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秦茳派出的人陸續都回到了樊勝酒樓，來之前秦茳就已經打算好，既然莫良才說那個飛鴿會的人會來這裏，那他就鐵定了在這裏等。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也沒見到莫良才說的街頭人，店裏的掌櫃夥計都已經被王琦等人“安排”在後院，眼下店裏來了客人都會夥計笑著攔下：“對不住，對不住，小店今天被人包了。”
秦茳在屋裏呆的有些無聊，又懶得去看春暖閣上的表演，此刻晚宴起那樓上似乎更加喧嘩熱鬧了一些。
這種聲音讓他覺得有些吵，於是走出房間，將胳膊擔在二樓的樓廊上朝樓下瞧著。
櫃台上的掌櫃在裝著樣子，有隨行的會點做飯的手藝，就去廚房找些食材來打理來的這些人的夥食。王琦，肖大錘幾個人，坐在店中的角落裏，王琦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窗戶隻開了一條縫，人藏在窗後看著外麵的街景。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站在門口，朝裏麵探頭探腦的看著。
假扮的夥計走了過去：“小孩，走走走，別在這裏玩。”
“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找人！”
“找人？你找誰？”
“我來找一位公子。”孩子稚嫩的聲音抬頭看著假扮的小二，聲音有些發怯，但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魏順，下去看看。”秦茳朝屋裏招呼了一聲。
魏順也正在百無聊賴，進了城不見猛安，也不去找陳義祥算賬，正覺得拳頭都是癢的，不知道秦茳到底想做什麽，聽到秦茳的招呼，他一骨碌從床上下來，邁著大步下樓，那壯碩的身子踩的樓板咚咚直響。
秦茳看著魏順走到那個小孩麵前，忽然咦了一聲：“小娃娃怎麽是你？”
小孩歪著頭看了看魏順忽然眼前一亮：“我記得你，你是跟那個我給我銅錢的公子一起的大個頭！”
魏順仰著頭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俯下身子盯著小孩：“你來做什麽啊？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叫李奧”
“是！我，我爹病了，病的很重!”小孩低著頭，用腳禿嚕這腳下的青磚。
“今天我們公子不是給了你銅錢，是不是不夠？我這還有，趕緊回家去吧。”魏順說著把手伸進懷裏。
李奧急忙擺著雙手：“不是，不是，你是外地來的吧，也是住店的？我說了你也不知道，我還是問掌櫃的吧！”
他好像很有主意的樣子，一閃身子從魏順身邊鑽過，跑到櫃台下仰著頭：“請問，這裏有沒有從寧武來的客人，嗯，是沈大官人的朋友？”
秦茳將頭探出樓廊，朝魏順使了個眼色，接著衝著小孩說道：“我就是！”
小孩抬起頭看到秦茳，立刻臉上露出笑容：“原來竟然是你！”說著話朝樓梯上跑來。
跑了幾階，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小孩停下腳步，回頭看看魏順正將樊勝酒樓的門關上，又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那兩桌陌生的男人們們。
李奧猶豫了一下，接著看到秦茳正繞著樓廊朝他走來，從他心裏他認定這個在街上給他銅錢的人是好人，所以剛剛的一點猶豫立刻拋在腦後。
酒樓的木台階，對於五六歲的小孩來說略微顯得有點吃力，等他上了樓口小臉泛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你真的是沈大官人的朋友嗎？”他用稚嫩的聲音問著秦茳。
“我是，你說的沈大官人是不是叫沈浪，這縣裏有好多家生意都是他家的？”
“對，那就對了，我爹讓我給您帶個話，說沈大官人家裏除了變故，沒法招待您了，讓您先回去。還說，還說……”他撓著頭想了想，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帶話，這事是有點不靠譜，不過李奧也算是及其機靈的。
隻是轉著眼睛想了想，他哦了一聲想起來說道：“現在沈大官人在府衙做客，就是飯菜都不怎麽可口，酒也不是什麽好酒，大概是因為他沒什麽好禮送給大人，讓我跟您說一聲就行了。”
秦茳捉摸這這個小童的話，這和莫言跟他說的可不一樣啊。
“嗯，我知道了，李奧，我問你你爹是不是道士？”
“不是！”李奧搖了搖頭。
這就有點奇怪了，聽莫良才所說，這一帶飛鴿會的頭領應該是個姓王的道士。
雖然秦茳也鬧不清這個小孩怎麽會突然找到這裏，但直覺告訴他，小孩說的事情肯定和飛鴿會有關。
“你回去告訴你爹，就說話帶到了，你到下麵等我一下好不好？”秦茳彎下腰揉了揉李奧的頭，李奧很乖的點點頭，轉頭一步一個台階的下了樓梯。
