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好高一座山

  回到任城的時候，學校裏已經放假了。想想譚老師暴跳如雷的樣子，就覺得開心。


  下午到了市圖書館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沒有午餐歸來，而且這時候還不流行占座文化，江奕再度占領了角落。


  “好久不見呢，江奕，”韓菲凡輕輕地飛了過來，兩點聲音都不帶的，“祝你生日快樂，補的。”


  語氣很急迫的樣子，同時把一個包裝盒遞給了江奕。


  “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啊？”


  由於生日在暑假期間，所以江奕基本上沒有和同學們一起慶賀過。農村也不大流行這個，除非中老年人的幾個重要門檻值需要大家聚一聚。


  “我看過你的匯款單，你是六月的荷花，我也很喜歡荷花，清秀、文雅。”也不知道從哪兒能看出江奕的清秀來了。


  70後講究屬相，女生細膩點兒還看看代表月份的這個花那個朵的，不像80後信任西方傳入的血液和星座。


  聲音很低了，你也知道偷看別人取款是不禮貌的啊。


  “你寫的小紙條也很好玩，嘻嘻。”


  這是多久沒跟江奕說話了啊，一口氣說出來三個主題。


  “你說的是什麽小紙條？”


  “就是劉偉傳給寧岩的那些，你不知道呢，有一次劉偉可能是忘了抄，直接把你寫的拿過來了。嘻嘻，我一看就是你的筆跡，寧岩說她向你確認過了。”好家夥，可惡的劉偉。


  韓菲凡迅速地飛走了，隻留下一句“寧岩快過來了。”


  寧岩！


  突然之間莫林拉科夫深邃的眼睛就插了進來，直視地江奕腰都站不直了，椅子似乎也豎立了一根根鋼針。


  江奕走了，吹著外麵的微風，耳邊再次飄來吉他聲。


  “怎麽暑期也不休息的？”


  “今天沒出太陽，正好來練練攤，你可是好久沒來了，最近是在期末考試？”


  江奕也不答話，直接抄起這夥計的另一把吉他，獨自唱了起來，一首很難唱的歌。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著天，掌紋裂出了十方的閃電，把時光匆匆兌換成了年，三千世，如所不見；我左手拿起你右手放下你，合掌時你全部被收回心間，一炷香，啊啊啊，你是我無二無別。”


  這時候變聲期已過，唱不出那種高亢，就變成了鬼哭狼嚎、上氣不接下氣。


  吉他老師氣得不行，我這攤算是被你毀了。


  江奕丟下10塊錢，算是你的聽歌費吧，又走了。這個生日過得，還不如不要誰來提醒自己呢。


  不過，16周歲就可以申請辦理身份證了，以後就不用每次把老人家們抬出來授權了。


  到了住的地方，看到二姐也在。


  江奕忽然想起來了：“二姐，你的生日是不是也是陰曆六月的？”


  “是啊，咱們家六月出生的最多。”


  “今晚我去給你慶祝生日，吃點兒好吃的，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有嗎？”二姐心裏樂開了花，連忙跑到鏡子跟前照照，“不用再花那個錢了，嗬嗬。”


  江奕趕緊跟上：“不麻煩，上輩子就沒給你慶祝過，這次一定要補上。”


  “上輩子？你這是說什麽話，別淨說這些不吉利的。”二姐對這些很是忌諱，沒讀過書的原因吧。


  江奕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哈哈哈，佛說過，要想成為兄弟姐妹需要修行好幾輩子才行呢，我都少說了。我再叫幾個一起來慶賀慶賀啊。”希望這輩子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不會再死於成年。


  “小奕，這次不許你叫他了。”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叫他的。”


  晚上，江曉霞帶來了兩個新同事，趙舉利也來了，二姐瞪著眼睛看向江奕。


  江奕也沒有束手就擒：“姐姐，我真的沒叫他，估計是我電話給江曉霞的時候她說漏嘴了吧。趙大哥自己也知道咱們住哪兒呀？”


  二姐將信將疑地去點菜了。


  趙舉利聽了江奕的話，沒有買花啊巧克力啊等禮物，也沒有捎個蛋糕過來。程度沒到，姐姐也還沒有適YC市的生活節奏，欲速則不達。


  看到江曉霞和同事送給江鳳華的禮物，江奕忽然想起了韓菲凡送給自己的盒子，看了一下放心了，小朋友們喜歡送的巧克力，不是心形的就好。看到江鳳華點好了菜過來，江奕隨手就送給了她：“祝你生日快樂！”


