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六月郡主
第三十章 六月郡主
一道城門一群衛兵，城裏城外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進城出城的人要在這裏經過盤查，因此城門口已經仿佛一個堰塞湖。
雖然小茹的聲音不大，但六月還是朝她做了噤聲，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並沒有人注意他們，於是歪著頭看著秦茳；“秦哥哥，等找到葛也阿鄰猛安，我們就能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啊？！”
“我就不去了。”
一路相處下來，小姑娘雖然有些傲嬌和跋扈，但是凡是秦茳說的話她總事聽著記著，這個救過她們性命，又送她們來縣城，而且有博古通今，愛說笑也不死板的小哥哥，六月有著說不出的喜歡。
見秦茳說不去，六月神情竟有幾分黯淡：“家裏哥哥都不在，也沒人陪我。你那地方那麽窮苦，不如我跟我爹說說，給你個官兒做做，我們那裏也有漢人做的官的。”
秦茳見她說的懇切，不忍一口回絕，於是寬慰道：“你忘了，煙兒姐姐的阿爹還病著，等事情都辦好，我們就去太原府找你玩好不好？”
六月小手拉著秦茳，順著人流朝縣城裏走：“這可是你說的哦？說話要算數！”
秦茳笑笑，這年月，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怎麽可能算數。
城門口的金兵，見到六月和小茹秦茳走近，擺擺手便讓她們進去。
“喂！他們三個怎麽不搜查就放行？”身後擠擠攘攘，有被攔住不讓進城的便嘟囔起來。
“少廢話！你們幾個帶利器進城，是要幹什麽？……”
“官爺，這些都是犁鎬，不是利器。”
“滾滾滾，耕地城外多的事，不許進，還有你過來！”金兵拽過一個男人，走到城邊的公告欄，對著上麵的人像看了又看。
六月拽這秦茳：“走啦！這些有什麽好看。”
“進縣城還要盤查這麽嚴？”秦茳小聲問道。
“當然了，萬一蒙古韃子混進城怎麽辦？那些人好蠻的。”六月晃著頭，小大人似的說著。
秦茳嗤了一下：“難道比你們金人更蠻？”
六月小臉忽然嚴肅了下來：“我們金國和宋國一樣，都尊崇儒學與孔子，怎麽能說我們蠻呢？就連我們猛安、謀克，也努力學詩。就連我們先帝都有詩：提兵百萬西湖側，立馬吳山第一峰。？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氣勢？”
想到這句詩詞曾是金帝完顏亮南下侵宋時，在揚州所寫。秦茳立刻氣不打一處來，他臉色沉下來：“對，不蠻，侵略者怎麽僅僅是一個蠻字？”
六月被秦茳說的一愣，忽然有幾分委屈甩開秦茳的手：“先帝立誌滅宋統一，你們偏要說侵略，搞不懂你們大人和男人的想法，我就知道阿公常年在外，哥哥也都去征戰，姐姐也要嫁人。現在你也說我！”說著說著，平時跟個嘰嘰喳喳小喜鵲一樣的小姑娘竟然眼中噙起了淚珠。
對於一個十三歲小女孩怕是真不知道戰爭的意義，想到日後蒙古兵的鐵蹄再踏中原是，更是一場生靈塗炭，乃至繁盛的大宋經濟文化遭受的到重創，秦茳不禁喟然長歎。
這些關這個小女孩什麽事呢？他拍拍六月的頭：“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看進城都這麽費勁，我有點擔心順子哥找我的時候能不能進來。”
六月擦了擦眼淚堵著氣別過臉去，小茹忙一旁小聲說道：“應該沒事的，他們隻是提防猛人，順子哥一看就是漢人，又是一個人進城尋人，隻要身上沒有利刃到不至於有什麽阻礙。”
十幾米長的城門洞，對麵排著焦急的等待出城的人，進城一邊三三兩兩的放行，周圍倒顯得沒幾個人。進了縣城，秦茳才感覺到真正置身在了曆史的大宋。
這座縣城保留著北宋統治時期的風貌，街道市集亭台樓閣酒肆茶樓，各式店家的招旗迎風飄著，街道兩邊熱熱鬧鬧的店鋪攤位，穿著漢服以及穿著金人服裝的都並行在大街上。馬車，牛車，甚至騎馬坐轎的穿行期間。
那些穿羅裙的女子，那些穿長衫的男人，那些樓闌幹出傳出的歌樂聲，以及樓廊處招手賣笑的姑娘，看久了秦茳會有些恍惚。他也知道金人對漢人文化推崇癡迷，甚至一些曆史上也有記載的金人時期對漢人文化的保護和推廣。
那些來往的人，神情多是安靜平逸，仿佛不曾經曆過百年前的靖康，也不曾被如今的蒙古軍所擾，不曾兵荒馬亂，秦茳竟有些恍惚了。
“秦公子，秦公子？”耳邊有小茹的聲音，秦茳才轉過身來。
“還要勞煩公子問路。”
是啊，總不能讓兩個女子去問路吧，秦賢問了幾個人路人都不知道猛安府在哪裏，倒是有個老者給他指了個方向。三個繞過幾條街，過了繁華的街市。仙堂門前有一賣素餃的，有一賣肉片湯的，一葷一素下肚六月早忘了剛才和秦茳生氣的事。
老者給他們是去縣衙的路，秦茳也是笑了，這猛安既然是官名自然要問當差的。
縣衙門前門可羅雀，當差的在台階上把手著大門，秦茳上前詢問，有人朝旁邊的一座府邸指了指。
在那座府邸前，縣衙顯得老舊破了一些，府邸沒有門楣，如果不知道的根本不清楚這個府是做什麽的。府門前下馬石，立在青石鋪的門前路上，兩個巨大的石獅在府前大門兩側更襯托著這宅院神秘森嚴。
三人停下，這次秦茳沒有上前。
小茹上了台階和門口的士兵說了幾句話，秦茳本以為那句什麽閻王好見小鬼難擋之類的，可能兩個小女孩見大人物會有一番波折，比如攔在門外等上三兩天，結果小茹轉身回來不久，府內便出來一名傳話的士兵，讓他們進去。
進門教軍場，刀槍林立。一座大殿迎麵，殿前台階上擺著觀看演練的坐席。朝裏走兩進的大宅，進進出出一些官兵，像是辦公所在。繼續向前，一座花園亭台，穿過之後便是內院。內院的管事已經在院門處，見到三個人立刻迎上前施禮：“不知道郡主嫁到，夫人正在內堂等候，郡主請跟我來。”
秦茳聽到郡主這個稱呼，並沒太感到驚訝，她的言談舉止已經把她暴露的很多了，但多少還是有點意外，更不知道她是哪個金國王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