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絕美
第204章絕美
莫曉竹彷彿被定格住了般的站在那裡,唇張了又張,曉是經歷過很多,可她此刻依然不知道要怎麼來面對眼前木少離的怒氣了。
兩個男人,居然又見面了,居然還是在這樣的場合,此時的她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走過,木少離的臉漲得通紅,他的妻子明目張胆的進了警察局,可是,來看的卻是一個男人。
警察局裡已經傳遍了。
這麼綠的綠帽讓他如何能夠忍受,「莫曉曉,你給我出來。」眼見著莫曉竹還站在水君御的面前一動不動,他的眸光如刀光一樣的射向莫曉竹。
這第二次的吼聲,徹底的把莫曉竹驚醒了,不對,她不能再站在水君御的身前了,不然,這情形就好象她與水君御的關係比木少離要好很多似的。
抬步就要走向木少離,身後,水君御哈哈一笑,「哈哈,木先生,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木少離的臉色一瞬間頓時轉換了無數種色彩,最後,停留在豬肝色上,他氣壞了,「水君御,難道一個冷雪盈還不夠嗎?你居然對曉曉她……」
「等等,木先生,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曉曉只是來替我換藥而已,你瞧,我這紗布就是她才換的。」眼看著莫曉曉局促的樣子,水君御突的不忍了。
「T市那麼多醫生和護士,而曉曉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甚至還是一個病人,水君御,你這根本就說不通。」
「曉曉,你先出去,我想跟木先生談談。」
「我不跟你談,你今兒個甭想出去了。」
「呵呵,安風送給你的禮物你收到了嗎?」水君御揶揄的一笑,「你最好是看看再下結論。」
「天塌下來老子今天也不會讓你出去的,曉曉,我們走。」
莫曉竹已經走到了木少離的身邊,於情於理她現在都必須要隨木少離離開,她是他的妻子,腳步還沒停下,木少離就一把牽起她的手,然後轉身,冷聲向門外的警察道:「關門。」
「是,木先生。」那警察嚇得都要尿褲子了,他面前可是兩尊神呀,得罪了哪個都會要他的小命的,小心翼翼的關門,生怕關重了水君御掃他一眼讓他腦袋搬家,人家只要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他立刻就有生命危險了。
莫曉竹一句話也不敢說,木少離正在氣頭上,她就是想說也要等他多少消了些氣再說。
人被拉到車上,屁股才沾到椅面上,便聽得車門「嘭」的一聲響,隨即,木少離低吼著向司機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開車,去醫院。」
「是,少爺。」那吼聲把司機嚇得聲音都顫了,急忙的加了油門啟動了車子。
車,還沒駛出警察局,莫曉竹的頭突的被一扳,男人的兩手緊扣著她的臉,緊接著,木少離的吻如鋪天蓋地般的落了下來,他吻著她的唇,再是她的丁香,吮得重重的,彷彿要將她的吸進他的身體里一樣,「嗚……」一個吃痛,莫曉竹下意識的低呼了起來。
唇上,卻又被用力的一咬,立刻加重了原本就有的痛,這一痛讓她痛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好痛,痛得彷彿唇被木少離咬下來了一樣。
一股血腥味開始瀰漫在鼻間,她以為是她的唇流血了,可是,當男人如過電了般的倏的鬆開了她時,她才發現那血是沿著她的鼻子流下來的,手抹抹唇,只是有些腫了,並沒有出血。
「曉曉……」木少離一下子驚呆了,先是愣怔了足有兩秒鐘,然後突然間的一把擁住了她,「曉曉,你沒事吧。」
那麼慌亂的聲音,彷彿她要死了似的。
他終於肯說話了,肯理她了,莫曉竹忘記了痛,手從靠背上的紙抽里抽了一張紙一邊擦著鼻間流出的血,一邊擰了一個小長條紙條準備塞進鼻子里,「沒事,鼻子出血罷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沒見過吧?」
緊摟著她的男人的手臂這才略略的鬆了一些,卻還是緊張的掃視著她的臉,「曉曉,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呀。」她沒啥的,只是心口跳得厲害,是在害怕他一會兒再提起她去警察局的事,還有,就是怕他再吻她。
「那就好那就好,老陳,快點開,開去醫院。」
「撲哧」,莫曉竹笑了,也緩解了之前車裡緊張的氣氛。
「笑什麼?」她這一笑,男人才想起之前的事又冷沉了一張臉。
「不過是鼻血罷了,瞧你緊張的,我沒事的。」即使木少離陰沉著臉,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她,她流鼻血,他卻好象嚇壞了。
木少離有些不自在的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忽的一捏她的鼻子,就在她就要沒了呼吸的時候,他才鬆開了手,沒好氣的道:「以後,沒有李院長的允許,你不許走出醫院。」
「凌然他又不理我,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哼哼。」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在打什麼啞謎,她可是知道李凌然有打電話給木少離,可是,卻不接她的電話,每次打過去都告訴她他在關機。
有關那麼久嗎?
