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後院起火
就連秦茳都沒想到王琦會突然做出這個舉動，他下一跳下意識的猛然站起來，猛的想到王琦可是帶著一家老小來定居的，他這麽說必定不是要挾自己。
這幾個人秦茳相對還是有些了解，平日裏兄弟們關係相處極好，雖然是同事但說起來跟拜把子的兄弟也差不多，所以當初才會一起來這裏。秦茳馬上意識到，王琦一定想到了什麽，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讓他的幾個兄弟看著，最終能讓事情水落石出。
肖大錘一擰脖子，見王琦跪下了，就知道這裏事不簡單，立刻也撲騰一跪，嘴裏嘟囔著：“完了完了事情鬧大了，秦公子你看著辦吧。”
朱福的臉上是看不出什麽的，他也隻好跟著杜立斌兩個人低著頭跪在王琦和肖大錘的身後。
秦茳已經猛然起身，見情形如此，順勢將手在桌上一捶，隨後背在身後一邊偷偷揉著自己都覺得砸疼的手，一邊審視著幾個人。
王琦回頭看了一眼厲聲說道：“剛才公子當著大虎二猴沒說破，就是給咱們留著麵子，你們到底是誰做的事，還不趕緊認了。咱們兄弟幾個能相處到今天，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咱不能做混蛋事，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今天誰錯了，我陪著你。還不說？”
肖大錘倒是行的正，也跟著虎著大眼：“算我一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錯也是咱們四個人，大家一起認！”
秦茳心裏還真有點發涼，得虧這王琦做事還算讓人放心，就這小團夥萬一用不好，那可是給自己惹大禍。他微微冷笑：“好啊，既然你們四個人齊心，這件事恐怕是人人有份。念在你們投奔我的份兒，你們妻兒老小我給你們照料。要是你們覺得不甘心，現在這房間隻有我和這個外人，你們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這話出口，王琦立刻意識到什麽，馬上低頭不語。
房間裏傳出嘿嘿的幾聲幹笑，那個剛剛被抓的人，簡單打自己的人跪地一副惶恐，頓時傻笑起來，當他肖大錘回頭瞪他時凶悍的目光，馬上不自覺的後退兩步。
秦茳看了看這個人，這人看上去是有點呆滯，傳說中十聾九啞，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也這樣。秦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聲問道：“你是不是聽不到？”
“啊？”那人歪頭努力聽了聽。
啞語秦茳是會一點，說來也巧，自己追求校花的時候，參加過學生會，經常陪著校花去養老院福利院做公益送愛心什麽的，那時候學會的東西，現在還有記憶，隻是不知道啞語手勢在這個年代是否通用。
他幹脆用啞語比劃著：“你是不是聽不到？”
那人用力的點點頭，然後一邊發出嗚嗚啦啦的聲音一邊比劃著：“我不會聽也不會說，是跟著我們布行的掌櫃來的。”
秦茳比劃著問道：“你在布行做什麽事？”
那人便比劃著回答：“都是些打雜的事，還有幫掌櫃的算算賬目。”
秦茳輕輕的歎口氣，點了點頭問道：“他們打你重不重，打傷了哪裏沒有？”
那人這次沒回答，在身上摸摸這，按按那，接著膽怯的看了一眼前麵跪著的四個人一個勁的擺手。
秦茳鬆了口氣，打著手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這臉上的血是哪裏的？”
那人一呲牙，門牙掉了一個，露著一個黑洞洞的窟窿，看他那委屈巴巴的神情，秦茳差點沒笑出來。
隻不過現在不是笑的時候，見那人又比劃自己識字，秦茳便招呼到近前，那人走到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蕭寧兩個大字。
看到這字，秦茳就覺得此人一定不是放火的，怎麽說呢，這字未免也寫的太好看，字體蒼勁有力。秦茳不懂書法的人，都覺得能寫這麽一手的好字，有識字算數，要不是有這聾啞的毛病，當個打雜的也著實委屈了。
轉念一想，曆史名人寫好字的奸臣壞人也有，比如蔡京.……
秦茳指著那兩個字：“肖大哥，你自己看看，都是蕭，同音字，你看人家這字，你在看看你寫的螃蟹爬似得。”
本來剛才緊張的氣氛現在被秦茳和蕭寧兩個人的交談已經不那麽凝重了，肖大錘猛的被秦茳一問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可以啊，確實寫的不賴啊！”
“剛才你還出手那麽重？看你把人打的！這個月的薪俸罰半！你去帶他清洗一下，看看那受傷了讓郎中看一下，醫藥費就從你那出，另外找煙兒拿五兩銀子，當作給他的安撫。把人好好的送回去，見到人家掌櫃多說幾句好話。”
