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做貪官屈才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做貪官屈才了
蘇震背著手走進猛安府中被安排下榻的院子，廂房裏低聲的笑聲讓他停下腳步，裏麵兩個女子的聲音似是在竊竊私語。
“咳咳！蘇蘇！”
房間裏麵的白羽答應了一聲，隨著腳步聲兩扇門打開，一個高挑俊秀的公子出現在門裏。
“爹，您回來了。”
“房間裏有人啊！”
蘇蘇身後林月兒閃身出來：“老爺，我在和蘇蘇敘舊。”
“哦，那個，我有點事要和蘇蘇說。”
“我正要回房休息，就不打擾你們父女了。”林月兒微微一個萬福，辭別蘇家父女，兩個侍女跟在她身後，朝她住的院子走去。
蘇震看了一眼林月兒的背影，輕輕搖搖頭歎了口氣，本來是自己家的侍女，如今卻是猛安的妾室。若是林月兒對自己家沒那麽大恩也就罷了，她淪落至今畢竟和自家遭遇也有關係。隻是，蘇震從心裏不像白羽對林月兒那麽感恩，相反他到覺得這個女子心機過重。
所以一進屋他就對白羽說道：“我知道你念她好，不過還是少走動。”
“爹大概還為蘇新之事耿耿於懷吧？”
“舊事提他作甚！”
“爹喝茶！”白羽乖巧的倒好茶水放在蘇震的麵前。
“蘇蘇啊，你在太子身邊平日都做些什麽？”
“倒也沒做些什麽，就是跟著師，跟著海大力學些武功。”
“那學藝如何？”
“您也知道海大力是硬功夫，練的是力氣，女孩子家學畢竟差了些，不過騎馬射箭和一些近身短打，至少不會輸給一般的武夫。”
“那就好，那就好！”蘇震知道白羽說話很謙虛，就算她沒太多的實戰經驗，就算是破格留在太子身邊的，那也是八大侍衛之一，武功的功底自然不會太差。
“爹您來是想考驗一下女兒的武藝？”
“也不是，我是想有個事和你商量。”
“商量一次不敢，爹讓女兒做什麽盡管直說。”
父女兩久別重逢，激動是激動了一下，但十年未見還是有些生分，說起話來都很客套。
“眼下朝中的事大概你也知道一些，隻要武萬做一日太子，我蘇家便不得安寧。”
“這個我知道……”
“我知道你和他有婚姻，本不想讓你參與到此事。”
“婚約的事爹就不要再提了，曾經的武萬早已不在，女兒自然不會亂付了情，雖然我也不願參與朝廷的爭鬥，但是若能為蘇家做點事情，女兒還是願意的。”
“好好！既然這樣，我就跟你直說了吧，這次護送三太子回中都，途徑真定府。如今武仙已經重回真定府，穩妥起見要派人去真定府試探武仙，我們商議打算讓秦茳去。”
“讓他去?”白羽有些詫異， 盡管接觸下來發現這個秦茳年紀輕輕的卻非同一般，但畢竟怎麽說也太年輕了。
“對啊，讓他去，他身邊那幾個人武功都不行，安全起見想讓你護送他。你看.……”
“這事不難，爹爹不必為難。”白羽說著笑笑。
“這事是不難，但我還是擔心武萬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他已經動了殺你的心，隻怕你要處處小心化妝而行？”
“化妝？爹爹倒是向讓我如何化妝？”白羽一臉茫然。
“這男裝，就不要穿了。秦茳是要辦成商賈到真定府，你與他同行，就，就以他夫人之名陪同左右。”
蘇震說的時候自己都覺得難開口，自己家的姑娘尚未出閣，要冒充人家夫人，盡管自己也對秦茳頗有好感，但怎麽說姑娘都是自己心頭肉，就這麽讓那小子占了名份上的便宜，自己也不甘心。
但這餿主意是猛安出了，秦茳半推半就的一副讓蘇震那主意的態度。
秦茳知道多少事，現在蘇震也捉摸不透，但關係到蘇新的事兒，這裏倒讓蘇震有些關心則亂。這小子到底什麽本事，竟然讓蘇新跟著他做事，盡管他們都知道蘇新也和太子有關，甚至蘇新常年在何剛身邊，想必也知道不少宋國的事。
這麽大的一個砝碼在秦茳手上，蘇震是真不想他當著宗橫或者三皇子的麵把這件事再兜出來。
本以為白羽聽了會不高興，蘇震甚至都想好了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沒想到白羽莞爾一笑：“這不算什麽事，若此時是三皇子或者猛安大人的安排，爹爹答應下來就是了。”
“額，爹心裏是不大願意，畢竟關乎我女兒的名節。”
“爹爹放心，女兒在宮中十年，算是也見過不少事，或者爹會覺得女兒心大，但女兒覺得秦公子雖然年少玩劣，卻也是個正人君子，否則也不會有我們父女相見之日。”
白羽低著頭說的，有些話反而不好和蘇震講，比如秦茳如何救助那些流浪的人，又比如秦茳在樊勝酒樓時候早就看出自己女扮男裝。
“行，行，既然你答應下來那就好辦，我這就去回複猛安和秦公子。”
“那我們何事動身？女兒也好準備一下。”