又或者是換了號碼?
卻,連她也不告訴了?
「我昨兒個聽刑院長說了,說凌然這一兩天就要回來了,到時候,隨你見他。」
「那他的病呢?」她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凌然的病。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他那個人,總是神神秘秘的,他若是不想你知道,你想盡辦法也沒用。」車子駛遠了警察局,木少了原本的一張臭臉也好些了,莫曉竹鬆了口氣,只希望他不要追究她來警察局這事,她也是受人所求,想到水君御吸`毒,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水君御等他出來要陪他戒毒的,可現在,看木少離這樣子,她還能陪水君御去戒毒嗎?
只怕以後她會被看死了。
正沉思著,耳邊傳來木少離手機的鈴聲,他這才鬆開她的身體,拿出手機,不耐煩的瞟了一眼,隨即接起,「什麼事?」
「……」
「你確定?」
「是的。」
「丫的……」木少離罵了一句粗語,然後猛的一手捶向車子的靠背,「他居然跟我玩陰的。」頓了頓,又道:「先別理會,等我到了再說。」
電話放下了,他卻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曉曉,我有急事,一會兒到醫院你自己進去,再不許出來了,聽見沒?」
她巴不得他不跟來,她現在最怕與木少離獨處了,到時候,他再問起她去見水君御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微微的點頭,「嗯。」
木少離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裡,手指撫摸著她的手背,撫了很久,才嘆息了一聲道:「曉曉,你是我妻子了,你知道嗎?」
那聲妻子,讓她的心一顫,她如何不知道,明明是他強迫她的,可現在,她卻擺脫不了這個身份了,「少離,對不起。」
「以後,別了,行嗎?」
以為會有很難聽的抱怨,可是沒有,他這樣的話語更近似於哀求,這讓莫曉竹真的不好意思了,其實,她寧願他打她罵她,可是沒有,他就只是這樣的請求她不要再與水君御往來了。
這一刻,她還能怎樣,輕輕的點頭,「對不起,再不會了。」
再不會了,這四個字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壓在她心底的時候卻是那麼的沉重,她此時給木少離的承諾,就是對水君御的承諾的背叛。
如果水君御真出來了,真去了醫院,那她,又要怎麼面對水君御?
