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探視
“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呂所手機彩鈴的響起來,他一看是女兒的電話。
女兒:“喂,老爸呀,在幹啥?”
“在坐台!”呂所隨口出了這個特種行業的詞後,又覺對女兒這詞不妥。
“啥子是坐台!”女兒問。
呂所靈機一動:“就是坐在辦證大廳的台前值班!”
“你怎麽坐在大廳辦證去了?”女兒問。
“所裏的民警都外出了,沒人。你怎麽還不睡覺!”呂所的聲音又陡然高起來。
女兒:“才下晚自習一會兒,我躲在被窩裏看書呢!”
“又是打電筒看書!快睡了!”大廳裏回蕩呂所長發火的聲音。
“老爸!兩個星期沒看見你了,你這周回家嗎?”
“不知道!”他正心裏發毛呢,於是就把電話掛斷了。
臨近夜裏12點了,濱江路上兩排路燈已熄滅了一排,偶爾還有兩三個不願回愛人人在路上默然而過。
淩立頭頂上的高架公路上跑過的,車顯然也少了許多,夜愈發暗下來了,鄭周煊和高翔看似在走著。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警惕地東瞅西瞧,鄭周煊把提包緊緊地夾在腋下,那裏麵放的是手槍。
她:“我們是提起搶見不到麻雀。”
高翔:“是啊,沒帶槍的時候,麻雀攆都攆不飛。看!前麵有兩個年輕人過來了,注意!好像手裏拿著什麽東西!”
鄭周煊:“看見了。”
她有意甩開高翔的手臂作生氣狀大聲:“少來!不理你了!”
兩人分開了些距離,散漫地朝前走去。
鄭周煊多想這會兒,迎麵來的人對他們凶神惡煞地:“不許動,錢拿出來!”
最好手裏還有把刀具,當亮光光的刀晃過來時,她的神經肯定會閃出一刻爽快,那一種終於盼來的爽快,有點像粉絲終於得到了偶像的簽名。
那呂所至少要放她們這組回家休息一了。
兩個年輕人走過來了,近得隻有兩步之距了,每人手上還拿了一根竹杠,但很快就走過去了,連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鄭周煊的心情頓時涼下來了,高翔悄聲地:“碼頭下夜貨的,我們又空歡喜了。”
鄭周煊本來像圓杏樣漂亮的眼睛,是很能吸引饒,在夜裏卻隻能用來搜索獵物了。
“快12點了,你看那個賣煮包穀的還不收攤!”她用手肘輕輕地抵了一下高翔。
高翔:“對呀!你提醒我了,前兩這裏都沒有這人,今才鑽出來的!還有那個在旁邊掃地的清潔工,是否掃早了些喲?一般掃地都在淩晨4、5點鍾。有點怪!”
鄭周煊走過那個煮賣包穀的男人跟前,故意走上去問:“包穀好多錢一個?”
那個中年男人穿件白色的圓領汗衫,蹲在地上,臉上堆出笑意:“5塊!”
鄭周煊發現他腳下穿的那雙黑色的“耐克”膠鞋時,眼睛定了一下,沒回答那人,然後拉著高翔又走開了。
而後悄聲告訴高翔:“我看這人不像是賣煮包穀的,你看他腳下那雙“耐克”,至少要值500元。”
“‘耐克’也有假貨,這不明什麽。”高翔。
“我看那鞋的做工和質地不該是假貨。”
鄭周煊。
“那是做啥的?”高翔問。
“我不上來,好像有些問題。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走累了。”鄭周煊懨懨地。
高翔一屁股在路邊有一排樹的石梯上坐了下來。
他撿起身邊的幾顆石頭,垂頭喪氣地使勁把石頭向江邊扔去。
鄭周煊是墊上手裏報紙坐下來的,她撅著嘴唇沒作聲,苦惱地將高翔呆呆地望著。
寥廓的江水像一塊滿幅皺紋的大布在靜靜地拖動,跳躍著波光的浪濤輕聲地撲向岸邊。
對岸的燈火大多熄滅了,整個城市悄無聲息仿佛是沉入睡夢的搖床。
唯有她們夜不能歸的兩個情侶,還眼睜睜坐在江岸邊等待著,等什麽隻有她們心裏清楚。
鄭周煊忽而扭過頭去看一眼她的背後,又扭頭左右瞧瞧,看附近是否有人在走動。
“親愛的,你慢慢飛,飛到……”鄭周煊的手機彩鈴唱歌了。她連忙接聽。
“哦,是你嗩,還不睡覺,都快一點半了。”她話時目光還是把高翔盯著:“在哪,在濱江路邊。”
“幹啥?耍朋友。不信,不信你來看。”
對方掛斷羚話。
“你們方記者也惱火,都登記了還見不到麵,你們準備好久辦喜事?”高翔知道是她的未婚夫方鴻鵠在給她打電話,便順嘴問她。
鄭周煊笑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證領了婚紗也照了,儀式已經不重要了。”
高翔:“那倒也是,再你們兩個都忙人。”
“那是,他常常也不回家,一個采訪接一個采訪的,完了還得做帶子,我還不是經常一個熱他。”
兩人又開始閑聊,月亮出現在東方的高上。
鄭周煊著著,遠遠看到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開進了濱江路口,慢慢地朝他們開來,漸漸地她的眼神開始出現了異樣的光芒。
她:“要是他來了,你就暫時躲一邊去,讓我們在這裏話。”
高翔剛抬起頭來,就見方鴻鵠從出租車上下來了。
“啊!是方記者呀,不放心啦?”
