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我要拉人下水
第二百八十章 我要拉人下水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準備出城,宗橫帶著隨行的侍衛,在他看來自己所帶大部分軍兵都在縣城北門外駐紮,但貼身侍衛隨從也有一二十人,加上後麵來給他送行的猛安縣裏的小小官員們,竟也成了二三十人的隊伍。
本來這話應該說是大小官員,可一個小小五寨縣能有什麽大官員,歐陽知縣差不多帶上了縣裏全部有點之職務的各司官員三班衙役,也不過十來個人。
這些小小官員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宗橫隊伍的後麵,還沒到縣城北門後隊中一陣小小的騷亂。
宗橫騎在馬上,心裏盤算著這次會太原府要好好休息,先守著自己新納的美妾快活些時日,再看清朝中的動向做決定。猛然感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他回頭看了看便帶住了馬。
又是一隊十幾人朝他們趕來,其中還有一輛馬車。
那隊伍中也有幾匹馬,速度比馬車要快一些,先來到送行官員的隊伍前。隊伍最前麵的是一個粉玉一樣的少年,這不是秦茳嗎?
宗橫勒住馬停下來,送行的隊伍很快讓開一條路,秦茳一個人趕著馬來到宗橫麵前。
“你小子還算有心啊,怎麽?帶著小茶小葉出來送我?”宗橫指著秦茳笑道。
“嶽父大人,本來我也是要送您的,不過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您想聽哪個?”
兩人鬆了鬆馬韁,讓馬兒緩步朝城門走去。
“你能有什麽好消息,先聽聽壞的吧!”
秦茳狡黠的一笑:“壞消息就是我決定去太原,所以得跟你同路。”
“哦?是不是查到了些什麽?”
秦茳點點頭。
“這怎麽算壞消息?”宗橫有些不解。
秦茳一臉的無奈:“我這不是臨時決定的去太原府嘛,之前你送我的那些金銀細軟我都讓車拉回鄉下去了,現在為了趕時間突然決定去太原府,這一路上人吃馬喂的都得蹭嶽父大人您的了?”
“呸,你們能吃多少,你就是想占老夫的便宜。”宗橫笑罵道:“也好,跟我做個伴省的路上寂寞。”
“您老還用我做伴兒?”秦茳故意用宗橫聽的到的聲音小聲調侃,見宗橫瞪他一眼忙笑道:“這要您不認為是壞消息,那就沒壞消息了。”
“你小子!”
兩人說笑著已經走到城門口,城門的通道差不多也就夠兩車並行,守城的士兵正攔住一隊要進城的馬隊。
“還不閃開,要是耽誤了大事,連你們知縣都擔不起責任,知道不?”對麵馬上一名武將大聲的嗬斥著。
“官爺,不是我們不想讓開,是.……”守門士兵回頭看了一眼:“您看,這不是猛安大人要出城嘛!”
“猛安大人,哪個猛安大人?”武將一抬頭,宗橫和秦茳已經帶住馬。
宗橫身側快馬閃出一名親隨,他來到對麵武將麵前:“你們什麽人?”
武將看了看,知道猛安可是惹不得,忙回話道:“在下陳丁,是汾州兵馬司營典。”
“汾州兵馬司,你們尹都指揮可親自前來?”宗橫坐在馬上問道。
陳丁順著聲音看過去,宗橫的馬已經穿過城門來到近前。雖然沒見過宗橫,關於這位猛安的事陳丁也是知道一些的。兵馬司雖節鎮之地。掌地方軍事、維護治安。但都指揮也不過是五品官員,即便是猛安的封地在州內或隻有幾縣,那也是相當個小小王,連都指揮都要避讓三分,何況自己這個小小的營典官。
他幹忙跳下馬單腿跪地:“猛安大人,尹都指揮並未前來,在下是奉了尹都指揮之名,再此配合潞州兵馬司緝拿朝廷要犯。”
“哦?那你看我像不像朝廷要犯?”宗橫笑著俯身在馬上問道。
陳丁看了一眼,忙低下頭:“猛安大人豈能是要犯?”
“那還不快滾開!”這一聲,下的陳丁滾爬著起身,轟著身後跟隨的官兵:“閃開,閃開!”他自己也趕緊讓開城門牽著馬站到一邊。
一行人出了城門,宗橫這才帶住馬,知縣小跑的到馬前辭行,又讓人抬了兩個箱子過來。
侍衛官指揮士兵抬著去放到馬車上,這兩個箱子不輕,秦茳撇著嘴看著,裏麵不知道多少金銀細軟,宗橫隊伍的那馬車車簾挑起,秦茳看到林月兒朝他微微一笑。
不對啊,蘇震說他隻有一對兒女,那就是一兒一女,若說十年前那林月兒都已經二十了,怎麽可能才婚嫁。白羽才是真蘇蘇,這林月兒又是誰。
車簾已經放下,耳邊宗橫的聲音:“你小子別看了,那不是你的菜,趕緊說說好消息是什麽。”
宗橫朝城門外看去,兵馬司的隊伍裏,有人在和陳丁竊竊私語,兩個人的目光還朝著自己的隊伍中看去,指指點點的正是自己隊伍中最顯眼的兩個人,一個道士一個廚子。
一個廚子,本身不顯眼,但是這個年代,百姓衣服有著約定俗成的規矩,這店夥計衣著帽冠,哪怕是不同生意的店鋪,都會有差別。不同分工的人穿衣打扮,總是可以看出職業。要不然讓怎麽蘇新一看就是打把式江湖人。這廚子都有定高筒帽,一眼就能認出來。
蘇新穿著廚子的衣服一直沒換,這帽子就顯眼的多。而這秦茳隊伍裏形形色色的裝扮,有個廚子還說的過去,但是多了個道士那就更加顯眼。
秦茳也認出那個和陳丁狗狗碎碎交談的,正是去樊勝酒樓抓人的潞州兵馬司的官吏。
“啪!”一馬鞭輕輕的打在秦茳的坐騎上,馬開始前行,身邊宗橫問道:“好消息是不是你又闖了什麽禍,這是被誰盯上了嗎?”
