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是個少年
平成時代的扶桑，效率果然是高。這是二戰結束成長起來的一代人，正是這個群體創造了扶桑戰後的經濟輝煌。
局外人難以管窺個中複雜。首先是要不要直接找到扶桑作者進行抄襲式寫作，也就是按照原作者的邏輯進行開發。這樣可以節約一些支出，但是其實不大，漫畫家和創作者的成本現在比較高，而江奕貌似提出了較高的要求，但是比扶桑本土的作者還是偏低。這個時候的扶桑，正處於泡沫經濟未破碎之際。扶桑對於花錢的大方程度，會讓你覺得瞠目結舌、覺得這裏不是那個扶桑。
東京電視台最初成立於1964年，前身卻是一家民間教育電視台，當時的目標是成為科學技術類的頻道，一開始注定了非常窮。1981年更名為“東京電視台”後放棄了科教頻道的初衷。隻是，在扶桑隻有國營電視台NHK的兩個台可以進行全國播放，其他五大民營電視台（包括東京電視台）都隻能通過聯合地方電視台組建自己的聯播網的形式，實現間接地全國播放。
瀨田課長是資曆比較老的，他在東視還未更名時便已經成為製片人級別，對教育類節目一直情有獨鍾。東視的主打從教育轉變為動畫後，教育類題材日漸稀少，連帶著自己也隻能多年堅守在課長位置上、難以向上一步。所以，在看到《棋魂》時，不禁老淚縱橫。“這才是我們扶桑國應該有的動畫，傳承曆史文化，延續民族精髓。高田課長，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努力。”元老派難得地沒有含糊其辭，明確表達了支持。
有了瀨田的明確支持，高田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更名以來，動漫等節目的最大、基本上也是唯一的反對者就是這些教育台時期的老人了。所以，自己的雄心壯誌就隻剩下一個攔路虎：台務會。
台務會難得地沒有人對於《棋魂》本身的內容進行討論，而是對於合同條款進行了精雕細琢。財政課課長首先表達了一絲心痛：“華國的動畫本來就沒有什麽影響力，我們自己根據劇情的發展去設計相似的情節就可以了。”從理論上分析是可以的，而且現在江奕隻提供了前麵三分之一的內容。
“我不同意。我們大和民族是講究信義的民族，不能因為幾百萬美元就喪失我們的榮譽感，而且抄襲那是落後者的專利，比如華國。”“我也不同意這樣做。從法律上也不合適，華國已經在1980年加入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成為它的第90個成員國。”
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是“國際保護工業產權聯盟”和“國際保護文學作品聯盟”的51個成員國於1967年7月14日共同締約建立的，扶桑國已經先一步加入，而且現在的扶桑國重點推動文化類產業，對於知識產權的保護意識比較濃厚。除了財政課心疼一點兒小錢之外，沒人支持這種可恥的行為。討論可是向前推進。
“協議裏麵隻授權了在扶桑本土、歐洲的市場，美利堅市場是我們國家發展的重點地區，現在電子產品、汽車等受到配額製度的影響，文化產業要肩負重任，美利堅市場，最好加拿大甚至整個北美洲的授權一定要拿下。”營銷課肩負推廣產品的使命，現在扶桑的一流產品麵向歐美，二流產品自己使用，東南亞和華國等不發達國家和地區，隻能委屈使用三流產品了。
“這個是必須的，營銷課說得很好。高田課長，這個一定要注意。”高田課長隻能答應了，隻是感覺有些困難，因為江奕曾經明確說過歐美市場將會是市場的重點，看來可能需要加價。先看看後麵的討論情況再說吧。
“高田君，這個轉授權條款太苛刻，轉授權需要均分收益，還要獲得作者的許可。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營銷課受到了高層領導的表揚，更加敢說了。
“高田課長，這個條款有沒有可能再協商一下？”高層領導也知道連續讓人讓步不太好，但是轉授權條款確實要求有些過分，畢竟電視台自己還要二次創作，再獲得一次許可並無必要。“至於百分比，給對方的分紅不能超過40%畢竟我們還有銷售成本支出，就按20%來算吧，其餘的部分才能雙方對半分。現在各個電視台都有自己的排片計劃，他們也不一定會甘心播放有我們標簽的產品，還是需要一番功夫才能營銷成功的。”這話說得就有些強詞奪理了，扶桑國就這麽大，營銷還能坐飛機去？
“這個應該可以跟他們協商。”高田課長隻能答應。
“我們可以加大要價，10年提高到20年。”製作課這次很閑，會議上沒討論技術問題，隻好找了一個百搭題。
“20年太長了，構成了一個新的邀約，是實質性改變，最多延長到12年。”高田課長也不能容忍別人任意揉捏，你一個後台不出去見人的主，也敢來指手畫腳？製作課沒敢繼續掙紮。
