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東北大決戰
“要說這個國庫券，我們單位也有不少人手裏有，有些人也急著用錢，可就是不好賣出去。”張所長現在放下心來了。
好嘛，政府部門我不敢去，你們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張所長朋友那裏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還能吃進一些。”不能透露實底，要是被人釣魚了怎麽辦？江正純第一次充當重任，穩字當頭。
“幾萬塊吧。以前也想賣給銀行，他們非要介紹信。”嗯，一個介紹信是難點，需要單位負責人簽字。那時候國庫券都是按照工資的10%攤派下去的，持有就是愛國啊。你要是敢賣出去，還愛不愛國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比如生病、住院等，都不敢去找領導簽字開介紹信，哪怕是結婚急需用錢都不敢去。是個人私事重要還是國家建設重要？所以，盡管雪城是首批試點國庫券轉讓的城市，大部分人仍然不會拿出去交易。
“沒問題，我們票麵收購。”票麵是重點，雖然國家明文規定不能低於麵值回收，但是幾十個試點城市裏麵真正執行的也就是申城。這也就是楊百萬跨區域收購國庫券賺錢的根本，就是利用申城高價和其他區域低價的價差，而且越是偏僻的城市、最好是農村，收購價格就越低。
“這怎麽好意思呢？按照市價就行了。”這時候承認有市價了？
“沒事兒，還有朋友們有些閑錢。張所長，如果其他朋友急需周轉資金的，可以打我的電話。您介紹過來的朋友，我們都是票麵價格收購。”嗯，剛才沒敢顯擺，現在大哥大秀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麵子。雪城這邊很多人都沒有金融意識，畢竟在國有工廠、農場慣了，單位安排好了一切。所以，電子手表、衣服等在這裏特別熱銷。有的青年甚至拿著2元錢的國庫券，直接丟下換一瓶五毛錢的啤酒。
老江聽說了這件事，急忙安排江正純聯係坐山虎，找了兩個小弟專門對接張所長介紹的朋友。自己的嫡係是不敢再出頭了，否則萬一哪一天政策有變化，可不能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實際上，老江這次有些過敏了。這塊政策後來確實沒變，央行和財政部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攤派給手頭不寬裕的無產階級和小企業主的愛國債券，好幾年後才安排了機構來回收。回收的那些機構資金也不寬裕，積極性也不高，加上個人真要出售國庫券又要填寫一堆表格，他們已經被各方麵罵得抬不起頭來。現在有人出麵幫他們緩解一下投訴，也算是間接幫助了他們。
接通了公檢法係統，老江的膽子明顯地大了起來。於是開始通過傳單形式，到市場裏發給個體工商戶。1990年的國庫券發售對象除了個人還有這些個體工商戶，國營企業、集體企業、企業主管部門和地方政府，機關、團體、部隊、事業單位等主體不再作為發售對象。嗯，這些主體力量比較強大。
個體工商戶持有的債券有兩個特點，量大、要價較高。如果不是現在資金寬鬆，江守義是不會去理他們的。誰讓咱們錢多呢？所以，不到一個月，東北三省順利拿下。後來數了數，嗯，不多，3400多萬。剛剛把申城那邊的全部家底用光了。這時候，坐山虎找來了。
“江大哥，這些日子你這裏很紅火啊。”終於肯叫聲大哥了，知道人家的實力了。
“也就是混口飯吃。真要說紅火，也隻能是申城了。”
“江大哥，以後是打算做什麽生意，也帶一帶我們？”觀察了一個月，坐山虎正式決定掛靠。
老江眼睛一亮，這雖然不是投靠，卻也可以借用了。“老弟是個實誠人，節後要是你這裏看得起，回頭咱們可以一起幹。”
“叫我劉大剛就行。”坐山虎，劉大剛。想要洗手上岸，終於肯露出真容來了。“下一步，江大哥是打算去哪兒呀？”別用一個節後、回頭就打發我了。
“以後你這裏要是能有進券，我給你九折，怎麽樣？不設上限。”這就是打算委托收購了。市麵上一般是7-8折，算是給了坐山虎15%左右的差額利潤。一年如果200萬的話，也能帶來30萬的利潤，差不多夠他們百十號人一年的開支了。
如果坐山虎沒看到江守義的大手筆，這肯定是夠了。現在，他被江守義間接打開了視線，看不上這點兒了。“這樣的活，小兄弟們順手就可以幹了。”
“大剛兄弟的意思是？”“一起去其他省。”
“東三省已經全部跑過一圈了。”“華北呢？”
“老虎離開了山林，可就…”嗯，當不了坐山虎了。
“一個旮旯裏充什麽山大王。”坐山虎也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
