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厚顏無恥
難得,青麟唇角微笑不止。
她盯著自己的女眷,那個高挑的「女人」。
一片面紗,輕輕遮擋住容貌,卻也似難掩風華!
如此絕世姿容,動人心扉,盪人魂魄。
於這亂世,自然也是會受人覬覦,惹人貪戀。
更何況,李玄真手底下的兵,一向便不知何謂軍紀。
周圍之人,容色亦不覺漸漸不善。
那些士兵,一個個輕輕的靠近,那眼眸之中,也是不自禁流轉了一縷火熱灼熱!
而那「美人兒」卻輕輕的靠近,甚至不自禁的來到了青麟身後,悄然低語:「阿麟,我怕。」
那嗓音沙啞低沉,卻流轉了一股子風流韻味,竟似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魅力。
卻惹得青麟眼皮子這樣兒輕輕的跳了跳,暗暗磨牙,一陣子的惱恨。
她俊俏的容顏,卻未見有絲毫動搖,竟猶自蘊含了一股子淺淺的冰雪之意。
她手指頭輕輕的一晃,一枚令牌,卻也是輕巧由著一根大紅的繩子,輕輕的系在了青麟的手指頭上。
那雪白的玉牌之上,卻有著那麼一枚白玉蘭花雕琢的花紋。
一股子淡淡的蘭花芬芳,彷彿也便輕盈的流轉於這并州城中。
而那些士兵頓時也是為之一怔,面上的色慾之色頓時也是蕩然無存。
李玄真早有命令,必定是要恭順對待此等信物之人。
而這些定州士兵,卻也是極為了解李玄真的秉性的。
縱然是搶劫擄掠,淫辱女子,李玄真可能並不在意這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然被抓住,李玄真也不會重重的處置。
可是若是違逆李玄真的命令,做出些個讓李玄真極不歡喜的事情,且恰好讓李玄真給記恨上了。
若是這樣子,這個人必定是會被狠辣處置。
那面紗后的美人兒雖然是美麗,他們已然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更有人不覺恭順問候,領著青麟兩人去見李玄真。
青麟冷冷的一笑,卻也是輕輕拿出了一片銀色的面具,半遮住了面容。
而那些士兵雖然不敢無禮,卻不覺貪婪的瞧著那道盈盈離開的背影,眼底更是禁不住流轉了幾許淺淺的可惜之色。
那美人兒走路,雖然沒有尋常女子的婀娜多姿,卻自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瀟洒韻味。
只是,卻未免身材高挑了些。
聽聞百里聶到來,李玄真心口卻也是不覺輕輕的一跳。
一時間,竟似心口微微一緊。
他暗罵,不過是個年輕皇族,孤身前來,有何可居?
只不過短短時日,連定州苗族都已然歸順於百里聶。
這個龍胤最俊美的皇子身上,也頓時好似染上了那麼一層淡淡的神秘光暈。
李玄真心忖,他倒是想要見一見,這位龍胤的皇子,究竟是何姿容。
旋即,李玄真目光便落入眼前這個踏入房間,清逸動人的男子身上。
縱然戴著那半片面具,卻也是掩不住對方俊秀的容貌,依稀可分辨其容貌極美,五官極是精緻。
若非對方身上懾人的英氣,那俊美容貌竟似有幾分能讓人誤會是女子。
李玄真只覺得,眼前這個男子,宛如一柄鋒銳的劍。
一入房中,便不由得覺得寒氣森森,煞氣逼人,竟不覺心生幾許說不出的驚懼寒意。
李玄真只覺得心口好似撲撲一跳。
眼前的男子,倒也有傳聞之中的那般俊美。可似乎也與自己所想的,並不那麼的相似。至少自己以為的長留王百里聶,合該再深邃深沉些許。
旋即,李玄真目光又落在了青麟身邊那道極婀娜的身影之上。
他倒是聽說了,長留王百里聶,如今迷戀上了一位絕色佳人,心心念念的,可謂是在意得緊。聽說,是海陵的飛將軍青麟,文武雙全,艷色無雙。
不愧是能帶兵打戰的女子,身材果真高挑。
縱然是用面紗輕掩,依稀可辨這絕色姿色。
就連李玄真,也是禁不住瞧得微微一怔。
旋即,他卻收斂了眸光。
絕色再好,此刻也絕不該是貪戀之時。
更何況,李玄真喜好溫柔的女子。
這女人,要溫溫柔柔,小心貼意,溫柔體貼得才好。
跟個男人也似,征戰沙場,絕不是李玄真的喜愛。
方才只不過匆匆一瞥,卻覺得眼前的女子,那朦朧輕紗后那一雙眸子,竟好似有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韻味。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李玄真的腦海裡面轉了一圈兒,李玄真頓時也是恭順行禮:「老臣拜見殿下,殿下,老臣冤枉啊!」
他姿容如此恭順,便算是青麟,那也是決計沒有想到。
李玄真!呵!這老狐狸她也算是久仰大名。
這十數年間反覆出賣,多疑善變,甚至天下局勢都是受他影響。
如今李玄真身上,卻看不出一點兒的精明能幹,只是十分柔順卑微,一如一個可憐無助的老人家。
青麟暗中一挑眉頭,可能嗎?
