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學生的蔑視
就在趙老師即將發狂的時候，化學課代表到了。“趙老師，其實，我覺得江奕這個人很…不壞的。昨天，他一個人教訓了5個高二的雜毛。大家都很敬佩他呢。”趙老師聽到這裏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課堂上看到了一水冷漠。自己竟然稀裏糊塗地挑戰了他們新封的神！而且還是在他如此精通的領域，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的其他課程很好嗎？”優秀的人，或者自認為優秀的人，總是要找一下其他優秀者的缺點的，不是嗎？
“他的英語…嗯，老師您應該聽說了吧？”課代表小心翼翼的提醒著。“是別人誇張的吧，怎麽可能呢？我…”趙老師剛剛想說自己也不可能背下這麽多課文，忽然想起來自己不能和學生比呀。
“沒有呢。我們都看到了，而且很奇怪的是，他的發音根本就不像是農村的初中培養出來的。而是和我在英語磁帶裏聽的很像，也就是叫做，嗯，美式發音。”課代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聽說他從來不寫語文作文，英語也是，都是經過任課老師認可的。因為，大家都說，就是老師也不一定能夠寫出來。”
“這怎麽可能？都是同學們瞎傳的吧。”趙老師心不在五中，一直想瞅機會調回市裏，這些路邊社信息很難傳給他。畢竟，中國的酒桌和晚宴才是最大信息來源，可信度遠超過公開渠道。
“他寫的那篇英語作文，大家當成範文來背誦呢。他寫的小說，已經發表在好幾個雜誌上了。老師，就是那個《知音》，《故事會》也有。”
“他不寫作文，那考分怎麽打？”“他無所謂的，用他的話說，叫做‘考試是為了學好，我現在已經知道怎麽學、用不著考試再來告訴我一遍了’。”
看著這個學生迷醉的眼神，趙老師終於知道沒法再繼續了，你無法叫醒一個入魔的人。原來在課堂上歡呼的男生比較多，現在不用問，女生肯定也都支持這個學生了。
第二天，趙老師下了課就回了市裏。可是，昨天的一幕依舊讓他無法平息。他不是害怕這個本地的學生報複，雖然偶爾也會想想，這個學生畢竟還是喜歡動腦的。他忽然想起了學生那個回頭、微笑，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他拿起鏡子，左瞄一下、右拉一下，嗯，有點兒像了。
“小英，你說這個形象怎麽樣？
“你們要準備新年晚會，太早了吧？”女同學果然沒有這個謝同學呆萌。
“不是，就是看看在課堂上同學們覺得怎麽樣。”
“別這樣，怪瘮人的。嗯，這樣狠了點兒，對那些不聽話的可以這樣。”
怎麽越來越不像話了。忽然，女同學捕捉到了一絲印象：“這個像那個誰誰，扮演關羽的，對，就是那種藐視一切的霸氣，應該也可以叫做‘鷹視’，看向了獵物那種感覺吧。行啊，小趙童鞋。”
不會吧，被學生藐視了？“這個呢？注意嘴角。”
“這個應該是發火了吧，或者再嚴重一點兒，是憤怒。在辦公室裏訓學生的時候可以這樣，把他們當成敵人，最為有效。可是要注意別對女學生這樣哈。”英子還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揭開了多大的秘密。
唉，一中帶來的難題，還得一中來解呀。
江奕自然沒有那閑工夫。前世的趙老師可是把江奕當成寶貝的，除了化學競賽，據說得了省一等獎可以免試入省最高學府化學係。現在想來應該是幸免了，學那個東東哪有學金融好玩？實際上，江奕這個可憐的娃，從小學到高中畢業一次競賽也沒參加過，小學的競賽被老師家的孩子頂了，理由是江奕的成績不是一直這麽高、擔心他在競賽時發揮失常；初中的競賽和保送高中被班主任家的三個同村人給頂了，這次連理由都沒給；高中的競賽，嗯，公開告訴他為啥去不了的結果了，終於給了一個公開的待遇。到了大學才知道，原來競賽這麽多，多到可以任你選擇的程度，中小學的競賽大多是哄一哄小孩子的。
所以，江奕很感激中國的高考製度。否則，幾百年沒出過進士的江家屯肯定沒辦法供養出一個公費本科生來。
趙老師終於悲催地發現，他手上竟然沒有拿得出手的工具來對付這個學生。成績吧，人家不稀罕；上課時打擊吧，自取其辱；不理睬他吧，人家求之不得。
聽課代表的意思，江奕手裏倒是有一些殺手鐧，比如故意交白卷，降低你的平均分，而且讓你的化學課少一個滿分。恥辱啊恥辱，你怎麽會找上我？
第二天，少壯派趙老師繼續上課。首先是對江奕的方法作出了積極正麵的肯定，其次是指出了該方法的不足，第三是告訴大家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使用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趙老師下課了，依然是難得的沒有拖堂。他感覺到了，台上他說，台下說他。有一句話明顯地進了他的耳朵：“怎麽感覺老江才是老奸巨猾，趙老師咋成了愣頭青？”
趙老師決定暫時偃旗息鼓了。江奕的名字他是提都不想提了。可惜，英子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那個學生最近怎麽樣？”“哪個學生？我的學生可多了。”
“一著就是言不由衷。你的學生裏麵我見過的，不就那一個嗎？看來有事發生了。”
“那個啊，不提也罷。”趙老師，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不是這樣可以熄滅的？
“他是不是很厲害的那種？”錢英老師決定開解一下趙老師。
“也就是一點兒小聰明。”
“怎麽個小聰明法？跟我說說唄。”嗯，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可憐的趙老師被逼著把自己的“光輝曆史”以及江奕的黑材料再倒出來一遍。
“你說的這個是童話故事吧？哪個少年兒童可以這樣的？你確定沒有誇張？”錢英老師確定了，這個男同學肯定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