可,當感受到木少離如炬的目光時,她也只能給他一次承諾,給他一次安心。
那一條去醫院的路突的變得尤其的漫長了,坐在他身邊她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眼看著就要到了,她抬頭看著車窗外,車裡靜了許久了,那靜卻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腰上一緊,男人的手輕輕一帶,讓她不由自主的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木少離的唇輕貼上了她的額頭,「乖乖的呆在醫院,我處理好了事情就來。」
「嗯。」她臉紅了半邊,甚至有點不習慣他這樣有司機在場的時候親吻她,即使是額頭,也讓她有些慌。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玻璃大門前,木少離一歪身替她推開了車門,「去吧,晚上我帶好吃的給你。」
「少離……」他居然什麼埋怨的話也沒說,下車的那一剎那,她鼻子一酸,回頭看著他,此時的他也正看著她,「嗯?」
莫曉竹抿了抿唇,剛剛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他遇到了什麼急事,不知為什麼,有一種感覺告訴她,這事一定跟水君御有關,所以,她怎麼也放心不下,「少離,你們,別鬥了,好不好?」她突然間發現自己在這兩個男人中間就象是三明治中間的配料,隨時都有被擠出來或者被擠扁的可能,有一瞬間,她甚至在想,如果他們兩個一直斗下去,那她不如一走了之,從此一了百了,也是在這一刻,她才反應過來,其實自己不想傷水君御的心,也不想傷木少離的心。
何時,她變得如此的優柔寡斷了。
可是,剛剛腦子裡一閃而過的真的是這些思想,是讓她自己都感覺詫異的思想。
「怎麼,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
瞧,又來了。
她沒有回答木少離,轉身推開了玻璃門,便要走進去,身後,木少離的車門依然還開著,就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前,他居然沖著她大聲的喊道:「你倒是說說,你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
腳步,越走越快,如果可以,她想捂住耳朵,她不要回答,真的不要回答這個問題,那是一個她根本回答不了的問題。
喜歡與愛,其實,都很重要。
莫曉竹几乎是用沖的衝進電梯的,粗喘著站進去,隨手就按上了電梯門,轉頭時才發現電梯里幾乎人滿為患,而且,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這個最後進來的人,彷彿都在猜測著她剛剛為什麼跑得那麼快那麼慌張似的。
從底樓到她所在的樓層,人在一個個的減少,最終,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終於到了,莫曉竹微垂著頭,快步的走向自己的病房,護士站里幾個護士剛好都背對著她的方向,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回來了,經過那裡的時候,她聽到一個護士道:「真是奇怪了,那一批體檢的人的血全都不見了,居然是一整批,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哪家私人醫院的血庫缺血了,所以,才想到了這樣下三濫的辦法。」
「可不是嗎,我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幸虧,那些血該檢驗的已經檢驗完了,不然,再告訴病人要抽一次血他們一定會覺得奇怪極了。」
「可不是,這世道呀,怪事天天有,行啦,都去工作吧,這事到此為止,誰也別提了,都安心工作。」
說著說著,護士們就分散開來準備去工作了,莫曉竹停了下來,轉頭的功夫,正好一個護士看到了她,「木太太,你回來了呀,木先生一直打電話找你,他找到你沒有?」醫院裡的人一點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所以,小護士關切的隨口問道。
莫曉竹迎上去,她扯過了那個護士出離了護士站,然後站到走廊的一角,儘可能壓低聲的道:「你剛剛說什麼?醫院裡血庫丟血了?我聽你們說是體檢病人的,是不是我那一批的?」
「這……」小護士支吾了,手絞著衣角,半晌才道:「上面不讓說,對不起呀。」說完,一轉身就風一樣的跑了。
一句上面不讓說,一句對不起,讓莫曉竹立刻就明白了,丟了的血一定是她那一批的,不知為什麼,知道了這些,她心裡『咯噔』一跳,怎麼會那麼巧,偏就是她那一批病人的呢。
那其中,自然也有她的血了。
那晚,木少離很晚才來,到的時候莫曉竹已經與強強睡著了。
她還是嗜睡,這兩天,偶爾還覺得頭暈,凌然快回來了,她這小產後的癥狀有些奇怪,她還真得諮詢一下李凌然。
木少離拿著煙盒進了陽台,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這一天,他還是把水君御給放了,水君御夠狠,果然是道上出家的,也難怪那些上層的領導誰也不敢動他,甚至官比他大的人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他還真是無孔不入,T市幾乎所有的領導都有一份把柄在他手上,你說他怎麼能不橫行霸道呢?
本來,他找到了中`央的一個靠山,這次才把他扳倒了些,可他才進去,還沒徹底的倒下呢,自己找的那靠山的把柄就被水君御給送上了門,沒了那靠山,他根本無法與在官場上橫行的水君御去斗,木家在黑道上雖然不輸給水君御,可是在白道上,卻真是輸給了水君御三分,讓他不得不佩服了。
這一次,他輸得雖然窩囊,不過,倒也心服口服,日後,他要比之水君御青之於藍而勝於藍……
一早醒來,強強已經被幼兒園的園車接走了,莫曉竹懶懶的爬起來,真的很好睡,歪頭看向木少離的床,被子已經打開,散在床上,床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凹痕,顯然,他回來過,也是在這裡睡了一夜的,然後,一早就走了。
昨天他說李凌然今天會回來的,想到這個,莫曉竹有些興奮的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她要去李凌然的辦公室去看看。
可,一推門,門前就橫過來一個男子,「太太,有什麼需要嗎?」
一看就知道是木少離安排的,還真是要把她看得死死的,「我要去見李院長,要不,我打電話給他問行不行?」她說著,就要拿出手機打給木少離。
真討厭這樣被看得死死的,可是當她從木少離的角度上想一想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他是在防著她去見水君御,這樣一想,眼睛不由得就瞟向了隔壁的病房,水君御說他還會回來住院的,他來了嗎?
