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慣壞了
李牧月一直在房間裏沒有睡,隔著偌大的玻璃窗看到刀陽離開後她才躺回床上,側著身緊緊抱住自己的肩膀。
天元城這一次李牧月是受到了驚嚇,盡管秦冕剛才已經安慰了她很久但仍舊讓她心有餘悸,她擔心的從來不是自己死,而是自己或許在接下來依然會成為秦冕的累贅。
離開秦冕?
那絕對不可能。
唯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隻有這樣才能讓秦冕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要怎麽強大?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帝都高陽。
高陽詢知找到北省的這個動作就已經說明,她是想讓李牧月認祖歸宗的,隻是沒有明說,而且當時她態度強硬高陽詢知也不好多說其他,如果真有迫不得已那一天,回帝都高陽家或許是能避免自己成為累贅的最快捷徑。
深冬已至,再過幾天就是春節。
北省最近的大動作成為今年春節北省最大的談資,沒人知道天元會那場宴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司徒家的家主司徒智意外死亡,司徒煙然被迫成為司徒家下一任家主,古蘭心不知去向,而方家的方冀不知所蹤,唯一有希望和方影比肩的方越也在宴會之後選擇到國外深造,方家老爺子年事已高,方四海仍舊沒有醒來的趨向,安茜嵐已經完成對方四海的承諾,在她的見證下方影接下了整個方家,成為新任的方家家主。
至於秦家的秦囂,在那場宴會之後很少拋頭露麵,終日都待在秦家莊園裏沒人知道他在搞什麽。
唐家和宋家在天元城受封宴上隕落,兩個家族的生意被霍家通過正規渠道接手,霍家吞下這些生意後一躍超過方家成為北省新晉名流,但很多人都聽說這場天元城受封宴上薛家死了兩個護院,這件事一旦薛家追究下來,北省會再次陷入新一輪的暴風雨。
雖然在這場宴會上秦冕依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他的名字已經在北省傳開了,那晚有資格參加受封宴的家族對秦冕要麽恭敬,不恭敬的也絕不敢招惹,司徒智是死了,但是薛家還在,大家都想看看薛家接下來到底會怎麽做。
一個帝都大家族,一個是手段強硬的年輕人,到底誰能勝的過誰?
北省的平底驚雷議論滔滔並沒有影響到秦冕,他和李牧月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把九州藥業推向一個新高度,大概是因為秦冕已經名聲在外,九州藥業的生意如日中天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超越鄴市所有本土品牌,成為新晉醫藥醫美黑馬。
明天就是除夕,李遠山和趙美嫻以及剛從魔都回來的李天照,加上李牧月和秦冕兩口子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姐夫,我聽說三韓要搞電競俱樂部?”飯桌上李天照開口問道。
“有這事,公司已經策劃了一段時間,培養和買了幾個電競選手過來,這上麵的事我不太懂,都是阮舒一手操辦的。”秦冕說道,“你有興趣?”
正說著話,忽然有人敲門。
趙美嫻過去一看,是沈清舞和沈母過來,李牧月又去廚房加了兩副碗筷,大家如同一家人似的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
“清舞,聽說你打算當電競俱樂部的教練了?”沈清舞剛坐下來李天照就忍不住問道。
“還沒定呢,跟教練比起來我更想當職業選手,打遊戲嘛,當然是打才快樂了,當教練一點也不好玩,而且我相信自己的實力。”說到這裏沈清舞喜悅的臉上有了一絲失落。
她最近這些天一直在跟魔都那邊的賽區主辦方聯係,雖然賽區主辦方沒有明令禁止女選手參賽,但女選手不被考慮出現在正規賽上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
如果賽區不用女職業選手,那沈清舞的夢想就瀕臨破滅。
李天照看了一眼秦冕說道:“你要是感興趣,咱們可以合作,我在魔都有個運動品牌,完全可以跟三韓一起成立個電競俱樂部。”
“真的嗎?”沈清舞驚喜道。
“當然是真的,至於你擔心的女選手不能參加正規賽的事,我可以找主辦方談,不是沒有談的餘地,以你的實力拿個全球冠軍沒問題。”李天照說道。
“我,我能行嗎?”沈清舞又激動又緊張。
“我覺得問題不大,什麽時候你這小妮子也變得這麽不自信了?”秦冕笑道,心裏暗道李天照這小子可以啊,知道發現商機知道抓住賺錢門路。
而且又幫沈清舞完成了她的夢想,可以,很會來事。
