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可以自己選君主嗎
第四百七十一章 可以自己選君主嗎
文俠這半輩子,雖然也算是順風順水,但這職業差不多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禦前舍人,聽著好聽,那是皇駕的侍衛,可這肩上的擔子中,心裏的壓力大,也隻有他自己能明白。更何況自從被安排到了遂王府,隨後遂王又被封了太子,那日子就更緊張了。
自古以來爭權奪位的事還少嗎?要是太子能順利登基那還好說,就算是伴君如伴虎,可這禦前舍人終究不參與朝堂的事。但要是這太子有個三長兩短,這一係的人恐怕也難逃瀆職之罪。
這些到也罷了,現在自己這些人拚命的在保的竟然是假太子,就算將來事情平息,恐怕這一幹人也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再回朝廷的事,再保著哪位主子?文俠想都不想做了,這麽多年總是這一張麵孔自己看著都生厭,但的確沒有能讓他大喜大悲的事,本來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誰知的這朝廷的紛爭詭譎雲湧的。
現在的文俠是越看秦茳越順眼,雖然眼前的這個少年還不到二十歲,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沉穩老練,那感覺簡直就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嗯對,就是這個感覺!
所以,他從心裏希望秦茳這次能辦成件大事,自己不像劉豔朝中還有親戚,中都那邊還有家宅親眷,反倒比劉豔更看的開些。年輕人有心思,做事有能力,關鍵是這神乎其神的半仙之體。
當然,文俠並非真拿秦茳當半仙來看,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自己的判斷,遇事不亂有章法,至於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他也懶得探究,最主要的是秦茳這個人心地不錯。
之前如何對白羽盛勇就不用說,就說今日對這院中的宮女太監,對人也很真誠,不考慮年齡大小長幼尊卑,能跟著這樣的人做事,心裏總是痛快許多。
燈下再看秦茳,就更順眼了,小夥子眉清目秀儀表堂堂,端端正正的正在給自己行禮。
文俠那長平素毫無表情的臉,竟也露出了笑容忙起身還禮:“公子過譽了,我文俠別的本事沒有,也不敢讓公子壓上身價,隻有這把劍跟著我,我在劍在保護公子安危定當盡心竭力。”
真定府,武國公府。
宗橫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上,鼻息間的氣息有幾分沉重,鐵青著臉一聲不吭。
武仙淡淡的一笑:“鞏王此言差矣,那秦茳嘛就算不為鞏王效力也無妨,不過是一個少年氣盛罷了,隻是他這條命還是留著,誰不知道秦茳是宗橫猛安府上的義婿,打狗還要看主人嘛。”
“這件事,鞏王不用掛記,時候不早了,來人,送鞏王回內宅休息!”
話音落下,門開兩扇,侍衛齊齊的在門外站好。
“鞏王,你先回去休息,宗橫這邊我在跟他說道說道。想必宗橫猛安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大勢所趨他還是看的明白的。”武仙起身,伏在古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古月悻悻站起身,似有豪言壯語沒有說完,還有些意猶未盡:“好,二位放心,別的我不敢擔保,但岐山公主那可是我親姐姐,有我在朝至少可以保邊境幾十年安寧!”
說完一甩袖子背著手朝外走,宗橫根本沒打算送,所以也就沒起身,武仙跟在古月的後邊經過宗橫身邊的時候,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按了按。
“鞏王慢走!”武仙將鞏王送到飯門口還叮嚀了幾句,古月背手,身後侍衛護著走出了角門,武仙這才關上房門。
轉身回到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武仙,你到底要做什麽。”宗橫瞪著兩眼問道。
“不做什麽啊?我讓你看了這鞏王,你是不是也得讓我看看三皇子?”
“看三皇子?你昨天不是看過了嗎?”宗橫有些不解,這武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問你,以前的君王,咱有的選嗎?”
“廢話,君王什麽時候輪到你我來選,你就敞開說,反正要是保著這位鞏王上位,我是不幹!今天我就把話說明了,你要是非保著這位,要麽今天你別讓我出府把我殺了,要麽我出去到大營就點兵,憑著我和滄海公的兵馬,就是殺衝過去真定府也不是什麽難事!”
宗橫氣哼哼的吹胡瞪眼,這些話他已經憋了半天,現在終於說出來至少心裏痛快了許多。
“還是這個老樣子!嘖嘖!”武萬搖搖頭苦笑了笑。
“你不是老樣子?你處心積慮的在蒙古國投降了那個什麽,還不是為了跑回來,難道你跑回來不是打算臥薪嚐膽報了被俘之辱?我就不會,你會願意保著這麽孬種上位,邊境和平,咱都被蒙古國打了這麽多年窩囊氣了,去他的和平。別說開封那個是假太子,隻要他說登基和蒙古宣戰,就算他是我家有仇的武萬我都保!不像你,慫!”