身材高大的方鴻鵠等出租車走後,過來給高翔握了手,:“來看看你們耍朋友。”
接著從手裏提的塑料袋子取一瓶水遞給他。
高翔笑著對他:“方記者,給你十分鍾,我們在執行任務,待會兒你還得把鄭姐還給我。”
高翔溜到不遠的暗處去了。
“謔,吊帶衫!性感!你們白維護治安,夜晚引誘犯罪,真是盡職盡責啊!”
方鴻鵠眼睛一亮,望著鄭周煊笑了起來。
“你少貧嘴!這是工作需要!”
“看,我給你帶的夜宵。有你愛吃的鹵鵝掌。”方鴻鵠坐下來,把袋子攤開。
“你不睡,來幹什麽?”鄭周煊笑笑,抓起一個鵝掌就啃起來。
“睡不著呀!”
“謝謝你,這段時間,我們所裏人神經都繃緊了,拚命地連軸轉,想完成打擊指標。”
“我們不也加班嗎?”
“那不一樣,你們經常有早下班或在家幹活的時候,我們有嗎?”
“把包放下來吧,老背在肩上多累呀!”
“不,裏麵有槍,雖然用不上但也不能亂放。今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還沒發現情況。”
“我要是個劫犯就好了。你們的問題就解決了。”
“你回吧,你不能待久了,呂所要知道了,我們又得挨批。等我忙完這段我會好好犒勞你的。”
“好,我走。”方鴻鵠站起來,無奈地離開了。
鄭周煊和高翔再往回走,看見那個賣煮包穀的男人還在那裏忠於職守。
身前的煤油爐上冒著幽幽的藍火,上麵放著一個銻盆,裏麵堆放著的熟包穀,冒著熱氣。
不遠處還立著一個賣燒烤的攤子,兩個人坐在攤子前吃燒烤。
那個掃地的清潔工,蹲在路邊歇氣。
第二上午,太陽很大,鄭周煊去她負責的責任區轉了轉,看躉船上和幾個碼頭有無異常情況。
幾處治保組的負責人告訴她:“放心吧,鄭警官,平安無事,有情況我們會及時報告的。”
鄭周煊去責任區跑了一大圈,製服的胸前和背上都濕透了,回到所裏已經吃午飯了。
她來不及去擦滿臉滿身的汗,先到食堂把飯打好放在辦公桌上蓋好,急匆匆去洗澡間衝衝周身的汗漬,因她實在受不了汗水濡濕內衣的感覺。
衝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她稍微覺著好受了些,但她坐下來吃午飯時,她看見自己的兩個臂黑了,飯沒刨兩口,就抓起鏡子照起來,臉也曬黑許多。
防曬霜終究抵不過毒日頭!白抹了,可惜三百多一支呢。她心裏想。
吃了飯後,她趕緊倒在寢室的床上午休,正夢到抓罪犯時,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開會!開會了!”是高翔在叫她。
呂所長又召集全所民警開會了,鄭周煊坐在角落裏手捂著嘴還在打哈欠。
見到民警們都怏怏不樂默不作聲,她便打起精神,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聚精會神注視著講話發言的呂所長。
呂所長的眼睛瞧著三十多個民警巡視了一圈,指頭上點燃的煙頭冒著悠悠繚繞的煙霧。
他在民警麵前總是保持著那種挺胸抬頭的坐姿,話嗓門中氣十足。
桌上不停擺弄的打火機傳達出一種急切的節奏,啪嗒啪嗒地在為他的發言打著拍子。
“開個會是給大家鼓鼓勁,告訴你們,一組搞的假發票案要穿了,二組守逃犯情報是準的,關鍵要考我們的耐心,三組濱江路守搶劫,是打擊流竄作案,搞不到沒關係,增設便衣警力也是一種防範。
我知道大愛人神經都繃緊了,也曉得你們私下有議論,也許警察就是幹破案的,這段時間大家很辛苦,白防範不放鬆,夜晚還得去守案件,雙休日也停了,分三個組在分別守案子,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大家要堅持到底,我就不信下無了!”
鄭周煊和高翔,照例在晚上9點多出所巡遊。
來回濱江路走一趟有十多公裏,這對在路上談情愛的情侶,盡職盡責地並肩漫步於江水之濱。
看似兩人在喃喃私語,但眼睛卻在掃視周圍的一切,他們看饒臉上有什麽表情,看饒手上提了什麽東西。
鄭周煊聲地對高翔:“要是這會兒有人上來用刀抵住你,你會怎麽做?”
高翔:“我先要看看他手的刀,待看確實了,我會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兄弟別殺我,我給你錢,接著我從你手上把包拿過來拉開拉絲,然後摸出手槍,臉色一變,用槍口對著他們,不許動!警察!
那是多麽過癮的事啊!然後,帶回所裏一審,那幫蟊賊竟然是一個團夥,接連給我吐出一連串的案子。你想想,那是一番怎樣痛快的情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