幾個人聽著秦茳的話都是一愣，這事還能這麽辦？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秦茳人小說話份量可重，尤其是抬眼間讓人可見的透著威嚴。
見肖大錘還發愣，王琦低聲說道：“快去！”他心裏明白，秦茳這是排除了肖大錘的嫌疑，雖然他打人手重但秦茳已經排除了肖大錘的嫌疑，對他有罰的同時秦茳自己也擔待了許多。
“哦哦，是！”肖大錘忙起身衝著蕭寧說道：“走吧，看我們公子是不是夠意思！”
蕭寧不知他們說什麽，下意識的抬了下胳膊試圖擋著臉，秦茳忙用手語告訴蕭寧，這幾個人誤會他抓錯了，肖大錘打錯了人帶他看病還會賠他銀子。蕭寧這才放心的，也露出了笑容，隻是一笑便看見掉了一個門牙的，讓秦茳有些不忍直視。
肖大錘又招呼了一邊，蕭寧才鄭重的深深的給秦茳行了個禮，轉身跟著肖大錘出了房間。
“咦？肖大哥，怎麽把人又帶出來了？”
“是不是他認罪了，要拉出去斬首啊？！”
不明所以的兩個少年守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肖大錘不耐煩的擺著手：“走開走開，少管閑事，以後教肖叔聽到沒，不然小心揍扁了你們兩個。”
兩個少年朝肖大錘的背影都了都嘴，大虎看著房間裏，這會聽不清裏麵說什麽，他擺著小手招呼二猴：“走，咱們聽聽去？”
“別去，公子不讓咱們聽，那就不能聽。”二猴蹲在凳子上，人瘦到一定程度坐硬邦邦的凳子咯的屁股疼，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呆著，二猴總喜歡蹲著，這讓他更顯得有幾分猴氣，卻多少也透這精氣兒。
房間裏秦茳歎了口氣，看著下麵的三個人：“你都起來吧，雖然我對你們算是有那麽點恩，但是我不喜歡別人跪著和我說話。”
聽到秦茳這麽說，王琦沒有動：“放火這事太大了，沒查出事情真相之前，我不能起。”
“真相其實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也知道，我對別人犯錯的態度，說實話都有機會從輕處理，誰都有可能犯錯，我要看動機理由。”
杜立斌一骨碌站起來：“算了，王頭，朱福大哥你們都起來吧，這事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也脫不了幹係，一人做事一人當，兄弟對不起你們了。”
杜立斌話剛說完就腳下使勁猛地用頭朝審問桌撞了過去。
剛才秦茳敲桌子的時候，腦子還想到，這桌子真特麽硬，這要是誰挺行不過來個撞頭，那肯定腦袋開花，現在現實就給他來這麽一出。
這還得虧朱福還沒起身，他那笑眯眯的眼眯縫著一直似笑非笑的盯著杜立斌的舉動，這裏麵肯定有事，朱福在四個人中年紀最大，經驗也是最多。臨近聽到最後一句，朱福已經測過身子等著杜立斌一衝就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腿。
王琦的反映速度也可以直接一個轉身將杜立斌按倒：“肚裏編啊，肚裏編，你他娘一不編了就沒好事！”
杜立斌一下就有點崩了：“大哥我錯了，都怪我連累了兄弟們還差點害了秦公子。”
“還不趕緊跟秦公子交代到底怎麽回事？”王琦使勁的按著杜立斌，眼睛都瞪紅了逼問道。
“我是看著秦公子來找你交代事，有看著煙兒小娘子出了屋，知道沒人在裏麵才放的火，之前我也有打聽過，柳家那院子有過一次著火，那以後重修的時候房子之間都有防禦火患的設施不會有大礙。”
“嘿！”王琦又氣又恨的使勁在杜立斌身上捶了幾拳：“你糊塗啊！”
杜立斌索性閉上眼不說話。
秦茳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也有些生氣，想不到後院起火這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杜立斌完全承認這事兒，秦茳是想不出他出於什麽目的這麽做。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覺得事情肯定沒這麽簡單，現在自己越是逼問的緊可能結果適得其反，杜立斌一人承擔下來真正的隱患並未解決。
所以秦茳幹脆起身從桌子後麵走出，拍了拍王琦的肩頭：“王大哥，你們慢慢聊吧，有了結果就去告訴我，切不可以用私刑。杜大哥，我覺得我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願意說就說，不想說就考慮清楚跟王大哥說明白，我會放你走！”
說罷秦茳轉身出了房間，見兩個少年正趴在桌邊打盹兒，他過去拍醒兩個人：“別在這睡，回頭著涼！”
出了過道走到前廳，前廳已經看見光亮，推開門走出的時候，東方泛起魚肚白，天色又青漸漸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