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輪到化學了
郝啟軍站在那裏,看著一個個低下頭地同伴,哆哆嗦嗦地問最後一個:“這這這,怎麽辦,咱還打嗎?”
“郝啟軍,你他媽的家裏離我家三裏路…”江奕剛說了一句,郝啟軍接上了:“你,你別罵人。”老兄,你來搞笑的吧,罵人還要跟我商量?
“江樹國是你的姨父。他像一隻流浪狗一樣躲著計劃生育,去你家避難的時候,你他媽的全家躲起來不敢開門;他們全家忍饑挨餓的時候,你他媽的全家視而不見;你今天告訴我要‘替天行道’,我他媽的先‘誅了你’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你竟然敢在我麵前耍橫。知道是誰把他們帶到蘭陵、給他們新的開始了嗎?是你這個外甥,還是你爸媽?都不是,你們一個個像個二斤半的鴨子,全長嘴巴上了。告訴你,是我,是我江奕幫了他們;不是你,不是你這個外甥,郝啟軍,你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你,他媽的給我跪下!”
郝啟軍站在那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做出了非常重大的決定,要孤注一擲了。江奕全身戒備,防止郝啟軍狗急跳牆。
郝啟軍想挪開腳走開,又覺得自己腿腳不靈便,在大家的注視下,隻見進退失據的郝啟軍竟然真的一個趔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江奕,你太欺負人了。我我我,我不是怕你了,隻是我原來沒想到是你給了姨父幫忙。”他想起了小姨對自己的照顧和關心,想起了她在自家閉門不納時露出的痛苦,那裏曾經是他小姨最後可依靠的地方,現在那個家園不存在了。郝啟軍明顯地看到了,小姨眼裏滿是淚水,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現在想到那時的場景,他不由失聲痛苦了起來:“嗚嗚嗚,小姨對我最好了,我也想讓他們住下。可是,可是我們家真的是不敢呀。你不知道那些人多恐怖,我們家也保不住啊。嗚嗚嗚…”
這一次,圍觀的同學甚至都沒有人敢“哇”一聲。這樣的情況,超出了小年輕的認知。還有最後一個,江奕懶得拿正眼瞧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趙磊,你的黑材料…”
結果還沒說完,趙磊直接一拱手,低頭說:“江奕,我服了。這次是我們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作對,你看行嗎?”前麵四個,受到的打擊一個比一個重,這樣的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趙磊,你咋不給我機會說完呢,我明明想說的是“你的黑材料雖然我沒有找到”之類的話,然後再跟你好好交流,你咋就這麽不給我機會呢?還是我的王霸之氣側漏了?
江奕走了,甚至連旁觀的人都不敢靠近。紀兵、厲廣為等人遠遠地吊著,似乎江奕的光芒太盛,能夠刺破眼睛。
拐彎處,周老師跟了過來:“即使我過來也沒用嘛。”江奕嗬嗬笑著:“得防止萬一呀。您老往這裏坐鎮,小鬼們才不敢鬧騰。”
“估計以後沒人敢胡來了吧。”五個挑戰者,一個被“知恩不圖報”拿住了,一個被“倚老賣老”兼父權嚇住了,一個被“恐怖主義外交”鎮住了,一個被“忘恩負義”羞得給跪了,最後一個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托塔天王呢,動不動就把妖精成群地壓住。
“嗯,他們是把我當成老怪了,打了可以升級。這次算是把他們全部清零了。”這一仗下來,應該可以打出30年的和平了吧。周老師聽著這些稀奇古怪的語言,也沒介意,習慣了。江奕和周老師地下活動的同時,他的同學們心理活躍。
“高,實在是高,”厲廣為變身刁得一:“這比罵死王朗還精彩呀。這個老江,你說他是不是也收集了我的黑材料?”
“就你,也配?”劉風已經不再把江奕當作可以超越的對象,現在把打擊目標轉向了厲廣為。
“怪不得不讓我們幫忙呢。這一個人扺一個集團軍呀。”厲廣為豎起了兩個大拇指:“可是,盡管咱們贏了,我咋高興不起來呢?”