老江沉思不語。坐山虎太大了，而且有什麽案底實際上自己並不清楚。“江奕這小子要是在多好啊。”這樣一想，讓他一個激靈，我什麽時候需要他罩著了？
“老弟，沒問題，後麵我們是要去華北看看。可是東北這一塊兒，我們也要繼續有人守著。黑省這塊兒，已經找了幾個軍隊裏的轉業兵當聯係人，後麵他們就要開培訓機構、遊戲廳，還要賣電子產品。你這裏能不能每個大點兒的城市派兩個人收一些券？”轉業兵，你敢接觸嗎？小兄弟們，敢留下這麽多嗎？
“江大哥，這是自然，咱不能丟了老巢不是。我這次去，就帶上七八個兄弟，到時候是打散了用還是一起用都聽你的，其他的都放在黑省。”知道你的顧慮，我直接自斷臂膀。
老江是個老江湖了，也不禁驚歎坐山虎的魄力。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號召力了？
最終老江讓坐山虎帶著十五個兄弟一起，但是每個城市分兩個，也鬧不起大浪來。後來江奕也表示沒問題，讓他們的過去和自己劃清楚，而且明確是代理關係就行了。江家以後的攤子大，如果合不來，後麵可以放去邊疆的幾個偏遠省和自治區都行。而且這個業務也隻有幾個月的機遇期了，讓他們了解了怎麽運作又能怎麽樣呢？
老江這麽能花錢，讓江奕也很有壓力。要不是蘭陵這麽給力，還真養不活這個運動大師。所以，江奕特意叮囑了江守義，燕京暫時不要進去，那裏水太深，還沒到時候。除非讓渡一些利潤，找到幾個代理人，否則不如不去。
“代理人，坐山虎不就可以嘛？”
“太近了，容易把你們暴露了。不過，倒是可以讓坐山虎留在黑省的小兄弟直接聯係，讓坐山虎帶走的兄弟再參與進來，這樣就安全一些。”
掛斷電話，江守義氣憤不已，你說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麵都多。不過，看看管錢的江奕媽媽，再想想這樣確實也更穩妥。算了，就再聽他一次吧。
江守義領頭的“四大戰役”和設立八大軍區正在如火如荼地推進。四零後這代人的組織能力果然是蓋也蓋不住啊。還好現在用在正道上，免得以後組織起來跳廣場舞、擾亂景點秩序去，破壞力可就太大了。
對於江守義牽頭的“四大戰役”，江奕有些信心；但是對於“八大軍區”，卻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上輩人做什麽都沒有長性，喜歡遊擊戰甚於攻堅戰。李中校的一席話，恰到時機地解決了這個問題，那就是各個城市的聯係人問題。
人武部找到當地推薦的人員，初步溝通了解後就可以進行培訓、再建立培訓機構了。差不多每個機構兩家人，兩個轉業兵一個負責計算機和通訊業務，一個負責網吧和維修業務。等到蘭陵模式開花，就可以通過政府層麵建立聯係，正式給這些機構以官方支持。至於信任和管理，還有人民武裝部對這些脫下軍裝的人更有約束力的組織嗎？
家人可以在老江的指導下，先行找到租賃場所，銷售電子產品、遊戲機、深城產的衣服等等，同時把固定電話、網吧經營許可證申請下來。有了人武部的幫助，效率方麵應該能夠有較大地提升。
同時，蘭陵小吃也可以同步選址。兩個相互支持，防止蘭陵人“身在異鄉為異客”的陌生感和無助。小城市，都喜歡欺負外鄉人。但是有了當過兵的本地哥們兒撐腰，這還是事兒嗎？
江奕的安排，讓江守義徹底死心了。以前是江奕擅長、江守義不擅長的領域，讓你小屁孩上躥下跳地無所謂；現在是在江守義號稱擅長的領域，被江奕超越了，而且難以望其項背。
深城，江采剛要上床睡覺，就接到了彭哥的求助電話：“江采，你那裏還有房間嗎？”
“有啊，你家裏人不是剛剛走了嗎？”嗯，彭哥家裏人挺多，前一段時間嘩啦啦來了七八個，直接占領了江采買的三個房子。來了也不走，後來還是宋哥出麵介紹到了電子廠裏工作。
“唉，丟死人了，不是上次那些人，這次，這次有二三十個呢。”彭哥快要哭出來了。原來，老家的人一看，好家夥又能包吃包住，還能介紹工作，這便宜咋能不沾呀。走哇，咱們都去吃大戶吧，梁山好漢就該這樣啊，有福同享、有難你當。人太多了，彭哥不肯吧？先去了再說，有什麽肯不肯的，都是一個彭，還能讓你露天睡、餓肚子不成？再說了，人家現在當官了，隨便一揮手，還不都是搶著給介紹工作的？
“家裏又來人了？哦，羅湖麗苑住不下了。”總共四套房子，江奕自己和朋友一套，三套房子，無論如何住不進這麽多人。
彭哥快哭了，梁山好漢也不帶這樣的吧，上次還能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這次幹脆直接投靠，真當深城是梁山啊，隨便一個石頭縫裏都能塞進幾十號人？
“沒關係，我再多買幾套吧。”江奕來了一句。
土豪，有你這個朋友真好。彭哥真想直接拜你為哥啊。於是，江采的羅湖麗苑直接到了十二套，整整三層，以免打擾了其他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