宗橫越說越氣,狠狠的瞪了武仙一眼。
武仙聽到最後哈哈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的宗橫老哥哥,看你這脾氣。你還說你不打算選?其實真假之間你不是已經選了嗎?也就是英王治國之策你心裏不認同,就算你和阿裏布和英王交好,你不認同你就不去中都,寧肯守著嬌妻美妾在汾州府一呆頤養天年。這不是出了個三皇子,對了你的心思,所以你才被秦茳那個小崽子忽悠了對不對?”
“嗯,這你都知道,也對也不對!那小崽子能忽悠我?”
“說是說小崽子,我看此人不凡,不說他了,就說你我,都是希望能保明君。如今皇子們奪位正激烈,咱誰都不想站錯隊伍。鞏王出現的時候我也驚訝過,甚至焦慮過此事。但你想啊,現在好不容易主動權在咱們手上,要保誰咱可以說了算,為什麽咱們不好好比較斟酌一番?”
“有什麽可比較的,我看三皇子比他可強多了。”
“這話不能武斷啊,鞏王落魄十年,三皇子也落魄十年,這麽算其實二人處境相差不多,又怎麽能看出二人高下?”
“你個老狐狸!”宗橫歎口氣:“這樣吧,你跟我回營寨,我讓你跟三皇子相談,怕是武仙你覺得昨日三皇子怠慢,沒有給你應諾什麽,所以你要將這個鞏王搬出來。咱兩這麽多年交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此事可不能讓鞏王知道。”
武仙拍了拍宗橫:“你還真誤會我了,三皇子給不給我允諾不重要,我剛也說了,我在意的是他對大金王朝的允諾,咱們被蒙古人欺負這麽多年,若真有人能帶著咱們揚眉吐氣,我管他是鞏王還是三皇子。而且,鞏王這事,我可沒打算隱瞞,再說他是和開封那位一條線,你沒聽出來嗎?”
宗橫皺了皺眉:“好像是那麽一回事啊,我光顧著跟你生氣了。這細想,他是不是跟開封那位早就密謀過什麽?”
武仙微微一笑:“隆興府太子行宮,當年是為了聖駕南下修繕的行宮在官道附近,為駐兵方便離府城十餘裏,怎麽這麽巧,一個隻身行走的乞丐會經過那裏,還這麽巧會救起秦茳身邊的人?這天下的事,咱們各自府上都用能用之人,能用之伎,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當做你以為的不知道罷了。”
“嘶!”宗橫輕輕吸了口涼氣:“我真以為你不知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見三皇子,帶著鞏王見!"
“你,你讓他們見麵?!對啊,昨日你已經讓鞏王見過三皇子了。今天你當著我就是要試探鞏王對於國,家,臣,民的態度?”
“正是!這些我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如今就是讓你知道。”
“知道這是個慫貨?”宗橫嘿嘿一笑?
“知道,我武仙的事是可以讓宗橫你知道的。我是打算謀明主,我武仙謀在明處,所以才請宗橫你今日一敘,但你要謀之人與我所謀不同,那你過你的真定府,我武仙依舊是一散人,看著南北交惡,讓你等自食其果,我不費一兵一卒,等當朝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再出來收拾爛攤子豈不美哉?”
“我去,你武仙也不曾變,還是這般老奸巨猾!哼!”
“罷了罷了,我隻是把話說在明處,這君主隻是你在選,我也再選,你就說,三皇子能不能見,能不能過咱們謀的這一關吧!”
宗橫沉思了片刻,一咬牙:“成,我讓你見,不,我讓三皇子見你和鞏王,地方不能在你府上!”
“當然,明日我們一同去營帳如何?”
“好,就這麽定了。幹!”宗橫舉起酒杯。
“就此一杯,等大事定了,咱們在暢飲!”武仙站起身來幹了杯中的酒:“那宗橫老兄就在此處就寢吧,明日一早我來咱們一起走。”
“這酒還沒喝完呢?”宗橫晃了晃酒壺。
武仙過來拿起酒壺,指了指酒壺的蓋子,輕輕的一旋將酒慢慢的倒在地上:“要喝完你就哪也去不了了。”
宗橫砰的抓住武仙的手腕:“老小子,你竟然敢給老子下毒?”
武仙一笑:“要下毒你早掛了,這鞏王也是個狠人啊,我是告訴你,咱們幹的這可是火中取栗的事,這人一定要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