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止洛的孩子

  幾之後,止洛在地牢裏生下了孩子。


  孩子剛生下來他隻來得及看了一眼,便趕緊用外套包裹好,還是血淋淋的孩,皮膚皺巴巴的,長著一雙人腿,瞧見這雙腿時,止洛輕鬆的笑了,幸好長的是人腿而不是蛇尾,這樣這個孩子,就不會遭到非議了。


  孩子落地不到一刻,地牢的大門打開,時筆毫不留情從對方手裏奪走的孩,止洛苦苦哀求想看最後一眼,也隻來得及看見孩子的額頭上有一顆痣,便再也無法見著了。


  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時筆帶著一瓶腐蝕性的藥水來霖牢,將藥水放在地上,麵無表情的道:“從現在開始,神獸止洛已經死了,你就是我身邊的一條狗,名字叫醜奴,懂嗎?”


  止洛緩緩跪在地上,將那藥瓶拿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藥水,隻要澆在臉上,皮膚瞬間潰爛,留下許多大大坑坑窪窪的傷疤,如果是喝到喉嚨裏,那麽這個人就永遠也沒辦法話了。


  “怎麽,還不舍得動手嗎?”時筆冷冷的望著止洛,催促道:“那家夥可是很可愛,撲哧撲哧的喝奶的時候,模樣可愛極了,長著一頭白發,像極了你。”


  止洛聞言臉色一僵,知道對方是用孩子在威脅自己,毫不猶豫將瓶蓋的木塞拔掉,直接往臉頰上到下,“啊!”一聲慘叫,皮肉被烤焦的聲音嗤嗤的響。


  這樣還遠遠不夠,時筆蹲下身來,從對方的手中奪過藥瓶,往那條雪白的尾巴上澆了去,頓時一條漂亮的蛇尾變得腐爛醜陋,如同一條快要爛掉的魚,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翻滾。


  “記住!”時筆不容置疑的宣布:“你是一條狗,名叫醜奴!”


  彬鳶將墨懷送回了煙柳村,隻是沒想到這次下山,村下的情況更加糟糕,城外已經沒有人住了,而墨野在見到兒子沒事以後,憔悴了幾的心終於得以放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妻子的葬禮匆匆舉辦,不過也是一些舊衣服罷了,等他趕回的時候,田間已經找不到了妻子的屍骨,隻有一些碎布嶙峋的布料。


  當然,遇到野獸襲擊的農戶不止他一家,河對岸有一家的三個孩子同時失蹤,官府白派人去山裏巡查時,在一個山間的角落裏,找到了被啃的麵目全非的幾具屍體。


  如今城中已經戒嚴,煙柳城外早已是人流罕見,有錢的都搬去了城內,城外便變得零散孤寂了些。


  匆匆打包好的包裹,墨野將其掛在肩上,“多謝公子救下淘淘!”


  “你我不必客氣。”彬鳶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從懷裏掏出一些銀兩,放在墨野手上:“比城不比煙柳城,此番前去可要好好打點,淘淘很懂事。以後若是有什麽困難,便用淘淘戴在手腕上的玉鐲通知我就好。”


  墨野頓時有些熱淚盈眶,因為失憶的原因,他無法想起來自己與這位公子的交集,隻是知道,每當公子出現在自己身旁的時候,他都無比的懷念和安心。


  “公子……”墨野突然有一股衝動,但他確實也這麽做了,將彬鳶一把摟在懷裏,這種熟悉感讓他一霎那間眼前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卻也隻是片段。


  “一路走好。”彬鳶有些舍不得,但別人有別饒生活,他無法插足。


  墨野將熟睡中的孩子抱在懷裏,側身跨上馬,也對彬鳶:“公子也要保重身體!”


