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勝美診所
吳老爺子從死亡線上幾經掙紮逃了回來，現在躺在自家的床上即將燃盡油的燈似地耗著。
開了家庭病房，護士紮上點滴——一種每分鍾隻能滴30滴左右的藥，早飯後掛吊針，一直到傍晚，漫長的滴流由吳琪看護，喂他吃飯，扶他上
衛生間。
“好好的一個人，沒就沒了呢？”吳老爺子其聲淒淒，話是能，但需分幾次完，速度和那吊針滴落差不多，氣兒明顯不夠用。
“爸您少話，情緒不能太激動，大夫告訴的。”她用毛巾揩老父親酸澀的眼淚，解勸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怎麽也得活下去。”
“你姐從就善良，不會得罪什麽人吧？咋招來殺身之禍呢？”他對女兒突遭毒手心存疑慮，看來限製他話很難。
他尚未從失去女兒的悲痛陰影裏走出來。吳琪明白，與其勸，不如讓他去傾訴，哀痛嚎喊出來反倒更好一些。
於是她不再勸止。
專案組的韋紫淩輕輕敲門，吳琪與他認識。在醫院，老父親處於危險期韋紫淩幫她護理。
“醒著嗎？”
“嗯。”
“比昨好些吧？”
“見輕，血壓忽高忽低。”吳琪，“裏邊坐！”
“吳大爺，比昨精神嘍！”韋紫淩伸手摸下進針的地方——左手背，覺著涼，對吳琪，“用熱毛巾蓋一蓋……”
“紫淩，你和鄧冰誰大？”吳大爺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鄧冰？鄧冰是誰？”韋紫淩聽來很陌生的名字。
“我姐酒店的，過去常隨我姐來家，他就記住了人家。”吳琪稍稍移近韋紫淩，壓低聲音，“我姐一沒，酒店的人都驚鳥似的飛散了。”
“不是還有你姐夫，梅園酒店的生意始終紅紅火火的，不堅持下去有點可惜。”韋紫淩。
她受高峰派遣接觸吳家人，尤其是吳念梅的妹妹吳琪，屬專案組的摸排、走訪工作。
今她來，是要問清一個事。此事要講策略地提出，高支隊囑咐再三，一定要心翼翼地問。
不然引起懷疑，易打草驚蛇。
“姐夫工作特忙，抽不開身。”吳琪，“這幾，他一來看一趟我爸。”
“吳大爺，姑爺對你真好。”紫淩誇讚道。
“我老、糊塗、了，那、、就怨我、呀！”吳老爺子萬分愧怍，“老了，糊、塗……”
“他老人家這是？”紫淩懵然。
“我爸叨咕快100遍啦，那不是留姐夫喝酒，姐夫去送她，也就不會出事……”吳琪翻譯父親語無倫次的話。
她和她又閑聊一陣，紫淩便：“吳大爺，好好養病，我有空再來看您。”
“忙、忙去吧！”吳老爺子沒忘另一件事：碰著鄧冰，忙就別讓她來，我挺好的。
吳琪一直送紫淩到樓下。
她：“其實鄧冰沒走，酒店她一個人守著，我不敢讓她來，怕我爸一見她就想起我姐，過去她倆一對一雙的到場……他太脆弱，經不住刺激。”
“你做得對，治療期間還是少受刺激的好。”紫淩伸手攔她，“留步，回去照料吳大爺。再見！”
紫淩望眼金燦燦的東西，覺得距高支隊規定回隊碰頭的時間還早，坐線路車回去半個多時就到了。
她想走著回去。戶外的空氣很好，昨的一場雨，新鮮綠瑩了這座城市，隔離帶的花卉特別豔麗。
“生活中要是沒有犯罪該多好啊！”她這樣美好地想著，一輛卸掉棚的紅色轎車從她身旁疾馳而去，那片笑聲搖鈴般地響著。
她看清了是韓夢和蘭淑瓊。當然她不十分清夢韓夢的任務，知道她不單單滿大街兜風。
這一上午的早一些的時候，“5·31”血案組成員刑警韋紫淩，第三次來到暫時休業的梅園酒店，找鄧冰了解情況。
鄧冰仍然呆在總經理室隔壁的助理辦公室裏，仍然守著那一深紅一灰色的兩部電話，內部紅色的電話沒人打了。
隻有灰色外線電話時而響起，一些老顧客尚不知酒店發生的一切，預約訂餐什麽的。
韋紫淩通過這部電話，與鄧冰聯係，她她正等他過來。
“您好！”鄧冰接待禮節規範且講究，微笑、客氣、大方。
她穿著一條藕荷色的短裙，緊身內衣和外裙是白色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近乎半透明的耳垂掛著的耳墜亮錚錚地閃耀金光。
“你們吳總去勝美診所美體幾去一次……”韋紫淩直奔主題，問。他尊重鄧冰始終使用“吳總”的親切稱呼稱死者的習慣。
“有無規律呢？”
“每月兩次，15日一次，月末一次。”鄧冰，“應大夫製定的時間表，從沒更改過。”
“為什麽定在晚上，螺旋胡同沒路燈，拐彎抹角的進出不方便呀。”