「是我糊塗,一時糊塗啊!當初,我是一心一意的投靠了陛下,背叛了東海睿王。我,我亦是得到了朝廷的恩惠,心裏面也是不知曉多感激。」
「是我糊塗,行為不端,有那麼些個,不法勾搭。朝廷讓風徽征將我兒子處置,也不過是體恤於我,敲山震虎,如此提點。」
「老奴已經是老了,也不過是想過一些安安穩穩的日子。老奴也是害怕,怕一旦朝廷清算,我這富貴的日子也到了頭——」
李玄真咚的一下跪下來了,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糊塗啊,被東海睿王唆使,被洛家挑撥。我便腦子一熱,這樣兒答應下來。可是這些人,這些個混賬,一個個的將我當做了傻子也似。我燕州被睿王佔了,我乾兒子恩將仇報。便算是洛家,也與石誡合作,將老奴當做拖住朝廷兵馬的棄子!」
「老奴糊塗啊,如今才知曉,知曉朝廷對我是多麼的恩厚。如今我願意再投誠朝廷,與朝廷合作!」
他臉都不要了,一開始還自稱是老臣,現在卻變為了所謂的老奴。
可李玄真從來都不覺得臉這種東西是需要顧一顧的,好似他這種混混,當初發家,還不是靠著不知廉恥?若他是愛惜臉面的人,又怎麼可能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浪蕩胡人,到如今攢下了這麼的勾當?他不介意膝蓋軟,更不介意丟人。
所謂臉面,在他這樣子的老無賴跟前,根本什麼都不算。
李玄真言之鑿鑿,心中卻是有著自己的盤算的。
畢竟百里聶,不是受了定州苗族的投誠?
如今自己也是投誠了,百里聶對自己的態度,別人也是會瞧著。
更何況,李玄真的這番話,可謂是用了心機。
他若說自己對朝廷忠心,那麼百里聶必定是會不信的。
所以,乾脆實話實說。
畢竟睿王和洛家確實是對他李玄真不太厚道的。
他老謀深算,知道百里聶要以最快的時間,收復東海。
既然是如此,他不會不接受自己的投誠。
這是利益相關。
而自己,卻能夠最大程度的保留自己的實力。
等著瞧吧,自己以後有著翻身的機會。
他痛哭流涕,後悔萬分的模樣!
青麟瞧在了眼裡,也是一陣子的無語。
此刻的龍胤京城,卻也是雪花飄飄。
百里炎冷著臉孔,讓婢女將藥粉輕輕的撒在了他的傷口之中。
他盯著眼前的洛纓,這個洛家送來的玩物。
連日操勞,百里炎自然是疲憊不堪的。
可是洛纓說的話兒,卻也是讓百里炎怒不可遏。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洛纓,嗓音裡面充滿了怒火。
「你說的,都是真的?」
「殿下,妾身原本不敢說,只不過此事,確實也是涉及殿下身子安康。我,我只能說出口。這藥膏裡面,確實隱匿著一縷紅麝味道。男子沾染,原本不及女子沾染有害。」
「只不過,長期沾了,也是會——」
「會再無子嗣。」
洛纓說得一臉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