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騰龍工程（七）

  接待晚宴放在了任城。吳主任一行本來是不想參加的，拗不過李上校的麵子。


  任城市郵電局孫副局長出麵接待，和吳主任是平級了，估計一把手局長沒來是擔心來了以後吳主任不好意思坐首席。


  三杯酒下肚，話匣子綱要打開，李上校出來了：“吳主任，咱們雖然都是文職，可也是軍隊裏的不是？您看咱們是按照軍隊的習慣先幹兩碗？”


  李上校那裏終於過去了，孫副局長又把酒杯抬起來：“吳主任，您和幾位大專家可是厲害啊，江奕他們家可是打算要在我們任城開工第二期程控電話交換機廠的，這可是給任城老百姓幹了一件大好事啊，我們南四湖邊幾十萬人還靠著打魚為生，這次一下子就能解決好上千人就業。這杯酒我就幹了，你隨意。”


  這時候南四湖周邊的漁民已經通過移民、上岸等方式分流了很多，沒有幾十萬了。可是蒙一蒙外來人還是沒問題的。


  “二期工程？大概有多大產能？”


  張誌傑趕緊匯報：“二期工程在任城的年產能是100萬套交換機，預計明年初就能投產。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一下兄弟企業，我們會擴張更快。”


  “就是要實行訂單模式吧。”這是江奕當初答應的，目的是為了很多國營企業能存活下來。


  訂單生產、江奕這邊貼牌，雖然不能讓他們富裕起來，但是起碼不至於維持不下去。


  幾個人又相互看了看，整個白天積累的鬱悶，現在心情終於好點兒了。


  武強看著大家的轉變，心裏大概猜出來了。江奕這是要“低開高走”啊，隻是不知道他能推到多高、要達到什麽目的？

  吳主任也覺得自己這幾個人白天太那個了：“江奕，實驗室那邊現在是不是推薦的人太多了？要不然就暫時緩一緩？”


  “吳主任，現在半導體產業發展太快了。我記得您說過，咱們國家不是缺少人才，缺的是讓大家創新有為的動力、實現技術的手段和設備。所以這次我們將組織專家去美歐等國家考察，花大價錢讓實驗室的設備、儀器跟上國際先進水平。”


  有人馬上站出來了：“江老板，這可要花不少外匯呢。我們這麽多年也才申請了一點，你們憑什麽敢說能有這個？”


  武強就等著這句話出場呢：“我們剛剛獲得了MOS公司在6502芯片領域的授權，是我帶隊去考察的。”


  這幾個人都是專家，MOS公司、6502芯片是耳熟能詳的，這下子還真的鎮住了大家夥兒。


  “我們的投資人已經積累了上億美元的外匯，隻是都在香江市場上。如果有需要，可以大部分用於半導體實驗室。”江奕又爆出了一個大雷。


  “這個是真的。”李上校悄悄地告訴了吳江元。


  眾人立刻就沒辦法鎮定了。上億美元，這他娘的可是能救活一個產業啊！


  江奕沒動，李啟山這時候站起來了：“吳主任，您的水平可真是高啊，我那個親戚都不停地誇您和幾位專家確實有水平呢。”江奕悄悄地向吳主任和幾位專家轉達了李啟山家親戚是郵電部李副部長、這次04機獲得副總理批示有他照應的事情。


  接下來是張誌傑：“吳主任，各位專家。我是蘇北一個小縣城的，這次家鄉發大水回不去了，後來逃難來到了南四湖旁邊。


  “這次程控電話交換機項目一開工，我就報上名了，承蒙不棄，現在當了技術部門副職。


  “我們家和很多災民現在都是信心十足，要在這個湖邊紮根、為社會主義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您和各位專家可要多多指導！”


  這軍給將的，不喝不行，可是己方戰鬥力有限啊。早知道就該帶幾個武職的來了。


  江奕終於過來了：“吳主任，張經理不隻技術好，而且管理水平也很高。您今天在車間裏看到的很多人，都是他培養出來的，為二期做準備的。”


  “還有，我代表投資人向您表態：您提出的那些急需搶救的人才，500個人全部納入實驗室，程控電話交換機項目賺到的利潤，全部用來發展國家的通訊產業。偉人曾經說過：功成不必在我，隻要國家能夠站起來就行。”


  功成不必在我，如同炸雷一般在吳主任一行四人心中炸起。


  軍隊辦企業，效益好的不多，畢竟不是專業做商業經營的。即使短期內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可是缺乏長期創新的機製，再靚麗的成就也隻能是曇花一現。


  前世的騰龍就是這樣，吃了二十多年老本，在“普天之下，巨大中華”隊伍中第一個掉下去了。


  如果江家能夠照顧兄弟廠，如果地方能夠獲得這麽多的幫助，如果能夠為整個通訊行業謀劃長遠，我們不介意給你助一把力！


  吳主任下定了決心，他站起來說：“江奕，也許我看不到你到底想做到哪一步，可是現在我知道，04機交給你們能夠發揮最大的效力，我願意支持你。希望你能夠‘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華國強大而奮鬥。”


  “我也跟上，”“我也是”，三個同行者一起上來了。


  一行四人全部喝得有點兒暈乎了，最終也沒好意思把股權占比的事情提出來。


  “這樣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出來放放風的江奕有些假惺惺地問李上校。


  “咱們去跟他們繼續談談股權的事情？”李上校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鄙視。


  “還是算了。以後通過其他途徑多補償他們吧。”陣勢這麽大，李上校也反應過來了，“江奕，這個項目真的能賺大錢？”


  “我也不瞞您，這個項目要是操作得好了，養活半個軍隊沒問題。”嚇死你，能記得住它的意義不？1991年華國大陸軍費開支約330億元人民幣，以當時人民幣對美元5.3比1計算還不如當年灣灣省的軍費開支，所以三年後灣灣那邊有個姓李的敢於拋出“兩國論”直接謀求單幹。在這個背景下，大陸軍費開支終於結束了“實際負增長”的窘迫。


  “江奕，少開這種玩笑。”李上校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笑，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咱們國家要在2000年以前安裝1億條電話線的話，分成十年就是每年1000萬台。大家都喜歡進口的程控電話交換機，即使50%的是進口的，按照進口價格500美元來計算，每年就是25億美元，差不多130億人民幣吧。去年的軍費、今年的軍費大概是多少，你算算不就知道了？”


  “交換機這麽耗錢？”李上校直接嚇壞了，隨即口水也快流出來了。


  “別說交換機了，一個小小的BP機也能賺走軍費的三分之一以上。現在摩羅的BP機每個400美元算是便宜的，我們國家的BP機年銷量很快就能達到1000萬台，這不又是40億美元嘛。”


  李上校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感情我們幾百萬大兵一年就跟你一個小盒子、一條電話線一樣的待遇？


  “江奕，你拿了這些錢到底要幹什麽？”


  果然是軍人的天職啊，遇到了一個富可敵國，或者至少可以養一隻軍隊的存在，就要看看你的思想了。


  “交換機的利潤全部用來養活通訊和電子產業，BP機的利潤全部用來建設蘇聯產業園和汽車產業園。這些產業發達了，我們就不用賤賣資源了。我拿的都是人民幣，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這麽賺錢的話，是不是每年給我們50萬技術使用費太少了點兒？”上校的立場到底還是在另一邊。


  “上校同誌，雖然看起來這些錢是到了我們這裏，最終還不是去養活幾千個研發人員、救助幾十家電子廠？而且，進口貨是500美元一條線，我們估計50美元都不到，賺不到那麽多。”


  “可惡的鬼子們，這麽貪婪！”李上校立馬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