蘇震打量一下自己的女兒，這的確是要準備一下，至少得準備幾身女裝，再改改發型，胭脂水粉之類的女人的用品也要備些。
“估計還有幾日，你等消息吧，哦，對了，少要和那林月兒往來。”蘇震都走到門邊了，還不忘回頭囑咐著白羽，白羽笑著把蘇震送出門，自己坐在桌邊發了會兒呆。
秦夫人？白羽嗤笑了一聲，也罷，等此時塵埃落定，自己便找一處青山綠水，找一庵靜心修行，不問世事豈不快活。
宗橫和秦茳一前一後從三皇子的院子裏走出來，聽了他們的計劃，易生隻有點頭的份兒。現在自己能不能回到中都，就是依仗這宗橫了，那個蘇震他也不能說信不過，從飛鴿會留下的嫌隙，到以往的糾葛，易生總覺得和蘇震親近不起來。
猛安那可是地道的女真後裔，論血統論官位，論能力，不信猛安他還能信誰，況且現在宗橫那可是在他身上押了重注，此事若不成他變成了英王和武萬的公敵。
所以，宗橫說什麽都是對的。從宗橫的心裏，秦茳說的也是對的。
經過府邸花園，走在前麵的宗橫放慢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秦茳，指了指花園假山上的涼亭。
秦茳抬頭看去，假山之上的涼亭裏早已經有人在那候著。隨著宗橫的腳步踩著青石台階上了涼亭，涼亭中已經擺下了酒菜，亭子中侍奉的人溫好酒，等著宗橫來了，這才躬身退下。
這涼亭風景極好，整個花園俯瞰其中，不僅是花園，這猛安府幾進幾出的院落差不多也盡收眼底，再遠眺就可以看到寧武縣縣城中熱鬧的街道，街上人來熱人往。商鋪市集也是生意興隆。
“怎麽樣，寧武這地方比起五寨如何？”
“您瞧您比的，您看著縣城就比五寨大出了三四個，人口也不知道要多多少，若是寧武沒有大人您在，怎麽會繁榮居汾州之首？”
秦茳在宗橫對麵坐下，挽起袖子，用手背輕輕碰了碰杠杆溫過的酒壺，這溫度剛剛好。“大人您知道我最福氣您的是什麽嗎？”
他拿起酒壺給宗橫滿上酒。
“說說我聽聽！”
“就您這什麽都提前安排好的本事，好像都在計劃之中的事。說大事，英王和太子爭位，我以為您會跟著英王回中都，誰知道您早計劃安排好了，估計太原府已經等著大人到那邊坐山觀虎鬥。說不大的事，這兩天跟著大人這一路，我發現您的先遣可是事事安排妥當。再說這最不起眼的小事，找我商議見三皇子，這退下來吃喝酒菜也都備好。原本我以為嶽父大人您是個粗人，可這事無巨細，粗重有細，未雨綢繆.……”
“你別在這跟我繞圈子，你小子一說好話肯定沒好事。”
“您看，這話說的，我本來就是想跟您說好事來著，我的人我放走了多一半，再往後咱可省了不少口糧。”
“屁話，再往後就得時刻準備打硬仗，那是省口糧的事嘛！”宗橫一瞪眼，眼睛裏都是笑意。
“這仗是要打，得看怎麽打，我覺得還是得智取，這真定府就開始打，打到中都那也就四五百裏的事，咱們再想進中都那可就難了。”
宗橫夾了一塊肉，大口的喝了一口酒：“你這話不用跟我說，真定府的事就看你的了。反正我是讓那個蘇震的女兒扮作你夫人隨行，能幫你的我也就做到這些了。”
“還是嶽父了解我，您怎麽看出來我對那小娘子有好感啊？”
“廢話那句怎麽說來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別看我把小茶小葉送給你，這就是我沒和你年紀相當的親閨女了。”
“別這麽說，就是有，您也不見得會給我。哼！”
宗橫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唉，你別說，我還挺想問問你，你父母都是哪裏人，你娘叫什麽名字？我一看到你就想我年輕時候，真懷疑我是不是在外麵有什麽風流債？！”
“嶽父，您這樣可就有點罵人了啊，您就說我隨你，或者打心眼裏就那麽待見我，那也不能沾我父母便宜啊。”
“你小子，還挺孝順，罷了罷了，我倒是真心覺得你是可塑之才，隻可惜你出身不好，沒咱女真人正經血統，而且你跟三皇子許的什麽用不入朝的誓啊。”
秦茳才沒覺得地道的漢人血統有什麽不好，他嘿嘿一笑：“大人，我知道您也是孤注一擲，這次保三皇子進中都隻能成不能敗，成了您不僅是宗橫猛安，或者稱王成侯，不成功您就是宗橫某某人，算了算了，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是說不入朝不為官，那可是給三皇子定心丸，您想想，真要事成，朝中有您我，那三皇子日後防著的就不光是我，恐怕對大人也會心存芥蒂，我這是舍我一人，為了大人您呐！”
宗橫狠狠的歎了一口氣：“真塔會說，你小子不做官，不做奸臣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