“這個作者很有趣，他要求我們前三年通過外匯券的形式進行支付。哈哈哈，這倒是讓我想起了30年代的蘇聯政府。”爭議不大，高層領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說的是蘇聯成立的全蘇外賓商品供應聯合公司，它負責向外國海員、在蘇聯工作的外國人出售古董，為了把外國人的外匯全部留下，甚至默許了民眾向外國人賣*春，後來為了收集民間的黃金，在大饑*餓時期，外賓商店允許本國民眾使用黃金製品購買商品。在1930年代的前5年，這個外賓公司從民間“收購”了大量藝術珍寶，獲得的外匯在高峰時期達到了蘇聯進口額的三分之一。可以說，蘇聯一次性集中釋放了沙皇時期上百年的財富積累，操作主體就是這個外賓商店。
華國的外匯券和蘇聯的不同，是為了解決短缺經濟下的外國人的基本需求。不過這仍然讓不少深諳此道的人鑽了空子，其中尤以周邊國家、香江等為最。在80年代，首都、長安等傳統財富集聚地的不少藝術、古董、珍稀家具等收藏，通過類似渠道，流到各地。
扶桑人很高興地看到江奕不在乎所謂的國家榮譽，為了一己私利而放棄了很多堅持。這樣的人，不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嗎？是的，他們應該找到了參照：1930年代的偽軍。那是一幫為了私利可以放棄靈魂的家夥。
“這個我覺得可以答應他，也讓他看看我們的能量。需要的話，與經濟新聞報社那邊一起完成。不過，還可以建議他走離岸賬戶，這樣才是一勞永逸的，而且也更加方便。華國金融不發達，你們多給他教育和幫助。總之，不要讓渠道再成為以後合作的障礙。”經濟新聞報社和東視是一個大股東。
“那就這麽定約吧。幾百萬美元並不算多，雖然對華國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最高領導一句話，大家都會心地笑了，的確是占了落後地區不懂市場行情的便宜，而且對方又是一個小朋友，勝之有點兒不武啊。
“授權期能延長最好，對方如果堅持不肯讓步也就不要太壓迫了。十年足夠我們開發它的價值了。外匯券的要求也在我們的能力之內，雖然有些小小的麻煩，高田課長可以解決的，不是嗎？”
高田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其他合作可能講出來。進一步合作的空間可以降低電視台領導們對江奕一方讓步的期望值，但是萬一被別人截胡了怎麽辦？
“高田課長，這個合同真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說到最後，大家才回過頭來以總結的視角來看待整個事情。
“談判的另一個人是一個成年人，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不過看來主要的創作者應該是這個少年人。”高田課長不敢隱瞞，還有個木村係的人在場嘛。
明確下來後真正的聯絡人，仍然是高田課長。江奕已經明裏暗裏告訴他，還有關於高中網球方麵的小說在構思。這個故事，據說是一個人不斷成長為網球高手的故事，和《棋魂》幫助局外人學習圍棋有相似之處。現在的高中興起了網球熱，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讓高田課長高興地是，江奕對於己方多出了一個決策機構、多了一些要求似乎可以理解。華國和美利堅談判不就經常這樣嘛，華國派出了可以決策的代表團，美利堅非說還有個國會有更高的要求，你隻能讓步。有些條款本身也是江奕留給對方談判的一個讓步條款。
讓高田課長真正放心不下的，是那個木村英二。由於木村經常往返東京和申城，所以負責定期聯係江奕，收取稿件和聯係後期出版事宜，並負責財務結算。當然了，木村隻能在申城靜待，這個時候的任城，並不是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外國人的前往會引發較多外交事務。前次麵談，也是有賴於亞運會臨近、外國人履行放鬆管製的結果。
木村英二鄭重地向江奕表達了開立離岸賬戶的建議，並且表示現在可以通過見證開戶的方式，不必到境外即可開立，渣打銀行申城分行可以直接辦理。這倒是出乎江奕的預料，在他的記憶裏，外資銀行在華開業應該是90年代中期以後的事情了。不過，橫亙在江奕麵前的還有一個不可抗力，年齡和身份證件的問題。
《故事會》悲催地發現：自己被截胡了。編輯部收到了關於版權已經轉讓的通知。
從這天開始，江奕就有了自己的基本盤，後麵可以從容地施展。而第一個要作出改變的，還是那個需要時不時騙一騙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