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陽陽學跆拳道
像以往一樣，高天進家門時有些疲憊，換了拖鞋走到沙發跟前來體貼的說：“不是要你早點睡嗎？不用等我。最近公司有點忙，我回來都會比較晚。”
“岷州店是誰去當店長，定下來了嗎？”鄒秀梅有意跟他閑扯。
“還是周衛東過去吧！我本來打算要左文浩先去坐鎮的，畢竟他一直在打前鋒，負責開業籌備的事，那邊的情況他也更熟悉。但他名下有自己的楚天足道需要照管，江州區域店麵的很多大事還要忙於應對，實在精力不濟，已經幾次三番向我討饒了！所以周店長反倒顯得更合適，他沒有那麽多的掣肘要顧及，可以全力以赴的投入工作。”
秀梅讚許的點頭：“相對而言，周衛東確實單純的多了！就連姚勁波也比他穩重可靠，出了那檔子事，我對左文浩再沒什麽信心了！”
“你們女人就是喜歡感情用事，不像我們男人善於理性的分析解決問題。”高天悠閑地給給自己倒茶。
“周衛東一走，你又要將丁老師請過去二店扶正嗎？”
“曆史的悲劇怎麽可能重演呢？”高天淡淡的笑道，“他走了，二店並不會變成一盤散沙，要扶正的人也不是沒有，隻是還要再曆練曆練，打磨打磨。”
“哦！”秀梅歎息，忽然話鋒一轉道：“婷婷換車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她那車開了還不到兩年吧！現在換是不是早了點？我倆的車開了多少年了？”高天蹙著眉頭說，“我並不是心疼錢，隻是不想把她嬌慣成一個紈絝子弟！雖說女兒要富養，但更多的是指精神上的富養，而不是物質上的有求必應，讓她縱欲無度！如果她真想換車，我最多隻願意出三成的費用，讓她自己看著辦吧！”
“好吧！她再提這事，我就把你的態度轉達給她。”秀梅寬容的善解人意地微笑，不經意地轉移話題道：“陽陽你最近見過嗎？上次開家長會後，就沒聽你提起，不知道他現在怎樣呢！”
高天不覺吃了一驚，冷淡地回答說：“他自然還在北一小讀書，小夥子的身體和學習都棒著呢！謝謝你的關心！”
感覺到丈夫的敵意和警惕，她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道：“畢竟是你的孩子，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合適的時候，我還想請他到家裏來玩呢！”
高天手裏端著的茶水一漾，他驚詫地凝望著笑意盈盈深藏不露的妻子說：“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呀！”秀梅尷尬的勉強笑道，“我要對你的兒子好，難道做錯了嗎？我對孩子沒有惡意！”
“可是我覺得你對孩子的媽媽有惡意！”高天直接了當地說，“小薇不會同意你接近孩子的，一開始她甚至很抗拒我靠近孩子！”
“是嗎？”秀梅驚訝地說。“你可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呀！”
“那又怎麽樣？”高天冷笑道，“她覺得那是她自己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秀梅驚異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不覺陷入沉思。
“你無法想象孩子就是她的性命，任何讓她感覺不安全的人接近孩子，對她來說都是生命的威脅！所以你還是省點心吧！別打孩子的主意。”
秀梅忽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陳小薇推心置腹地談一談了，也許可以消除很多誤會，讓事情得以和平友好的圓滿解決。
“這樣說來，是你一廂情願要承認孩子的，並非陳小薇纏著你？”
“我自己的孩子為什麽不認？你給我一個理由。”
“陳小薇並不想讓你知道你還有個兒子，對嗎？”
“是啊，要不是胡校長偶然見到陽陽又告訴我，我到死都不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兒子！真應該感謝他老人家！”高天意滿誌得的戲謔道。
“原來都是胡偉！原來他一直在騙我！你們都在合起夥來騙我！“秀梅激動的連聲說，”那天我特意約他出來喝茶，向他打聽陳小薇的孩子時，他居然說從未見過她的孩子，所以不知道孩子多大了，嗬嗬！”
“秀梅，你要原諒胡校長，他無意於欺騙和傷害任何人！陽陽是他無意間發現的，告訴我是出於好奇心；對你有所隱瞞，則是出於保護你和我們婚姻的善意！”
“欺騙就是欺騙，哪裏扯來這麽多的理由！”秀梅憤慨的不由分說。
