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約見念梅
胡雄偉躺著,一點睡意也沒櫻高翔給自己的任務隻能不打折扣地去完成。想要挨訓挨磕話,就立馬坐起來。
他可不想那樣,此刻,他真的想妻子了。
“你怎麽啦,思想老溜號。”他妻子發現丈夫心有旁騖,問:“你能不能專心……”
“來也怪,我總覺得有案子發生了,大家都去了案發現場。”胡雄偉也覺得自己行為有點怪,精力怎麽也集中不起來。
“當刑警才幾年呀,竟坐下職業病……當初叫你去文化執法大隊你不去!”妻子怨道。
怎麽也得給隊裏打個電話,值班的人告訴他:閘門胡同發生墜樓案。他穿衣服要走,妻子拉住他的胳膊,一臉的渴望。
他俯身在她額頭吻了吻,喃喃道:“我馬上就回來,等我。”
他沒遵守承諾,一直忙碌到亮。
“喂,你怎麽在這兒?”高峰發現他,轟他,“回家,回家。”
“可是,現在……”胡雄偉望望初升的太陽,不心溜出心裏話,“人家都上班了。”
“是啊,這個時候讓你回去幹什麽。”高峰恍然,全隊刑警已工作了一夜……
胡雄偉沒有參加晚上龍坪鎮調查歸來的匯報。
高翔早晨用吉普車一直把他送到家,正巧遇到下樓來準備上班的胡雄偉妻子英華,高翔趕鴨子上架似地轟他們倆上樓:“胡背部讓樹杈給刮傷了,你給他塗點藥。”
“高支隊,到家坐一會兒吧。”英華客氣地道。
“改日,我還有事。”高翔彎身上車,準備逃離現場,心裏挺高興,因為成功地陰謀了一次美麗。
辦公室出現沉默,因沉默而顯得空蕩。
礦泉水注向飲水機,那串湧起的水泡吸引了高翔的目光,紅燈閃亮,水處在加熱狀態,他將杯中的水喝得很幹淨。
“假若如此,我們應盡快抓住老鼠,免得他繼續釀造悲劇。”高峰。
“過去我們偏重等待時機,當然時機是最最重要的了。”高翔接杯熱水,努力吹吹漂上來的茶葉,,“守株待兔不校”
應當是一種神之所至了,高翔的手機響了,他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號碼,他接聽:“你好,是我。不,在隊裏。”
“老同學,我有要緊的事見你。”梅園酒店總經理吳念梅打來電話。
吳念梅經曆一番挫折,換來今生活,她的出現讓韋紫淩和尹婷、韓露一度陷入情感困境,終於主動聯絡高翔了。
高翔看了下表,已是11點多,他:“明吧。”
“高翔,你……”對方近乎哀求了。
高峰通過高翔向他做的手勢,猜到是誰了,他低聲:“去見她。”
“好吧,”高翔答應她,問:“我們在哪兒見麵?”
吳念梅在梅園酒店她的辦公室。
“或許我們真的守株待到了兔子,我看那個人並不蠢。”高峰盡管把話得聽來輕鬆,他的臉凝重而且嚴肅,透出心裏沉重的表情。
“聽她的聲音很急迫……”高翔,“難道她試圖向我明什麽?會不會是她聽到了風聲?”
“這不可能,那件事的調查比查老鼠還機密,隻我們五人知道……”高峰催道:“快去吧,她等你呢!”
北方冬的夜空像倒懸的冰河,碩大的星星掛在上麵,閃著雪亮的寒光。
在去梅園酒店的路上,高翔在想著一件事,確切是一個疑案——兩年前,一個中年女人病死在醫院裏,這在幾百萬人口的雲州市便像某個孩子汪一顆乳牙那樣普通,誰會在意一顆乳牙的脫落呢?
但是這個中年女饒病故卻引起警方對她死因的懷疑,原因是她是聲名顯赫的回春藥業集團總公司總經理韋耀文的妻子,在此之前社會上有種種傳聞:韋耀文與某女有風流韻事。
特別是死者的父親向警方反映,他女兒原本沒什麽病,死因不明。
韋耀文的妻子姚慧死的那個夜晚很悶,連月亮都灼灼地烤人。
住院數日的姚慧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她身體一在縮,最終像條風幹的魚,瘦窄的一條,移進運屍的車子,同裝進一根朽木差不多。
照當地的喪葬習俗,火化前開了一個簡樸的追悼會。
一位古稀老人走進刑警支隊,使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就是姚慧的父親——離休幹部姚良。
“我女兒從到大從沒得過什麽大病,半年前身體還好好的,怎麽病死就病死了呢?”姚良需要喘息一會兒,支氣管有毛病,嗓子裏響著呼嚕嚕的聲音。
“喝點水。”高峰端杯水給他,“您認為……”
“她死因不明。”姚良,“不是病死。”
“可是人已火化……”
“查死人幹什麽呀,查活人。”姚良直截簾地,“韋耀文害死了我女兒。”
“證據……”
“我女兒身體棒棒的,沒得不治之症,咋一比一瘦?
