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歪打正著了
或許是擔心美利堅再次幹擾，巴國在聽取了幾個投標方的方案後，迅速公開了結果：騰龍公司獲得30萬條線項目。
??騰龍營銷組的眾人沸騰了，除了韓梅。
??“韓經理，總部那邊同意巴國第二期項目的條件了嗎？”
??“還沒有，”韓梅在有了底盤之後，終於有時間考慮一下長遠了，“不是很樂觀。”
??怎麽可能樂觀呢，第一期的條款還沒有答應呢！
??第二期就當是給大家一個念想吧。韓梅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有告訴大家實情。
??“下周我準備回國一下，爭取總部能夠同意我們關於第二期項目的條款。我不在的時候，就由海濤負責銷售團隊的管理。大家按照巴國的要求，按部就班地行動。”韓梅簡單地交代了一下。
??張海濤慣會出主意，這次韓梅回國了他依然不擔心什麽：“韓經理放心吧，拿下合同以後就是技術人員的事情了，咱們隻要確保不要出事了就行。巴國和咱們國家是多年的友好鄰邦了，一般也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回國後，韓梅很快就見到了常局長，以及幾個陪同的人。
??常局長的語氣很不客氣：“韓經理，你們對於總部的合同條款作出了很大的改變，尤其是支付方麵的條款，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為什麽沒有及時匯報？”
??“主要是由於巴國臨時調整了截標時間，我們考慮到來不及跟總部溝通，所以就先提交了方案，等到情況進一步明朗之後再向總部具體匯報。”
??“你們是哪一天收到通知調整截標日期的？”
??韓梅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敢撒謊：“10天前。”
??“十天不夠你們打個電話的？”常局長看似波瀾不驚，一個疑問句卻讓人害怕。
??韓梅知道，這是定性了。她放棄了進一步辯解：“我們那時候考慮到如果按照公司的規定，這個機會就喪失了。所以我們決定先針對巴國的實際情況，做出一些調整。我們提出的支付條款對於騰龍公司來說是有難度，但是對於整個大湖城、對於江家的產業來說卻不是。”
??“也就是說，你是拿著企業員工的錢，操著國事院領導的心。我們是不是給你發工資太低了？”常局長又是一個疑問句。
??“領導，我們是做錯了很多，不過我覺得我們也開發了一個新的思路，”韓梅知道如果按照既定的思維下來，自己完全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她隻能另辟戰場，“落後國家包括華國要想發展通訊產業，必須考慮這些國家的支付能力。我們在國內推銷騰龍交換機的時候，也是先給他們幾年的寬限期，讓他們有時間從消費者那裏收取服務費。”
??“西方國家可沒有給我們寬限期。”有人在提醒韓梅。
??“所以他們都逐漸被我們趕出華國市場了，我們在長安那邊推銷的時候，有個郵電局長曾經告訴我們，如果我們真的物美價廉，他願意為我們充當吹鼓手。這就是我們給他們通融，他們給我們方便，”韓梅依然不願意服輸，保持著昂揚的姿態，“同時，如果我們能在當地發展采礦、基礎設施和製造業，也能帶動我們的產品走向中東地區，同時還能引導我們國家的設備製造、機械製造等企業走出去。”
??“胡鬧，國內跟國外能一樣嗎？你可知道你這個通融，讓公司的賬期拉長了多少？”常局長終於失去了耐心，韓梅突破的權限甚至超過了他這個公司負責人，“采礦、基礎設施、設備製造和製造業是我們能夠帶動得嗎？”
??“我覺得我們國家雖然設備製造業還比較落後，但是生產的產品價格低，正好符合這些落後國家的實際情況。比如在巴國投資電廠的話，申城電氣、東方電氣這些企業的30萬千瓦機組就是當地最好的選擇。這樣可以帶動上億美元的出口，我們可以為他們接單，讓他們給我們出銷售費用。”
??這是後世典型的“銷售代理”模式，不過此時還不是很流行。進出口公司可以做這個生意，你一個通訊公司還能跨界？
??常局長坐在那裏不說話了。他想懟一句“是不是這個廟太少了”，可是他是政府部門出來的，職業習慣讓他不能去嘲諷一個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精神。
??這時候一張紙條傳來了：“常局長，你看看我做得這個速記對不對？有沒有歪曲雙方的意思？”
??常局長剛想罵一句這個沒有眼力的家夥，卻看到是江奕。這個會議室裏其他人不認識江奕，常局長馬上調整了一下心態：“我看一下。”
??他迅速地掃描了一下江奕遞過來的筆記本，然後交還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韓經理，你剛才說代為銷售發電機組的事情，你有沒有計算過大概需要多少錢？”
??氣氛有些變化，韓梅也感覺到了：“我們做過初步了解，兩台30萬千瓦火力發電機組；如果隻能使用美元支付，那麽就需要1.2億美元，巴國暫時不會考慮。”
??直到30年後，巴國仍然嚴重缺電。
??“那麽你有沒有考慮過讓他們用人民幣支付？”常局長的語氣繼續軟化。
??“我們還沒有考慮過，畢竟他們手裏還沒有人民幣。如果他們向我們國家出口一些產品或者資源，又願意接受人民幣的話，才有可能吧。”韓梅的聲音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現場的氣氛又停滯了。
??韓梅看著默不作聲的常局長，又看了一下那個做記錄的年輕小夥子，她忽然反應過來了：“常局長，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要求巴國先同意把出口到我們國家的資源使用人民幣支付，我們才能答應他們？”
??“差不多吧，不過這次的二期項目就算了，畢竟時間上也來不及。”常局長終於舒了口氣，要把氣氛扭轉過來可是真不容易啊。
??“這是真的？”韓梅坐不住了，剛剛連第一期項目還沒饒過自己呢，現在怎麽一下子就同意第二期的條款了？
??“韓經理，你們提出的第一期項目的條款，現在看來是有了很大的突破，對公司也會造成較大的被動。所以公司將把第一期項目的獎勵降低到千一，對第二期項目的獎勵將再減半，也就是隻有萬五。”常局長念出了江奕寫給自己的方案。
??“我們接受，這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獎勵了。”韓梅一邊答應著，一邊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希望你能和其他同事們商量一下，畢竟你們是一個團隊。”
??韓梅想了想，終於還是沒敢拍胸脯。
??“韓經理，這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們有多擔心，有同事說你這次回國是受審呢。”
??“放心吧，大家眼睛都明亮著呢，不管是你作出什麽決定，我們都支持你。”張海濤語氣中的堅定，打消了韓梅的顧慮。
??韓梅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可惜的是常局長沒有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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