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那些年
麵對長官的疑問，虎哥也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繼續說下去：“四年前，征兵宣講會上，是您支持我去參的軍，您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但這是我值得用一生感懷的事情。“
長官點了點頭，問道：“那你這次過來，是單純的表示謝意，還是……”
在對方略顯平和又飽含鼓勵的眼神下，阿虎說道：“說實話，我這次還是希望能和您聊一聊，幾分鍾就好。”
“有意思。”長官爽朗的笑了一下，表示對阿虎這個人很感興趣。也沒賣關子，直接說到：“你跟我的勤務兵聯係一下，看我最近哪有時間，給你安排個三五分鍾的。”
說完就走了。
身後隻留下阿虎幾乎要響徹雲霄的“謝謝”聲，一眾看客都為他這波操作瞪直了眼睛。可說要效仿，那是不太可能。
一是平時根本見不到長官們，當然也沒這個機會；二是：他們並不知道要和長官說什麽，總不能大家都是有樣學樣的，第一個吃牡蠣是英雄，不代表其他人是。更何況那些勤務兵都不是吃素的，說不定你還沒近身呢，就被當間諜給抓了下去。
種種原因交雜在一起，讓這個事態並沒有擴大。但阿虎還是為他的魯莽付出了代價。在還沒見到長官之前，他被罰關禁閉，恰好剝奪了他一次可以出任務的機會，也就是說，軍功無望了。
當時的阿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有些渾渾噩噩的。每天隻知道在操場上揮汗如雨。他知道，自己在軍隊的生活開始了倒計時，他渴望在每個地方都能留下自己不滅的蹤跡。
他負重奔襲打破了營隊的記錄，他鐵人五項打破了連隊的記錄，他要把自己的名字寫在軍營裏。
這種近乎與透支體力的訓練、比賽一直持續到他和長官見麵的前一天。因為這一天，他難得寫了個長達十分鍾的澡，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如果不是比起幾年前更顯發達的肌肉，還有略顯沉穩的樣子，此刻的模樣，一如當年初見的樣子。
“咚咚咚“，不抱任何希望，不，是奢望地敲開了長官的門。如果說，之前他還可能想要長官幫他拿個主意，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的他，隻是純粹過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的。
感謝當年的知遇之恩，感謝當年的指點，也感謝人前願意和他說幾句話。他是站著說完這些話的，說完之後，就敬了個軍禮，看樣子是想離開了。
“這就要走了嗎？“長官問道。
阿虎點了點頭。
長官卻是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說的，並不是離開這個辦公室，而是離開這個地方。“
阿虎知道對方是在問自己“退伍“的事情，可是年限到了，時間到了，有些事情由不得別人，更由不得自己。
也沒支支吾吾，算是幹脆利索地說：“是這樣的。我自己沒有攢夠軍功，是我自己太弱了。“
“出去以後，有什麽打算。“雖然知道她是在問自己退伍之後的事情，但是這個說話喲，感覺就像是在詢問一個刑滿釋放的犯人。
阿虎差點就要回答：“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幸好，說話的前一秒，他的腦子又回來了，說道：”部隊會有安排，但是我還是想找個自己可以興趣的工作。“
長官饒有性質的問道：“噢？你覺得什麽樣的工作是你有興趣的？“
阿虎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然後回答了一個：“當兵。“也算是一個略微有些耿直的男孩了。
“為什麽想要當兵呢？”長官沒說這個答案算好不算好，隻是單純的對他其他的答案有些好奇。
畢竟來他這，跟他說想當兵的一百個人裏麵有九十九個，每次他都會這個問題，大部分人都還是極其現實的說：“希望為國家效力。”
阿虎不是沒想過這種答案，準確說，這個原因也算其中之一。隻有當了軍人你才知道：“國家榮譽高於一切，這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隻不過他最初進軍營的目的不是這個，應該說隻要這個目的沒有達到，他做任何決定的目的都是從這個事情著手的。
“怎麽樣？為什麽？”看阿虎一直呆楞著不說話，長官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這家夥最終會給自己什麽樣的一個答案。
阿虎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為了找一個人，找到她，保護她。”
長官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說的是個女人，而他給出的理由竟然是“兒女情長”。這在他所有聽到的答案中都沒有。
“所以，你就是為了兒女情長過來當兵的？”這語氣算不上差，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理由和決定，但也絕對算不上好。
阿虎反駁道：“不是兒女情長，是一種生活的信仰。我知道她不會是池中之物，我知道她終究是要羽化成蝶，我隻是希望還能像以前一樣，做她手中的一把刀。如果能找到她，讓我拿什麽換都可以了。”
阿虎也說不上來為什麽要跟他將這些，這些年，這些想法自己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莫不是壓抑的太久了？阿虎捫心自問。
“即便讓你現在退伍，你也願意嗎？”長官倒是不介意他說的這些，但是給了他一個進退兩難的抉擇，他到要看看，所謂的“大姐大”，到底在他心中占有什麽樣的位置。
“如果能找到她，當兵於我的意義隻剩下保衛祖國這一條。但我相信，不論我處於何種境地，這個信念都始終不變的。”
要說阿虎的事情，長官都知道，那年，師傅帶走了尤裏，他也把阿虎帶到了軍營。說不認識，隻不過是在眾人麵前裝的樣子罷了。
還是他把人挖角過來的，也是他這麽多年，暗中製約和壓著他的發展，就看看他到底能走到那一步。
現在也該是他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就這樣，因為對方的承諾，阿虎離開了軍營。最開始並沒有直接屬意他做隊長，而是經過了一番番的訓練，資格認證，個人調查等等瑣碎而漫長的環節，期間有好多次，他都以為自己是進了什麽地下組織。
如果不是見到“大姐大”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他，想來，現在的阿虎說不定已經回鄉務工或者務農。
最後，基於種種原因，他成為了隊長，和雲a一起組建了這支四十五人的護衛隊。也迎來了這次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