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正人君子不好當啊
有時候秦茳更願意當一個看客,比如此刻麵前兩個陌生的女子,對自己口稱官人的時候。
這兩個女子年齡相差不大,稍微大點的就是剛剛自稱小茶的女子,大概十**歲。另外一個則叫小葉,年齡也有十七八。
名字倒是很容易記得,兩個女孩雖然都比不上林月兒的嬌媚,沐雪的俏麗,柳煙兒的自然,卻有著一種非同漢人女子的灑脫勁。
大一點的端莊一些,小一點的有幾分六月的倔強,她們身穿著有著菱形花紋的深色的大襖,麵料的質地卻比平常家普通女人的好許多。兩人腰間都帶著佩劍,仿佛兩個女俠一樣站在自己身邊。
秦茳最初在想自己哪來的兩位夫人,當聽到猛安府幾個字和看到兩個女子的裝束,他才恍然大悟這兩個便是宗橫送給自己的那兩個妾室。
心中好氣好笑,又想到還沒和柳煙兒成親,這妾室都追上來了,有些叫苦不迭。但這隻是他心中的閃念,臉上卻絲毫沒流露出一點異樣。
聽到小葉的追問,秦茳不動聲色的說道:“剛剛陳縣尉請我去酒樓喝酒,因為有人要跟我爭風吃醋,所以大打出手。”
他一點沒覺得這話說的有何不妥,反而大大方方的說出爭風吃醋四個字,靜讓陳義祥老臉一紅,歐陽平眼珠轉了轉,仿佛恍然大悟的看了陳義祥一眼。
都是老中醫,誰還看不懂誰的偏方。隻不過貌合神離的關鍵,就是某些時候要裝聾作啞,互相留一點麵子。
小葉似乎沒打算給這個縣尉留什麽麵子,她杏眼轉身轉向陳義祥怒嗔道:“怎麽會有人當著陳縣尉的麵和公子爭風吃醋,什麽讓這麽大膽子,難道縣尉大人隻是看著的嗎?”
這話問道很犀利,陳縣尉呃了一聲有幾分語結。如果換個人問,陳義祥恐怕不至於此,不過眼前這位可是猛安夫人身邊的人,還掛著猛安府人的幹女兒的身份,更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這就難怪陳義祥有些為難了。
到這個時候歐陽平也不得不說話了,他幹咳了兩聲道:“想必是一場誤會,既然公子和二位姑娘執意回複,那就讓本縣備些薄禮,派人護送就是了。”
秦茳微笑拱手道:“有勞了!”
聽到秦茳這麽說,小茶和小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縣衙內附近有館驛,專門招待公事而來的官員,歐陽平派人將秦茳安排到館驛休息。
在館驛中下榻,知縣安排的套間自然不會太差,房間布置的很是高檔,床榻上也是鋪蓋綾羅綢緞,和這算不上富庶的小縣看上去反差極大。
秦茳自然顧不上考慮這些,何剛和沐雪還在酒樓,他心裏卻是不太相見。那個被私下稱作大夫的何剛,之前在陳義祥麵前不也說不了什麽話。
商人身份做事,有時難免有些局限,而何剛隻不過是口頭上對自己的一些要求,真正自己不想做的事即使不做想必他拿自己也沒辦法。
牛三倒是何剛的武器,放在以前秦茳心裏或者還有幾分鼓勵,如今的牛三已經是甕中的鱉。隻要自己這次回到村裏,就準備對山上的牛三下手,這當然不全是為後麵的事情的鋪墊,哪怕是為了這個村子,秦茳也要抓緊解決牛頭山殘匪的隱患。
對於何剛的要求,秦茳始終覺得若是自己真能做點什麽改變曆史的事,讓大宋朝不會滅亡在蒙古的鐵蹄之下,那當然好。不過這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更何況對於連空頭支票都懶得開,隻能脅迫自己做事的何剛,秦茳毫無好感。
至於沐雪,想到沐雪秦茳有些惋惜。開始自己答應何剛幫他做事,或者有柳煙兒的因素,或者有沐雪的因素,但是現在看來,沐雪和何剛相處融洽,若不說穿還真很難看出這對父女之間會有什麽間隙。
所以,人各有命,沐雪選的路就讓她自己去走吧。
一切事或者都有定數,該來的也躲不開,就好像眼前的這兩個女子。自己不太情願被人安排,小茶小葉卻不是讓秦茳生厭的那種。剛柔並存,剛剛冷眼對著知縣和縣尉,秦茳出來的時候則妥妥的分左右跟在秦茳身後。
而到了館驛,洗漱完畢,好好的泡在木桶裏舒舒服的燙了個澡,小茶和小葉在一旁侍候著。開始兩個女孩子有點羞澀,後來見秦茳仿佛就是一個心無雜念的少年。兩人便也慢慢適應從容了,或者這隻能說猛安夫人調教的好,隻是回去怎麽和柳煙兒解釋?
最關鍵的事,如今同處一室,畢竟自己見過巫山雨。總不能夫人未娶先去寵幸妾侍吧。秦茳歎口氣,默默對自己說道:“你要乖一點,前後主次還是要分的。”
小茶和小葉怎麽知道泡在熱水中的秦茳,腦子裏前前後後的想了那麽多事。
泡的差不多了,秦茳讓小葉將給自己準備好的新衣放在凳子上,兩人退出去在門口低聲說笑。說的什麽秦茳聽不太清楚,無非是女孩子之間羞澀的閨房之中的話。
穿好新衣出來,在炭火旁邊暖暖的烤幹身上頭發上的潮氣,小茶拿著梳子給秦茳梳頭,小葉則盯著暖爐的火和秦茳茶碗中的茶。
“公子,漢人的發髻是這樣的對吧?”小茶看著銅鏡中的秦茳。
“比我自己弄的好,你們也累了先休息吧!”秦茳示意讓他們兩個女子到裏麵去休息。
“出來的時候,夫人囑咐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後要服侍好公子。”小葉一旁說道。
秦茳笑了笑:“我又不是雞狗,那句叫做,嫁饑隨饑嫁叟隨叟。你們嫁得不錯,從今後也不會讓你們餓著。”
兩個女子捂著嘴哧哧笑了起來。
秦茳起身走到外間的臥榻旁:“我們明日一早動身,嗯,家裏的夫人叫柳煙兒,年紀跟你們差不多,她也是好相處的。”
“這個我們也知道,阿珂占鳴謀克私下也曾叮囑。”
秦茳籲了口氣,仿佛心頭一塊石頭落地:“那就好,鳴哥這事辦的還算地道。”
小茶和小葉似乎沒太聽懂,還想多問,見秦茳已經翻身睡了。兩人輕手輕腳的收拾好,這才進了房間鑽進被子說起悄悄話。
床榻上的秦茳拽緊了被子,明明可以春宵暖,偏偏必須孤枕寒。正人君子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