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心似的,隔壁的病房的門突的開了,水君御斜倚在門前看著她的方向,唇角掛著一抹微笑,他不說話,可是那抹微笑卻是在告訴她,他今天心情很好。
輕輕的點了個頭,她什麼話也不敢說,「要我打嗎?」
「不用了,太太,我送你過去。」
不是送,而是監視吧。
她皺眉,看來,她真的沒辦法替水君御換藥了,只希望他能乖乖的讓護士換藥才好,有時候,他真的象一個孩子。
乘坐電梯,她進去,那個木少離派過來的人也跟著進去,「太太,我姓王,以後你叫我小王就好了,太太住院期間,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我就成了。」
「哦。」她淡淡的,討厭被人這樣監視著,與其說照顧,不如說是監視更來得真實。
好久沒有見到李凌然了,從她住院到現在也有二十幾天了,真的很想他,出了電梯,她走得飛快,恨不得立刻就到了李凌然的辦公室,上一次就是在他的辦公室前她知道他生了病,這次……
近了,一道門擋在眼前,這次卻關得嚴嚴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她下意識的一轉,她以為門是鎖的,可,只一轉,門居然開了,裡面低低的男聲清楚的傳來,「調一下監控,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偷的,好了,我有客人,有什麼消息再打電話告訴我。」
他是在查那批血被偷的事情嗎?
「凌然……」笑著迎向他,好久不見,他卻並無異樣,看到的時候,她才安下了心,「去哪了?怎麼那麼久?電話也不接?嗯?」
「哦,有一個醫療界的國際會議,所以,才去得久了。」
「去國外了?」她隨口問。
「呵呵,是的,時差不對,每次你給我電話的時候都是我在睡覺的時間,可能就關機了,不過,我每天都能收到護士發給我的關於你的E—MAIL,知道你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他說得好象合情合理,可她就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算了,她還是問問自己能不能出院吧,她還真是住得蠻久的了,「凌然,我的小月子早就過了,怎麼你一直不同意我出院呢?我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嗎?」
真的只是隨口問一問的,可李凌然的身體卻微微的一滯,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反應,她卻發現了,她笑了,就怕他真知道什麼而不說,所以,故意的讓自己在他面前表現的輕鬆一些自在一些,「凌然,你說呀。」
「你身體上也沒啥了,只是,你生強強和薇薇時才一生產完就受了風,所以,偶爾會頭疼,也在身體里積壓下了郁疾,那些也許你現在還感覺不到,可是,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你就會感覺到了,到時你身上不是這疼就是那痛的,所以,我就想趁著這個機會給你再好生的調理一下。」
「也是,我最近還是會嗜睡呢,你說怪不怪?」
「春困秋乏吧,現在秋天了,這也是正常的,有的人這個時候就是一天怎麼也睡不夠,明明才醒過來,卻又是想睡。」
聽他說得有理,莫曉竹也不再想什麼了,「那還要多久,再十天夠不夠?」這樣她住院可就有一個多月了,倒是真當大月子在坐了。
「這個,到時候再看情況,曉竹,身體才是本錢,別那麼急著出院,在這裡多陪陪我,不好嗎?」
那樣溫柔的男聲,一點也不象是從前總是表現出淡漠的李凌然,難道,他是想要她留在醫院裡多陪陪他?因為想不到理由,所以,就以這樣的方式讓她留下來?