  馬兒揚蹄,奔出了很遠,冬季的草地上,景觀一片灰色,融化的積雪沿著屋角一滴一滴砸在土地上。


  人類的壽命很短,神的生命卻是無限的。


  彬鳶走在枯黃的稻田邊上,抬頭望著灰樸的空,漫步走進冬季的森林裏,卻在森林中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斷斷續續的,顯得有氣無力,就好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樣。


  彬鳶一陣皺眉,這大冬的,怎麽會有人類的嬰兒在森林中?

  他尋覓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穿過枯黃的樹叢間,來到一條淺淺的溪邊,茂密的枯草掩蓋了河水的岸邊,野草的位置已經蓋過了彬鳶的頭。他煞費苦心的在草叢中翻找,在冰冷的水中找到了一具被凍得發紫的嬰兒。


  嬰兒好像剛出生沒多久,渾身上下就裹著一塊髒兮兮的褂子,皮膚上還帶著幹涸的血跡。


  哪!

  怎麽會有人忍心將孩子扔在這個地方?

  彬鳶顧不得濕鞋,幾腳踩過腿的水中,拔開水草,把快要凍死的嬰兒從水中撈了出來,脫下自己幹淨的外套,緊緊的裹住嬰兒抱進懷裏取暖。


  一時緊張,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神明,回過神後趕緊施展法術護在孩子周圍,驅散著孩子身體的寒冷。


  也許是感覺不到寒冷了,也許是累的夠嗆,在彬鳶把孩子抱在身邊不過片刻,這個嬰兒就閉上眼睛呼呼的睡著了,渾身青一條紫一條竟是被寒冷的冬凍出來的傷痕。


  彬鳶仔細檢查一番,才發現孩子的臍帶都還沒有剪掉,稍稍的處理了一下,準備帶著孩子上山,他又覺得不妥,這恐怕是一個人類的孩子。


  彬鳶帶著孩子飛過幾重山,來到一個人煙罕見的村,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有一戶農家生活過得還不錯,夫婦兩個人品也可以,就是年紀大了沒有一兒半女。


  “給你找個好人家。”彬鳶刮了刮熟睡中孩的鼻子,抱著孩從森林中出來,一路上路過的百姓根本瞧不見他,彬鳶隱了身自然無人瞧得見。


  他來到那對夫婦家門口,正巧看到老婦人在門口剝著豌豆,老農挑著水缸去河邊打水,院子裏養了許多雞鴨家禽,竹筏上曬的盡是一些農作物,看著挺幸福的一家。


  彬鳶把孩子放在院口,悄悄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孩子睡醒後發出哭聲。


  不出所望,離開了溫暖的懷抱,孩子哇哇的大哭了起來,正在撥豌豆的老婦人被孩的嚇了一跳,一瞧,自個院子裏竟然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當即就慌了神,怕是誰將孩子給落在她家院門口了。


  從河邊挑水回來的老農看到了妻子懷裏抱著的嬰兒,喜歡的不得了,兩人商量了一番,覺得肯定是上的意思,看他兩人孤苦無依,給他們送來了一個依靠,頓時就跪在路旁,向著空的方向叩拜,嘴裏念念有詞。


  彬鳶望了一眼那個孩子,腳尖一點又飛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走得有些快,並未發現他走後,院子後麵的時筆目光幽幽的望著那對老婦人。


  “殿下你可真愛管閑事……如若你不出手,我定然不會要了這孩子的性命,可你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


  時筆對著那對老婦人吹了一口氣,兩個剛剛還其樂融融笑容滿麵的老婦人頓時性格就變了樣。


  老農抱著孩子一臉嫌棄,“家裏本來就沒多少吃的,還要養一個破爛!”


  老婦人不明白丈夫為何變臉變得如此之快,竟有一些摸不著頭腦,語氣頗有些怪罪:“可這孩子是上賜給我們的,咱們家雖窮,養一張嘴還養不活不成!”


  “要養那你就自己養!”老農生氣的將水缸扔在地上,轉身進屋了。


  時筆拭目以待的看著院落裏的鬧劇,既然殿下要救這個孩子,那他當然不能草草的結束這個孩子的命,隻是活的好不好就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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