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可惡!
董晴馬上把方影的吩咐記下來。
“還有一件事,司徒智來了,人就在樓下,小姐要不要見?”董晴說道。
“請他上來吧。”方影微微皺眉,“我就在這裏見他。”
“是。”董晴快步走向電梯下樓去請司徒智。
司徒智見到方影時,她正在病房裏替秦冕擦鬢角的汗,醫生說過傷口不能見水,否則很容易感染,而且槍傷感染處理起來非常麻煩,不過她一向平靜如同無波的古井一般的眼神卻在為秦冕處理傷口時,有些不夠專注,這證明方影此時的心緒絕不像她想表現出來的這麽平靜。
“小影,你還好吧?”司徒智掃了一眼病床上的秦冕,眼裏劃過一抹嫉妒但很快消失不見,他儒雅的走到方影跟前滿臉擔憂道:“我得到消息之後已經讓我的人去查了,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到鄉下去?心裏有大概的人選了嗎?”
“我沒事,凶手跑掉了。”方影語氣冷冰冰的絲毫沒感情,她說話的時候已經為秦冕擦好汗,擰了溫熱的毛巾又幫秦冕處理了一遍傷口周圍的皮膚。
司徒智心裏近乎爆炸,方影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有恃無恐,在他這個未婚夫麵前為別的男人擦臉?
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換成別的男人此時肯定已經不管不顧當場罵出口了,但司徒智不會,他知道方影不吃這一套,更不可能被他的幾句話唬住,而且司徒家跟方家聯姻這件事方影本身就不同意。
是他司徒智追著方影不放,他愛這個女人,或者說,這個女人激發了他骨子裏的征服欲,除了方影,再沒有別的女人可以入他的法眼,他不著急,來之前他就查過秦冕,一個從西疆回來的退伍軍人,這種小角色不可能入方影的法眼,即便入,方家也絕不會糊塗到讓方影下嫁給他。
所以,司徒智並不著急。
他清楚,方影這麽做隻是為了氣走他。
“沒事就好,我認為有時間應該多帶你去靶場,你辦持槍證不是什麽難事,把生命交給別人保護總不如握在自己手裏有安全感,正好,我那裏還有一把小口徑手槍,很適合女孩子用,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司徒智說道。
“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知道。”方影說道。
“你啊,就是白姨太縱容你,我們這樣的人家有些事是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的。”司徒智溫雅一笑,“幸好這次有秦冕在你身邊,下次呢?他傷的怎樣,重不重?”
前後兩句話就很有所指。
第一句的意思是有些事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得顧及家族,比如你方影和陌生男人現在這麽親近,這就是不對的。
第二句幸好秦冕在你身邊,但他不可能次次都在。
這話的弦外之音方影當然聽得懂。
“沒有大礙,擦傷。”方影說道。
“那就好,沒事就是萬幸。”司徒智點點頭,“知道你後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就不打擾你了,後天是方爺爺的壽宴,我還要趕回去幫他老人家選壽誕賀禮。”
“好。”方影麵無表情道。
即便她不喜歡司徒智,但也不得不佩服司徒智的為人處事。
司徒智明知道喜歡的女人不喜歡自己,但在喜歡的女人遇到危險時他還是第一時間趕來,時間上把握的恰到好處,他沒有死糾纏著不走,也沒有質問秦冕的來曆,甚至在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自己的未婚妻為別的男人擦汗時,他都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他是真的喜歡方影嗎?
如果是,為什麽看到她為秦冕擦汗而不計較?
他不喜歡方影嗎?
如果不喜歡,又怎麽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並且不敢表現出自己的嫉妒引起方影的反感?
