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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為生存而戰

  麵對馬光原的勒索和兩個女生的強買強賣,江奕隻能躲了。到了門口,才發現魏學敏和那個張老師還在聊著天,並未遠去。


  馬光原和兩個女生看到了本係的老師,這才不敢造次了。


  “江奕,張教授對你剛才提的幾個問題很感興趣,還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參加他們的課題組。”魏學敏原本就想趁機跟江奕多聊幾句,正好借著張老師的由頭留了下來。


  “哈哈哈,魏教授說得是啊,我們在考慮事情的時候還沒有考慮那麽細,你看你剛才提到的‘營業網點視角’,就是我們最急缺的。怎麽樣?”張教授今天第一次見到江奕,又聽魏學敏簡單介紹了一下,對江奕的興趣更濃了。


  他要是知道江奕還能讚助課題,力度肯定會更大一些。


  “張教授,我現在已經參加了魏教授那邊的課題,時間上有些來不及。這位馬光原同學和···經濟學基礎很紮實,對經濟學方麵的研究倒是挺感興趣的。”江奕說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兩位女生的名字,讓兩位女生很沒麵子。


  馬光原是衝著魏學敏的名頭來的,哪裏願意跟著本係的老師們做課題?隻是又不好當場拒絕,隻好站在那裏沉默不語。


  張教授看出了端倪,倒是也沒怎麽表現出來。這段時間財金係的陣勢這麽強悍,自己都動了心思,何況小年輕們呢?


  “我們一個係裏的都好說,主要是江奕同學是其他係的。你們有些專業課是經濟係老師們開的,到時候我們可以打個招呼,就算是以研究代替上課了,怎麽樣?”張教授拿出了最大的誠意,參加課題才幾個小時,就能幫忙免修一門課程,還要他老人家出麵打招呼。


  魏教授看著張教授的真誠,也感到江奕可以做一些發揮,在旁邊插了一句:“張教授,要是金融係統的研究,我們所的課題就足夠江奕參加的了。你們和財政等部門是不是有一些課題方麵的聯動?”


  江奕知道這是魏學敏在給自己找台階。畢竟三個經濟係的學生在旁觀呢,直接拒絕肯定不禮貌;可是要從課題研究的視角就要好得多了。


  “嗯,我還沒有參加過財政方麵的研究,這些我倒是比較感興趣。”


  張教授聽到這裏就更高興了,心裏連連感激魏學敏:“我們現在就在和財政那邊搞一個課題,華國社科中心也有專家參與的,就是國債發行方麵的。也不瞞你說,剛才江奕提到的國債質押這個,我就覺得耳目一新,哈哈。”


  張教授這麽一說,魏學敏倒是頭大了。


  剛剛江奕冒失地提出了這個建議,他正想跟江奕提醒一下,可惜張教授已經捷足先登了。


  “國債發行不是已經有了線上渠道麽?”自從國債實現“市場化發售”之後,國庫券的利差機會就逐漸消失了,江奕最近也沒有去關注這個領域,沒想到現在又被人提起來。


  這個話題可是撓到了張教授的癢癢,老人家忙活了這麽久,又是多有心得,一直找不到聽眾多讓人鬱悶:

  “前兩年還好,國債利率比儲蓄存款還高,各個銀行都願意買。現在通貨膨脹率這麽高,加上宏觀調控以後銀行也缺錢,今明兩年看來國債發售是有很大問題了。


  “江奕同學,我們覺得國債需要在保值和貼息方麵做做功課。現在國債發售已經回到‘行政攤派’的老路上去了,要是再不采取措施,我看以後就麻大煩了。


  “還有就是你提到的資金拆借權限上收總行的事情,我覺得也很有參考價值。”


  張教授逮住江奕就說個沒完,直到魏教授的時間不夠了才停下來:“好好,江奕同學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兩天就來找我一下,讓馬光原告訴我一下也行。”


  看到課堂上江奕和馬光原聊天,他還以為江奕和馬光原有多熟呢。


  借著魏學敏的名頭,江奕趕緊跟著他溜號了,免得虎視眈眈的三個經濟學大三學生找自己算賬。


  “江奕,這次的三個問題都很好,隻是有些唐突了。”魏學敏看看旁邊沒人了,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一個是關於全國的‘銀行資金拆借市場’,如果各分支行沒有了調動資金的權力,加上現在總行的管理能力還不足,所以可能會讓全國的資金流動一下子凍結,同時讓原來央行分出去的各營業網點很艱難,這些都是老央行的人;

  “二是國債質押回購,對於財政這個部門挺好,但是會導致央行受製於財政;

  “三是分業監管和分業經營,現在成立了證券方麵的監管部門,實際上已經啟動了。隻是每次的‘分’都是衝著央行動刀子。”


  魏學敏這句話讓江奕有些不寒而栗,他這時候才想到問題的根子:自己完全是從後世的眼光、理論邏輯推理的視角,對於當前的現實情況卻考慮沒有那麽周全。


  一切的改革都有深刻的現實基礎。前幾年的華國,人民銀行代表著經營、監管和貨幣發行,近期的改革重點首先是剝離經營職能、成立國家級的專業銀行;今後幾年將逐漸將銀行機構之外的機構監管職能逐漸剝離,直到2003年成立銀行監管機構;央行逐漸變為貨幣發行和統計等職能,也就是現代金融體製裏麵的央行。


