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高戩的考量
商業票據就是上遊的強勢采購商對於下遊弱勢中小企業的一種“強製剝削”。本來按照傳統方式進行現金結算或者月結、季度結算都可以,可是采購企業就是要給你開一個六個月後付款的票據,說到底就是一個有著固定格式的“白條”。
西方國家發達市場經濟下流行的商業票據,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市場,裏麵有信用評級、專門的貼現機構、投資者群體,同時還可以用這些商業票據作為基礎資產發行證券,也就是“商業票據資產支持證券(ABCP)”。
“我聽說西方國家的商業票據好像跟華國的不太一樣吧?上次去紐約培訓的時候也有老師提到過,那些票據都是直接賣給投資者的。”高戩的一位同事突然冒出來一句,把原本已經熄火的討論主題又扳了回來。
韓成斌哪兒了解過西方國家的商業票據,隨便應付幾句又不行,場麵有些僵持住了。
江奕也看出來了,這個訪客是不會甘於韓成斌這麽幾句沒營養的話的。
“我記得我們學校黃校長寫的《金融學導論》那本書裏好像是說美利堅這些國家的貨幣市場發達、投資者多,大型企業信用又好,所以直接在市場裏發行商票就行了;我們國家好像還沒有這樣的市場吧?”
商票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才會有一個比較有效的市場。華國的企業,甚至包括大部分銀行,現在還沒接觸過商票呢,投資者更是無從談起。信用評級、律所等市場服務中介也沒影呢。
要等到20多年後,資管機構批量設立、商業銀行同業業務狂歡一陣之後才會出現一個“短融”的產品,資質好的企業可以直接通過發行產品融資,減輕對下遊供應商的“勒索”。
江奕一句話差點兒讓那人嗆個半死。這些內容在教材裏都有,現在說出來豈不是說我學藝不精?而且是當著本司領導的麵這麽說的。
但是他的確不敢多問了,再問下去保不住又是一個“哪本教材裏說過”。
他的隱忍被另一位同事看在眼裏,那人的心裏也感到不舒服了。財政管理部門咋能讓一個小孩子蔑視了?
“現在的商票期限最多隻能半年,你們投入的錢也就是滾動兩次吧,有多少資金來做這個?現在這個行情下大家都缺錢,企業之間的相互拖欠的‘三角債’問題很嚴重,別搞到最後自己都被套進去了。”
剛剛韓成斌還著重強調過資金緊張,就差明說“沒錢買國債了”,可是現在卻又要拿出很多錢來幫助下遊企業融資,江奕和韓成斌兩人的口徑明顯地對不上了。
“現在也剛開始有個設想,主要是央企老大哥出錢。我們實力還有限。”韓成斌擔心江奕跟這些領導懟起來,自己主動軟化了語氣。
江奕轉念一想好像真的主要是央企老大哥出錢。畢竟人家有十好幾家嘛,加起來可不就比自家出錢多得多?
高戩一直沒怎麽參與討論,他還在思考剛才自己腦海中閃現的“一絲火花”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隻是他暫時還是說不出來。
他現在明顯地感覺到韓成斌介紹的這個“交換中心”模式有些問題:
“民間組織這樣一個交易場所也不錯,不過要是推廣起來可不容易。現在差不多是建立在一個‘熟人經濟’的基礎上,今後要是想做大、發揮更大的作用,恐怕要借助央行的信用數據庫,並對那些違約的承兌人進行懲戒。”
央行建立企業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違約支付懲戒機製,促使商業承兌匯票承兌人付款履約;
“高司長說的是。央行畢竟是代表著官方,有他們出麵的話,哪怕就是讓我們能夠進入信用數據庫查一下都要好得多。我們現在沒有銀行股東,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了。”
這些信用數據庫都是專業銀行和商業銀行多年經營積累的企業交易記錄,對於票據交換中心肯定是極好的支撐,可惜現在隻有經過央行審批的部分金融機構——主要是銀行——才能參與。所以票據交換中心隻能自行積累一些記錄。
這倒是提醒了江奕:蘭陵城信社的改製也有參與的必要性,至少可以借助改製後的城商行對客戶進行把關。
秦鵬在一旁聽了一會兒,悄悄地問江奕:“財政部門的領導這次是來考察票據交換的?他們不是該問一下稅收方麵的事情嗎?”