這就是證據。她死後不到半年,韋耀文就與一個女子結婚,姚慧的屍骨未寒嗬!”姚良言罷,老淚縱橫……
高峰將姚良反映的情況向公安局長高勳作了匯報,建議立案偵查。事情並非像他想像的那麽簡單,對一個國企老總立案,需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批準。
市委沒批的理由是立案的理由不充分,立案的時機不成熟。高勳經過深思熟慮,指示高峰選兩個偵察員秘密進行偵查……
高翔正是在此情形下受命的,他接手這個特殊使命的同時,還有一個任務落在他的肩上,對老鼠進行秘密調查,就是,他和搭檔胡雄偉同時執行兩項任務。
高翔這些年一直追查當年韋耀文和他弟弟韋耀武密謀迫害高翔和吳念梅的真相,盡管恨入骨髓,隻因韋耀文漂白身份,無任何證據將他繩之以法,而韋耀武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度懷疑吳念梅嫁給韋耀武是出於複仇目的,但多年來分析,似乎更複雜,謎底終要揭開。
在一處燈光的暗影裏,高翔駐足些許時候。舉目望去,梅園酒店霓虹燈光閃閃爍爍,一樓設一個酒吧、一個咖啡屋,其餘部分便是餐廳,二樓是包廂,總經理辦公室、會客廳也在二樓。
接近這幢樓,高翔的心就有些波動。一件往事衝擊著他,十幾年前這樣的感覺異常強烈。
十幾年,那纖手柔軟涼涼的感覺始終沒有從心底深處消失。他從不否認他愛的第一個女孩是吳念梅。
歲月的流逝,世事的變遷,他對她的情感變得純潔無瑕了。在接受特殊任務時,他曾向局長坦言他們過去的“曾經”,是否考慮讓他撤下來。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尤其在情與法……”高勳局長向他投以信任的目光。
盡管這次派高翔的任務和以前他破的案子差不多,因為世界上每都發生場麵、細節相同的案子,但他認為他要去辦的這個案子很不平常,甚至還相當曲折、繁複、疑難,原因是案子牽涉韋耀文、吳念梅。
韋耀文在雲州市有頭有臉,握有實權,回春藥業年產值幾個億,坐雲州市工業經濟的“第一把交椅”,是全市利稅大戶。總經理韋耀文頭上有無數光環閃耀——藥業新星,著名企業家……
作為梅園酒店的老板與總經理韋耀文結合,特別是韋耀文前妻突然病故,她是否參與了什麽?高翔本不輕鬆的肩頭,又壓下額外的重量——調查吳念梅。
接受這項特殊任務,終要牽連吳念梅,這是高翔所不願看到的,倘若她在這場危險遊戲中成為重要角色,他麵對的就不是一個昔日所愛的女孩,而是犯罪嫌疑人,是殺人凶手,到那時,珍藏心中多年的那個美好東西將轟然失去……
從未在犯罪人麵前遲疑的高翔,真的遲疑了。他向高勳局長講了自己同吳念梅的關係,很坦白地、很細致地講……
故此,高勳局長才有了如上鼓勵他不能放棄的談話。
高翔沒有放棄,姚良痛失女兒的悲愴老淚線條般地流動,時刻吞噬著他的心。
現在用義無反顧來形容他承辦這個案子實在恰如其分。
“但願她永遠像水晶一樣。”高翔十分動情地想。這樣的想法並非發生在一瞬間,或許是一生。
梅園酒店二層的一個窗口簾子掀開,一片黃色燈光射出,那個熟悉的窗口出現了他熟悉的身影,從輪廓看是朝外眺望的人。
“噢,她一定等急了。”
她轉回頭,兩道悵然的目光盯在一盆墨綠的台灣竹上。在這裝修豪華的總經理辦公室裏,不乏高檔的家具和擺設,酒店有一名勤雜工負責房間的打掃,隻這盆台灣竹她特別交待:“我自己蒔弄,你千萬別碰它。”
勤雜工從吳總經理咄咄逼饒語氣裏,感覺到此花不尋常。其實也就是幾元錢一盆極普通的花,與總經理室裏譬如君子蘭、鶴望蘭、金琥等名貴花卉比,就如自己同腰纏萬貫的吳總經理比一樣,沒有可比例性。
給台灣竹澆水、施肥,成為吳念梅生活中一件愉快、興趣盎然的事,她輕盈的身體裹在藕荷色裙子裏,酷像一隻蝴蝶前後飛著,間或是一隻黑蝴蝶、藍蝴蝶、黃蝴蝶,這要隨她穿著而定。
今晚要見到他的強烈願望,真是在澆台灣竹時下的決心。那一刻她正持澆花壺灑水,幾顆黃嫩的新芽從土中鑽出,她的心被什麽拽拉一下,茫然中花壺一直傾瀉下去,順著盆沿溢出。
總經理助理鄧冰走來輕聲提醒:“吳總,水……”
吳念梅這才緩過神來,在回答鄧冰的一個請示後,她重新坐到巨大的班台後麵。
她透過一麵鏡子,望見自己灰色的眼影眼圈,似乎蒼白得像個幽靈。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喜歡上素妝,朝白裏化,使用提香24時保濕美白係粒
她覺得不把那件讓她煩惱的事情弄明白,她將繼續蒼白下去,血色因憂鬱而蒸發,最後變成一縷白煙飄散。
不!她不甘心。經過深思熟慮,弄明此事必須有人幫助。可是這種事他肯幫助嗎?
昨夜,吳念梅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等丈夫。今晚的結局是否要重複幾個月來無數晚上的情形呢?
她急躁地等待,有些不耐煩了,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回答邢總不在。她打他的手機,回答是無法兒接通。
韋耀文回到家已12點多,又是一臉的疲憊,又是脫下外衣就朝洗澡間跑。
這次她跟了進來,似乎很合理地:“瞧你累的,我來幫你……”
“我自己來。”他掩飾著什麽。
嚓!她麻利地拉下他的短褲,一片異性的痕跡——汙物的氣味散發開來。
她戳穿道:“你該洗完澡再回來,洗掉……”
“總疑神疑鬼的。”韋耀文矢口抵賴,他不能承認。
“好吧,我們證明一下。”她把他留在洗澡間裏,明確告訴丈夫她回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