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看臉色
大多數時候很多事都可以用錢解決,盡管秦茳除了帶著一個阿克占鳴借給他的車夫隨從,身邊沒有可以保護他的人,但他絲毫擔心眼前的風險。
這兩天五寨縣街頭常常會看到一個少年,身著華麗出手闊綽。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錢,小到縣裏的土地廟城隍廟的,大到五寨縣城東南5裏之南峰台上的南禪寺。每處他都會去拜一拜,留下幾兩銀子香火錢。
他的身後常會跟著一個車夫打扮的壯漢,肩頭扛著兩個沉甸甸的布袋,凡是縣城裏看到逃荒要飯的,少年一伸手壯漢就會將布袋遞過來。十幾個,幾十個大錢,隨手施舍出去。
少年也會有些新奇感,縣裏的小吃都會嚐一嚐,遇到可口的還會多點付些小費。那些入口覺得不符合自己的口味的也會隨手分給那些尾隨他的小乞丐。
這樣一來五寨縣裏出現了平常難見的一幕,一個鮮衣少年邊走邊逛,身後跟著一群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他們既不離他太近,但也會不錯眼珠的跟著他。
“看那個公子,是不是個敗家子,有錢給乞丐花?”
“也當是行善積德了,年關到了,乞丐也得過年啊。”
秦茳的行為引來不大的縣城裏那些閑人紛紛議論,漸漸傳遍酒樓茶肆,即便是大冷的天氣,坐在酒樓上吃酒聊天的,聽到外麵街上嘻嘻鬧鬧的聲音也會推開門窗,然後指著秦茳的背影。
“看,就是那個人。”
“看來不是本地人,這麽出手闊綽說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呢。”
“會不會是大官私問?”
“你見過哪個當官的這麽小年紀,再說私訪都是悄悄的,這也太顯眼了吧。”
陪酒的小娘子花枝招展,聽到客人們議論伸頭看去,好一個年輕俊俏的少年,桌上那幾個或幹癟或油膩的老客早都看的心厭了。
“這麽有錢的公子,放過去是不是可惜了。”小娘子用手帕捂著嘴訕笑著。
“你有本事你給招呼上來啊?”旁邊有人慫恿著。
“叫上來當如何?”小娘子輕輕舉著酒杯,媚笑著看著房中三人。
“我堵一兩銀子。”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將一兩銀子放在桌上,女人嗤嗤笑了笑,轉頭看著另外兩人。
“胡元外出銀子一兩,那我沈浪自然也不能落後,我也出一兩。”桌上身穿花衣男子也掏出一兩銀子,他轉頭看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趙公子是貴客,看個熱鬧就可以了。”
年起趙公子哈哈大笑,錢這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尤其是這半年,平生未見過的銀子像雪片一樣飛到自己的小金庫裏,甚至不隻是銀子還有眼前一片光明的前途。
不過他還是有點沒想通,怎麽剛剛還是最風光卻被安排到了這麽一個地方來。眼下這些也無所謂,總之這趟應該不是白來的。
但這些都無所謂,既然來了開心就是最主意的:“熱鬧豈能白看!”說著話他從懷裏掏出約麽有二兩重的一塊銀子輕輕的放在桌上。
小娘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銀子,確實動心,她款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搖著手帕對著秦茳喊道:“這位喜歡施舍的小哥,這天氣這麽寒冷,不如上來一同飲酒暖暖身子?”
少年抬頭一笑,久經世故的歌伎也不由得臉紅心跳,那一笑既透著少年的清秀純潔,又似乎帶著一分成熟的淡然。
酒樓之上濃妝豔抹的女子開著窗微微發征,若是她此刻回頭,那三人定會看的林月兒的目光比剛才看到銀子還要亮,她發愣不要緊,卻苦了坐在桌上吃飯飲酒的幾人。有人調笑到:“這五寨縣的頭魁就是咱們林小娘子,怎麽還有林小娘子招呼不上來的人?”
“她招不上來就罷了,倒是要凍死咱們幾個。”
“那小娘子趴在窗邊,這是已經凍住了嗎?”
