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煙酒必須有
裝載了一周左右，包家的船終於返航了。來的時候隻有三萬噸，回的時候超過了5萬噸。沒辦法，誰知道鋼材占了這麽大比例？來的時候以食品和衣服居多，回的時候則是鋼材和設備為主。這一路過來，又是一個多月。包家選擇的返程港口依舊在大連港，如果還有部分運能，將順路接收邵軍他們組織的貨物。
邵軍也開始進入了滿負荷狀態。現在邵軍和秦成孝分山頭聳立，就看各自的發揮了。秦成孝起步早，占據了天時；邵軍熟悉齊魯省和蘇北的渠道，這是地利；最後是自己在供銷社這個兼具物流和銷售兩個領域的經驗積累，算是人和。在這樣的情況下，邵軍必須贏，更何況，江奕能夠直接跟自己女兒聊聊，自己也需要有個把亮點讓女兒為自己驕傲。其實邵軍忽略了，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就是江奕在淮海經濟區。
江守義說了，香煙和白酒嚴重供不應求。嗯，劉偉和韓剛，沒白養你們吧？第一個去的是劉偉家裏，劉偉的爸爸碰巧也在。
“早就聽他們娘倆說過了，你看一直也沒時間見見。”我不用看，你肯定沒時間啊。香煙這個東東，生產多少、賣多少，都是煙草局定的，你就是個在車間裏管管人的。對外人無欲無求，肯定沒時間見啊。
“是是，聽劉偉說了，您一直很忙的。”一句話把父子倆都說得臉紅了。
“楊書記也說過了，讓我們多照應著。可是你還小，現在還不能抽煙吧？”有點兒尷尬，感情你的照應就是這個？你的破金鼎也不值當呀。
“我媽一直抽你們產的微山湖。當然了，普藤也試過。”這倒是實情，上輩子的：“劉廠長，現在國外有需求，不知道能不能走特殊指標或者渠道？”
“這也是一個思路。現在控製產銷量，主要是為了控製每年的消費量，對於境外消費，倒沒有這麽多的限製。主要是不好銷。”變著法子想知道往哪兒去。
“我們是銷往香港，部分可能銷往東南亞。這個在稅收方麵有沒有優惠呢？”
“這個是有的，享受部分出口退稅。隻是咱們廠產的煙卷價位都不高，估計也創不了多少稅。”嗯，微山湖，零售價0.27元一盒，金鼎，好像上了一塊錢一包，普藤嘛，一毛錢都不到。
“那就各自先1萬箱吧。不知道能不能滿足？”現在是五種類別，五萬箱。
“小江啊，香煙一箱是250條，不是10條。”劉廠長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善意地提醒了一下。“哦，我說的就是250條一箱的煙卷。”
“這可是2000多萬元呢，扣除出口退稅後的價格。你們買這麽多，能銷得出去嗎？”
“東南亞那些人就喜歡這個，平常下雨了閑著也是閑著，噗嗤噗嗤地也好玩嘛。”我就不說，氣死你。
“這個可是要預付費的，美元。”
“哦，不到400萬吧，什麽時候要？”這下子，一家三口都瞪著江奕。江奕趕緊解釋：“這是我媽他們公司的，我無所謂貴不貴。”
“江奕，以前跟川視合作，也就小幾百萬的業務吧，怎麽現在直接就上了千萬量級了，還是境外？”鄭阿姨不好糊弄。
你這新聞敏感度有待提高啊。現在尋呼台每個月的服務費都不止小幾百萬了。“這個也是替別人張羅的。”
“替你媽吧？”
“差不多，還有爸。”
韓廠長那裏也接受了類似的“熏陶”。不過江奕不是訂購他的白酒，而是通過他訂購了一些高度酒，齊魯省主要是中低度酒，在蘇聯不如高度白酒受歡迎。談完了，就是邵軍跟上。
在餐館裏談事的時候，看到淮河水位在抬升的報道。
曆史性的一天終於到了。川航負責人早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期待這一天的到來。誰知道江正純那邊傳來消息，公司負責人現在蘇聯那邊回不來，所以不能參加慶祝儀式，航空總局也不方便出場。現在和蘇聯的貿易有點兒擦邊球的味道，還不知道美利堅的態度。所以，儀式沒有了。川航最終決定自己搞，好不容易購進了四架飛機，這是多麽大的突破？