江奕笑了笑,還沒回答他,高戩已經正式進入“正題”了:“這次來還想了解一下金融機構對於國債投資的一些看法。今年的國債發行有些困難,大家可能也都知道了,有些地方發行的時候也比較為難。另外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在二級市場建設方麵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
“高司長說的是。我們省分的指標比較多,現在還在努力中。任城也知會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夠拿出一些閑錢出來,我們還在籌措中。”領導就在眼前,韓成斌對於國債投資的怨氣也隻能點到為止。
本來已經比較緊張了,可是沒想到在泉城簽約又領了新任務,很多項目也要開始啟動、資金到位。偏偏這個壓力還沒辦法傳遞出去,尤其是當自己老板是一個大學生時。
韓成斌還沒有考慮過二級市場,想幫江奕擋一擋都沒機會。而且看領導的架勢,這個方麵的問題也是奔著江奕來的。
江奕現在基本上能夠確定了:從他的位置、關注點等方麵來看,這位高司長應該就和國債發售製度改革有關,而且和327國債風波有關聯的領導。
“二級市場要是搞活了,對於一級市場發售定價有好處,而且企業要是能夠在缺錢的時候賣得出去,也敢在平時多買一些。”
其實高司長的國債發售市場化改革和二級市場建設消滅了江奕的“國庫券套利”。如果沒有二級市場,他就可以充當市場的潤滑劑,就像三年前江守義在全國發動的“四大戰役”一樣。
“聽說你們曾經收購過國庫券,也賺了一些錢,哈哈哈,這都是李副總跟我說起來的。其實站在財政部門的立場上,我們要感謝你們,要不然國債發售的市場化進城可能還要慢一些。”
高司長的話讓江奕有些擔心了。他不知道李行長跟財政部門派到交通銀行任職的人說了多少、說到什麽程度,畢竟他當時做的都是打擦邊球,靠的是當時央行李行長的一篇公開發表文章,財政部門、央行並沒有發文鼓勵或者允許私人參與。
哪怕是多次找過央行的申城楊百萬,也沒有獲得明確的認可。江守義和第一批參與國庫券套利的很多人都去了前蘇聯地區,也有規避政策變化、預防老賬被人翻出來的想法。
江奕的猶豫被人看在了眼裏,那人估計江奕是在擔心什麽了:
“我們有個同事在申城的交通銀行工作過兩年,他對你們為國債提供流動性的做法歎為觀止,還有人稱之為‘神來之筆’。我們當時聽了都覺得能有這個眼力的人真是不得了。”
他估摸著這下子應該能過打消江奕的疑慮,應該差不多可以說了吧。
可是江奕還是沒敢說什麽。私企的原罪、第一桶金等等,是一個隨時可以被人揪出來的小辮子,誰敢輕易露出來?
而且你們左一句“聽說”、又一句“同事的意見”,誰知道你們的真實想法?更何況麵前的最高領導高司長還沒發話、定性呢?