想到這裡,她釋然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讓她留多久,她就留多久。
與李凌然聊了一會兒,他就被電話吵走了,說是院里又有會議要開,這就是當院長的工作,不論是哪個地方,做領導的都有開不完的會議。
知道只是他想留下自己多陪陪他,莫曉竹心裡淡然了,看著他先於她走出他的辦公室,她忽的喊道:「凌然,晚上一起吃飯,我親自煮給你吃。」
「好呀。」他回頭沖著她一笑,「曉竹,我想吃你煮的糖醋排骨。」
「嗯,晚上煮給你吃。」怎麼跟薇薇點的一樣呢,看來,她的糖醋排骨煮的不是一般的好吃,吃過的,都忘不掉呢,臭美的吐了吐舌,「凌然,我煮的是不是比飯店的還地道?」
「呵呵,是的。」
他走了,留給她一個孤單的背影,他還咳血嗎?他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呢?
莫曉竹胡思亂想的離開了李凌然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病房,經過水君御的病房時,他的門關得嚴嚴的,看過那道門,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又出院了?
如果他能乖乖的請人換藥再把毒戒了該有多好。
那她,也就不必再擔心他了。
牽挂一個人的感覺有時候很溫馨,可有時候卻會讓人變得異常的緊張,總是會想,如果他沒做到,那結果該怎麼辦呢?
打電話給木少離,讓他晚上別帶飯菜過來了,她要親自下廚,她說了要請李凌然,木少離也沒反對,這讓她很開心,雖然是在醫院,卻可以讓她盡情的施展她的廚藝,準備了六道菜,有李凌然喜歡的糖醋排骨,也有強強最喜歡的虎皮花生,還有木少離最愛吃的羊肉煲,再隨便的選了三道比較大眾口味的菜,再加一道湯,讓護士去買了食材,莫曉竹就在醫院的小廚房裡忙活開了,她決定從現在開始每天都煮飯給李凌然吃,能陪他一天是一天吧,他不說,她就裝作不知道,可她,只想給他一個最美好的現在。
李凌然下了班就過來了,坐在病房裡看電視,她偶爾歪頭看出去的時候,他都在聚精會神的看電視,那神情自然的就象是丈夫在等待妻子煮好了飯一起吃一樣。
他從不對她說什麼,可是,她卻能感受到他的心。
兩個人誰也不說,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虧欠了他許多。
幾年了,忙著工作忙著照顧那時要天天往醫院跑的她,他甚至連個女朋友也沒有正八經的交往過。
「咚咚」,門被敲響了,莫曉竹一歪頭,「凌然,你去開門,一定是強強和少離到了。」
病房雖小,可是擠得人多了,就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讓她很喜歡。
「好。」他站起身就去開門,門開,沖著廚房的方向喊道:「曉曉,是薇薇。」
莫曉竹的心一跳,手在圍裙上一擦,急忙的跑出廚房,她想問水君御有沒有跟過來,可又不好意思問,自然就只好自己跑出來看了,門口,站著薇薇,還好,沒有水君御,不然,他一到場,今晚上的氣氛肯定好不起來,手又在圍裙上擦了一擦,她越過李凌然,手牽起薇薇的小手,「快進來,要不要吃阿姨煮的糖醋排骨?」
「好呀好呀,我才在隔壁就聞到了呢,阿姨煮得好香,我爹地也說香。」
聽薇薇說起水君御,莫曉竹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她低頭在薇薇的耳邊道:「一會看到你木叔叔千萬不要說起你爹地喲。」
「為什麼?」薇薇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奇怪的看著她。
「呵呵,他們兩個呀,一個姓水,一個姓木,水和木,不合拍。」
「阿姨,應該是水與火不相事吧,木叔叔又不姓火。」
這孩子,不是普通的聰明,她騙也騙不過,想了一想,只好又低頭沖著她的耳朵道:「反正,就是不能提喲,記住了嗎?」說完,她故意的眨了眨眼睛,帶著無限神秘的意味。
「好的,我聽阿姨的。」
終於搞定了這個小寶貝,莫曉竹長吁了一口氣。
果然,木少離進了病房一看到薇薇就有些不自在了,「他又住進來了?」
「嗯,是。」回答木少離的是李凌然,這讓莫曉竹投過去感激的一瞥,以她現在的身份,還真的不能多說了,否則,木少離一定會說是她請水君御住院的,可其實,事實真的是如此,真的是她讓水君御住院的。
「不過是外傷罷了,都那麼久了,既然你們醫院治不好人家,就該請他換醫院才對,不然,不是影響人家痊癒嗎?」木少離嘴裡都是醋的味道,酸酸的。
「這個,我查過了,是刑院長安排的,所以……」
「切,官僚主義,刑院長一定是怕衛生部門來檢查的時候被報復了,所以,把水君御當神一樣的供著。」
莫曉竹歪頭看看薇薇,正與強強有說有笑的呢,幸好孩子們聽不明白他們剛剛說了什麼,不然,一定會受到傷害的。
「少離,吃這個。」她夾了一塊羊肉放到他的碗里,他的表情這才舒展了一些。
