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嘩眾取寵?
“高陽訊女士。”秦冕身體也前傾,跟高陽詢知對視,雖然他臉上帶著微笑但是這微笑沒有客氣的意思,反倒顯得比他不笑更強勢,“我不是在教你做事,剛才你以牧月生母的身份來向我說教,現在,我想說一些事給你聽,高陽家以錢權壓人,正因為這樣你們才更講利益對吧?”
這話等於在罵高陽一族了!
高陽詢知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高陽一族百年來在帝都都算得上是名門望族,詢家也不是一般人家,所以無論是她娘家還是她的夫家背景都注定了她高陽詢知,這輩子不會有人也不敢有人在她麵前過於放肆。
更不要說,還是一個和自己女兒大小的年輕人。
“我知道你來什麽目的,我還知道牧月有個親生姐姐——高陽雪見,我不單知道高陽雪見,我還知道你們要把她嫁給一個人,帝都鄭家的鄭銳泊。你來北省不是偶然也不是路過,是你故意來見牧月,或者故意來見我,因為高陽家和鄭家聯姻這件事對於你們雙方家族來說都很重要,
你們可以放心李牧月,因為你們很清楚即便李牧月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會跑到帝都去找你們,其實李家早就把牧月的身世告訴她了,這麽長時間她從來沒想過要去找你們,這也是你們放心李牧月的原因之一,但高陽家知道我的存在後,對牧月又不放心了。
你們擔心我通過某種渠道得知牧月的身世後會去帝都找你們,也擔心我接近牧月別有用心。
高陽一族當然不怕一個普通人,你們怕的是我背後有更隱秘的勢力在操控,這也是你讓你的保鏢來試探我的原因,而且你也已經有了判斷,我猜大概你回去之後會向高陽家提議,把李牧月接回帝都,你很清楚你以生母的角色壓製李牧月跟我離婚站不住腳,因為牧月不可能會聽你的。
所以你會讓牧月回帝都,讓她帶我一起回去,我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就更方便你們掌控。”
秦冕很隨意的說完,“看在牧月身上流著你的血的份兒上,我多說幾句,如果你愛你的女兒,就不要讓她嫁到鄭家,那是條思路。”
“鄭銳泊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
鄭銳泊!
高陽詢知雖然臉上沒表情,但是心裏卻陡生一股厭惡。
在她看來,鄭銳泊這個帝都名公子身上的確有太多致命的缺點,最致命的就是他偏執的性格和狠辣的手段,雖然他很有能力,但一個連自己情緒都管理不了的人,一旦脫離了家族還能活多久?
“你已經有答案了對吧,他活不了多久了,鄭家人對他太過溺愛,遲早有一天,鄭氏一族會被他害死的。”秦冕繼續微笑。
高陽詢知不知道秦冕從哪裏弄來的這個消息,但消息從哪兒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冕知道這些消息,而這些消息普通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這讓她更加確定,秦冕接近李牧月的目的不單純,至少高陽家不允許哪怕這個女兒是在外長大的,也不允許她身邊有這麽個危險的定時炸彈存在。
所以高陽詢知從頭到尾都黑著臉,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秦冕忽然靠著椅子背,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你還記得元朗嗎?”
這個名字讓高陽詢知一愣!
因為秦冕居然提起了一個五年前死在帝都的人,這個名字現在或許已經被帝都大多人遺忘了,但是當年他可是和鄭銳泊並稱名公子的存在,高陽詢知對元朗印象不錯,聽說五年前酒吧喝酒喝死的。
這麽一個人,秦冕為什麽會知道?
五年前的元家還不像現在這麽昌盛,但是元朗是個異類,他能和鄭銳泊站在同樣的高度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但是在元朗死後沒多久,元家一躍成為帝都排行前五的家族,因為元家出了一位非常出色的閣老,那個位置足夠高,也足夠讓元家匹敵鄭家。
“忽然提他,你想說明什麽?”高陽詢知心裏已經有了火氣,這種被小輩拿捏的感覺令她非常不習慣。
“他死了,五年前的事。”秦冕喝了口茶。
“酒精中毒,沒搶救過來,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高陽詢知很隨意的說道,仿佛這些跟自己和今天的談話並沒有關係,所以盡管語氣隨意但是她眉眼間已經有了不耐煩。
“他不是酒精中毒死的。”秦冕盯著高陽詢知,“是鄭銳泊殺了他。”
高陽詢知又愣了!
鄭銳泊殺了元朗?