“申城的楊百萬確實做的很不錯,我們也學習了很多。”江奕也假借別人的事情來說自己的事情,直接對話有風險,大家都來旁敲側擊吧。
“嗯,我們國家的老百姓,包括很多金融從業人員、投資機構等,其實對於國債價格的敏感性很低,金融意識非常薄弱。有了你們這一批金融意識比較強的投資者帶動,金融行業才能快速、規範發展。”高戩接觸過很多不敢明確表達自己意見的私企,他也是忽然意識到江奕現在其實不隻是一個年輕的大學生,身後還代表著整個家庭的經營。
所以,他願意多說幾句來打消江奕等人的疑慮:“前一段時間我們到燕京一個區裏的國債服務部檢查國債發行工作,到銷售現場去看了一下。有些國債時二手券、價格要低兩塊錢,比新發的國債便宜得多,到期日、期限和票麵利率都相同,可是98塊錢的二手國庫券沒人買,而這個100元價格的原始國庫券排一個很長的隊。”
“嗬嗬嗬,高司長是帶我們去的,我還記得有個投資者說的一句話:二手券是被人炒過的,我就要買原始國庫券。他還反問了我一句:你看哪個股民不買原始股票,還要去股市裏買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江奕的壓力,一直沒吭聲的秦鵬扮演了好隊友角色:“財政部門這麽大的實權部門,直接讓各地買了國債不就行了嗎?還要建一級市場、二級市場,這樣轉來轉去是不是太麻煩,也太慢了?”
江奕不禁暗暗給這個家夥樹了一個大拇指:這種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也就隻有你最適合承擔了。這些傻問題正是江奕想要知道卻不好提出的問題。
不管秦鵬多麽無害,也不管他提的問題多麽無知。隻要江奕不發話、不阻止他的表達,對方出於禮貌的角度就必須回應。
高戩帶來的同事也頭疼,看來自己又要當一回老師了。
這些小兒科的事情不方便領導出麵,他簡單征求了高戩的意見,就開啟了掉書袋模式:
“1990年前的政府發債都叫愛國公債,還有抗美援朝公債、建設公債,都是自上而下分配下去的,從來沒有過自願購買這麽一說。
“這位同學是姓秦吧。秦同學,比如你剛剛畢業拿到手80塊錢工資,一下子被扣掉了30塊錢買國債,你說你暈不暈?對了,當時我們有個新同事也是這樣,還找到高司長說要告領導。高司長當時就樂了,說你去告吧,整個司的司長、副司長,他們的錢也被扣。
“後來高司長覺得這個機製可以改一改。其實購買國債是劃得來的事,所以試點承購包銷。隻是這樣會讓各地的國債處沒事幹、銀行的櫃台沒有了銷售費用,但是一層層的人頂住壓力往前走,最終還是完成了這件事。
“秦同學,你們可以看到市場化發售以後,財政部門的角就從原來代表政府的管理職能,轉變為與承銷商之間平等的市場關係,這就是市場化的本意。
“這是華國曆史上頭一次,一個國家政府的權力部門跟民間機構簽訂協議。以前合同都是平等主體之間簽訂的,國債的市場化發售值得記下濃重的一筆。這為建立和發展華國國債事業開辟了新路,尤其是國債市場化改革進程中。”
高戩和同行人的話被江奕原封不動地記了下來。這算是他獲得的來自財政部門的、關於國庫券買賣方麵最明確的意見。二三十年後這些意見會非常清晰,隻是現在公開發表意見的真的不多。以後要是真有個風吹草低地,這些話的證明力度還是挺大的。
這些話在江奕心裏形成了一個概念:財政部門是力主“市場化發行”的,而且他們是最支持國債期貨市場發展的。
高戩也在看著江奕。這個家夥滑溜的比泥鰍更厲害,自己貿然跑過來調研已經是放低姿態了,可是這個江奕竟然還要讓自己先給他一個定心丸。
後麵要是不給點兒壓軸的寶貝,我可饒不了你。
江奕也看到了對麵幾位領導的鬱悶,他也知道已經沒什麽東西可以擠出來了。再敢裝瘋賣傻就要刺穿他們的底線了。
“高司長,現在能夠參與一級市場的除了券商和銀行,應該還有很多投資機構。蘭陵已經設立了上百個私募基金、具有一些投資權限的小貸公司、融資租賃公司等,總投資金額應該快要上百億了,而且基本上都有政府出資。”
一句話說得韓成斌都要手抖了。今年是一個大豐收之年,BP機在市場上一枝獨秀,銷售接近400萬台,即使綜合出廠價格下調到1800元,利潤也接近40億的恐怖數據;兩個尋呼台也很給力,年底時客戶數有望突破700萬,即使扣除各地尋呼台收購支出,今年也能提供20多億的利潤。
可是江奕非要成立70個投資基金,引進了一大批來自香江的投資經理。即使有很多來自地方政府、企業和個人的資金,韓成斌經手的委托資金支出也超過了20億。
“有這麽多資金在那裏?”這是高戩等人第一次關注到這個現象級的存在,蘭陵不聲不響地成立了這麽多機構,而且一直潛伏在水麵之下。
“據我們了解:如果商業銀行能夠推廣國債質押融資,央行能夠認可國債質押回購業務,二級市場能夠活躍起來,其實這些機構都願意投資國債。他們收到投資者的資金、退出股權後收到的資金都會有一段時間的閑置期。”在給予正麵答複的同時,江奕悄悄地提出了幾個前置條件。
這時候二級市場的管理還是財政部門為主,央行也在探索公開市場操作工具,如果能夠得到民間的積極響應,估計很多金融工具的推出也會提前。
“這些民間機構為什麽會有政府的資金?這樣會導致決策流程很長吧?”