吃完了飯,李凌然就走了,說是要值夜班,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強強打著哈欠,「媽咪,我想睡了。」
「強強,你去我那裡睡好不好?我想跟你一張床睡。」
「不要,我要跟媽媽睡。」
「我給你講故事,奶奶昨天才給我講的故事,可好聽呢。」
「那我媽媽沒人陪,多可憐呀。」
莫曉竹正要說話,木少離卻道:「強強放心,爹地在呢。」他突然間想,給自己和莫曉竹一個獨處的機會也好,所以,也便不介意強強隨著薇薇去了。
「對呀,你爹地在呢。」薇薇居然立刻附和。
莫曉竹真的無語了,瞧這四個人已經有兩個人同意了呢,倒是她,一下子不好說什麼了。
其實,她很喜歡薇薇和強強在一起的,龍鳳胎呀,兩個孩子果然是心連著心的,每一次見都越來越親了。
每每看著他們在一起,她就心酸,孩子們會有相認的那一天嗎?
她真的很想呀。
可她與水君御之間,卻有著一道怎麼也逾越不了的坎,爸爸,媽媽,她要怎麼辦呢?
「好吧,不過爹地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我媽咪。」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
「哦耶,那我和薇薇去隔壁睡了,爹地晚安,媽咪晚安。」小孩子是最喜歡新事物的,更何況有薇薇陪著他,他樂不得的就去了。
莫曉竹把孩子們送到門前,親眼看著他們兩個敲了門進了隔壁的病房,她這才退了回來。
才退了一步,身子就被一圈,木少離厚實而溫暖的懷抱就在身後,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曉曉,我也想要一個孩子,好嗎?」
莫曉竹的心一慌,「少離,我才小產過……」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等你小產滿了月就可以了?是嗎?」
那樣期待的聲音,她想著他最近的溫柔與體貼,有時候,她覺得這就是家的感覺了。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讓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這讓現在的她就連拒絕他的理由也沒有了。
輕輕的低喃,「是。」
木少離立刻扳轉了她的身體,眼睛看著她的眼睛,「好,我不要你,可是,總要讓我親親你,曉曉,我想你,想了很久很久了……」隨著話語,他的頭緩緩俯下來,當薄唇吻上她的唇時,就在那輕輕的吻中,她的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他抱起,身後的門已經合上,「咔嚓」聲響過,木少離抱著她已經到了床前,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什麼都是乾乾淨淨的,身子落在床單上,雪白潤染著她就象是一個天使一般的躺在男人的面前。
「曉曉……曉曉……」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只有看著這雙眼睛,他才有踏實的感覺,那是屬於莫曉曉的,也是屬於莫曉竹的。
那樣的輕喚,讓莫曉竹有片刻間的恍惚,就是這一瞬間,木少離輕巧的抓住,然後舌鑽入了她的口中,「曉曉,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了,曉曉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了,是不是?」
有種蜜月和洞房花燭夜的感覺,他喜歡她很多年了,可是,卻到現在才把她踏踏實實的擁在懷裡,突然間,很不想今夜放過她,他可以輕點的,很輕很輕,也許,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就再也不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真想讓她替他生個孩子,明明是知道現在不可能,她在住院,她每天都吃藥,可是他的這個念頭卻扎了根般的在腦海里,越來越想。
那是一種催眠的聲音,是的,她的確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莫曉竹感覺到了他舌的攻`入,卻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了,只是含糊的道:「是。」
「曉曉你承認是我的妻子了,是不是?」
「嗯。」溫柔的男聲,繼續的在催眠,她覺得自己就要睡著了一樣,眸眼輕輕的闔上,「少離……」
這一聲出口,她的腦海里一下子閃過了一個畫面。
「少離……」不止是現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在大院里的那棵梧桐樹下,她也這樣喚過他,少離……