“吳總期望借助其它方法彌補缺欠，勝美雖然點胸豐乳的技術精湛，有幾位注射豐胸失敗和不理想的女人，點胸法完美了身形。”她礙於麵對紫淩，自己有過婚變，現在是單身族，就沒豐滿、柔軟、自然什麽的。
“你們也知道了，勝美未經衛生部門批準行醫，屬無照經營，白不敢行醫，晚間悄悄地做。”
“酒店還有人知道她去診所的事嗎？”
“隻我一人掌握詳細情況。”鄧冰，“一直是我開車接送她。”
“哦。”他問起另一個問題，“吳總同酒店員工的關係怎樣，和人結過什麽怨嗎。”
“你們警方如此思維模式，太那個。”她一甩腦袋，直言道：“酒店不會有一個人要殺她，我敢保證。”
紫淩見她微微發怒的神態很可愛，很像自己的妹妹，樣子頑皮。
“聽吳總遇害，大家都哭了，早飯沒一個人吃。”她緩慢地，憂傷如河水般地在她臉上潺湲。
“每她和全體員工一起吃飯……她人不在了，吃飯的時候我們給她備一份餐具，服務員趙那給她碗裏盛湯，竟：吳總，多來一勺嗎？可是吳總的座位空空蕩蕩……趙的一句話，揪出大家的眼淚……”
這情形使紫淩很感動，私營老板同員工處到這個份上，她的事業能不成功？
酒店能不紅火？情感是一種巨大的財富啊！
也是這一上午，高峰來到回春藥業集團總經理室，拜訪韋耀文。
“我知道此時提起吳念梅的事不太合適，可是為了盡快破案，請您諒解。”高峰，“對您遭受失去愛妻的不幸，我深表難過。”
“唉，飛來的橫禍。”韋耀文黯然神傷。
“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兩年多一點兒的時間，真是太短太短。”
“您認為凶手為何殺她？”高峰問起吳念梅的死因。
“還不是美貌惹的禍。”韋耀文，“她短暫的一生，完全是姣好的容顏坑害了她……”
高峰專心聽他講，留心他的表情，瞄準時機地提出他的問題。
“我們走在一起是緣分。她很滿足，也很快樂。但是，罪惡、暴力拆散了我們，從此一個上，一個人間……”
高峰仿佛看見一隻蒼狼在冬日的荒原哀號，是尋找食物還是尋覓夥伴？
他感到茫然。
“酒店就餐的閑亂雜人太多，不準哪個淫蕩的目光盯住她，尾隨到螺旋胡同，你們警方清楚，那條黑胡同曾發生過多起流氓強奸案……我一直擔心她的安全，幾次提醒，她就是不聽，終釀慘禍。”
高峰不用豐富的想像力，就可推斷出他所言的目的。
揭穿謊言有時你讓撒謊者滔滔去。言多語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韋耀文懸揣刑警支隊長心裏在想什麽，他相信我的話嗎？
他驀然意識到，在刑警麵前多話是不明智、不安全的。
“她的衣服整齊，沒有撕打過的痕跡。”高峰。
“也許是個變態性魔，先殺後奸……”
先殺後奸，高峰留意韋耀文的用詞，相當專業和準確的術語。
他：“我們反複勘查，確實衣服完整。”
“她的裙扣被撕掉了……”韋耀文一口咬定：吳念梅遭色魔殺害。
“再向您請教個問題，”高峰發問：“我下麵的問題是例行調查，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您妻子除您之外，還有沒有較親密的男性朋友？”
韋耀文沒立即回答，略作忖量。
：“如果高支隊不把我的當成醋意的話……的確有兩個人。她的前夫戚正華，怎麽他們是原配，我不知這樣是否恰當：藕斷絲連。另一個麽，我不想了。”
“為什麽？”他追問。
“考慮到影響。”韋耀文表現出寬容、大度：“我寧願尊嚴受到些損害。”
“我沒搞懂您的意思。”
“他是您的同校”
“噢？”高峰已猜到他指的是誰，還是裝作不明白問：“誰？”
“高翔。”韋耀文，“他們倆人，白了是初戀。事情雖然過去了10多年，保不準舊情複萌，或是情難斷。其實，我能夠理解，初戀是美好的，誰能忘得一幹二淨呢？”
“據我們了解，戚正華幾年前去了南方。”
“當今通訊如此方便。”韋耀文沒的話是：他們可以電話交流，網上交談……
“他最近回雲州了。”
“是嘛！”高峰深一步問：“您認為他們倆人，誰有可能……”
“不，我怎能無端猜疑呢，人命關的大事啊。”韋耀文拉開抽屜，“給您看些東西。”
高峰接過他遞來的兩張照片，是肖經偷拍的高翔和吳念梅在帝豪酒店堂包廂裏親密接觸的照片。
“您會問這些照片的來源，涉及到它的真實性。”韋耀文先封了話題門似的，“請原諒，恕我不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