“小薇自己到海南偷偷生下了孩子，又偷偷的撫養長大，她並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非要纏著他們母子不可的，所以要打要罵，你隻管衝我來，別難為他們！歸根結底，我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你不要遷怒包括胡校長在內的任何人！”他懇切地凝望著怒容滿麵的妻子說。
“你若早點向我坦白和她的關係，不像那樣遮遮掩掩的，還拿田總當擋箭牌，我也不至於遭受這樣巨大的打擊！”秀梅噙著淚水委屈的說。
“我敢坦白嗎？外人隻知道鄒老師知書識禮溫柔賢淑，誰知道你一旦被激怒，竟敢扇我這個大男人的耳光！幸虧這是在家裏，我被你打死了也沒人知道！但我能想象在大庭廣眾之下，你會怎麽對待柔弱無助的小薇嗎？你多厲害呀！那天在醫院動動嘴皮子，就能殺人於無形，真是談笑間灰飛煙滅啊！我們誰是你的對手？所以我怎麽敢向你坦白一切呢？對妻子撒謊是一個男人的本能，我隻是發揮了自己的本能而已。”
“嗬嗬！”秀梅痛苦無奈的幹笑幾聲。
高天說陽陽的身體很棒有點誇張，作為母親陳小薇對他的體質並不滿意。
休息日她沒有吃午飯，兒子在學校就餐，她可以不必忍著稍微低落的情緒去買菜煮飯。無所事事地在收拾整潔的家裏獨坐了很久，在鋪展平整的寂寞的床上躺了很久，順勢溜滑到床腳的冰涼僵硬的地板上發了一會呆，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樣的心緒裏沉淪下去，於是強振精神，騎上共享單車來到楚鳳豉湖路店對麵的那條街上的體育學校，這裏也是全市唯一的體校。
空蕩蕩的校園裏沒有什麽人，在門衛的指引下，陳小薇在空曠寬敞的訓練館場裏找到了靜坐一旁，其貌不揚的跆拳道教練王飛。
他是一個中等身材的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紅黑的皮膚，炯炯有神的圓眼睛，因為身體的異常結實而令他看上去顯得矮墩墩的。他從角落裏不動聲色地立起身來，表情冷淡地向小薇走過來時，她還在懷疑門衛的指引是否正確。
為了不至於影響身後學員們的正常訓練，他帶陳小薇來到了場館外麵的院子裏。迎著午後溫暖明媚的陽光，王飛有些好奇的眯縫著眼睛問她道：
“什麽事？”
“久仰您的大名，”陳小薇羞澀的彬彬有禮地微笑道，“我兒子可以跟著您學跆拳道嗎？”
王飛愣了愣神，回答說：“可以啊！你是在哪裏聽說過我的名字？”
小薇臉紅道：“地球人都知道哩！”頓一頓，轉而說道：“那個——您招收學員的收費細則是怎樣的？”
他沒有回答她，反問道：“你兒子今年多大了？”
“哦，他上小學一年級了。隻是身體十分瘦弱，我希望他通過練習這項體育技能可以強健體魄。”
“哦，”王飛讚許地微笑點頭，“那沒有問題，體育鍛煉當然對身體有好處。我什麽時候可以見見他呢？”
陳小薇的臉上綻開明朗的笑容道：“明天我就帶他過來吧！您會在這裏嗎？”
浮在他麵上的一絲堅毅的微笑凝固在嘴角，他望著她說：“我們的訓練是周一至周五的下午四點半到六點鍾，風雨無阻，寒冬下雪也不能間斷。你們明天過來吧！我非常期待。收費的事情，等我見了孩子再跟你細談。”
“哦，為什麽現在不能透露呢？”陳小薇含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瞅著他。
“這有一個緣故。”王飛搔搔剪著板寸頭發的鬢角，遲疑地回答說。“曾經有家長強烈的要求他的孩子學習跆拳道，急切地先交了學費，結果孩子來了沒幾天就不願意練了，回頭他又跟我扯什麽退學費的事情，大傷腦筋！我是不願意再遭遇這樣的事情了，看看孩子確實想學，孩子的體質也確實適合練跆拳道，我們再來談學費的事情也不遲吧！你說呢？”
“哦，學費一旦上交，是不可以退還的嗎？”
“是的，因為這個費用是交給校方的，在手續上比較麻煩。如果是單純的由我收取，倒好說話了——可惜我沒有這個權利！”他勉強地笑笑。
陳小薇告辭回到了位於淺水灣小區的家裏。寂靜的生活小區好似特別美麗，碧綠的草坪依然是那麽整齊劃一，香樟樹依然枝葉繁茂地擁擠在一處，街道依然筆直整潔……這一切的美景因為平素的奔忙被她視而不見，現在卻在她的眼前無端地透出一股莫名的憂傷來。
一直以來頂著工作的巨大壓力，突然而至的休假，令她好像高速運行的自行車突然被繃斷了鏈條，感到疲乏、空虛、泄氣，感到生活沒有意義。不想吃飯，也懶得動彈，覺得這種悠閑懶散的生活狀態其實也挺好，於是懷著輕鬆喜悅的心情期待著兒子放學。
陽陽被她接回家來，他在客廳看電視的當兒，她就在廚房緊張忙碌的做飯燒菜。菜是接他放學的途中順道帶回來的，一葷一素一湯，很簡單實用，剛剛夠吃飽喝足。
