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人不放心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人不放心
宗橫這個稱不上老頭的中年人,在秦茳的眼裏倒是有趣。想想自己要是活在前世,再過幾年大概也就是宗橫這個樣子。有些成就人到中年,看到機靈活潑有能用到的年輕人,總是會有些愛惜人才的心。
這種心情跟對待自己兒女又不一樣,宗橫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或者在外阜任職,想念兒女也是人之常情,加上秦茳乖巧伶俐,更是讓宗橫喜歡。
想比在宗橫身邊的阿珂占鳴,秦茳更多了幾分靈氣,那種不羈世俗的做派,還真跟宗橫年輕時候有幾分相似,這也就難怪宗橫總是看到秦茳就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當然說再多,也不如有眼緣這兩個字來的實在。就好像同時見的猛安和英王,排除職位高低,秦茳也是一眼就覺得,宗橫這個猛安不錯,比英王要靠譜許多。
惺惺相惜,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秦茳聽了宗橫的話,跟著大笑之餘也不免調侃道:“奸臣忠臣不過是世人的評價,忠臣也有辦錯事的時候,奸臣也有為民著想的時候。就比如說著賑災糧摻麥麩這事兒,就是奸臣所為卻被百姓稱道。”
“真有意思,賑災糧摻麥麩,這絕對是簡稱才幹得出來,你說他是為民著想,這是什麽道理?”宗橫端著杯子喝了一杯,砸砸嘴饒有興趣的看著秦茳。
“大人您想比如撥救災款,開倉放糧,也包括免費讓災民喝粥。可是那些貪官們閻王爺不嫌小鬼瘦,救災糧也敢貪。這樣一來,好多災民饑腸轆轆卻喝不到賑濟的粥,僧多粥少啊。大家搶不到粥就紛紛罵娘,說皇帝在作秀。
但如果摻了麥麩這種救災糧就沒有官員願意去貪汙了,它賣不上價啊,而且但凡經手的人員出於同樣的原因也不願意貪汙克扣,救災糧就能發揮它最原始最本質的作用,能夠真正發放到災民的手中。
再狠點,往糧食裏摻點沙子對災民無所謂,沙子與糧食比重也不一樣,稍作處理就能分離,一點也不麻煩。即便是處理的不幹淨,還有漏網之魚,對災民來說,仍然不是壞事。”為什麽?摻了沙子的糧食是讓你喝稀粥的,不是讓你吃幹飯的,那粥你慢慢喝著,對自己身體也有好處,你要萬一扛不住餓,狼吞虎咽去大快朵頤,難免不會被沙子崩到牙,這種貼心的做法豈不是對災民有很大的益處?這樣一來,就能讓更多的人喝到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多救了好多人命。”
宗橫細細的咀嚼這菜品著秦茳的話:“要說你小子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做個奸臣都讓說的好像是多光彩的事了。”
“哈哈,當然不是,我隻是說聰明的大臣未必就是奸臣,要照嶽父的理論,您剛才幫我使勁兒這是有意撮合,難道您是想害那蘇家小娘子?”
“唉,我可是幫你,你別拿我當壞人啊?!”
“我當然知道大人您是幫我,我又沒否認,確實那白玉挺招人待見的,我這可偷著樂半天了。”
“你小子,偷著樂去吧,也就現如今我還有點閑心,等這送信的回來,我這也該啟程去中都的時候,可就沒這心思還管著你這點破事嘍。”
秦茳嘿嘿一笑,心知宗橫這麽做有一半也是為了讓自己踏實的跟他做事,這老頭可沒看上去那麽粗粗拉拉的簡單。
“大人好意心領了,其實我也是考慮到白羽同行的好處。此行不知道武仙到底是否知道武萬之事,本來去試探就有風險,有她在能貼身保護我。再有就是既然太子讓我殺她,我沒殺她必讓太子對我起了疑心,若我是因色起意保藏了私心,最多太子覺得我貪財好色誤事,哪怕是拖延也好有個說辭。”
秦茳忽然的嚴肅,讓猛安不由點點頭:“色令智昏說的就是你。”
“哼,反正有人常說他年輕時候跟我一樣雲雲,我看一把年紀了也未必好許多。”
“嗯?”宗橫頓了一下,忽然明白秦茳在反過來笑自己林月兒的事,不怒反而大笑起來。笑過他有壓低聲音說道:“在天池審林月兒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的身世絕對不一般,直到他說他是蘇震之女的時候,剛開始我還真有點信了,後來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勁,我就派人仔細打聽了一下。嘿,還真對不上年紀。”
“所以,大人就以柔克剛,逢場作戲,先收下她再慢慢的問?”
‘對對對,你看看,我就說你像我年輕時候,這心思賊快!”
“哼,說了那麽多,嶽父大人就是饞人家的身子罷了!”
“哈哈哈”
“哈哈哈!”
