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鋪路而行
元好問剛剛將一口酒抿在嘴裏,甘甜的酒汁還在味蕾上打轉,聽到秦茳的話一抬眼看他那張少年臉上一副老成愁苦,噗的一下便噴了酒。
他忙起身,拿過旁邊的餐巾一邊擦著桌上的殘局,一邊哈哈大笑:“這話要是從阿珂占鳴口中說出,我還真有幾分信。”
秦茳一笑並未生氣,事實就是如此。自己的年齡根本不配擁有這麽大的財富,而且如何變現才是真正的問題,隻有花出去的錢才是錢,放在山洞裏無非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這是誰念叨我啊,我這一路都一個勁兒的打噴嚏。”門外清朗的聲音高聲說道。
接著門一開,魏順領著阿珂占鳴走了進來。
“這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占鳴賢弟,可見到你了。”元好問扭過頭一看到阿珂占鳴立刻欣喜的起身迎了上去。
秦茳也從座位上站起來:“順子哥,怎麽鳴哥來了也沒來報個信,我們好到村口去接啊。”
阿珂占鳴擺著手,朝元好問拉手抱了抱,有摟過秦茳在他肩頭用力的拍了拍:“行啊,有日子沒見又壯士了些。”
“鳴哥,坐!順子哥,麻煩讓小茶小葉他們給添附碗筷,囑咐廚房重新上下菜來。”秦茳熱情的招呼著。
“那我去了,咱們回頭聊!”魏順跟阿珂占鳴互相揮揮手,轉身出了房間。
阿珂占鳴錯脫了大氅豪氣的扔在一邊,雙手在臉上搓了搓:“哎呀,還是你這裏暖和,我這剛從天池下來,這不是帶了一個旗的人出來,怕進村擾了大家的清靜,就讓他們在村口外候著。你們守村口的人是說來通知你的,不過我問清他們他們說魏順在,我就讓他接我一個人進來。這才到門口就聽到你們說我壞話,這得虧是我自己來,要不然還聽不著了呢。”
“哈哈哈,我哪裏敢說你壞話,我這正誇你呢,你沒聽到?”元好問朝秦茳眨了眨眼。
秦茳搖搖頭撇著嘴:“我們才不會背後說你壞話,要說也當麵說是不是?”
小茶小葉進門的時候,房裏笑的正歡,一間阿珂占鳴兩個丫頭也挺高興:“給謀克請安!”
“你們兩個都在啊,這是已經安排到房裏裏,看這日子過的其樂融融啊?!”阿珂占鳴調侃著秦茳,秦茳沒臉紅,兩個丫頭臉倒都紅了:“謀克又開玩笑,不知道猛安夫人可好?”
“姑母倒是很好,你們兩個也爭點氣早點給我兄弟添丁。”
這話一說兩個丫頭臉更紅了,元好問笑著解圍:“占鳴,這就你不對了,咱們哥三還沒好好嘮呢,你這光跟人家小娘子聊什麽,趕緊把酒滿上。”
小茶小葉給桌上添了酒,手腳麻利將溫涼的菜換下,不大功夫又端上來新熱的飯菜這才又退了出去。
笑容還在阿珂占鳴的臉上掛著,他轉向元好問:“裕之兄這次來了就不打算走了吧?”
“不走了,不走了,這不是咱兄弟給我安排了一堆事,正好我也沒什麽事做,在這教教學自己也有些閑在時間。”
“哦?”阿珂占鳴好奇的看著秦茳:“你給裕之兄安排的什麽事?難道比讓他入朝為官還有吸引力?”
秦茳滿臉的自信:“我是請裕之兄幫忙,哪裏能安排什麽。隻不過他是做學問的人,做官他才不感興趣,要是有專門做學問的官,還輪到我請裕之兄?”
“說的在理,說的在理!”元好問感覺秦茳簡直說到自己心裏去了,平素接觸的人也不少,像秦茳這樣一下子就和自己投脾氣還了解自己的人可是不多。
秦茳看著阿珂占鳴他漸漸收起笑容:“鳴哥你剛說從天池回來?”