陳小薇過日子不主張浪費，也沒有能力崇尚奢侈浮華的生活。每次的菜式都是她精心考量搭配的，要考慮到孩子的口味營養，養活這樣一個挑食的瘦弱的男孩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通常情況下，陽陽在學校食堂吃午餐。有一次陳小薇看著他在喧囂的人群中默默地細細地扒著碗裏的飯菜，那纖弱單薄的身影總讓人看著有一絲心疼不忍……
盡管她事先已經說明孩子的身體狀況，王飛見到陽陽的時候，臉上依然流露出一絲驚訝。浮泛著溫暖柔和的陽光一般的微笑，他不自然地佝僂著強壯碩大的身體，身姿呆板地低頭俯就著矮小瘦弱的孩子，輕聲問他道：“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啊？”
有點害羞怕生的陽陽囁嚅著，鼓起勇氣來低眉順眼地回答說：“陳天陽——大家都叫我陽陽。”
“哦！”王飛歎息，讚許地微笑著說：“那麽，你的意思是說，以後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是的。”陽陽肯定的點頭。
微笑像漣漪一樣在他黑紅的臉膛蕩漾開來，王飛轉過身來，望著滿含微笑的陳小薇說：“好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把他交給我來帶吧！我相信他跟隨我一段時間，體魄方麵一定會有所改變。”
感激地深深致謝，因為擔心家長在旁圍觀會影響孩子迅速地進入訓練狀態，小薇才在王飛善意的提醒和再三催促下流連不舍地離開了體校。
無處可去，也不知道該幹什麽，深居獨處的她重又陷入了憂傷落寞的情愫裏。她休假時高天不會過來照看孩子，這是他們早已約定的，因為他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何況還有家裏的妻子需要撫慰……此刻陳小薇連手機短信都懶得發，不想打擾他的生活。除非高天主動聯係她，或者破天荒地過來看望他們母子。好在單純的陽陽很容易哄騙，偶爾向她要爸爸時，她可以高天忙工作出差等借口來抵擋。
如果順利的話，孩子學跆拳道的費用三天後就得上繳了，這是最遲的期限。
不得不承認，學校那種健康向上的集體生活對他的個性發展很有好處，雖然現在他還算不上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不過對於額外增加的這項課外特長學習，他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抗拒。在陳小薇循循善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服教育下，還是乖乖的跟隨她去見了教練王飛，這令她十分欣慰，說明孩子懂事了，長大了。
小薇個人從不認為孩子的性格存在著改進的必要性，雖然有時他在陌生人麵前確實會表現的不那麽落落大方，有點羞怯。但她更注重孩子的綜合素質的全麵提高，在她對孩子未來生活的規劃裏，他一定要學會跆拳道這門防身之術。
作為體校一位著名的教練，王飛的費用或許比其他人稍高吧！可是還能接受。當她就此事征詢商議餐廳的同事收銀員甄珍時，她也這樣說。她的外甥在體校之外的一個跆拳道訓練班學習。可是陳小薇低調謙卑地表示，這對她來說，是一項不甚輕微的經濟負擔。
傍晚高天打電話來詢問陽陽的去向，陳小薇說：“他放學了，但我將他送到體校練跆拳道去了，今天是學習的第一天。”
“哦！”他頗感意外地歎息一聲，“是跟著哪位教練呢？”
“一個叫王飛的。”
“哦，那可以的，他的技術不錯，在體校算是個人才。在省隊的時候，他曾經兩次拿過該項目的冠軍，陽陽跟著他不會錯！”高天迅即讚賞而肯定的說道。
“你怎麽對他這麽了解？”小薇不由好奇的問道。
高天爽朗的嗬嗬笑了，“我不僅對他了解，我也了解體校的任何一位教練和老師——你忘了我從前的專業就是搞體育？”
好望角餐廳的員工食堂臨街設立，規模、環境、設施等看上去很像外麵的快餐店。員工們在潔白的餐桌上親密的麵對麵地坐著，議論著社會及個人密切相關的各種話題，卻很少涉及正在就餐的飯菜的質量問題。他們深知這是無法改變自己，或者說無法使它變得更好，因為每月的員工大會都會有人提意見，而食堂的師傅們已經盡可能的依據民意有所改進。繼續說下去，他們就會要你來這個崗位做一段日子試試！
每次陳小薇累得腰酸背痛地坐下來吃飯，揭開鍋蓋看到那些令人難以下咽的食物時，也隻有在那時，她才會沮喪的感覺得，人生其實是毫無意義的。
