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子見過
秦崢嶸站在紅木桌前撫摸著這些衣服,身影看起來是如此落寞和孤獨。
這麽多年來他對妻兒的懷念常人根本無法理解體會,但他寧肯承受也絕不把秦冕找回來,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長成了什麽樣,其實無論秦冕有多強大,在他眼裏也依然隻是個孩子,他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深陷危險,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背負同樣的傀儡命運呢?
秦冕不說話,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少爺你回鄴市的第一天老爺就已經知道了,當時老爺迫不及待的想見你,人已經走到鄴市了又讓司機調頭回來,這些年北省亂的不成樣子,多少人連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老爺不想讓你把命也搭進去。你也看到了,老爺雖然還活著,但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水伯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道。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一手遮天,就算有,我也能把他的手給剁了。”秦冕說道。
“隻怕有些人,真的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水伯和秦崢嶸心裏同時想道,他們都是真正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過的猛人,但這些年不依然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嗎?
陪秦崢嶸在小屋裏坐了一上午,秦冕臨近中午才回到江南小築。
今天是初五,王長征、羅成、刀陽他們全部來江南小築拜年,青蘿倚也還沒回**,這小妮子自從天元城一戰後似乎成了秦冕的跟屁蟲,不過和刀陽住在對麵的小院裏,每天不是到處跑著給小金子找吃的,就是跟刀陽一起去骷髏會。
沈庭芝在王長征他們來之後,也到了江南小築,然後就是霍子真和霍文飛,還有趙千源帶著孩子。
霍文飛的女兒和趙千源的女兒都得了大紅包,穿的年畫娃娃一樣在外麵奔跑著玩。
“過完這個年,大家都準備準備吧,我要把秦家的一切都拿回來,這個秦家家主,隻能我來做。”秦冕喝了一口茶道。
“那秦囂?”刀陽問道。
霍子真和霍文飛也都看向秦冕。
“留著吧,秦崢嶸說的對,秦囂也隻是傀儡,秦家一旦回到我的手裏,他對那些人來說也就失去了作用,有人會比我更想讓他死,我不殺他,他也活不成。”秦冕想了想說道。
如果按照他原來的計劃,秦囂要死,不單秦囂要死,司徒家全族也要陪葬,他也想讓司徒家嚐一嚐離鄉背井永遠不能和家人團聚的苦楚,但他見了秦崢嶸,和秦崢嶸的談話讓他心思有所動容,還不能讓司徒家死,也不能讓秦囂死,他還要用這兩個提線木偶,扯出他們背後真正的推手。
刀陽點頭不再說話。
“秦兄,薛家最近好像有所動,雖然司徒智不是司徒家的真正家主,但他是薛家外孫這個關係是真的,現在人沒了,薛家肯定要出麵的。”霍子真說道。
“這麽快就來了,薛家的目的是為司徒智報仇,還是拿下司徒家?”秦冕道。
“兩者都有,薛家的胃口和野心大得很。”霍子真說道。
“好,那就看看這個薛家到底有什麽本事吧。”秦冕伸了個懶腰,薛家兩個護院死在他的手裏,這次不知道會派什麽貨色來攪北省這攤水。
還是老樣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誅你九族,沒商量。
……
帝都私人航班降落在省城機場,飛機上先是下來幾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人,緊接著,走下來一位年紀約麽在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在他背後還跟著兩位年齡在五六十歲的長者。
這年輕人麵目陰鷙,下飛機後徑直坐上專用的擺渡車和兩位老者一起離開。
如果有帝都的人在場,一定會認出來,他就是司徒智姨媽家的兒子——薛正龍。
薛家這次派薛正龍來北省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參加司徒智的葬禮,拿回曾經薛家對司徒家的投資,第二查清楚司徒智的死因,替薛家死去的兩位護院報仇。
“情況已經很明了了,智少爺就是死在北省秦家手裏。”跟在薛正龍身邊的保鏢說道,這保鏢沒有左耳,右手拇指也少了一截,麵目凶狠身材魁梧,身體缺失的部位為他平添幾分駭人氣勢,不過即便他算得上是殘疾,也不會有人因此懷疑他的動手能力。
薛正龍眯著眼,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秦家?有點意思。秦家的家主我記得是秦囂吧,哦對了,這個秦冕應該是秦崢嶸流落在外的那個兒子。看來,這個秦冕有點本事,司徒智太不成器了,當年爺爺花重金請來修為強者傳授家族子弟,司徒智不屑學習說什麽武夫莽蠻,現在怎樣,還不是死在了莽蠻的武夫手裏?”
