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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醋能點燈嗎

  第二百九十四章 醋能點燈嗎


  陳丁的胳膊撐在桌上,窗外發生的一切他已經看到了,捂著嘴他沉默了半晌。


  在五寨縣秦茳救起蘇震時候,跟著蘇震的一個是五寨的堂主,另外一個也是飛鴿會的老會員,陳丁是親眼看到張初是怎麽對那兩個人的。


  哪裏有什麽審問,之所以對蘇震說過程是因為那過程太過於簡單粗暴,兩個人被直接裝進麻袋埋了起來。


  太子要滅了飛鴿會,暫時說起來名不正言不順,但蘇震似乎了解太子太多的東西,所以太子才會對他下手,蘇震說的明白,之所以現在沒直接到猛安手裏要人,這個過程就是要剪滅飛鴿會甚至是蘇震手下飛梟在各地眼線。


  如果凡事走官方,陳丁自然不會有所顧及,至少凡事都在明處,可偏偏現在就是在暗處,而且手法及其粗暴。


  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又是寧武的謀克,要說幫自己他是一定可以幫到的,但是這件事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事,事關飛鴿會上到長老,下到分布各地同友的安危。


  陳丁真的猶豫了。


  阿珂占鳴也看到陳丁的猶豫,他默不作聲的給陳丁倒上酒。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三五杯。


  眼看著天色黑了下來,酒樓上燈火也點了起來,店夥計拿著燭台挑開門簾:“二位客觀,給您這屋上燈。”


  “放那邊吧!”阿珂占鳴指著靠門口的一個放杯碗的小櫃。


  等到夥計走處去,陳丁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小櫃邊上舉著燭台回到桌邊,他將燭台放在靠上,接著從懷裏拿出一顆蠟丸。


  “接著!”陳丁說話間將蠟丸扔給阿珂占鳴。


  “是什麽?”阿珂占鳴接過來,看看陳丁輕輕揚了一下頭,示意他自己看。


  他兩個手指一用力,哢吧捏開蠟丸,裏麵有一種紙條。


  紙條上有兩個人名,人名下麵則是注著一行秘語。


  “這是什麽意思?”


  陳丁並不去看紙條,而是淡淡的說道:“恐怕我是被太子的人盯上了,尹永強不敢得罪猛安,所以沒有去拿蘇震,但是卻把我送了人情。這是飛梟的人名,蘇長老飛梟一共三十幾個學生,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這些人互相都不了解,但是為了安全和溝通,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長老密信,密信隻有這個。”


  他指指阿珂占鳴手上的紙條:“這是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個人,一旦有什麽消息要傳或者有變故發生,就隻能通知到這兩人,這兩人另外尋找最近的人,傳遞指令或者回複消息,最後收到消息的一定是蘇長老最近的一個,這樣才成了一個環。以為所有的事都是一環接著一環,要查的事情不一樣,指令不一樣,要聯係的人也不同。”


  阿珂占鳴似懂非懂,但總覺得有些玄機,他不禁問道:“你給我這個,是讓我找這兩個人?”


  “恐怕我出了這酒樓就會被人盯上,我得想辦法躲開,但是有件事長老讓我傳遞下去,就是任何人出事都不要去救,包括他自己。”


  阿珂占鳴凝眉想了想:“哪有這麽嚴重,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太子他們總不會查到我身上,明天我就會寧武,可以將你帶在我軍中,你就在我身邊就是了。”


  “你不怕得罪太子?再說,我在你身邊要是被人認出來,那不連累了你?”


  “廢話說的,兄弟有難,我還能不幫嗎?不過你說的也對,等下我讓大河拿套衣服來你先換上,另外出了兵馬司的那個張初和韓偉,德隆府恐怕認識你的人也不多,跟更何況又沒見到畫影圖形,應該不會有太多人認出你。”


  陳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不墨跡,就這麽辦,那這兩個人?”


  “我陪你去找!吃好了沒有?吃好了我們先去換衣服。”


  出了酒樓,阿珂占鳴和陳丁找了個僻靜的巷子讓陳丁等著,過了一陣大河和阿珂占鳴從驛館走出來,大河的身上被了個包裹。兩個人來到陳丁所在的巷子,陳丁正躲在巷子裏朝外麵緊張的張望。


  將陳丁身上的衣服都換成阿珂占鳴隨從,舊的衣服裝回包括,阿珂占鳴囑咐大河找地方處理好,兩個人才走出巷子。


  “雷鳴,恐怕我得在你身邊待一段時間了。”陳丁整了整衣服,還挺合身。


  “要待多久都行,我倒是樂不得你能留下,再說你要是不願意跟著我一起,回頭我將給推薦給猛安,就以你的身手還怕不得重用?”


  “你不怕我是飛梟的人?”