“他們隻是在出資的時候才負責審核,此後就轉變為年度分紅的角色,以後如果滿足一定的條件,他們會撤出。所以,他們不會幹涉具體的項目。”江奕在和蘭陵談判的時候就要求政府資金隻是為了給民眾信心,也可以監督財務,但是不能幹涉經營。
“有了政府資金的參與,這些投資機構的阻力就會小得多。前幾年我們在推國債市場化銷售的時候,有人批評財政部。他們一說起券商就覺得這些人是商人,不創造價值、從事投機倒把不勞而獲的中間人,銀行是親兒子,證券公司是旁係。你們不把國庫券給國有銀行,都給了這些商人,然後讓商人拿國庫券去倒賣。”蘭陵的做法讓高戩想起了過去的經曆,仿佛到處都要跟陳舊的觀念作鬥爭,不禁唏噓不已。
財政部門的三個人都在歎息著國債發售遇到的困難,看來市場化的確很難。
江奕這兩年不是也在跟很多傳統觀念作鬥爭麽?
隻是要是順著他們的思路來,估計對蘭陵和任城的幫助不大。江奕必須來點兒猛藥:
“各位領導,我覺得今年國債發售困難的主要原因可能不是投資者的金融意識不足,而是金融意識太強了。因為這兩年的通貨膨脹率比較高,所以投資者害怕買了以後會貶值,就是個人也知道這兩年錢發毛了。”
這些話有些突兀,而且跟領導們的意見有些擰巴。氣氛立刻就有些凝滯了。
高司長不好意思再放低姿態,同事代勞了:“江奕,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這次過來不就是想摩擦出點兒火花麽?
“機構投資者比如韓經理這樣的,沒有好處和收益的事情肯定不敢做。我覺得可以針對國債保值補貼,就按照通貨膨脹率的情況,再參考儲蓄存款利率,最後確定一個保值補貼水平;
“另外就是很多先富起來的個人也可以購買國債,現在蘭陵和任城等地的人有不少有閑錢的,而且那裏經曆了股權投資機構、創業企業的熏陶,金融意識提高了很多。如果借鑒西方發行儲蓄債券,這些人肯定願意投資。”
第一個針對機構投資者的建議,解決了財政部門負責發行、卻不能決定發行利率的尷尬。保值補貼水平其實就是價格的一部分,但是可以回避財政部門的權限難題。
第二個針對個人投資者的建議,解決了個人的顧慮。事實上,華國發行的儲蓄債券,也被稱為憑證式國債,因為當時是開三聯單的憑證,今後將成為民眾追捧的投資標的。
“這樣好,我們自己就可以確定保值補貼水平呀。”
“個人要是參與進來,發行難度將大大降低,也是長期可持續之道。”
“西方的儲蓄債券是不上市的、但可以提前兌付的國債,沒有二級市場風險,解決了個人專業性不足、不能及時買入賣出的難題。個人投資者提前兌付時交一定的手續費,解決了流動性問題。確實不錯。”
對麵三個人聽到江奕的這些建議,不顧對方的年齡瑕疵,當場就開起了“現場辦公會”一樣。
這些都是華國的產品,現在隻是由江奕提前“劇透”,可行性能不強麽?隻是,你們來一趟不容易,幫你們解決了大問題,豈能不要點兒東西?