司徒智一直保持著微笑,隻不過在走到病房門口時,他才轉身微笑得體的說道:“刺殺事件司徒家和方家都會調查清楚,明天是方爺爺的壽宴,段家和秦家也會來,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小影,不要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事。”
司徒智說完還很有所指的看了病床上的秦冕一眼。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方影說道。
司徒智笑著點點頭,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樓下停著一輛方影同款的勞斯萊斯,司徒智拉開後門坐上車時,臉色已經從剛才的溫文爾雅變得陰沉異常。
“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來。
女人年齡在四十歲出頭,一身藏青色的中式服裝顯得她嚴肅端莊,脖子上是顆顆圓潤的珍珠項鏈,手腕上是質地清透翠綠的翡翠手鐲,因為保養得當,如果換身不顯成熟的衣服說她三十歲都有人信。
她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智的後媽——古蘭心。
她還有一個身份,段紅棉的至交好友。
“不然呢?看她為別的男人擦汗?和別的男人親密?”司徒智笑著說道。
“見到替她擋槍的人了嗎?”古蘭心表情看不出喜怒。
司徒智抬頭看向自己剛才出來的那間病房,那間是方影的私人病房,整層的存在都是為了保護方影,保證方影聲明安全的,而現在,那張病床上躺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古姨,方影明天真的會帶他去壽宴嗎?”司徒智若有所思道。
“無論她明天會在宴會上帶哪個男人出現,過了壽宴,這個男人就必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們司徒家丟不起這個人,也斷然不會無端被方家的女人抹黑毫無動作。”
“你是司徒家唯一的少爺,是你爸唯一的兒子,這個身份有多重不必我說,你的婚姻關係的不僅是你自己,還有整個司徒家,如果你的未婚妻明天帶著別的男人出現在壽宴上,這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司徒家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傳出去,我們司徒家還怎麽在北省立足?”古蘭心吩咐司機開車。
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裂開嘴笑道:“嘿,就算方家這小妞兒想借這個給少爺下不來台,那也得看看那男人有沒有膽量跟司徒家作對。”
“萬一他有膽呢?”司徒智掃了他一眼。
“隻要少爺你發話,我就割了他的膽下酒。”男人一臉猥瑣。
“無論秦家認不認,他都是秦家的正統血脈,秦崢嶸明麵不認但背地裏怎樣你我都不知道。方影拉他入局不是沒有考慮,你們動他,秦崢嶸這一關就過不去,而且安家,他身體還流著安家一半的血,安家和秦家鬧翻了不錯,但對這根血脈的態度還不明朗,方影倒是聰明,斷定我們投鼠忌器不會糊塗到冒然動他,所以才會找他來,換個別人來,就說不定了。”古蘭心點了一支女士香煙,鳳眼微微眯起。
這也正是她欣賞方影的原因之一,這樣的女人若不能為司徒家所用,必然將會是司徒家的強敵。
副駕駛上咧嘴笑的男人聽到古蘭心說話便扭過去頭不再吭聲,司徒智挑眉道:“這麽說,那目前這棋局對我們來說,不是死局一副?”
古蘭心笑著搖頭,這個笑給人的感覺頗具蠱惑性。
“或許,我們能借此機會向秦家要點好處呢?你和方影的婚約在前,秦家大少爺橫刀奪愛置我司徒家顏麵何在?秦家是北省首富不錯,但那是過去式,現如今的當家人秦囂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二世祖,縱然他背後有什麽強大後台,一時間想動我們司徒家他也要考慮考慮,他身上長沒長秦崢嶸的虎膽。”
“螃蟹,回宅子吧。”聽到這裏司徒智就知道古蘭心已經把所有事都安排周全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完全不需要他擔心。
但是想到剛才在病房裏,方影為秦冕擦汗的那一幕他仍舊耿耿於懷。
他愛方影,愛到骨子裏的那種,所以在看到那一幕時他就有種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玷汙的惡心感,而且在他出病房回頭看秦冕那一眼時,他就下定決心,姓秦的這個男人必須死!
因為秦冕沒睡著,在他看向病床上的時候,秦冕也正好看他。
兩個男人目光如同劍影在空中激蕩,隻是這一切方影並沒有看見,換句話說,秦冕在冒汗的時候根本就是清醒狀態,但他卻任由方影給他擦汗。
可惡!
其實方影一開始給秦冕擦汗的時候秦冕的確沒醒,他是在司徒智臨出門的時候才醒的,迷迷糊糊記得司徒智和方影的對話,而且當時司徒智正好要離開,秦冕就想看看方影的未婚夫到底何許人也,結果這一眼就被司徒智誤認為是挑釁。
“壽宴看來要毀著容去了。”秦冕苦笑道。“剛才來的那個是你未婚夫?我看你好像對他也不是很喜歡很在意。”
“在不在意喜不喜歡和他能不能做我未婚夫沒有關係。”方影有些悲傷的說道。
“自己不喜歡的人,絕絕對不能共度餘生,如果不喜歡完全可以拒絕嘛。”
天色已經微暗,風雪驟停,病房裏的暖色燈光灑在方影的身上,讓她顯得比白天有溫度了不少,“是啊,這樣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各走各的,可是我卻連普通人能做的最普通的事都做不到,因為我要顧著方家,顧著爸爸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