  現在江奕貿然提出來,三條意見的一個共同指向就是“剝離央行職能”,偏偏受眾還是作為央行顧問的魏學敏,這就讓後者有些尷尬了。


  怪不得國事院的領導要親自擔任央行的行長,原來是內部不可能完成自我革新的使命。想清楚了這些,以前沒有厘清的思路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看來財政這個條線也要多一些溝通才行了。這些觀點即使我們不提,以後也會有人提出來。”其實有了張教授和經濟係主任在場,江奕差不多已經把這些觀點散布出去了。


  以後有一些魏學敏不方便出麵的觀點,也可以多一個發布的渠道。


  “江奕,還有一個情況,可能會影響到彭城商品交易所。”說到這裏,魏學敏的臉上就凝重多了:“今年各地看到滬深兩個交易所給地方帶來了實惠、吸引了很多金融機構和人流、資金流,所以一反過去冷漠的態度,一股腦地開了四十多家期貨交易所,從年初的7家一下子就到了現在的50家。現在國事院要治理亂象了。”


  “治理亂象!”江奕聽了這句話,簡直牙都要疼了。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後世的華國隻有三家“期貨交易所”。難道就是因為這次“治理亂象”?

  真要這樣的話,彭城商品交易所這個剛剛獲得準生證的機構也是“凶多吉少”。畢竟要從50家減到3家!

  “這次的通知,我已經看到了。”魏學敏壓低了聲音,這些文件都有嚴格的級別限製、保密要求,即使他不透露具體內容,也要考慮被人旁聽到的後果:“用詞非常嚴厲:堅決製止期貨市場盲目發展!”


  我滴個乖乖。國事院看來是鐵了心要清理市場秩序了。


  1992年,全球有四十多家期貨交易所;1993年,這個數字直接翻番了。根源就是華國一次性建立了四十多家。


  怪不得要清理整頓,這時候恐怕大部分期貨交易所連保證金的調整都沒弄明白呢,就開始大幹快上,最終隻能一地雞毛。


  “要是這樣的話,留給彭城商品交易所的時間就很少了。”這個商品交易所雖然沒有掛上“期貨”兩個字,可是核心競爭力就是期貨交易,江奕不敢想象如果彭城交易所的期貨交易被禁止會有多大的衝擊。


  看到江奕這麽重視這個消息,魏學敏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對於這次“清理整頓”的威力,魏學敏倒是沒有太大感受。如果今天不是偶遇江奕,他甚至沒有想到要告訴他一下:“這次隻是不讓期貨交易所再發展了,現有的還是會保留吧?最多也就是限製一些期貨產品,難道還能關門不成?”


  江奕搖了搖頭,學者們怕是難以理解這些“清理整頓”的真實衝擊:”抽掉了期貨交易這個筋,怕是在全國的影響力就很小了,對大湖城的抱負也是很大的打擊。“


  這次清理整頓針對的問題其實已經在媒體上討論地比較多了,主要是盲目成立期貨交易所和期貨經紀公司,特別是一些打著外資幌子的經紀公司更是坑蒙拐騙,有的國企更是使用銀行資金賭上一把。


  所以這次的手段也很有針對性:期交所和期貨經紀公司需要重新注冊登記、接受新監管者的審核,國企從事期貨交易受限,銀行資金需要退出。


  聽完了魏學敏的介紹,江奕總結出了一句話:彭城商品交易所需要再次“為生存而戰”。


  當初為了獲得計劃委的認可,江奕借助了周主任考察環湖高速的機會,通過魏學敏贏得了注意。這次,江奕打算來點兒不同的:“領導關注的這些風險點,可以讓彭城商品交易所提前應對。做一個最乖的好孩子,而且要大聲地說出來。”


  期貨交易所現在還是無序狀態,沒有人知道他要走向何方,就連期貨產品也一直停留在“試點”層麵。


  彭城商品交易所本身就是國事院審批通過的,新的監管機構也是國事院的議事機構,這就是彭城商品交易所的最大底氣。隻要能夠消滅掉監管機構的疑慮,生存下來的概率還是不小的。


  “彭城商品交易所倒是打算開一個論壇,好像是在11月中旬吧。也邀請了我是參加,嗬嗬。”魏學敏算是交易所的創始人之一,這次論壇肯定少不了他。


  “現在這個清理整頓的文件快要發布了吧,估計來不及等到11月中旬了。看來要提前到月底才行,才能夠確保提前到文件發布之前最好。”


  “提前這麽長時間?不可能,”魏學敏的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這個提議完全不具備可行性:“現在已經在相關部門會簽了,會簽後就可以使用國事院的名義發布。最多不會超過十天。”


  現在已經10月25號,等待文件發布的日子可以說是指日可待,可要是提前到31號召開這麽大的一個“國際論壇”就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是等到文件發布後再表態,力度就太小了。如果能夠想到前麵,效果就會完全不同。”江奕知道學者們執行力都比較弱,也不再跟魏學敏商量了。


  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次必須給彭城商品交易所一個華麗的開端!


