹良的耳朵就罵上了:“叫你喝酒,你才多大就敢不聽話?”


  有了這個插曲,也算是聚會的一個樂事。


  今晚有各色人等都是因為江奕才聚在一起。大家都圍繞著他轉,倒是沒人敢讓他多喝酒,這次江奕倒是非常清醒。


  “小奕,你去送一下韓菲凡吧。”孫麗娟看到大家都有了一起同行的,隻有韓菲凡沒有順路的,隻能讓江奕出馬了。


  剛剛韓菲凡沉默了這麽久,估計也是不想在大家麵前說什麽。


  “這兒離我家不遠···今晚的月亮挺好的,一起走走吧?”韓菲凡今晚基本上沒怎麽喝酒,似乎一直在想著什麽事,可是又不想多說。


  “你們在學校裏學習怎麽樣?國際金融好像不難學吧,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能夠安心地在學校裏讀書,不像我已經靜不下心來,總想著太多的事情要挽回,總想著要提前預防太多的苦難。”江奕這個巨蟹座一不小心就被月亮幹擾了,有些多愁善感,有些難以名狀。


  “是不是這個春節寧岩沒回來讓你傷心了?”


  “好像也不是,至少不是全部。”除了偶爾的電話,江奕似乎和寧岩聯絡地更少,讓兩人原本就不多的聯絡更加稀少。


  寧岩也沒有想到,“準軍事化管理”竟然是這麽嚴格,再加上有了寧剛這個家長的主導,她的春節都要去燕京。


  “我爸媽有時候聊起了,總說你們家太分散了,你們為什麽春節都不在一起聚呢?”


  “女兒都大了、出嫁了;男人要四海為家,不能裹足不前。要不然,我還怎麽···”說著說著,江奕忽然發現苗頭有些不對,隻能笑了笑,遮擋一下:“可能年輕的時候要多見識見識,等年紀大了就可以安心養老了。”


  “你爸媽的年紀還不大嗎?要是放在城市裏,你媽都快要退休了吧?”


  劉連秀今年差不多就要50歲了,再過一年就是“非國家幹部女工”退休的年齡,可不就是年齡大了麽?


  “哈哈哈哈,”江奕想起眾人議論的那句“劉連秀生來就是個苦命的人,注定了過不了四個輪回”的說法,所以她過不去自己的48歲生日,更看不到自己兒子高考那一天。


  可是現在,一切都安然無恙,她不隻過了四個輪回,反而摸到了五十的邊緣,江奕想起來豈不是要蹦高了?


  “江奕,你沒事吧?”


  “沒事兒,就是覺得···覺得明天就是咱們這裏的小年了,該有點兒年味了。明天就可以開始放炮仗了。”


  齊魯的年文化中,春節是從臘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江奕的說法也無不妥。


  “是呀,今天是陽曆二月二日,陰曆是十二月二十二。一下子有這麽多二,算是一個黃道吉日了。要不然,你對著月亮許個願吧?”


  “許個願?那我就祝華夏民族早日複興,祝家人朋友健康長壽。”江奕能夠幫著身邊人提升財運,隻有健康不可控。


  隻是這些願望許起來是這麽不可思議,這麽高遠,它直接雷翻了聽者:“難道沒有給你自己的嗎?難道你不希望一家人團聚嗎?”


  “我的運氣已經夠好了。家人團聚,還是不要了,各安其位最好。”


  “江奕,我覺得你太沒有安全感了。你是怕家人在你麵前出什麽意外,還是自己承受不了別離苦?或者像是星座裏麵說的,巨蟹座堅硬的外殼下包裹著一顆特別柔軟的內心?可是,我沒有從你這裏看到對穩定生活的追求,對簡單而又溫馨家庭的向往。”


  “韓菲凡,你怎麽也開始信星座這些舶來品了?不是應該八零後、九零後才從相信屬相轉到相信星座的嗎?”


  “我也不太相信,隻是寢室裏有些人喜歡聊這些。”


  “怪不得我覺得你最近變化這麽大,大得讓我感到有些陌生了,原來是被寢室裏的八卦女生拐跑了,哈哈哈。”江奕這幾天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


  原來都是小城市女生進入首都後被人帶偏了嘛。


  “哪兒有?”聽到江奕這麽形容自己,韓菲凡不禁有些生氣了:“以前讀書大家沒心思閑聊,現在才剛剛跟同齡人交流一下,你就受不了了?我們寢室裏的同學還都說看不懂你呢。”


  那幫小女生要能看得懂我可就怪了。江奕大概清楚了韓菲凡變化的由來,心裏也就少了很多芥蒂。


  “到了,我家就住在這裏,以後歡迎你經常來玩。”兩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沒想到就到了韓菲凡的家裏。


  江奕看了看,似乎還沒有走出小區,怎麽就到了?

  看到江奕的疑惑,韓菲凡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來了:“傻孩子,公司經理們集中居住,這不是你製定的規則嗎?”


  原來如此。江奕驚呼了一聲。


  最近韓成斌沒怎麽帶自己女兒來見自己,讓江奕都忘記了韓菲凡是韓成斌的女兒了。


  韓菲凡走進了暗處,用一個較低、卻又能夠讓江奕聽清楚的語音說道:“江奕,新的一年快到了。你答應我:對自己好點兒,好嗎?”


  這個本來應該是女朋友說給男朋友的話,就這樣被她趁著暗淡的夜色吐露了出來。溫馨、浪漫,卻又讓人心酸不已。


  “男子漢大丈夫,以天下為己任,舍身為國、為民···”


  “哼,少來唱高調,再不聽話,小心我···”韓菲凡知道江奕的搪塞,知道江奕和自己中間橫著一個寧岩,想要給他一點顏色,卻發現沒有染缸,隻能學著劉偉說道:“我就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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