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都不重要
“我對牧月的感情是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的,我不需要方家給我什麽幫助,我和方影也隻是朋友,沒你想的那麽複雜。”秦冕微笑說道。
這話讓李牧月覺得心裏很暖。
“高陽訊女士,不如我們倆單獨聊聊?”秦冕頓了一下又忽然主動開口。
李牧月臉色一變。
高陽詢知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依然是麵無表情的從容,他沉默了幾秒鍾後才點頭,“好。”
這是什麽意思?
李牧月猛然站起來,“單獨聊什麽?為什麽要背著我?”
她反應大也在常理之中,因為李牧月心裏沒底,她其實不知道高陽家族到底有多牛逼,但從今天高陽詢知的表現來看也明白不是一般人家,在秦冕來之前高陽詢知說的那些話已經表明,無論李牧月肯不肯接受,她這個生母對秦冕的態度並不友好。
如果不是自己在場,李牧月很難想象高陽詢知對秦冕會是個什麽態度。
現在秦冕居然主動要求跟高陽詢知談談,談什麽?
出意外算誰的?
“李小姐,”高陽詢知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你坐在這裏稍後。”
這語氣不是商量,是命令。
“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領命我?”李牧月根本不買賬,她更多的是看向秦冕不滿道:“你們要說什麽見得不人的事,我還不配聽了?”
“是你未婚夫說要跟我單獨談,你跟我吵沒有用。”高陽詢知沉著臉。
“牧月,”秦冕站起來拉住李牧月的收,微笑說道:“我跟她單獨談談,你坐在這裏等我。你也知道,有你在場我和她都有好多話不因為照顧你的情緒不太好說,不過既然人家主動找過來了,這些不好說出口的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李牧月一眼橫過去。
她很生氣。
在她看來高陽詢知主動找到北省來,應付過去也就算了,她雖然對自己的生母很渴望,但第一次見麵根本沒什麽感情可言,現在搞到這一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辦才行。
但是她又不忍心對秦冕發脾氣,因為她又很清楚秦冕和高陽詢知私下談,談的大多數還是自己。
秦冕是無論如何都會在高陽詢知麵前維護自己的,那她站在什麽立場上跟秦冕吵?
“你們聊吧!”李牧月雖然想得開,但還是很生氣,甩開秦冕的手踩著高跟鞋就往外走,高陽詢知帶來的保鏢阿棟馬上跟出去。
“三夫人,我去看著李小姐。”
李牧月出去才發現,挨著她和高陽詢知坐的其他幾個房間裏全是保鏢。
李牧月從包廂出去後門又被關上了,包廂裏隻剩下高陽詢知和秦冕相對而坐。
“李小姐很聽你的話。”高陽詢知語氣直接就不客氣了,高陽家是以冷血聞名,雖然女兒生而不養,但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高陽詢知在李牧月麵前還是多少克製了一些,現在李牧月不在,她就不用再那麽客氣了。
“夫唱婦隨,牧月很尊重我。”秦冕依然保持微笑。
高陽詢知又想說什麽,秦冕馬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
“稍等。”秦冕打斷高陽詢知的話站起來,然後走到她背後的博古架上,上麵擺放著許多高仿古董,以秦冕和高陽詢知的鑒寶水平來看,這些東西都屬於一眼假。
什麽意思?
秦冕對這種假古董有興趣?
顯然不是!
秦冕拿起博古架上的墨玉雕件直接摔在地上。
啪!
雕件直接碎裂迸濺,裏麵居然是空的,而且裏麵有針孔攝像!
秦冕一腳踩在針孔相機上踩了粉碎,然後又走到自己那個位置後麵,掀開掛畫打開掛畫後麵遮擋的電箱關閥門,之後一腳踢在下麵的插線孔上,裏麵赫然也是一枚小型攝像機,並且有錄音功能。
兩處搞定,秦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現在可以談了。”秦冕翹起二郎腿。
高陽詢知看著秦冕,忽然抓起先前被秦冕拆解的沙漠之鷹對準秦冕的腦袋,“你到底是誰,和李牧月在一起有什麽目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牧月是高陽家的後人!”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秦冕要選李牧月。
愛情?
嗬,那隻是騙孩子玩的把戲。
隻有利益才是亙古存在的真理!
