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夜入行宮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夜入行宮
掌櫃親自套上一輛馬車,裝上要送到太子行宮的貨物。
雜貨鋪算是中等,倉庫倒是存了不少的貨物,阿珂占鳴和陳丁脫了衣服幫忙一起裝到車上。
聊天中阿珂占鳴知道掌櫃的叫李謙,來到德隆府有些年了,雖然沒在軍營或者重要的機構,但是這德隆府上上下下大小官邸所用雜物,幾乎全是他這一個店鋪包攬。
李謙倒也沒將店鋪做的很大,隻留了一兩個夥計在店裏幫忙,若是哪個府上用的東西多,便從碼頭找幾個身強力壯的短工日結。
本來店裏是有兩個夥計,剛好今天有一個生病了,趕上陳丁來找李謙,李謙便隻能親自出馬。
臨行之前,李謙又進了庫房,從一堆雜貨後麵掏出一個紙筒,紙筒裏是一卷大小不一的地形圖。
“這是哪裏的地圖?”阿珂占鳴好奇的問道。
“這些都是德隆府大小府邸的地圖。你看這個就是太子行宮的。”李謙從地圖裏拿出一個大張:“這行宮建好許多年,當初是為了皇上遷都,德隆府必經之地,便在此處興建的。建成之後一直沒怎麽用,沒想到這次太子來了到是用到了。”
行宮在德隆府南門外,白天的時候阿珂占鳴和陳丁都去過,當時隻知道行宮很大,因為從進門到見到太子要走很久。現在一看地圖阿珂占鳴和陳丁的眉頭都緊皺。
太子出行不是小事,盡管完顏守緒覺得已經很低調,出了身邊的侍衛,和三百兵馬,以及隨行的內侍,但幾百人也算得上是浩浩蕩蕩的。可這些被安置在行宮,倒是沒看出來人多。
“凡事有利有弊,這行宮雖然大,而且戒備森嚴,但是畢竟太子隨行人不多,可隱蔽的地方就多一些。”陳丁盯著地圖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的對,禁軍之內太子能調動的就這麽多人,如今中都以北上京路鹹平等九路都在禦敵,中都路軍還有英王掌控,以鳳翔南京等路兵馬按兵馬等著迎接太子在開封府登基。太子十年間籠絡百官私營結黨,重要機構官員早已經安排在開封府,隻等著太子到了開封,便搭起一套班子徹底架空中都那邊。”
李謙和陳丁的交談並未特意防著阿珂占鳴,阿珂占鳴確是聽的一驚:“怎麽?你們說什麽,太子要到開封登基?”
李謙和陳丁同時看向阿珂占鳴:“怎麽,你不知道?”同時李謙略帶責備的看了一眼陳丁,似乎在說怎麽會帶一個不知情的外人來。
陳丁忙解釋道:“李兄有所不知,雷鳴是我好友,這次我在德隆府遇到麻煩也是他願意出手幫忙,另外雷鳴和秦長老是好朋友,現如今蘇長老與秦長老同在一處。”
阿珂占鳴苦笑一下,他隻知道英王故意滯留太子,想先行回中都去奪權,為了這事他還挺擔心姑父宗橫會不會跟英王一起叛亂,算算日子,在有幾天英王就到大名府了,這邊確是暗潮湧動,太子非但沒有因為英王滯留受損,反而正好趁機脫離中都去開封建都。
“哦,這樣!”李謙一揚手:“那我們走吧,到裏麵我去拖著蔣總管,其他的事就看你們的了。”
才一出門,黑暗中一陣撲簌簌的聲音,李謙一抬頭,店鋪的旗杆上站著一隻鳥。
一揚手那鳥便飛刀李謙的手上,他從鳥的腿上取下一個綁著鳥腿上的小信筒,抽出裏麵的紙條看了一眼,接著搖頭笑笑遞給陳丁。
陳丁接著剛剛給李謙打亮的火折子也看了看,看過之後點燃信紙一瞬間,鳥已經從李謙手上飛走了。
“駕!”李謙親自趕著馬車,車轅左右坐著阿珂占鳴和陳丁,馬車在夜色中朝太子行宮走去。
“看來蘇長老還是挺信這個新長老?”李謙問著身後的的陳丁。
“我見過一次,人樣子倒是可以,就是年輕了些。”
“大概就是所謂的後生可畏吧,沒想到蘇長老竟然許了婚事。兩個長老聯手,怕以後更沒有總舵主什麽事了。”
“總舵主本來就是個擺設。”
阿珂占鳴聽的一頭霧水,他用胳膊懟了懟陳丁:“你們說什麽呢,什麽小長老,什麽婚事?”
既然他們兩個沒背著自己說,自己問問應該是無妨。
“你的那位好朋友,也是我們的新長老如今是蘇先生的姑爺了,據說他是解救了蘇長老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人家以身相許。”
“我靠,要不要這樣!”
“咋了,你這是羨慕?”
“我?羨慕?唉,天下還沒我能入眼的女子罷了,不過這小子確實豔福不淺,他這應該是第四房?”