  “你不是說是秦茳救了蘇震嗎?蘇震現在和秦茳在一起,秦茳也是飛鴿會的長老,而且蘇震現在也和猛安在一起,你說我還怕你是飛梟的人嗎?咱們這瞎琢磨,說不定那邊都已經結盟了,否則我不相信我姑父那人會冒險帶著太子要抓的人亂跑。”


  阿珂占鳴心裏有數,有些事秦茳大抵跟他也說了一些,這個太子顯然不是真貨,而宗橫和秦茳一定在醞釀大事,現在加上蘇震,不用說阿珂占鳴也猜到了一大半。


  “你一口一個秦茳,這個秦茳是什麽人啊?”陳丁顯然也對秦茳起了興趣,那天在帳篷他是看到過秦茳的,一個年輕帥氣的後生,年紀應該小自己幾歲,隻是想不到這家夥怎麽成了飛鴿會的長老。


  飛梟雖然是蘇震一手培養出來的,但終究是在飛鴿會之下尚未脫離,按資曆那個十幾歲少年竟然和蘇震平級,這多少讓陳丁有些震驚。


  “一個貪財好色的小人,也是我好朋友。”想起秦茳,阿珂占鳴的嘴角不自覺的帶出一絲笑容。


  “有意思,你說他是小人,怎麽還是你好朋友?那我也是你好朋友,我不也成小人了嗎?”


  “不一樣不一樣,咱們是兄弟,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可以赴湯蹈火。秦茳是小人,是說他年紀小,但是這個朋友是很要好的那種。”


  “好到過命?”


  “沒過過,還不清楚,但這人有點奇怪,他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


  “確實奇怪,唉,到了。”阿珂占鳴一抬頭,指著前麵不遠的一間雜貨鋪。


  雜貨鋪的門大開著,門上掛著燈,一個小夥計在門口收拾這攤子,掌櫃的在店裏劈裏啪啦的算著賬。


  陳丁和阿珂占鳴邁步走了店鋪,這店子不小,說是雜貨鋪賣的都是日用之物,大到鍋盆碗灶,小到針頭線腦,各種商品在架在上擺的滿滿的。


  掌櫃是個三十幾歲文質彬彬的人,抬眼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又低頭接著算賬。夥計忙轉身跟進來,一邊在衣服上抹著手上的灰一邊笑著臉張羅著:“二位官爺看點什麽。”


  聽到官爺兩字,陳丁就有點緊張,他趕緊回頭周圍並沒有官兵,就連路人都少有,忽然看到身邊的阿珂占鳴,才想起來自己也還穿著官兵的衣服,隻不過之前傳的是兵馬司的營典的製服,現在穿的是謀克侍衛的衣服。


  “店家,你家有沒有醋啊?”陳丁開口問道。


  “醋?官爺真逗,咱這是雜貨鋪可不是糧油鋪子。”夥計撓著頭帶著幾分嗤笑,這位是不是當兵當傻了,怎麽跑到雜貨鋪來買醋。


  掌櫃又撩起眼皮,這次上下打量著多看了陳丁兩眼。


  “沒有醋嗎?這黑燈瞎火的,沒醋可怎麽點燈?”


  夥計一聽撲哧笑了起來:“官爺,怎都沒聽說過怎麽用醋點燈的,這點燈得用蠟啊。”


  掌櫃的不知道什麽從櫃台後麵走了過來,他撥開夥計:“去忙你的!”


  說完朝陳丁和阿珂占鳴拱拱手:“兩位官爺,您是要點燈用?那可的用蠟,不知道二位想買那種?”


  “就是那種高燭。”


  “不知道官爺用來做什麽?”


  “家裏有大事,要燒的那種。”


  “敢問是紅事還是白事?”掌櫃又接著問道。


  陳丁搖搖頭:“大事就是大事,辦好了就是紅事,辦不好就是白事。”


  阿珂占鳴在一旁聽的差點沒笑出聲來,這是來找人還是來搗亂,忽然又想到飛梟這樣的行會一定形式周密,這些恐怕就是接頭的暗喻,想不到蘇震那麽嚴肅的人,暗喻用的如此搞怪,這要是秦茳編出來的,他倒是信了。


  掌櫃麵露凝重:“官爺說的事情確實不小,後麵庫房倒是有些高燭,不如我帶官爺去看看您看著每樣挑些如何?”


  陳丁看了阿珂占鳴一眼,阿珂占鳴忙說道:“去吧,我在這裏看看。”他指著琳琅滿目的貨架眼神卻看著通向街外的大門。


  約麽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掌櫃和陳丁都從後麵出來,陳丁手中空空的,哪裏有拿什麽高燭。掌櫃的則打發夥計帶著一錠銀子:“你去問問蔣管事,府上的雜物是不是該添置了。”


  夥計拿著銀子出去,前腳出門掌櫃就走到門口吧夥計沒收拾完的零碎都推到店裏,然後關上店門上上門板。


  轉身進屋忙朝阿珂占鳴行禮:“不知道是謀克來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算了,算了,你們趕緊辦正事。對了,事情都交代好了?”


  “已經交代了,另外我想進太子行宮打探一下,待會我跟著掌櫃送東西去,你要不然就回館驛等我,要是明早我還沒回來,你就回寧武吧。”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阿珂占鳴忽然覺得心血來潮,偷偷進太子行宮這事有點意思,他知道陳丁一身飛簷走壁的功夫,可自己身上的功夫也不差,可老沒機會用有點遺憾。雖然已經二十出頭的人了,跟秦茳處久了,老覺得有些少年心性被激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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