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墳前認罪
秦冕點點頭,豪門爭鬥和恩怨從古至今從未停止。
李家在鄴市剛剛算得上三流就已經要麵臨那麽多的麻煩,更不要說方家這種大門大戶,有道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方家不算枝葉頂繁茂的,但族丁也不算少吧,這麽大一個家族把擔子扔給你一個女人來扛,不太合理。”秦冕輕輕歎息。
“方家的原始生意在十幾年前都已經被我父親收進了方圓集團,所以方家這個位置必須我來坐,這件事不怪別人,是我自己要求的。”方影淡淡說道。
二哥方越和七個方冀分別是方影大伯和三伯家的兒子,原本如果方家隻是方家,而不是方圓集團的話,這個位置方影不一定要坐,或者說這個位置怎麽論也論不到她頭上。可是方家的所有生意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方四海納入方圓集團,換句話說,在當初方圓集團收購方家生意時,方四海已經按照高出市場價的收購價格給了方家眾人,而方家其他人現在之所以還在方圓集團效力,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親情的羈絆。
雖然方影知道在方家內部有無數人都在覬覦自己這個位置,但隻有她一個人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她不能否認方家其他人為方圓集團做的貢獻,這也正是為什麽方越和方冀在方家一樣擁有呼聲的原因。
因為有貢獻,而且逐漸有功高蓋主的趨勢。
按照方家這樣的家族來說,就算方影坐不上現在這個位置,她的生活也絕不會差到哪裏去,但她和妹妹都會為家族犧牲嫁給不得不嫁自己又不喜歡的人。
她已經很辛苦了,不想妹妹和她一樣。
“司徒家家底豐厚,跟他聯姻對你來說也不壞,以他的性格,能助你獲得方家當家人,你為什麽拒絕他?”秦冕問道。
“因為不喜歡。”方影坦誠道。
“這就是你讓我去參加你爺爺壽宴的原因?”秦冕再問。
“是的,”方影肯定道,“你是秦家的大少爺,你有正統的秦家血脈,雖然秦家暫時還不承認你的存在,但秦崢嶸對你的態度不明朗,就算他現在隻能算鄴市前首富,但能量依舊嚇人,如果我找其他男人,段家和司徒家甚至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他們會馬上讓這個男人消失,但你不會。他們會投鼠忌器,這也是司徒智剛才來病房裏沒有為難你的原因。”
“你早就在布局了?”秦冕眼神戲虐起來。
“沒有,”方影如實回答道:“因為早的時候我不認識你,後來認識你的時候我不確定你除了插花對我來說還有什麽用,再後來我聽說一些事後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秦崢嶸的兒子,不過你向李牧月求婚的時候秦囂去了,所以我可以確定了。”
“當你看到秦囂找到我的時候,你就想到了今天,對吧?”秦冕盯著方影的眼睛。
“沒錯。”方影正視著秦冕,並不躲閃。
“我說你怎麽在湯泉國際出手幫我,後來在繁星酒吧也出麵幫我,我算你的棋子,是吧?”秦冕冷笑著說道,他厭惡被人當棋子的感覺。
因為方影和林如雪不同,林如雪沒有算計,她是臨時起意拿他擋槍,但麵前這個女人太攻於算計,她在世紀求婚那天就已經想到了後麵幾十天的事,甚至更長遠。
“不是,我沒有這麽想過。”方影說道,她在替自己解釋。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或許他會直接幹脆的回答“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很想跟秦冕解釋她不是那樣想的。
“真的不是嗎?”秦冕再問。
“就算你拒絕我的邀請參加壽宴,我也一樣會那麽做,我接近你這件事,司徒智和段家、秦家、方家的人早晚都會知道,但是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不接近你,我並不需要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壽宴上,我隻需要帶著一個男伴出現,司徒智就會明白。方家現在是我爺爺說了算,他更喜歡司徒智,但在方圓集團話語權最重的那個女人,她不見得喜歡司徒智。”方影說道。
方影很真誠,因為她是聰明人,知道當秦冕問出“我是你的棋子”這種話時,她就沒有再說謊的必要了。
秦冕臉色緩和下來,躺回病床上伸了個懶腰,忽然說道:“你讓醫生再來給我看看,壽宴是後天吧?我破相著去,是不是有點丟你放大小姐的人?”