“我就奇怪了,怎麽我和大人相見恨晚呢。為啥我想的事都瞞不過大人您呢?!”
“因為我也年輕過,那時候啊……”
秦茳知道,要不是不攔著宗橫,肯定就是那一套老說辭,宗橫年輕的時候多機靈淘氣,多招人喜愛,嗯,和秦茳差不多,就比秦茳強那麽一點點。
要不是後來知道宗橫也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老花心,秦茳還真沒覺得他能跟自己有什麽相似之後。
“大人,他們要抓的朝廷要犯被您救了。”
“嗯?朝廷要犯,別說還真有個,那個蒙古人給他們就是了。反正我也懶得再問。”
“我說的不是布和,我說的是蘇震!”
“蘇震啊,那個跟飛鴿會有關的?這個人我倒是聽說過,隻是沒見過麵。當年因為和武萬結親之事,眾人都說他是為了巴結未來重臣,那人做什麽來著,好像就是樞密院兵籍房裏的一個小官。後來聽說辭官不做了,再後來,哦哦,就是查飛鴿會的事情查到,果然是一個人嗎?”
“正是一個人!”
宗橫回頭看了一眼:“認不出認不出,他什麽時候成朝廷重犯了?你不是說飛鴿會是正經營生嗎?”
救不救一個人,宗橫心裏根本沒當回事。之事救了個犯人卻被秦茳說成是好事,宗橫就有點琢磨不夠了。
“嶽父大人,他剛成的,隻不過是有人假傳或者早傳了這個或真或假的旨。是不是重犯,就看大人您的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做飛鴿會長老想瘋了?罷了罷了,幫你救個人而已,反正你也要查出布和與他到底交易什麽。多大個事兒,神神秘秘的。”
“嶽父大人,您幫英王還是幫太子,這事大不大?!”
“廢話,當然大了。”
“那要是救了個決定您幫誰的人,甚至可能誰都不用幫,您說這是不是好事?”
“此話怎講?!”
秦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現在這隊伍,一截軍容整齊的十來人侍衛親隨,一截亂七八糟形形色色自己府上的人,兩輛馬車,前麵一是猛安的,裏麵坐著林月兒。後麵坐著小茶小葉和白羽。這要是等到了地方,還沒把宗橫搞定,估計就得亂成了一鍋粥。
看見遠遠的還有兵馬司的一小搓人,在跟著這隊伍。秦茳心一橫,自己一個人什麽事都做不成,反正自己是要拉宗橫下水,後麵的事能做到什麽程度,沒有宗橫的正規軍和他與英王的關係,怕是什麽都做不成。
“大人,此事關係重大。”
宗橫帶住馬:“你們原地紮營。”
他朝秦茳使了個眼色,兩人撒開馬走出去二三百米,回頭看看那些蒙了全的士兵,剛剛拔營走了沒一裏路,怎麽又原地紮營,於是開始支帳篷,架起爐灶,設置布防.……
“現在不會有人聽到,你說吧!”
“嶽父大人,兵馬司要抓蘇震是奉了太子之命,太子之所以要抓蘇震,是因為蘇震知道一個太子的秘密,正因為這個秘密,太子才要在遷都開封府並且在那裏登基,然後放棄中都讓英王以及現有皇室孤軍抵禦蒙古軍自生自滅。”
“啊?他為什麽這麽做?什麽秘密?!”宗橫瞪大眼睛驚詫的問道。
“這也是小婿一直要做飛鴿會長老的原因,飛鴿會本來是太子暗中扶持,當年蘇震辭職之時利用職務之便培養了一批斥候,這才是飛鴿會做的事。但這不是太子要殺蘇震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現在的太子是假的。”
“假的?太子如何是假的?”
“大人,自皇太子完顏守中死後,到立完顏守緒為太子之間十年間,太子深居簡出,見過他的人極少,就連嶽父大人您都沒能見過,是不是?”
“當然,我一直不曾入朝,就算有機會,也隻是遠看,這近看太子還是在天池的事。”
“當年皇太子死因成謎,後有傳英王為奪位要暗殺三皇子,於是武萬救走三皇子,是不是後來武萬也銷聲匿跡?”
“你這麽一說,是這麽回事!”
“武萬和蘇震合謀救走三皇子,武萬化妝成三皇子模仿他深居簡出,三皇子則以武萬之名被飛鴿會保護軟禁。十年之後,武萬毀約,借太子之名遷都登基,那自然不管是蘇震還是曾經的真的三皇子,都已經沒用了,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該死了!”
秦茳說完,眼一閉心一橫低頭等著宗橫說話,自己這是豪賭,要是宗橫不相信自己,或者一心保著太子或者英王,這件事就算是涼涼了,別說身後那幾位,自己估計也就跟著一起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