秦茳朝一名隨從招了招手，那名隨從快步走上樓梯。
“這孩子家裏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他的父親李戈，是沈浪一間鋪子裏的掌櫃。沈浪的家產被抄，人被帶走那天，他護著櫃上的東西被官差踹了一腳，正踹在心窩上，當時就咳血了。這也就一兩天前的事，到現在人還一口氣吊著，這孩子是正室所生，正室早年就病故了，家裏出事那天他爹的小妾卷包跑了。”
靠！秦茳心裏暗罵了一句，看著樓下那個五六歲的孩子心裏一陣同情。
“去給他弄點吃的，然後帶著銀子悄悄的跟著他，想辦法給他爹找個郎中抓點藥。要隱秘些，就說是沈浪的朋友辦的這事。”
隨從接過秦茳手中的銀子，下樓招呼著男孩兒。
秦茳又叫過來王琦，讓他去查一下沈浪出了什麽事。
在秦茳的印象裏，雖然名字後麵都加上大官人，但與秦茳印象話本小說裏的西門相比，沈浪給秦茳的印象要好的多。三十四歲人算是周正，做的也是正經生意，應該是情商挺高人品卻不見得太壞，而且讓秦茳覺得奇怪的事，沈浪不是陳義祥府上的門客嗎，什麽事得罪了陳義祥，還被請到府衙。
聽李奧話裏的意思，那可真是酒無好酒，菜無好菜，難道真的是沒給陳義祥送禮所致？
才把李奧送出去，從門外進來兩個官差模樣的人，他們一進門就左顧右盼，目光掃到王琦的那張桌子，其中一個年紀大的咳嗽了幾聲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出去看著點，我喝口水酒潤潤就走。”
沒等辦成夥計的人說話，王琦就站起來朝那人招招手：“鄧頭，這邊坐！”
被叫做鄧頭的朝王琦走去，魏順從廚房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幾份熱菜還有一壺酒，轉身上樓。
秦茳也轉身回了客房，魏順端著托盤進了房間，還不忘回頭朝樓下王琦那桌看了看。
“今天晚上行動？”他一邊將托盤放到桌上，把裏麵的飯菜端出來，一邊問道。
秦茳洗了洗手，回到桌邊坐下，自己人做的飯他還是比較放心。端過一碗米飯，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見魏順還沒動便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沒有福生的手藝好，湊合吃吧。”
魏順拿起筷子在桌上墩了墩:"哎呀，你是真沉得住氣。咱這可是打算要放火燒縣衙的，這官差都來了你一點都不緊張？"
“傻子，你沒看那是找王琦的。沒有自己人接應，你連縣衙大門都進不去，還燒縣衙。”
“這麽說都安排好了？”
“有王琦安排，兵分三路，一路去牢房，製造點騷亂，一路去把杜立斌他們母子救出來，再有一路人放火燒陳義祥的宅院。”
“不對啊？！”魏順聽了，放下筷子，掰著手指頭數著：“咱們算上你我，才不過十五六人，你肯定是不出去在這呆著，每一路也就四五人，怎麽做了這麽多事？”
“咱們當然做不了，可王琦他們在這縣裏這麽長時間，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推磨的鬼都找到了，這幾件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做了。趕緊吃飯，等天黑了夜深了，咱們就看看五寨熱鬧的夜晚。”
“我總覺得不太靠譜，你這悄無聲息的就都安排完了？這裏好像沒我什麽事啊？”
“本來就沒你什麽事兒，你還以為讓你揮著刀砍人呢？好歹你也是英王府的人，猛安也認識你，你來就是陪我來見猛安的，等今天把事情鬧夠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向猛安負荊請罪去。”
“我，我跟你一起？還請罪？”
“對啊，這麽多人，唯一一個算是官麵的人，那就是你，英王的貼身侍衛，又是英王器重的人，連郡主身邊的侍女都嫁給你了，你不去誰去！”
魏順大眼一瞪：“我說秦茳，咱不帶這樣的，要說身份，你還是猛安府上的人呢。別說放火燒陳義祥的宅院，就是你想放火燒五寨縣，有猛安，還有太子在你身後，難道他陳義祥還敢說個不字？”
秦茳心裏也這麽覺得，隻是他覺得，他和陳義祥之間肯定要有個說法。就說打算先折騰一通，自己先爽夠了，在到猛安那認個錯，順便把事情過程告個陳義祥的狀，相信宗橫猛安也不會太把自己怎麽樣。
正想著，忽然樓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我去看看是不是王琦來了。”
魏順說著站起身打開門，一個中等瘦小的身材一閃進了房間，這人穿著一身家仆的衣服，低著頭。
自己人裏沒有這樣的身材的啊，都站一排，恐怕秦茳算是最看上去最單薄的。
等那人抬起頭，秦茳都嚇了一跳，忙放下碗筷開口問道：“小茶，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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