薛正龍不屑的語氣裏更多的是怒意,從得到司徒智和護院死的消息後他心裏就一直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因為動司徒智,既是對薛家的挑釁。
司徒智死倒是沒什麽,畢竟司徒智隻能算薛家的外親,司徒智的母親嫁到北省,而他的母親則是招贅的女婿,所以他薛正龍才姓薛,由此可見薛家的老爺子本身就對司徒智的母親不大喜歡,所以司徒智的存在對薛正龍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他對司徒智也沒有什麽兄弟情深的感情在。
但薛正龍急於給家族立功,那司徒智的死對他來說,就不是壞事而是好事了。
“龍少爺,那司徒煙然這個女人……”保鏢再次開口。
“司徒煙然……”薛正龍砸了咂嘴,這可是個尤物啊,即便放眼帝都想找出這種氣質的美女也不容易,隻可惜她現在是司徒家的家主,薛正龍還暫時不能把這個女人據為己有,不過這次來,說什麽也要占點便宜再說。
保鏢看薛正龍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帝都沒人不知道薛正龍好色,他每晚至少要兩個女人陪著才能入睡。
司徒煙然這種絕色,薛正龍當然垂涎三尺。
“那我們現在是直接去司徒家,還是去秦家?”保鏢臉上也露出奸笑。
“去秦家做什麽?司徒家也不著急去,不是說司徒智的葬禮秦家會來人嗎,那個秦冕不是也要去惦念惦念司徒智嗎,左右都是要見麵的,司徒智的葬禮上人多,到那個時候讓秦家死在我手裏,豈不是更好玩一點?”薛正龍滿臉陰笑。
帝都龐大,薛家在帝都不過算中下遊家族,而薛家也龐大,他這個薛家女人生下來的兒子在薛家根本不算根正苗紅,誰讓他有個吃軟飯的廢物老子呢?
因為他出身的問題,這些年在薛家沒少受人冷眼,幾乎每天每時每刻他都不得不在薛家夾著尾巴當狗,他壓抑的太久了,需要一個機會釋放自己,也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抬高自己在薛家的身份,這次的北省省城之行就是最好的機會。
好機會,當然要留著慢慢玩,玩的出彩才行。
一想到這些,薛正龍仿佛就看到了自己奪下司徒家,抱著司徒煙然又將秦冕和秦家踩在腳下的痛快感。
“走,去天元會,我在天元會還有個老友在。北省的天元會真是越來越不景氣了,連秦冕這種小角色都搞不定,還要本少爺親自跑一趟。”薛正龍說道:“還有,找找段清瑜,我薛正龍是帝都薛家人,段家再牛逼不過就是北省得地頭蛇,段家人應該來拜見我。”
“那是當然,不過如果天元會有用,天元城那一戰也不會導致北省格局變化。龍少,咱們現在去找天元會,管用嗎?”保鏢遲疑道。
“嗯?你在懷疑我的話嗎?”薛正龍臉色陰沉,“北省省城這些廢物也有資格跟我薛正龍相提並論?”
“是是是,龍少說的是,小的愚昧,小的愚昧。”
四十分鍾後,北省天元會總部。
“張執法,你這執法部的總管位置坐的還舒坦吧?”薛正龍坐在張執法的辦公室裏,翹起二郎腿,他剛剛才砸了張執法敬的一杯茶,此時正似笑似不笑的看著張執法說道。
“龍少親自來北省真是令我們北省天元會蓬蓽生輝,我這個位置坐的舒坦不舒坦,不還是得全靠各大家族提攜幫襯嗎?”張執法鬢角已經冒了冷汗出來。
尼瑪。
這北省最近是怎麽了,捅了馬蜂窩了還是怎麽樣?
天元城那天晚上出了個北省狠人秦冕,北省所有家族現在看見他都瑟瑟發抖,這還沒過兩天安穩日子呢,就把北省薛家的給招來了,這還特麽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張執法不是傻子,司徒智死了,薛家來人是什麽意思他心裏很清楚。
但是讓他去招惹秦冕?
死都不可能!
你特麽見過一個石子就能要人命的麽?
老子見過!
薛正龍不屑冷笑,“你張執法多大的麵子?配的上我薛正龍親自來看你?我表弟司徒智死在了北省,我們薛家老爺子對這件事非常上心,你們北省天元會總部,是不是要給我們薛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