  江鳳華高興地當場就拆開了，“真不錯，甜甜的。”唉，果然還是那個吃貨，現在不減肥了？


  江曉霞和另外兩個女生卻看出了異樣：“你一個大男生，送給姐姐巧克力幹什麽？”


  看到兩個男生都表達了不解，江曉霞解釋了一下：“這個都是女生送給男生的，我記得不太清楚，牛奶的巧克力表示她覺得你人品不錯，白色巧克力表示她覺得男生超凡脫俗；這個黑色的，表示她覺得男生有個性，有些神秘。”


  有個女生也反應過來了：“肯定是暗戀你的女生送給你的吧？這個禮物不算，你得另外送一個。”


  江奕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巧克力還有這麽多道道，那就認栽吧：“我隻是不知道這個巧克力還有這麽多含義，不也是第一次買嘛。”另一個女生卻看著江奕的辯解，開心地笑著：“這裏麵有張紙條，還敢當麵撒謊。”


  江奕一驚，急忙去搶，一翻卻沒發現什麽。壞了，這些小姑娘們良心大大地壞了。


  江鳳華也是樂得不可支了，“哈哈哈，沒關係，這是你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這幾天你累得那個熊樣，一天到晚也沒這麽開心過。”


  “二姐，我最近不是手頭有點兒緊了嘛，所以隻好借別人的禮物了。以後一定注意。”嗯，大家都知道這是笑話，可還是覺得挺好笑。


  唯一的例外就是趙舉利了，他很快就出去把賬結了。他是真的以為江奕手頭緊了。還是一家人好啊，沒有經曆過家庭的分崩離析，沒有經受家人安全的擔憂，無法體會家人們在一起是多麽的難得。


  一家之主，或者是戶口本上的家主，江守義正在和華國軍方的代表在一起。現在祖國來人了，江守義的底氣也足了，而且能夠找到自己也是影響力的一種表現。其實江奕已經把條件談好了，江守義也希望這個合作能夠打上自己的痕跡。


  “張將軍，這幾天很累了吧？”張將軍現在對華國大市場很感興趣，他主要是想了解江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已經華商的運營模式，所以他現在還想多看看：“不累不累，以前我年輕的時候每天20公裏越野呢。這邊的市場也是你們組織的嗎？”


  “這些不是，是一些南方人開的。”


  說到這裏，老江忽然有了主意：“張將軍，這些人可是要管管的。他們運來的貨物，假冒偽劣特別多，短期看是賺到了，可是把咱們華國的聲譽都丟了。聲譽建起來難，毀掉可就是一瞬間啊。”


  現在這種負麵效應還沒怎麽表現出來，但是架不住江奕不斷地在那裏提醒。老江也樂得自己家吃獨食，所以鄭重地提出來了。


  張將軍穿著便衣，所以很輕鬆地就進去逛了逛，作為分管後勤的領導，他對商品質量是非常了解的。不用老江詆毀，他自己都想管一管了。


  “嗯，你剛才說得對，莫斯科也不是法外之地。蘇聯現在輕工業品供應不上、老百姓在生活上出了點兒困難，但是老大哥曆史上是給我們很大幫助的。我們自己尤其要注意，像你們這樣賺錢還能保持本心，是不容易的。這樣吧，你們做一下調查，然後寫一份報告給我，我去跟海關那幫人知會一下。另外，你們還可以這麽這麽地。”一番交代後，老江開心地去實施了。


  第二天，江守義聯合數十家華國大市場，呼籲國內的海關部門和質監部門加強對走出國門商品的檢查。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聯合了幾十家華國大市場，其實幕後還不是你江家自己的？


  江奕再次聽老江說起自己的陽謀，也跟著開心了一回。不過江奕要求老江不要動用蘇聯的關係去壓製華國的商人，那樣會斷掉自己回家的路。


  這樣做還有一個衍生的好處，就是延緩部分不規範地下錢莊的興起。這部分資金基本上沒有進入實體經濟，而是進入了資產流轉領域，也就是所謂的炒房團、商品期貨炒作團等，直接透支了華國後續兩代年輕人的創業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