  魏學敏看了看江奕,也沒再吭聲。


  提前這麽多天開會,他是聞所未聞。就讓江奕碰壁之後再仔細考慮一下可行性吧。


  果然,鄭偉國一聽這個消息竟然呆了:一個是被清理整頓的消息嚇呆了,一個是被江奕腦洞大開地提前十五天召開會議。


  “真要這麽提前的話,怕是很多人就來不了了。”


  “不在乎那些,香江的專家已經有幾個在彭城擔任中層幹部了,政法大學、人民大學的專家也沒有問題;關鍵是計劃委、證券監管部門、內貿部、人民銀行等部門的一些領導很難,可以請曹書記出麵邀請,任城劉書記作為東道主也可以出麵。”


  “這些部門的領導太難邀請了,還要一級級的批準。而且有些部門可能最終就是來個處級幹部。”鄭偉國沒有經曆過彭城商品交易所的申請事宜,對於問題的嚴重性、緊迫性也是毫無感覺,一個勁地打著退堂鼓。


  孤獨感再次圍繞著江奕,他也想著甩手不幹了,腳踩西瓜皮、溜到哪裏是哪裏。


  “很多人說有一種‘處長經濟’,來個處長也很不錯。”不過還真得考慮一下鄭偉國的感受,要不然來個陽奉陰違可就麻煩了:“一些合作夥伴也可以請過來抬轎子。”


  “要是合作夥伴的話倒是容易。彭鋼、金陵鋼廠肯定是隨叫隨到,省計劃委也沒有問題。”


  江奕再次無語了。這些部門本來就是獲益者,又沒有發言權,請來了也沒什麽意義。


  隻是京裏的領導們出京太難審批,彭城等地的合作夥伴進京可是不難呀。


  江奕忽然間就想到了一點:“這次的論壇放在燕京,部位辦的領導應該好請一些。這次就是送宣傳到這些部位辦的門口來。”


  “這樣的話倒是好得多。”江奕的新思路降低了很大難度,鄭偉國終於不再充滿“負能量”了。


  跟鄭偉國通完電話,江奕又是身心俱疲。看來以後要多啟用香江的專家才行,內地人的職業精神還是有待提高啊。


  “小奕,你二哥醒了。你們倆都再歇會兒再說吧。”孫麗娟看著江奕一會兒頭疼、一會兒深思的樣子就心疼,可是自己又無能為力、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她唯一能夠祭起的就是“多休息”這個工具。


  “跟二哥聊天又不怎麽費神的,你不覺得二哥兩口子是咱們幾家的開心果嘛?”


  “這倒也是。”孫麗娟想起了王美琳那個妯娌,雖然幹活沒有那麽爽利,那個什麽“幽默感”倒是不少。


  “小奕,明年是不是又要缺錢了?”江正民倒是猜出了江奕的一些想法,也沒隱藏自己的想法。


  整個申城為江奕貢獻了大量的流動性,江正民都快成了搬磚的民工了,為江奕從申城把資金搬到蘭陵和任城。


  這次送給自己一個大禮,背地裏肯定讓自己使勁幹活,這是江奕的套路,他早就領教多次了。


  隻是孫麗娟聽到這裏不高興了:“老二,你這是說什麽話呢?江奕辛苦賺錢還不是為了···難道他亂花錢了不成?”


  江正民怕的人不多,孫麗娟是其中一個,一聽孫麗娟誤解了,他趕緊站起來解釋:


  “大嫂,我不是在數落小奕。因為以前都是悶聲發財,這回搞得這麽大動靜,我估摸著小奕這是要放個大炮仗了,所以才這麽納悶。”


  “二哥猜得很對。明年確實要過苦日子了,到處都會缺錢,所以明年你要從申城找來更多的錢才行。”


  “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壘的,幾個億也就是吐口唾沫的事兒。”江正民受到刺激,再加上酒勁兒話沒有完全過去,愛說大話的勁頭就上來了。


  江奕還沒說話,孫麗娟先著急了:“正民,少在這裏亂說話。”


  江正民跟江奕隨便慣了,她可不是。江奕這個小叔子有多另類,她可是全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二哥,你要是厲害的話,二十個億能不能拿到?”江奕現在手裏沒有什麽能夠激勵江正民的,他想看看這種樸素的“激將法”是不是有效。


  “二十億?”被江奕這麽一激,江正民的酒勁一下子就醒了。


  去年的認股證、521井噴兩波大機遇加起來,他也就是賺了不到二十億;今年的行情可就乏善可陳了,基本上都是在半閑置狀態。


  可是大話已經說出去了,不到一分鍾時間,他可不好意思自己收回來。


  “要是能借到錢算不算?”


  “算,幫別人打理的錢也行。”江奕把底線給他完全放開,也想看看這個“外灘名人”到底多大能量。


  “那就好說了,有朋友也來找過我,他們的資金比較多。我估計要是敢要的話,二十億沒問題。”江正民這次經過了深入思考,貌似不是在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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