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馬車換驢車

  喬夕月趕車走了一夜,天亮蒙蒙亮的時候實在太累了,就將馬車停在路邊。


  拴好馬,又拿出小半袋草料喂馬,然後就爬進馬車。


  她先給鄔天朔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哪裏凍傷了,這才縮在他身邊睡一會兒。


  但是睡也不敢睡的太沉,迷迷糊糊的聽見路上有馬車路過,喬夕月就馬上醒過來。


  天已經亮了,是個大晴天,可仍舊冷的要命。


  掀起簾子就感覺幹巴巴的冷風吹的臉發疼。嗬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嘴角好像都要跟著凍住了一樣。


  這天寒地凍的根本找不到洗漱的水,喬夕月就抓把雪搓了搓臉。


  冰冷的雪融化成雪水,刺的喬夕月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不過倒是讓她迅速就清醒過來,立即解了韁繩趕著馬車上路。


  這次走到晌午時分,在一個鎮子歇腳。


  喬夕月連客棧都沒住,就直接找了間藥鋪,進去抓藥。


  賣藥的掌櫃見喬夕月買的都是好藥,那熱情就不用說了。


  喬夕月就問:“這藥是給我夫君用的。請問您這裏有沒有好大夫,幫我給他再瞧瞧?他一直昏迷不醒,我這心裏也是著急。”


  “有啊,這藥鋪的坐堂醫是我三叔。”掌櫃的說:“老人家快七十了,之前還在國醫堂做過大夫呢。”


  “那太好了。”喬夕月立即露出喜色,道:“還請問,您這裏可有閑置的客房嗎?我想租一間,請您家的老大夫給他好好治療。要不我們去住客棧,也是來回的折騰。”


  掌櫃的一想,他三叔那麽大年紀了,確實不方便出診。


  開藥鋪本來也是救人行善,店鋪後麵也有空房,不如就租給她好了。


  兩下說定了,喬夕月叫藥鋪的夥計幫她把鄔天朔抬進後堂。又去問掌櫃的:哪裏有車馬行。


  掌櫃的就問:“您這是……要賣馬匹?”


  “嗯。”喬夕月說:“怕身上的錢不夠,何況這馬每日的飼料也是一筆開銷,賣了馬車專心給我夫君治病。若是他治好了,以後也不用出門坐馬車了。”


  掌櫃的倒是覺得有道理,就給她指了方向。


  這馬車雖然是喬夕月悄悄弄出來的,可她在當初的那間車馬行交了不少的押金,足夠抵這輛車了。


  走之前也給那趕車的夥計不少小費,真心不算是虧了他。所以現在賣車也是正常。


  車馬行裏人特別少,也是因為年關將近沒什麽生意。


  喬夕月把車趕到門口說是要賣,老板還不大想買。最後給了個十分低的價錢。


  喬夕月猶豫了一下,就問:“那我用這輛馬車,跟您換一輛驢車怎麽樣?”


  “呦,姑娘您這是罵人啊。”老板急了,說:“我雖然給的價錢低,可也算是合理。現在沒什麽人雇車,我買了你的馬車就得白費草料養著這匹馬。可您說用馬車換驢車,好像我是故意壓一截價錢,我可沒做那黑心的買賣。”


  “不是,您誤會了。”


  喬夕月勉強帶著笑,說:“馬要喂飼料,我也養不起。驢子相對來水沒那麽精細,吃的隨便點就行。再說天氣轉暖,我也用不著這麽厚蓬的馬車,所以真心想換一下,沒別的意思。再說,差價您找給我就行了,也不是說您就愛占便宜,我也沒吃虧。對吧。”


  其實老板壓低價錢就是想占便宜,被喬夕月這麽一說,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想了想,老板道:“要不這樣,折中一下馬換成驢子,車我叫夥計給你改改。蓬子上那些零七八碎的東西撤下去,能擋風就行。你給個手工錢,馬換驢子的差價補給你,咱倆都不吃虧,誰也沒占便宜。”


  “行,就這麽辦。”喬夕月立馬同意了,就問:“那車幾天能改好?”


  “三四天吧。”老板說:“也是現在沒有什麽活,幾個手藝人一起做更快。要是平時,改輛馬車怎麽也要五六天呢。”


  “那我三天後來問,如果好了就牽走。”喬夕月說完,和老板算了算帳,差價給找回了點。


  其實這樣喬夕月也是虧的,但她本來就是想換掉這輛馬車,虧了也願意。


  讓這老板占了便宜,如果有人順著馬車找來他會遮掩點,應該不會把自己暴露出來。


  回到藥鋪,掌櫃說的那位三叔已經來了。


  老人年近七十卻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喬夕月很尊重有本事的人,即使她自己懂醫術,既然張口求人就要放低姿態。


  老人給鄔天朔檢查了一般,眉頭卻皺了起來。


  喬夕月就問:“老先生,我夫君有什麽情況不對嗎?”


  “不是不對,是很好。”老大夫又問:“可有藥方?能否讓我一看?”


  “藥方沒有,但是我可以寫下來給您看。”喬夕月笑了,說:“您是想問問這藥方誰開的吧?不瞞您說,是我。”


  “姑娘懂醫術?”老大夫吃驚的看著喬夕月,又問:“那這每日針灸,通脈舒絡?”


  喬夕月道:“也是我。”


  “哎。”老大夫歎了口氣,說:“您這是在打趣我麽,姑娘的醫術高過老朽,怎麽能給這位公子看病呢。”


  “您誤會了。我是真的想請您幫我看看,他的情況是否在好轉。”喬夕月道:“我夫君一路都是昏迷的,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心裏總是沒底。”


  所謂“醫者不自醫”,對於至親至愛也是如此。


  喬夕月擔心鄔天朔的傷情,即使用了最好的藥、每日仔細針灸活絡,卻也難免提心吊膽的。


  老大夫點點頭,道:“若我判斷的沒錯,這位公子不出三個月定能大好。而且我發現他現在也有細微的反應,隻是頭部瘀血堵塞脈絡,反應有些遲鈍,還需要好好調養。”


  “好,我明白。”喬夕月總算是舒了口氣。


  老大夫起身準備離開,又想起一件事,回頭問:“姑娘這針灸的手段實在高明,有幾招我看著還有些眼熟。不知姑娘師父是哪位高人?”


  喬夕月一聽就明白了,笑著說:“我以前去過京都城,有幸見過國醫堂的堂主敏夫人。隻見過幾麵而已,但敏夫人醫術高超,對我指點一二則受益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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