房間裏幾人哄笑著,更有人催促那林小娘子:“叫不上來就算了,咱們這裏的雖不比那人年輕,但也都是有些家底的,尤其今天還有位揮金如土的趙公子,你就不怕趙公子吃味?”
林小娘子回頭赧然一笑:“趙公子那是原來的客,是客總有要走的時候。人家大把的前途,怎麽會看上咱們這窮鄉僻壤小地方的女子。”說吧仍舊戀戀不舍的朝窗外看去。
那少年正將一把錢扔進路邊一個老嫗眼前討飯的破碗裏,一轉身見女子仍看著他一副花癡的樣子,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
老天給自己的這副皮囊初時骨瘦如柴,如今長開了,自己有時候對著鏡子都覺得還算好看。這要是放到前世,妥妥的一枚小鮮肉。
當然秦茳不認為小鮮肉就是褒義詞,畢竟自己又不需要靠顏值活著。
又聽女子再次問道,語氣中竟然有幾分懇求:“公子可否上來一坐,能否給我林月兒幾分薄麵,否則我可是在幾位貴人麵前丟了臉了。”
這女子年紀二十出頭,若是在京城或者煙花聚集之地,怕是已經過了最風光的時候。但五寨這樣的小地方,女子姿色確實在大多數人之上,要是非要評分的話,應該是介於柳煙兒何沐雪之間。
贏過柳煙兒是她那立體俊俏的五官,輸給沐雪是她臉上的脂粉氣和少了沐雪說不上是英氣還是高冷的氣質。
閑著也是閑著,錢又不是問題,自己就是為了造勢。這酒樓看上去算是這縣裏最好的酒樓,能到這裏吃酒的也未必都是衝著女色,而且來的人多少也能看出所謂的消費檔次。
秦茳想著點點頭:“若是不覺得打擾的話,那我就來。”
林月兒媚眼輕挑,微微一笑:“不打擾,公子幫我贏了賭注,奴家自有答謝。”
“好!”字說出口,秦茳轉身朝酒店大門走了進來。
女子關上窗一轉身,幾乎像是燕兒飛快走幾步,忽又覺得有些失態不妥,忙定住了腳朝桌上三人盈盈一笑:“人我招呼上來了,趙公子,胡員外,沈官人,你們倒是如何說法啊?”
那位姓趙的公子淡淡一笑:“林小娘子果然名不虛傳,我等自然願賭服輸。”
林小娘子笑著轉著圈的收起銀子,接著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和店夥計的引路聲,他來了他來了。
夥計推開門:“客官,這位公子說是你們請來的。”
一閃身秦茳邁步進來,看到桌上三人秦茳拱手一笑:“在下秦茳,承蒙相邀,這邊有禮了。”
主位上的趙公子帶著笑意微微點頭,那位胡員外也是頷首當回禮,兩個好像是人物一樣隻是覺得進來了個普通少年。被叫做沈官人起身回禮:“秦公子,久仰。今天我再此招待遠客,見公子氣宇不凡,有相交之意,公子不如如坐慢談?”
秦茳笑了笑,自己又不是沒有眉眼高低,那兩人的架子不小看來有些來頭。
但是他也不想吃這一套,既然這位三十歲左右的瘦高男人對自己還算有禮,秦茳友好的看著他:“我隻是來給這位小娘子一個麵子,聽說剛剛你們下了賭注,不知道賭注有多少?”
“一共四兩銀子。”
沈大官人回答的時候,那位姓趙的公子臉上露出一絲優越感的得意。
秦茳眨了眨眼:“才四兩?”他朝身後一揚手:“拿來!”他的身後一個車夫打扮的壯漢雙手捧著一個袋子。
秦茳伸手進去抓了抓,拿出一錠五兩小銀元寶走到桌邊放下:“這位小娘子,多謝看得起我秦茳,這賭局你且當你輸了。”
說罷他朝在座三人掃了一眼,轉身走出房間,大家都是學著做人,憑什麽我們要看你們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