阿克占鳴點頭應道:“正是,我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件事。嗯 ……”他手中的筷子和他說的話都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元好問。
“哦,你們要是有事就先說,我回避一下。”元好問雖是讀書人,卻不十分單板,他忙放下杯子說道。
“他能有什麽正事兒,咱們好不容易坐一起,先吃先喝。”秦茳大概已經猜到,不過這時候讓元好問起身離場未免有些掃興。
“對,我能有什麽正事,再說有些事也沒必要慢著元兄。”阿珂占鳴舉杯說道:“要是因為我來怠慢了元兄,這秦小子還不跟我沒完啊?”
三人舉杯痛飲,酒淳菜香,又是好友相聚氣氛很快又熱絡起來。
“我來的時候走天池的條路不少軍兵把守還封了要不是繞路,估計能提前一天半天的。”閑聊的時候元好問不住抱怨著。
“從你秀容到這裏本來也用不了兩三天,以後周末啊,假期什麽的你還可以回家看看。”
“周末是什麽?還有假期?”雖然路近,元好問已經抱著三五個月回去一次的想法了,聽秦茳這麽一說問道。
“七天一周,第六天和第七天就是周末,全村的人勞作的,上學的都放兩天假,務農和經商除外,一個是老天爺沒周末,一個是正是賣貨的好時機。至於假期,農曆三大節,咱就放個幾天。”
“霍,這麽好,要不然我也來你們村唄?”阿珂占鳴笑著說道。
“隨時可以啊,本來你就是咱們縣的謀克,你想在哪呆著還不是你的事?咱這北方人最喜歡看著官家在哪裏落腳,你要是來了,軍兵也就來了,咱這治安就能好,老百姓也都跟來,將來汾州的首府說不定就是咱這涔山村。”
秦茳知道這兩人也不信他,多半拿他的話當作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豪言壯語,他也沒想那兩人死心塌地的相信,隻要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推進,慢慢水到渠成自然也就有天地。
阿珂占鳴嗤嗤的笑著搖搖頭,他到不全是不信,隻是覺得秦茳的話有點大。但是現在高興,自己也羨慕秦茳的敢說敢做。
“這就對了,喝酒聊天吹吹牛,人生得意之時。”元好問直接將秦茳的話定性為吹牛:“我覺得不是不可以啊,這封路的事占鳴你不說大家也知道,不就是咱們在跟西夏議和的事嗎?雖然突厥不比蒙古人凶悍,可這邊塞一打百十年,老百姓也受不了。這萬一要是能和好,買賣可以做了,還能聯手對付蒙古軍,這可是好事一件啊。”
“要不說,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你還真說對了。不過我擔心就算西夏那邊消停了,咱一時半會也消停不了啊!”阿珂占鳴說著長歎了一聲。
“事情總得一點一點做,我有點不勝酒力,你們喝著,我得歇會去。”元好問撐著桌子站起身。
“噯,你急什麽啊?這才喝多一會?”阿克占鳴有些意猶未盡
“這你得怪他!”元好問一指秦茳:“明天就要開課,我得備課啊,人家甩手大掌櫃扔給我一堆學生,這要是開課第一天就沒接上秦小先生的課,以後我還怎麽立足?走了走了。”
本來他也怕耽誤兩個人說正事,剛好借著這個由頭退了。
送走元好問,阿珂占鳴的笑容算是徹底收起了,他一臉嚴肅的問秦茳:“王爺和太子都已經到了天池,即日西夏太子也到了,目前隻能一個人。若是那人來了,相信這次必將談成議和通商的大事,猛然讓我問你,你這邊準備的如何了。”
秦茳一副泰然自若:“我這?地方,人都有。但是總不能讓我去天池劫持太子吧?話是猛安王爺安排的,但是也得有人通風報信,太子出行軌跡,日常習慣,模樣長相,興趣愛好。這誰能將太子引出了單獨行動也是個問題,要是我大刀闊斧的劫持太子,萬一將來出了事,你和猛安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阿珂占鳴揉了揉臉頰:“也是哈,那你有什麽辦法沒有?既能引太子單獨出行,還能將太子滯留此地?”
“有啊!但是這整件事怎麽做,那得聽我的!”秦茳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看來要做個局,還得做個有模有樣,趁這個機會秦茳得來一次親密接觸,至於曆史肯定得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他就是要做順勢而為的事,畢竟大好的年華大筆的財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