江奕沒有出現在川航，他帶著邵軍到了蘭陵。楊書記傳話說有段時間沒看見他了，他必須來秀一秀。“喲，大忙人來了？來就來唄，還客氣啥？”楊書記看著江奕：“怎麽這麽不自覺呢？”
江奕大笑一聲：“楊書記，這次的禮物太大了，放不下，隻好隨手牽來了。”隨手把邵軍推出。
“你就是人小鬼大啊，”楊書記沒當回事，“這次來又是要什麽？”
邵軍站在那裏，坐不是，站也不是。江奕再次把他拉過來：“楊書記，真沒蒙您，這是邵經理，給您送溫暖來了。”
“送溫暖？現在氣候正好，不冷不熱的。”
邵軍趕緊接上：“書記，這次來是想采購一些輕工業產品。如果多的話，可能有兩三億，少的話也有個把億。”
一句話把楊書記嗆著了：“你說多少？”乖乖，我們蘭陵一年的GDP才50億出頭，你一下子要給我一個億？
“是的，楊書記，隻多不少。”
“你們一個個地都跟小江學會了是吧？說，實數是多少。”唉，好人真難做啊。直到邵軍拿出公司的工商注冊，楊書記才信了，注冊資本金1億元，注冊地很紮眼，連雲港。
“你怎麽這麽不省心呢？注冊個公司還要到其他地方去，這是故意給我顯擺？”還真是，江奕以前注冊在蘭陵的都是幾千萬級別的。
“這不是為了減少您老出動的次數嘛，超過5000萬就要到部裏審批。一個億沒什麽，您想要的話，明年送給您十個億，敢接不？”現在對於投資還是比較歡迎的，可就是這個5000萬門檻有點兒低，超過了就要報到國家計委審批。
“還真不敢，明年有了，後年怎麽辦？江奕，你選擇在外地注冊，是不是蘭陵這邊有什麽事情？”
楊書記覺得江奕有些欲言又止，江奕沒說什麽。邵軍來介紹情況：“領導，這次是為我們貿易公司采購商品，現在主要是蘭陵這邊的企業都比較小，質量控製不太嚴格。如果在對外貿易方麵出了問題，影響會比較大。”
“以前的五小政策，短期看來比較有效，長期來看弊端不小。現在電視台天天在曝光，政府也是提心吊膽的。你說的也對，都是些小散在生產，追溯不易，技術落後，是該治治了。”邵軍沒想到，楊書記三言兩語就能支持自己。有點兒不太確定，又看向了江奕。
“書記，其實現在市場環境變了。以前是備戰思路，每個縣裏都要確保在戰爭時期能夠自我維持；現在是和平年代，高層領導不是說了麽，和平發展將是今後很長一段時期的主旋律。交通逐漸發達以後，全國統一的大市場就形成了。在這個時候，粵省都是巨型家電企業了，咱們要是還在零敲碎打，最終會沒有活路。蘭陵可以考慮將相關的產業集中起來，特別是國營企業，一個行業留下一個就不錯了。其他的，要麽吸收合並，要麽轉產，最不濟的，可以出售或者破產。”江奕將後期一些政策提前劇透了過來。
“出售不容易，現在各地都在瘋搶外資和外部收購。破產？現在除了遼省有一次試驗，其他地方誰敢用？吸收合並比較好，可是那麽多帽子怎麽辦？”大家都是平級的，誰也不服誰。
“能不能成立一個集團公司？先在架構上完成合並，然後逐漸消化、分流。”
“嗯，感覺這個不錯。江奕，開始用一個副市長掛帥，等分流了以後再調整，很多開發區不就是這麽幹的嘛。”楊書記又在想著怎麽占為己有。
邵軍跟著江奕出來了。帶著他去和當地銀行對接一下。現在工行老大哥、交行小清新已經給予貿易公司銀行承兌匯票額度，這意味著江奕可以通過保證金的方式加杠杆，比如存入30%保證金，獲得100%的支付，以後信用積累了、銀行認可了，保證金比例還可以進一步下降到20%甚至10%，杠杆就放得更大了。對於邵軍這次的5億元采購計劃是夠用了。
對於邵軍站在了秦成孝的肩膀上，江奕暫時沒透露。先讓邵軍多操操心吧，要是他知道了秦成孝已經提前聚攏了很多輕工業生產企業，並且答應了幫他們擴大銷路，邵軍會不會覺得水到渠成、沒有什麽壓力了？
邵軍這次是徹底地服了，年紀輕輕和市高官熟成這樣，和銀行的關係還這麽好，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的？看來自己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