“年輕人,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如果傳出去會有什麽後果嗎?你說這些話,是會出人命的。”高陽詢知眯起眼,她眯起眼就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大概因為氣勢強的緣故,雖然她跟李牧月長得很像,但李牧月眯起眼就不會給人這種強勢和危險感。
“但如果我說的這些是真的,出人命的那個就不是我了。”可以是鄭家,也可以是元家。
不可能啊!
高陽詢知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麽鎮定,她其實在聽秦冕說完元朗的時候心裏就已經不對勁了,疑問有很多,比如元家雖然當年不如現在昌盛,但也不是說家裏的孩子死了連追查的能力都沒有,而且如果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為什麽元家沒查出來?
另外一個就是,元家和鄭家沒什麽深仇大恨,連小摩擦都沒聽說過,去動元家還沒長大的孩子,鄭家瘋了才會這麽幹?
而且這事一旦沒辦成,元家就算抵上整個家底也會跟鄭家不死不休。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別說鄭家,但凡有點能力的家族都不會這麽幹。
“你說這些話,要講證據,其次,你這麽說什麽目的?你不認識雪見,如果不是李牧月,你跟我們高陽家不會有任何瓜葛,你現在對我說這些有什麽目的?如果你隻是為了告訴我,你很強大可以保護李牧月並且對高陽家的一切也不感興趣,那你這麽做會適得其反。”
“你覺得我說這些是為了嘩眾取寵?”秦冕挑眉。
“不然呢,你沒必要把這些告訴我,而且這個故事太假,編故事的人不太用心。當年元家尚未起勢,元家跟鄭家也從沒有矛盾,兩家更沒有利益衝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下鄭家不可能去動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孩子。”
“我沒有說鄭家要動元朗。”
“是你說的鄭銳泊……”
“對,我說的就是鄭銳泊,人是他殺的。”秦冕著重強調。
高陽詢知表情凝固了一下,她明白秦冕強調這句話的意思,“是鄭銳泊自己做的?”
五年前……鄭銳泊還不到二十歲!
高陽雪見比鄭銳泊大好幾歲,那時候高陽雪見才二十歲出頭。
“對,是他一個人做的,在他動手之前鄭家誰都不知道,鄭家知道的時候鄭銳泊已經把元朗做掉了,到現在為止鄭家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超過五個,鄭家老爺子就在這五個人當中。”
高陽詢知沉默了。
老實說她並不相信秦冕,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大了。
如果元朗沒死,應該跟高陽雪見差不多大,今年也有二十半以上了,二十半以上的年齡剛好,他又是元家一號人物唯一的兒子,這個身份可就太不一般了。
所以,高陽詢知哪怕有所懷疑也要多問幾句。
“鄭銳泊為什麽這麽做,他真的想要別人的命,也不會蠢到自己動手。”高陽詢知故意套秦冕的話,她必須得知道鄭銳泊這麽做的動機。
秦冕微微笑,“男人有些事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和插手的,比如在女人的問題上。”
“為了一個女人?”高陽詢知皺眉。
“你應該或多或少的聽到過一些風聲,鄭銳泊有個私生子。”秦冕道。
“知道。”高陽詢知眉頭皺的更深。
這個問題上她明顯不想多說,因為如果高陽雪見和鄭銳泊結婚,那這件事就是女兒的恥辱,大家表麵都可以當做沒有這回事,但是騙不了自己的內心,高陽家也很在意這個孩子,但這並不會影響兩個家族聯姻,在家族利益和大勢所趨麵前,這都是小事。
再說這種事在北省這種地方都很常見,不要說帝都的大家族。
甚至連李牧月的親生父親高陽司在外都有情人,這點正房高陽詢知知道,但從不過問,而且高陽司很清楚高陽詢知的尺度,可以有情人,可以玩,但不可以有私生子。
“因為這個私生子,鄭銳泊殺了元朗。”秦冕道。
“這孩子不是鄭銳泊的?”高陽詢知問。
秦冕搖了搖頭,“孩子是元朗的還是鄭銳泊的都不好說,因為孩子母親已經不在了。孩子的母親一直跟元朗在談戀愛,她拒絕過鄭銳泊很多次,但鄭銳泊來硬的,後來就有了這孩子,再然後鄭銳泊殺了元朗!孩子的母親生下這個孩子後一度想帶著孩子逃脫鄭銳泊,後來孩子丟了,孩子的母親自殺,不過現在,我知道這孩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