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時間
當年在戰爭中存活下來的四大族群，在戰爭的遺跡中繁衍生息，四族在四界剛開始時度過了幾年的和平時代，畢竟剛剛在慘烈的戰爭中存活下來，誰都沒有心氣再去打仗了。不過在人界剛剛成立內閣的幾年間，四族之間的戰爭在邊界不斷發生。而當時人族主要是與妖族的怨念最深，所以妖族的目標基本都是人界。
所以如今兩族的關係並不像現在明麵上看到的那樣和諧，千年的時間對於人族來說，十幾代人的傳承足以將仇恨遺忘。但是對於妖族來說，五代人的傳承，不足以將仇恨遺忘，甚至在近兩百年的壽命中將其不斷放大。不過，這其中也有一些願與人族共處。
清月瑤就是其中之一，若是她與鏡玄的關係若是被兩族的其他人知道的話，恐怕兩人就不會活著了。這幾年這種關係多在邊境之地發生，而族中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真的徹查，恐怕會有不少人因此而喪命。
“你和妖族的那個戍人還有關係嗎？”老人問道。
鏡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給老人扯謊，胡亂說些什麽。
“記住，現在的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有被選擇的權利。把你身上的一切都不要讓別人抓到把柄，不然你永遠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老人說到，麵色嚴厲，而鏡玄之前並沒有見過這樣的爺爺。
“我知道。”鏡玄回道。
鏡玄在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麽朋友，如今滿打滿算隻有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朋友，對於鏡玄。清月瑤和韓淮這兩人，可以說是鏡玄能夠推心置腹的同齡人了。不是說鏡玄對著倆人有多信任，而是鏡玄能與其說話的隻有這二人了。倒不是說鏡玄與那蘇桐如何，而是鏡玄不想著這種望族扯上任何的關係。
把手裏的煙鍋朝著地上磕了幾下，把裏麵的煙灰全部磕出來後，把煙鍋放進口袋裏麵。從台階上站起來說到：“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若是你想去那裏看看的話就去吧。“朝著屋子走去。
鏡玄在台階上坐下，看著遠處的那些燈火。鏡玄覺得這裏就像是另一處邊境，自己隻是遠遠看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繁華。鏡玄拍了拍衣服，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副他從未用過的麵具，也從未細細看過的麵具，這是當時清月瑤臨走之前送給鏡玄的，但當時的鏡玄並沒有什麽心情看自己的這個臨別禮。鏡玄把上麵繪著一朵鮮豔的紅花，那纖細的花瓣，就好像鮮血濺在上麵一樣。麵具上的彼岸花在月光下泛著微微的紅光，讓鏡玄感到些莫名的滋味。
鏡玄把麵具戴在臉上，不覺得與爺爺的那張麵具有什麽不同，隻是看的更遠了一些。鏡玄把上身的衣服綁在腰上，後背微弓，一雙暗紅色的翅膀從鏡玄的後背長出來，隻見鏡玄朝著國子學的夜會飛去。
而此時，老人正站在窗邊，看著離去的鏡玄，不免的有些欣慰。但是心中有升起了一絲憂慮。鏡玄手上的那張麵具老人大概可以猜的出是哪裏來的，對於他來說，老人並不反對鏡玄與清月瑤的關係，但是對於鏡玄來說，太過危險了，但老人對鏡玄又沒有什麽辦法來阻止他。
此時，鏡玄在空中朝著那燈火通明的地方飛去，雖然現在鏡玄隻能看到些許人群，卻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待鏡玄到附近時，待在空中看著街上的一切，這裏就像一個城鎮一般，但是卻沒有什麽叫賣的聲音。鏡玄在確認沒有人發現他時落到地麵，收回背後的翅膀穿好衣服，把臉上的麵具摘下掛在腰上，走到街上。
鏡玄現在才發現是燈會，不過鏡玄對這個沒有什麽興趣，隻是在街上看了一會夜燈買了些吃食，做到一幢屋子的房頂上，靜靜吃著手裏的東西。而街上走著的那些人倒是對燈會興致盎然。鏡玄喝了一口水後，躺在房頂上，看著滿天星辰。這是他唯一喜歡的事情，以前總是跑到千月湖，躺在湖邊看星星，第二天早上睡醒後再回去。而突然的改變讓鏡玄不適應。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什麽戍人了，也不生活在邊境了，隻是一個普通人，隻有他左手手腕上的那個淡青色的鐲子，可以告訴別人鏡玄之前的生活是怎麽樣的。鏡玄聽著街上的動靜，他總是覺得安靜些還是更適合自己，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鏡玄這樣覺得。
鏡玄又看到了那道身影，不過是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鏡玄也不管，隻是重新把掛在腰上的麵具戴在臉上，把上身的衣服脫下來，朝著那間位於國子學邊緣地帶的屋子飛去，而地上的那些巡邏的那些人，在鏡玄從其頭頂經過時什麽都沒有發現。在國子學中還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的鏡玄，若是想在其中暢通無阻的話，就隻能依靠著自己背後的那對暗紅色的騰蛇的翅膀和存在於自己靈魂內的鬼氣了。
待鏡玄回到屋子時，已經是他離開的一個時辰之後了。鏡玄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走進去，生怕把老人吵醒，老人躺在床上已經睡熟了，而鏡玄把他別在腰上的劍靠在牆上，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睡著了。
而與此同一時刻，妖界之中，在妖族的某一族的城池中，燈火通明。街上的喧鬧聲不比白天的小。一名女子坐在別院的涼亭中，手中的茶杯在她的手中玩弄。
“小姐，您回去吧！不然家主定然會責罰的。”一名身著甲胄，腰間別著一把刀的侍衛在涼亭外恭敬地說到。
“我隻是想要出去換個地方住。”女子淡淡的說到，語氣和鏡玄有些相似。
“那是否向家主稟報。”
“不用了。我體內的鑰匙已經被完全剝離了，對於他們來說，我已經沒用了，甚至有些想讓我早點去死。”
“屬下知道了。”說罷，那一身甲胄的人變成了一股煙霧，在微風中消失不見。
“我會離開些時日，去找我一個朋友，過幾日你也可以回去了。”說著，右手的手心升騰起一股火焰，將燈光下的女子的容貌照亮。
女子的容貌鏡玄十分熟悉，是當時在邊境與他算是生活了九年的清月瑤的容貌。清月瑤將手中茶杯放到桌子上，手中的火焰熄滅，朝著這別院中的二層木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