久而久之，食堂的師傅們都了解她是個挑嘴的人，說難怪一直這麽瘦瘦挑挑的不長肉呢！也許跟其他人比較起來，陳小薇確鑿算是比較挑剔的人吧！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對於自身的衣食住行，無一不挑，可是她改變不了自己。
這輩子她大概不會再愛上別人，也不會再婚了吧！高天絕不會允許她再去相親約會，更別提談婚論嫁了，她想都別想！
餐廳門口長長的車位上鱗次櫛比地停滿了客人們的各式轎車，保安隊長和幾個後勤部的工作人員圍在一起正在聲音低沉而密切的討論著什麽，而身穿米灰色夾克和一條肥大鬆垮的半舊牛仔褲的老板王勇興致盎然地立在他們中間。
如果在平時，陳小薇一定會對他們駐足觀望一番的，畢竟難得看到老板這樣隨便的裝束，難得看到他跟員工們這樣融洽的在一起，放眼望去，誰能看出他是個身價貴重的大老板呢？可是今天非比尋常，小薇垂頭喪氣地從他們的身旁走過去，徑直地走到幾米開外的員工食堂去找那位善解人意的煮飯阿姨說話，借以疏解心情。
“陳小薇！”聽到一個女人高聲叫喚自己的名字，她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隻見衣著考究挎著皮包的鄒秀梅怒氣衝衝地向她走來，幾步跨到跟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忽然劈頭蓋臉的惡狠狠地抽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
聲音異常清脆，食堂裏默默就餐的員工和外麵的保安隊長後勤人員都無一例外地聽到了，人們立刻圍攏過來將衝突著的兩個女人拉開了。煮飯阿姨護衛地摟住小薇嬌小纖柔的身體，憤怒的漲紅著臉叫嚷說：“你這個女人！你憑什麽打人？你是誰啊？竟敢打我們的經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時老板王勇關切地走過來詢問小薇道：“陳經理，這是怎麽回事？”
陳小薇麵紅耳赤地忍耐著臉頰的灼痛和無地自容的尷尬境地，竭力鎮定地微笑說：“沒事。”又向被保安隊長扭住的秀梅點點頭說：“鄒老師，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她鎮定自若的態度和冷靜的處理方式無疑令一觸即發的矛盾形勢迎刃而解，使人們驚異之餘不得不馴服。秀梅掙開保安隊長理了理衣衫，溫馴地跟隨著她搭乘上一輛出租車離去。
在距離公司很遠的東區盡頭的陽光水岸咖啡廳坐下來，盛怒消散後感到空虛疲乏的鄒秀梅，對優雅地端坐在對麵攪著咖啡的小薇道歉說：
“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本來想跟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但是一想到你們對我的欺騙，我就忍不住動了手。”
“沒關係，”麵孔依然微紅的陳小薇沉吟笑道，“換作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最初進入楚鳳公司時，就和高天在一起了嗎？”她端起手邊的杯盞來喝了一口茶。
“您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我不想對別人講述我們的情史，反正我們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隻想大概知道自己被丈夫欺騙了多久。”
小薇淒然微笑道：“這隻會讓您痛苦！您犯不著這樣，其實高總的心裏還是非常尊重您的。”
鄒秀梅苦笑道：“作為一個女人，我得不到丈夫的愛，隻得到尊重，有什麽意思呢？”
“我倒情願得到尊重，全社會的尊重。多麽希望我心愛的男人給我一個可以公開的身份，讓我與他出雙入對，不必介意任何人的目光！”
“你這個想法對高天說過嗎？”
陳小薇沉默不答。
“原來你明白自己的愛情是有缺憾的，你們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既然如此，你還願意跟他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小薇抬起眼簾來看著她說：“我不願意，但是沒辦法。”
“為什麽叫沒辦法？難道高天強迫你了嗎？我聽說你偷偷的生下孩子並養大，根本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但現在為何又被迫無奈的跟他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