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騰龍工程（八）
20：05，大家酒興正濃。
吳江元的聲音漸漸地有些大了：“江奕，淮海經濟報的文章我也幫你寫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江家為什麽非要跟摩羅公司一個跨國500強的公司死磕？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江奕看了看酒桌上的眾人，沒敢言語。李上校也在那裏等著，“跟著軍人有安全感”這樣的說法早就滿足不了好奇寶寶的求知欲了。
“你們先到外麵吹吹風，”吳主任擺出了一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然後指著李上校問江奕：“泉城那邊的人你要是信不過，我也讓他們出去靜靜。”
“不用你們攆，我正想出去上個洗手間呢。”李上校看出了吳主任的酒意，也不好忤逆他。
“李上校不用出去了，”江奕想了想，終究還是躲不過去啊，然後看了看李啟山，“要不你們也出去站會兒吧。”
隻剩下三個人了，卻又涉及三個方麵：泉城軍區、鄭州某軍事學院、大湖城民間資金。江奕稍微定定心：“兩位領導，實在是抱歉。其實我也早想匯報一下思想了，可是這個涉及幾十年的追求，一旦有任何泄露，都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甚至葬送華國的百年機遇。”
李上校和吳主任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青少年，喝了半斤酒你就慫了？
“巨潮BP機其實是為了養育騰龍交換機、下一代移動通訊產業而生的。可是要想生存下來，就必須直麵摩羅公司的競爭和打壓。摩羅公司身後有一個霸權國作為後盾。”
“江奕，你自己過個小日子多舒服，考慮那麽多幹嘛？摩羅公司再厲害，還能在華國反了天？”李上校的牛脾氣又上來了。
“美利堅的通訊產業現在依靠摩羅公司等在全球攻城略地。可是他們在華國遇到了困難，那就是BP機，我們已經在這個領域站穩了腳跟，下一步就是在漢顯BP機領域超前幾個月。真正能夠讓我們領先的，實際上是下一代股票信息尋呼機，以及今後的大屏幕商務通。”
“江奕，這些商業機密可以不說。”吳主任品出味道來了。
“已經說出來了，也不在乎一點兩點了，”江奕心說你早別讓我說呀，“可是僅靠這些還不夠，因為摩羅公司依靠自己的大本營美利堅市場、歐羅巴市場已經回收了研發成本，在華國和欠發達地區都是淨賺的。就像好萊塢的電影一樣，在華國的票房不會增加開支、隻會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所以真要把它們打趴下、斬斷美利堅收割全世界的利爪，我們就隻能主動地走出去，在欠發達地區、在歐羅巴戰勝它，最後在美利堅市場也讓它賺不到利潤。這個產業才算是沒有被它牢牢占領，華國才有活路。”
“難道你聽說了什麽？”口口聲聲都是華國的機遇和活路，時時刻刻都是警惕美利堅，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麽。
江奕心裏一緊，看來今天說的太多了：“我哪兒有兩位軍方大佬的信息領通啊？我也就是喜歡看看陰謀論方麵的書。”
“其實一個BP機市場也沒有多大。江奕，你可真有些杞人憂天了。”吳主任微笑著說，看著一個小孩子操著大人的心，不能不讓大人們心疼。
“BP機的確是小頭，交換機就要大得多了。那麽再加上移動通訊呢？一個大哥大要兩萬到三萬，其實去掉知識產權的成本還不到5000塊吧？今天幾萬台的銷量不算多，如果每年100萬台、1000萬台呢？每台賺20000也就是4000美元，1000萬台豈不是400億美元？”江奕說的是後世蘋果手機的體量了。
不過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數據的確很嚇人，當然也沒人信。
“我們也關注過這個領域，唉，通訊產業落後太久了啊。”吳主任此後的工作都是通訊領域，對此心知肚明。
“吳主任，現在有一個巨大的機遇。蘇聯的移動電話現在不比美利堅落後幾年，實際上如果他們的成果及早的話，移動電話的強國還不一定是誰呢。您願意接手這塊業務嗎？”江奕平靜地看著吳江元。
“你們拿到了那個可以在200公裏範圍內通話的移動電話？”吳主任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江奕。
“沒錯。技術專家也一起來了，雖然不全，但是理解這些設備的原理應該是夠了。後麵能在市場開拓的道路上走多遠，就隻能依靠您這樣的技術專家了。”江奕也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吳主任。
“要是軍方想用，你願意貢獻出來嗎？”李上校的敏感性又上來了。
“願意是願意，隻不過沒有必要，”江奕內心感歎，很多所謂的領先技術在西方早已經有了更先進的版本，在國內還是要雪藏起來，最終隻鎖住了自家人的手腳，“摩羅公司在越省測試的版本已經超過了它。”
“那我們還要研究它幹什麽？”這次輪到吳主任納悶了。
“我們直接研發下一代，就像BP機一樣，從第一代接打電話到增加信息收發。然後，就像我們在漢顯BP機趕上、在股票信息尋呼機打敗摩羅公司一樣，我們會在2G領域趕上摩羅、在3G、4G領域打敗它，5G領域就沒有任何國家能夠阻擋我們了。”江奕一口氣說出了後世的發展脈絡。
當晚回到了酒店，吳主任乘著腦袋還清醒，鄭重地寫下了報告，結論是：J對於華國通訊產業發展有清晰、明確和係統的思路，可以信任，請總參領導參考。
接著，他睡著了。在夢中他看到了20年後華國培育出了信息產業的八大金剛，華人翱翔於世界民族之林，華國迅速成長為世界強大的國家。
時間回調到20：05分。大家酒興正濃。
吳江元微笑著看著江奕：“江奕，聽李上校說你是因為跟軍方合作安全，才對軍隊的企業多家傾斜嗎？”
“吳主任，李上校說的是上一個版本啦。其實我是不想花太多時間去學外語，不希望看到的所有技術資料都是用外語寫的。我們高中現在差不多是六分之一的時間在學，聽說大學裏要考什麽四級和六級，那豈不是要花五分之一的時間在背誦？這也太無聊了。”
有多少次，江奕不敢接受寧岩的大膽，不能大膽地對自己媽媽說一句“我愛你”。在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任何一點兒疏忽都有可能功虧一簣。現在，麵對兩個軍方最重要的合作夥伴時，這種無奈再次產生。
吳江元的一位年輕同事也有感觸：“何止呀，有的大學差不多要三分之一的時間，早上一個小時晨讀，每天兩個小時課程，還經常有什麽英語角、演講比賽等活動。現在學校裏但凡有“國際”兩個字的就是好專業。”
“我還年輕，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要見識，我可不想天天變成一個讀書郎。《三傻大鬧大湖城》裏麵最大的反麵人物就是他。”雖然英語是江奕的一大強項，可是中間付出了太多的成本。
一個習慣了學習別國語言的民族，將逐漸習慣於甘居老二、習慣於翻譯他人的技術和觀點，甚至變得不會說不，失去了霸氣的華國就不再是華國了。
“江奕，我終於發現了：你最大的有點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李上校也不惱，他心裏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一幕才是實際發生的情況。任何一個環節都可能有間諜的滲透，而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將是致命的。傳說中96年發生的重大機密泄露事件、讓華國在海峽危機中損失慘重，不能不讓人忌憚，所以江奕始終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某些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