原來,他們很早就認識了。
只是,他後來缺席了她的生命很多年。
只因,她隨著媽媽搬了家。
她是私生女,媽媽的身份是被那個女人所不容的,所以,就要不停的搬家,這樣,才有安全感。
「曉竹……」聽到她的低喚,他喚著的名字也悄然的改成了曉竹。
她記得那時候他就是喚她曉竹的,她被大院里的人欺負,是他趕跑了那些比她大些的男孩女孩,然後喚著「曉竹」,一把抱起她,「曉竹,長大了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她忽閃著大眼睛,「做你的新娘有什麼好處?」
他把她舉過頭頂,「撲哧」一聲笑了,「有很多好處。」
「比如說……」她追問。
「比如,可以玩親親。」說完,他就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下,真甜的味道,她就象是一個小公主,需要人來疼來愛著。
「這有什麼,我媽咪也天天親我那裡的,這不算好處。」
「那,還有……還有我們可以一起睡覺,一起看星星。」
「不要,我要跟媽咪一起睡,我不要跟你睡,我不要做你的新娘。」她掙著小身子就往下滑,他卻偏不許她滑,硬生生的舉著她,「不許不許,你就要做我的新娘。」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先放我下去。」她又閃了閃眼睛,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古靈精怪。
他放下了她。
「刷」,她的小腳才一著地,就拚命的往前跑,「我不要做你的新娘,不要做你的新娘……」
終於想起了那些,莫曉竹臉紅了,原來她很小的時候他就要跟她一起睡`了。
她呢喃著,「為什麼你會去那個大院?」他是木家的小少爺呀,怎麼會去那樣如貧民窟一樣的地方呢?
他喘息著,聽她如此問,那就說明她都想起來了,唇移開她的唇,靜靜的看著她,許久許久,他突然間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私生子。」
「那你媽……」
「陳喜翠不是我親媽。」
原來,他們是同類,原來小時候他們都是不被父親寵愛的人。
「那你親媽呢?」他親媽又怎麼會把他交給陳喜翠呢?
「不知道,我生下來她就走了,我是被木家的傭人帶大的,傭人告訴我我媽生下我之前就一直住在那個大院子里。」
「所以,你就經常去?」
「曉竹你變聰明了。」他說著,又吻上了她。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其實很多年前他就吻過她了。
她的唇依然柔軟,柔軟的就象是水一樣的在他的唇上流動著,那種感覺根本無法形容。
男`性的原始的本能讓他在吻中自然而然的就把手移向了她的領口。
她是他的妻子了,他對她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
「曉竹……」他的手輕輕的落下,隨著吻在呢喃著她的名字,領口最上的一顆扣子被悄悄解開,他的手終於觸碰到了她的胸衣,她的胸衣是棉布的,居然沒有海綿,所以,觸到時那觸感該死的好,「曉竹……」只是這一觸,他的身子如過了電一般的麻酥酥的。
莫曉竹感覺到了那隻手,她不應該拒絕的,可是,這一刻她卻慌了,「少離,不要……不要……」不要呀,她突然間害怕了他手的碰觸,那隔著胸衣的揉捏讓她的身子也震顫著,不,她不能……
腦子裡就在這時閃過了水君御。
天,她居然就是想到了水君御。
可,木少離已經停不下來了,他想要她想了多少年了,也許,在年少時第一眼見的時候他就想要她了,卻沒有想到後來卻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很多年後再見,她已經出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那時,他更加的想要她。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
腦子裡不停的閃著這個渴望這個欲`念。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她美的自然,美的白皙,美的不帶一絲的矯揉造作。
「曉竹……曉竹……」多美的名字呀,他輕喚著,只是聲音壓得極低極低,低的只有她一個人聽得到。
這一晚,他突的不想放過她了。
真的不想了。
即便是她會恨他,他也不想放過了。
放過了太多次的結果就是差點失去她,就是把她推給了另一個男人。
「不要……不要啊……」耳中是她低泣著的聲音,可那聲聲不要,卻讓他越來越亢奮。
她是他的,從第一眼見她就是屬於他的了。
他要她,就在今晚。
她是他的妻子了。
「曉竹……」他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