被高陽詢知忽然用槍指住,秦冕不單臉色不變甚至有點開心。
這證明高陽詢知害怕了,她這麽做隻是為了嚇唬秦冕而不會真正的開槍。
有句話叫越老越怕死,越有身份地位越怕死,這句話不完全對但是也不是全沒道理,就好像十幾歲年輕氣盛的小孩子,他們做事不考慮後果,管你是誰隻要他們想就敢不顧後果的弄死你,為了所謂的兄弟義氣和所謂的江湖道義,他們真能做到兩肋插刀。
但真正步入高位之後,讓他們再回憶起年輕的事他們就會覺得自己很傻逼。
為什麽?
因為沒必要,有些事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高陽詢知當然不是不敢弄死秦冕,也不是覺得自己動手弄死秦冕是傻逼的行為,而是他要真的想讓秦冕死,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
“剛才拆槍之後子彈沒上膛。”秦冕笑著說道。
高陽詢知馬上哢吧一聲拉上膛,然後她臉色忽然就變了。
因為聲音不對!
她意識到了什麽後馬上看向秦冕,隻見秦冕微微一笑揚起手拇指和食指捏住沙漠之鷹的子彈,“子彈在這裏,剛才裝槍的時候我沒裝進去。”
這就很驚!
高陽詢知馬上去拿那顆子彈,剛才秦冕裝槍的時候她全程沒眨眼,她甚至都沒注意秦冕把那顆子彈留了下來,這種行為說明什麽?
說明在秦冕裝卸槍支的時候可能已經預料到,自己接下來會在某一個時刻拿槍對準他!
“你確定子彈裝回去還能用?高陽訊女士,嚇唬人這種事第一次最管用,既然第一次你都沒得逞,您覺得第二次還會有用嗎?”秦冕幹脆換了個更舒適更輕鬆的坐姿,意思很明白,你有槍老子也不怕,想動手盡管招呼。
高陽詢知臉上終於變顏色了。
先故意通過拆槍和槍支數據告訴她一些消息,然後通過拆槍留下唯一的一枚子彈。
也就是說,從秦冕進來開始,自己就已經進入他製造的節奏裏了。
最讓高陽詢知忌憚的是秦冕在槍上表現的這些,藏子彈,計劃步驟,哪種人需要鍛煉出這種特別的行事作風?高陽詢知能想到的隻有一類人——國安。
隻有他們需要在進入環境時通過行為和做法讓別人陷入自己製造好的陷阱裏。
可是秦冕不會是國安的人。
西疆跟國安不搭邊,況且秦冕太年輕了,國安裏麵是有年輕人,但絕對不會像秦冕這麽年輕。
而此時,通過這些信息的判斷,讓高陽詢知對秦冕的個人能力評定又提高了不少。
啪!
高陽詢知把沙漠之鷹拍回茶幾上,她靠在紅木椅上麵無表情的看著秦冕,“我不喜歡繞彎子,既然你留下我單獨跟你談,那我更願意打開天窗說亮話,還是老問題,你跟李牧月談戀愛有什麽目的?”
“你認為呢?”秦冕笑了,“難道我提前就知道牧月是你們高陽家的後人,我想通過她攀上你們高陽家然後統治高陽姓,再通知整個帝都乃至地球?你想多了,我和牧月在一起單純是因為我愛她,我想睡她想讓她給我生孩子,高陽訊女士,你覺得這有問題?”
在普通人麵前說這話沒問題,但是在高陽訊麵前說這話就帶著冒犯的意思了,而且秦冕把“高陽訊女士”幾個字咬的很重,惡心人的意思非常明顯。
高陽詢知其實已經知道,秦冕不怕她,甚至在她麵前都沒有稱呼長輩該有的樣子,他之所以坐在這裏叫她女士,多半是為了不讓李牧月難堪難受難做。
這讓高陽詢知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微妙感。
仿佛高陽姓一族,是因靠著李牧月,才能獲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勉強的尊重。
“你覺得我信嗎?”高陽詢知並不在意秦冕的冒犯,因為不重要。
“你信不信的,無所謂。”秦冕說道:“因為這無論對牧月還是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我是她的生母,她跟什麽樣的人談戀愛,你覺得對我來說不重要?”
“哈,我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懟你。”秦冕笑眯眯的看著高陽詢知,“當年高陽一族戰略更改,你和高陽司被迫放棄剛出生的親生女兒,從一開始你們就跟李潤堂打過招呼,你們就知道李牧月被李家收養,我可以理解你們家族巨變不適合把李牧月留在帝都,但是你們在明知道她在鄴市李家受盡委屈,這麽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牧月,沒有盡過一天父母的責任。你知道牧月跟我在一起,現在卻以生母的身份來探查我的底細,說這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年輕人!”高陽詢知微微坐直,很有氣勢的盯著秦冕,“你這是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