“呸!你贏了啥,也就是贏在嘴皮子上了吧?你這小身板去了還不是隻有添亂的份?”嗯,這次的打擊目標找的準。
“你們不是要維護公平正義嗎?我就是要讓人知道你們的自私自利;你們不是自詡高尚嗎,我就是要揭開你們最醜陋的一幕;真正的高尚和正義,恰恰是被你圍攻的對象,連個‘義’字都占不住,你還搞個屁‘聚義堂’。”
“哎呦呦,厲廣為,你現在是詩意大發啊。進步不小嘛。”紀兵也喜歡打擊厲廣為。
江奕終於進來了,坦然接受大家的注目禮。聽著大家的恭維,說了一句讓大家淚奔的話:“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嗯,這是成人的世界,小孩子慎入。
本來以為一戰嚇阻敵人、可以消停幾年,沒想到休息了沒幾天,就有事找來了,江奕哀歎:還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剛到一中又逛了一天的趙老師現在開心得很,除了見到江奕。不知道為什麽,化學老師看到他就覺得不開心,尤其是前幾天在一中門口被撞見,就像被捉了奸一樣。老師的私事,是你應該看見的嗎?
“江奕,上來配平一下這個化學方程式。”聽得江奕一愣,各位同學也是一愣。昨天的大發淫威沒有一點兒震懾效果嗎?
江奕上了講台,看了一眼化學方程式,才發現情況不太對:這個應該是高二的知識點吧?現在剛剛學到硝酸的初步知識,就要配平這個很令人頭疼的方程式嗎?眼神的餘光看到趙老師麵露得意之色,江奕一下子明白了:您老人家在這兒等著我呢?不經意地側了一下腦袋,然後嘴角微微地上揚了一下,寫下了答案。這樣行雲流水地寫完,趙老師的微笑在一秒鍾內完成了轉變。據厲廣為事後分析,這應該是拉屎拉不出來的那種難受,憋著、難受、臉色變紅到暗紅。
“你,你是怎麽做出來的?”這個用來教訓狂妄學生的拿手好題,這次怎麽一點兒回音都沒有了?
“我,我算出來的呀。”江奕回答,同樣是口吃了一下。同學們憋著笑,看江奕使著壞。
“你把過程也寫一下。”趙老師剛說完就想收回去,可是,完了。這個是慣會爭奪講台的家夥。
“我把過程也寫一下。”江奕依然氣定神閑。隨即露了一手,讓趙老師記憶終生。“其實很簡單,大家以後肯定用得著。”對,以後,現在這個知識點還沒學到。
“我很懶,喜歡不假思索地給這些方程式寫上未知數。步驟就是:一,每個前麵寫上ABCDEF,你喜歡什麽就寫什麽;二,根據趙老師要說的秘訣,左右元素相等,我們得到了三個等式,每個元素一個等式。”趙老師嘴角發抽,我“要”說的秘訣,這是跟我明著杠上了。
“三,現在有了N個等式、N個元素,能不能解出來?大家說說看。”
“不能,”大家一起吼出來,這還可以商量呀,太開心啦,江老師比專製的趙老師可愛多了。趙老師再次中招:這是在利用大眾向我示威嘛。
“四,我們需要另一個等式,也就是最後的一招,左邊的元素加起來應該和右邊相等。這是一個綜合等式。所以,出來了。剛才我是心算出來的,嗬嗬,抱歉了,心算不夠快的可能跟不上。”說完後,丟下粉筆,走了。
太狂了,真是太狂了。趙老師難得地沒有拖堂,反而提前幾分鍾結束了課程。在辦公室裏遲遲不能平靜,他怎麽能?他怎麽能這樣?不過,最終是好勝心占了上風。他拿出紙和筆演練了一下剛才江奕地“懶人法”,KAO,它竟然真的管用,真的管用。又找出一些自己珍藏的押題寶典,試了一下幾個巨難的題目。它竟然真的管用!真的管用!!我一個本科大學畢業生竟然不知道!!!
江奕卻很高興。這個方法還真是他自己獨創的,高中時的江奕其實並不知道這個方法是他的一個獨創,反而覺得它太耗時而一直作為備用,遇到最難的題目才去用一下。直到讀了大學後才知道它的可貴,知道了原來大部分實際問題都是很多元素、很難配平的,這個時候自己的“懶人法”其實用途很多。可是那時候,他已經不再需要這個方法去考試了。這次奉獻出來,幫助了自己親愛的同學們,也算是一大幸事。
他低估了這個秘技對身為老師,也即世人眼中權威的趙老師的衝擊。趙老師困惑了、傻眼了、癲狂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天才嗎?從未學過,隻是根據我的一句原則性很強的話,就能把這個難題解出來?可是,我說了嗎?我說了那句話嗎?我怎麽能說,怎麽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