方影一愣,然後搖頭說道:“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今天的刺殺就是例子,你好好休息吧,謝謝你。”
“後天壽宴過後我讓王長征他們拿合同來,這不是我們說好的?我參加壽宴替你擋槍,你把方圓地產所有的石子水泥生意交給安華實業,大家各取所需,這挺公平。”秦冕笑著說道。
方影沒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秦冕的眼睛。
真的隻是各取所需嗎?
他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是方圓地產的方影而已嗎?
……
鄴市。
浮屠會所因為孵化基地的事暫時關門歇業,此時的白語容正抱著貓兒坐在自己的別墅裏,在她對麵坐著個年齡在四十歲出頭的男人。
男人一身名貴的量身裁剪西服,不過那張疲憊的臉和下巴上露出的青色胡茬跟這一身西服很不匹配。
“明天就是方家老爺子的壽宴了。”男人搓了搓疲憊的臉,語氣像是在提醒抱著貓的白語容,“秦囂和那個女人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就憑秦囂的本事,吞掉方家癡人說夢罷了。”白語容笑容裏有些無奈。
“當初答應秦囂和那個女人就是一步錯棋!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秦崢嶸,他們是以吞並秦家為噱頭,吞噬我們的勢力!現在倒好,我堂堂鄴圖興的山主淪為他們兩人的傀儡,如果現在還不抽身,將來我們恐怕要被那個女人吃的臉骨頭渣都不剩下!”廖天鷹神情懊惱語氣悲憤。
“方家壽宴就是一場楚河之爭,段家和司徒家現如今哪一家都比秦家強,秦囂那個沒腦子的莽夫,要不是安春曉,秦崢嶸豈會被他算計?明日方家壽宴,安春曉必然到場,到時候你我看情況行事,倘若安春曉和秦囂能勝一籌你我就按兵不動,如果司徒家和段家有和秦家為敵的苗頭,你我就倒反秦家,讓安春曉和秦囂下地獄。”白語容撫著懷裏的黑貓,眼神逐漸發寒。
這個表情在她臉上很少見。
這個女人在人前永遠是一副不會發怒的樣子,她從容溫暖給人的感覺恰到好處,即便跟他有多年交集的廖天鷹看到她這個表情心頭也不禁為之一顫。
“這麽多年,隻有安春曉當年以白家威脅你的時候,你才有過這種表情。語容,要不算了吧,管他鄴圖興還是白家,咱都不管了,我帶你走,石河沙場這些年賺的錢夠咱們移民了,咱們在北海道有房子,我們去過平凡日子好不好?”
如果讓外人看到鄴圖興山主廖天鷹居然對一個女人用上近乎哀求的語氣,不知道多少人會驚掉下巴,即便廖天鷹現在淪為傀儡,但他當年在鄴市地下的影響力不輸楊經綸。
“清秋的仇呢?這麽多年我為的就是讓安春曉在清秋的墳前認罪!”提到昔日好友,白語容那張雍容的臉上終於有了憤怒。
……
秦冕當晚在方家的醫院過的夜,他也不想,但是方影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直接派了八位保鏢守在他病房外,這八個是方影的貼身保鏢,秦冕又不好跟他們動手,隻好老老實實的躺在屬於方影的病床上養傷。
“到華南還習慣嗎?”晚上七八點,李牧月的電話打了過來,秦冕接起電話走到窗邊,華南的氣溫要比北省低,北省的雪已經停了,華南估計還沒有。
“都很好,這次學習很值得,有李雨晴在,我也輕鬆很多。”李牧月說道。
“那就好,哈哈,我在鄴市很好,你不要擔心,爭取早日學成歸來,我等著你。”回想起昨晚在醫院的濃情蜜意,秦冕就覺得意猶未盡,而且聽李牧月說這次華南學習有不少商業精英都在,放自己的漂亮媳婦兒在那兒,秦冕多少還是不太放心。
唉,這就是找個漂亮媳婦兒的苦惱啊。
“嗯,我會爭取早點回去的,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李牧月說完便掛了電話。
“姐,你打電話不是要問姐夫在哪兒嗎,怎麽沒問就掛了?”見李牧月這麽快就掛了電話,旁邊的李雨晴忍不住提醒道。
李牧月剛才給家裏打過電話,和趙美嫻報了平安後才聽趙美嫻說秦冕沒在家,李牧月掛了電話馬上給秦冕打了過去,她本來是想問秦冕在哪兒來著,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沒必要。
她相信他不會胡來,這就夠了。
“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是你偶像方琦的課,你不想頂著黑眼圈去吧?”李牧月笑著跟李雨晴說完便先起身去洗漱間卸妝護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