秦茳偶爾話不多,一兩句說中要害,男人之間這種放肆爽朗的笑可是及讓人放鬆和舒緩。
“唉呀,你小子可是笑死我了,我是!不過這下也撓頭,這次事情太大,我總不能把夫人留在寧武,這地方雖然是自己地盤可是畢竟在汾州,如今汾州兵馬司和潞州兵馬司聯合,可見太子勢力,我得想辦法帶上夫人同行,要不然能大搖大擺的帶著林月兒回府嘛。”
“我也見過夫人,大方得體,應該不會為難嶽父大人。”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以往我再有胡鬧,也不會帶回到府裏,算了,這事都不是大事,你這幾天抓緊準備,還需要什麽盡管直言。”
“嶽父大人,還有一個人的事我得先跟您說了,就是那個布和,我打算這次帶著他一起走。”
“你不是真想放了他吧。”
“我當然是答應放了他就一定會放了他,不過放他之前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能問出他 多少事來,我也沒多少把握。”
“一個蒙古兵卒而已,刑也用過,他說的也與蘇震對的上,這事你看著決定就好了。”
宗橫顯然沒把布和放眼裏,但秦茳知道事情不那麽簡單,他應著宗橫的話。
涼亭上的視線極好,能看到府上的來回的走動,各房的侍女進出,庭院的護衛巡邏,還能看到秦茳手下人趕著車馬出府以及蘇震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走來。
晚上,秦茳的房間裏。
“什麽?讓白羽同公子一起去真定府?憑什麽啊!”小葉重重將手中的木盆放在桌子上,晃蕩出來的水險些濺到衣服上。
“什麽憑什麽?”秦茳走到桌邊,伸手試了試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他將外衣脫下隨手扔給小葉:“王琦他們都會涔山鄉了,魏順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麽保護我。”
一旁侍候秦茳洗漱的小葉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公子不是說去太原府嗎?怎麽又不去了?”
“猛安暫時等些日子再去,總要先安撫一下夫人,正好手上有筆大生意要做,我尋思你們難得見到夫人,想多陪幾日,要是不願意的話,明天就叫人送你們回去。”
“我不是這意思,那白羽能陪著公子去真定府,怎麽我們兩個就不行?再說,再說…… ”小葉急的直跺腳,話到嘴邊又害羞說不出來。
“再說什麽?”秦茳從盆裏撈出洗好的手巾擦著臉回頭看了看小葉。
“公子,你是明知故問。不管怎麽說,我們兩個也得跟著你,煙兒姐姐說了,你去哪我們跟哪。”
秦茳用手指戳了戳小葉的頭:“假傳聖旨,煙兒才不會說那話呢,就是你這小跟屁蟲想跟著。”
小茶已經鋪好床,正鑽在裏麵暖著被子,聽到外麵的對話噗哧哧的笑起來:“公子被子暖好了。”
“小茶姐,你怎麽也不說句話呢,你沒聽說那白玉是以公子夫人身份出行啊。我今天聽說夫人還說,明天讓林月兒陪她上街買東西呢。”
“看你急的,你還著急夫人會不待見林小娘子,這不也好好的。現在你又著急白羽,那是老爺安排的事,不讓他以公子夫人身份,怎麽陪著公子左右保護,難道你會武功不成?”小茶掖挪著小葉。
秦茳走進房裏,臥床上小茶雲鬢微微散著,被子在身子上裹得嚴嚴實實的,笑眼朦朧的看著秦茳,口中還調侃這小葉。
“哼,你就會說風涼話,到時候萬一公子把持不住,我看你怎麽對煙兒姐姐說!”小葉熄滅了房間的燈,隻留下桌上一盞燭台,房間裏光線昏黃,卻極其柔和舒適。
“公子正人君子,怎麽會保持不住?”小茶咬著薄春輕輕笑著。
“誰說的?往裏挪挪!”秦茳一掀被子,鑽了進去,被裏暖暖的。雖然現在已經入春有一段時間,這乍暖還寒時到了晚上還是有些涼意。
現在被裏帶著少女體香的溫暖,身邊的小茶有些遲緩,平時都是先起身讓開在讓秦茳進來,今天他這麽直接進來,還靠著自己,兩人都是單衣明顯感覺到身邊一個小火爐一樣的身體,自己竟一時不知道是該掀開被子出去,還是繼續留下來,這要是自己這麽出去,就要從秦茳身上跨過,這是不是太無禮也太不像女孩樣了。
就這麽發呆了一下,突然聽到秦茳問道:“小茶,你滿沒滿十八歲?”
“她滿了啊,小茶姐大我兩歲,已經十八了。”小葉一旁接口答道。
秦茳若有所思,將手臂搭在緊張的有些僵硬的小茶的身上,扭頭對小葉說道:“哦,那你出去吧,今天自己睡啊,乖,把燈帶走!”
小葉哦了一聲,端起燭台站那愣了一下神,忽然明白過來,咯咯的笑起來:“讓你說我!公子好好收拾她!”說完端起燭台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