“你們兩個別那麽八卦了,我覺得蘇長老如此做必有深意。這秦茳可是太子眼裏的紅人,太子想斬草除根要了蘇長老的命,他用女兒靠住秦茳,或者也是一保。”
紅人?阿珂占鳴搖搖頭,雖然太子也在涔山鄉滯留,他沒看出對秦茳有太多用心,隻不過現在明白了,太子隻是借題發揮,現在最惹眼的是秦茳,這小子能扛得住眼下這麽大的誘惑和風光嗎?
“對了,剛才那個是鴿子嗎?你們飛鴿會是不是因此而來?”
陳丁撲哧一笑:“你傻了啊,小時候我們經常去捕的,那個鳥叫紅角梟啊!”
天色有些黑,阿珂占鳴剛剛沒看清楚,現在仔細一想恍然大悟:“對啊,那個鳥體形比鴿子還小一些,上體褐色,有黑色和黃褐色斑;後頭部有黃白色斑,下體淡褐色有暗褐縱紋,頭上有兩簇小型耳羽。那時候山地、林中深處,到處都是。我們抓來烤著吃來者,怎麽現在被你們訓成傳書的?難怪你們叫飛梟。”
“沒想到吧,鴿子也好,但是都知道是通信之用,若是大一些的梟鳥則太招人眼目。唯獨這種體型小,關鍵是到處常見,反而顯得普通不易惹眼。”陳丁說的有點洋洋得意。
坐在前麵的李謙咳了兩聲,示意陳丁不要講太多,陳丁朝阿克占鳴一笑,這些留到以後可以慢慢說。
李謙緩緩說道:“這也不算什麽,咱們飛梟得到消息最多比普通百姓快些,真比上官府的快馬加急,也不見到會先得到多少。想必咱們知道這消息太子那邊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行宮戒備森嚴,想進去很難,進去之後想做事那就更難。但陳丁,李謙都是受過很專業訓練,阿珂占鳴也是膽大心細行伍出身。
李謙去見將總管,除了答謝,又拉著將總管去喝酒。扮成夥計的阿珂占鳴和陳丁,稱腹痛要去出恭。
“懶驢上磨屎尿多,蔣總管不用管他們。”
等到蔣總管 和李謙走遠兩個人跳上馬車掀開夾板,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換上夜行衣,頭上黑布蒙上隻露出兩隻眼睛,陳丁朝阿珂占鳴一揮手,兩個身輕如燕消失在夜色的行宮之中。
地圖就記在心裏,繞開警衛,一路順利來到太子行宮深處。一座燈火照亮的院子,院外的侍衛明顯增多了起來,兩個人繞道院子後牆,此處是一個花園,一些低矮灌木可以藏身。
兩人掐算好此處侍衛來回交還的時間,等到侍衛轉身,兩人飛速來到牆下,阿珂占鳴一個矮身陳丁就踩著他的背飛身上了院牆,接著扔下繩索阿珂占鳴抓住繩索腳下踩著牆配合著陳丁向上的拉力,也縱身上了院牆。
啪在院牆上,阿珂占鳴看著下麵又經過的巡邏侍衛,心突突的跳了一陣,平息之後,兩個順著院牆貓著腰躡手躡腳的朝著一小片竹林笨去。
那小片竹林在太子寢室的屋後,兩人輕鬆的跳下,躲在竹林裏看著院子中還有官兵把手,太子寢室燈火照亮,隱約似乎裏麵有人報事。
耳聽裏麵有人說道:“殿下,闞太傅,龔司徒,鍾離禦史已經到了,連同潞州兵馬司,潞州府尹以及帥、漕、憲、倉四司正在養元殿等候。”
“知道了!”
報事的人退了出去,完顏守緒並未著急出來,而是繼續和房中的人交談:“這麽說,那秦茳果然是沒殺了她?”
“不但沒殺,還要明媒正娶!”
“哈哈哈,這小子,可真是色膽包天啊!”
“殿下,隻怕這是蘇震的拖延之計!”
“哼,你都能想到,讓他去拖吧,拖的越久越好。”
“殿下,這一著是不是走的險了些,若是他真的殺了白羽,那太子心機豈不白費?”
“不會白費,他若是殺了白羽便是與蘇震結下了死仇,再想利用飛鴿會隻怕會裏不容他,倒是他也有些心思,竟然自己接手飛鴿會,還安插了自己人,不過要取代蘇震恐怕難。他要是不殺白羽,白羽隨他到了中都,就有機會做大事。”
“太子殿下,難道不怕他們父女聯合?”
“聯合?當年蘇震為了一己之私拋妻棄子,白羽雖然不是侍衛之中武功最高,確實心機最重隱藏最深沒有之一。當年他可是自己跑了,舍下了一家人死走逃亡。”
“殿下,若是白羽見到武萬?”
“見見無妨,他有心隻怕武萬無意。況且我已經答應白羽,做好這件事,就放她自由。她不聽也沒事,三月一次的蝕骨之痛發作之時,她就知道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