“高司長,我們初步計算了一下,在今年申購兩億元國債的基礎上,明年還可以拿出三億元投資。另外,我們還計劃在申城、燕京、泉城和遼都等城市建設公寓。希望領導能多指導地方發行住房專項建設債券的事情。”
“地方住房專項建設債券是在地方發行的,主要還是他們的意見。”高戩的同事及時站出來了,他是發現了,江奕這個家夥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五億元國債的分量很足,說不定領導愛麵子不好當場拒絕,咱們隻好衝在前麵了。
“沒關係,地方發行債券,也會有些政策方麵的疑問。你們回頭看看這幾個地方有沒有聯係過發行司。”高戩現在非常高興,今天受益匪淺,解決了自己麵臨的幾個大問題:“國債質押方麵的問題,我們再和央行溝通一下,爭取能夠將中長期債券納入質押品範圍。”
華國的央行和財政體係是截然分開的,而且政策方麵也明確要求央行不得為財政部門融資。相比之下,美聯儲則和財政部親近得多,他們資產負債表上最大的科目就是國債。
這主要是因為美聯儲通過發鈔為全世界發鈔,所以發型了大量鈔票也沒有引發通脹,華國隻能自己消化,發行量大了很快就會體現在價格方麵。
結束以後,高戩等三人就聊開了:
“高司長,您還真答應在專項債券方麵幫他們的忙?”
“今天江奕從機構和個人兩方麵提出的建議都不錯,解決了我們的主要矛盾。明年可不能再這麽攤派了。”高戩已經知道明年國債將會大幅度提升,而且幅度不再是前幾年的步伐,而是翻倍、再提升。
1993年的國債任務,雖然各個省的任務都完成了,但是有的省份並沒有真正完成,最後使用地方預算資金,等於是地方財政為中央財政出資。
再這麽下去,財政部門的人品可就消耗光了。
實際上,為遏製通貨膨脹,高層決定從1994年開始,禁止財政向銀行透支或借款,全部財政赤字必須以發行國債的方式彌補。在這種背景下,1994年華國國債發行規模出現了跳躍性增長,當年國債發行額一舉突破千億元大關,1993年還隻有400億的規模。
“領導說得對。特別是他說起的那個憑證式國債,券商的網點很少,銀行肯定是主渠道,他們可以分得一杯羹,估計會讓改革遇到的阻力小一些。”
高戩沒再繼續跟同事交流。今天溝通的信息量很大,他要冷靜一下,好好思考一下改革的可行性。不能再出現首次市場化發售時被人告狀的情形。
這時候,一個在討論時沒有被關注的點引起了他的注意:江奕一再推薦蘭陵,這倒是讓他沒想到,有空要去那裏考察一下,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麽新鮮。
蘭陵!
想到這裏,那個不起眼的火花在高戩眼前閃了出來:那裏不隻是國債的機會,還有票據、私募、融資租賃、小貸等機構,再加上股權托管交易中心、票據交換中心,那裏似乎是一個完整的金融生態鏈條嘛!
江奕的小伎倆似乎引發了一些變化。
另外一邊,秦鵬也在咋咋呼呼:“江奕,你行啊,這是不是問道於學生啊?簡直就是諸葛的待遇嘛!”
江奕暫時沒去理他。
等到沉寂下來,他才有時間去想想那件重大事件,那個影響了華國金融生態、延緩了金融期貨達二十多年之久的327風波。
微觀層麵,327風波的主角中經開是財政部門直屬的機構,江奕難以施加影響;
宏觀層麵,327風波發生的時期又正好是在治理整頓和宏觀調控兩個重大時刻。
江奕要想改變什麽,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