至於他,身為沈清舞的哥哥,李天照的親姐夫,肯定在幕後默默支持,隻要沈清舞不是太菜,捧回一個世界級冠軍根本不成問題。
“小冕,你不要什麽都慣著她,再把她給慣壞了。”沈母同樣對秦冕心存感激。
“沈阿姨您這話說的太外氣了,他是清舞的哥哥,這麽做是應該的。”李牧月笑著說道,秦冕已經把沈天的事跟她說了,李牧月已經做好了打算,為沈母養老送終,至於沈清舞那就跟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沈天是英雄,他是為了國家犧牲的,這樣的英雄家人應該被任何人善待。
“對嘛,誰讓他是我哥呢,嫂子真好,以後我保證幫嫂子看著哥,要是他敢在外麵做壞事,我肯定第一個不答應!”沈清舞抱著李牧月的胳膊撒嬌。
“我?我像是在外麵做壞事的人嗎?”秦冕大呼冤枉。
“姐夫,你別怕,咱倆統一戰線,以後我幫你。”李天照滿臉正氣,結果反被秦冕抬手在腦袋上來了個腦瓜崩。
“你這是什麽話,你姐夫我本來就是個正人君子,還需要你幫我嗎?本來沒事,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在外麵怎麽樣似的,你給我老老實實吃飯,要不然一腳送你回魔都。”
李遠山和趙美嫻以及沈母三人笑嗬嗬的看著也不發表意見,小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鬧騰吧,隻要孩子們都能健康平安,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這裏三位長輩都欣慰的看向秦冕。
過往的這些年他們何曾有過這麽溫馨的快樂,今年的這一切美好都是秦冕給的,如果這一切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第二天就是除夕,秦冕和李牧月一家一大早就回了李家老宅。
天元城受封宴後來發生的事李旭和李強山並不知道,不過李欣雅被流放的事他們父子倆再清楚不過,回來的這些天那天的事就像一場噩夢一樣縈繞在父子倆心頭,每晚噩夢不斷,甚至兩人都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幻覺。
如果李欣雅的事再讓白清韻遷怒李家,那怎麽辦?
所以最近這些天李強山父子倆一直惶惶不可終日,而聽到消息的李家老爺子和老太太也都差點嚇出好歹,尤其是李潤堂,李旭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能再掌管李氏集團,而且因為先前李旭送的有股份給司徒洲,現在司徒家元氣大傷,司徒智已死,司徒家今天一早就表明先前的合作隻是司徒洲和李家的私事,司徒家公開聲明和李家毫無關係。
這樣以來,李氏集團雪上加霜。
從昨天開始,李潤堂的電話就沒停過,先是各大股東宣布退股,接著是資金鏈崩裂,李旭接受李氏集團以來因為各種原因導致下巨額虧空,銀行催貸款的電話一個個打過來,李潤堂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一步棋走錯了,李旭真的不適合當成李氏的**人。
所以秦冕和李牧月進入老宅後,李潤堂對兩人的態度出奇的和諧。
李建業和李雨晴那一家,以及先前一起去參加天元城受封宴的李明陽也都來了老宅,雖然整個宴廳內坐了滿滿五桌,但氣氛卻前所未有的壓抑。
李潤堂端著一杯老酒,回想這一年發生的事越發覺得做夢一樣。
一年前的除夕李家還是一片生龍活虎,李氏集團蒸蒸日上,兒孫繞膝紛紛敬酒,而隻是今日兒子孫子霜打的茄子,李氏集團陷入從未有的危機中。
“秦冕,這一杯酒,看來我要先敬你了。”李潤堂一夜增了許多白發,聲音蒼老甚至連腰腿都有些站不直。
老爺子第一杯酒居然敬秦冕?
這讓所有人都驚住了,如果換成以前李強山和李旭這個時候肯定要站出來譏諷,但今天父子倆霜打的茄子一樣坐在那兒連頭都抬不起來。
“你有話要說?”秦冕坐著都沒站起來,也沒舉杯子,隻是看著李潤堂問道。
“秦冕!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爺爺,長輩站起來給你敬酒,你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身為我們李家的女婿,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李家老太太敲拐杖,厲聲嗬道。
秦冕瞟了一眼李家老太太,終於站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牧月,你們李家我早就滅了,你以為我還會坐在這裏跟你們吃年夜飯?別在我麵前提什麽長輩不長輩,有話就說,如果有事要求我不如去求牧月,不知道我這話,說的夠不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