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極速前進(三十六)
兩人一人看地圖, 一人開車,很快來到了這座舉世聞名的大橋。
“那邊!”坐在副駕上的伊莉一眼就看到了橋頭的黑黃線索海
“我先停個車。”謝城也振奮地道。
“好。”伊莉點頭。
很快,謝城找了個就近的停車位, 把車停好,兩人迅速向線索盒跑去。
裏麵還有三張線索卡!
他們是第一個到這裏的隊伍!
兩人高胸擁抱了一下對方——他們本來還擔心有隊伍選了另一個繞道任務, 不定會先他們一步趕到這裏,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保持了領先, 即使有個混蛋故意坑了他們!
“快看線索卡。”謝城立刻道。
“嗯。”伊莉打開線索卡,一眼就看到了最上方的提示, 皺著眉念道, “注意:由於本賽季目前為止隻設過九個路障,所以每位選手不得完成多於五次路障。”
這意味著, 如果一個隊伍有人已經做過五次路障, 那接下來的路障就必須由另一個人來做, 沒得選了, 哪怕是那個人更擅長的任務, 也隻能由另一個人硬著頭皮上。
“我好像已經做了五次了。”謝城很快反應過來。
“對,我做了四次。”伊莉點零頭,“所以,之後的路障,必須我來做了,是這個意思嗎?”伊莉看向攝影師, 和對方最後確認了一下。
“沒錯。”攝影師肯定道。
“好吧。”伊莉也沒什麽二話, 隻是和謝城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希望下麵的路障是伊莉擅長的,畢竟他們倆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
伊莉翻過線索卡,繼續念道,“路障:誰想和水親密接觸?”
謝城皺了皺眉,這顯然不是伊莉擅長的任務。
“我不喜歡這個任務,但這次隻能我來,不是嗎?”伊莉無奈地笑了笑,認命地翻頁,念道,“選手將前往大橋中央,通過攀爬器,下到海麵,從浮在海上的輪胎內,找到下一張線索卡,即可原路返回,爬回大橋。注意,有的輪胎內是空置的,沒有線索卡。”
“這個任務太難了。”謝城聽完任務描述,眉頭皺得更緊了,“真的不能我來嗎?”
金門大橋足有六十米高,要在這麽長的距離內上下攀援,絕不是輕鬆的任務。想象一下,平時的五十米跑換成五十米爬,還要加上自身的垂直重力,差不多就是這個任務的難度了,哦不,還要再加上十米。無論如何,沒有非常強悍的體力和力量,這個任務是很難完成的。
“當然不能。”伊莉又好笑,又感動,節目組的規則絕不可能打折扣,碰擦邊球還好,但任務次數這種明擺著的事情是不可能投機取巧的。這次必須她來,她明白,謝城也明白,隻是謝城不忍她那麽辛苦,才會出這種“蠢話”。想到這裏,伊莉不由踮起腳尖親了謝城臉頰一口,故作輕鬆地道,“我們走吧,好不容易保持的領先,可不能斷在我手裏。”
“好吧。”謝城握了握伊莉的手,跟著對方,向大橋正中跑去。
當伊莉和謝城為即將到來的任務而倍感頭痛時,黑人兄弟正在前一個苦海裏掙紮。
經過中年司機的短期培訓,布魯諾很快上陣了。
第一次,車身超過了邊線,失敗。
阿裏奧深吸一口氣,重來!
第二次,車身再次歪向,車尾撇出去的幅度更大,失敗again。
阿裏奧忍不住捶了下方向盤。
第三次,後半段車身直接停進了邊上的車位,失敗繼續……
阿裏奧坐在駕駛座上抓耳撓腮,恨不得用腦袋去撞方向盤!
曆史總是驚饒相似,但這個隊伍並沒有一個神司機,於是——
“我來!”布魯諾看不下去了,決定擼袖子上陣!
第一次,過線,失敗。
第二次,繼續過線,失敗。
第三次,還是過線,失敗。
情況並沒有好多少……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兄弟倆快崩潰了!
“真的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嗎?!”阿裏奧誠懇地握著司機的手,淚眼朦朧地問道。
“當然!”司機肯定地點點頭,他的培訓肯定是沒問題的,“剛才離開的隊伍就通過了。”
“……”那一定不是你教得好,是人家生無師自通好嗎!
阿裏奧鬱鬱地鬆手,和車上的布魯諾對視一眼,兄弟倆隻得埋頭死磕。
另一邊,選擇了裝修任務的鄧菲夫『婦』好不容易把車廂外刷上指定的油漆『色』,又按照設計圖布置好車廂的內部裝飾,終於舉手向邊上的審查人員示意。
“可以。”審查者在車廂裏轉悠了兩圈,又檢查了一下油漆塗『色』情況,滿意地點點頭,遞出了兩人渴望的那張線索卡,“恭喜你們。”
“謝謝!”夫妻倆興奮地接過,打開念道,“路線信息:。”
“……這是什麽,菲爾?”克萊爾看著這串沒有半點規律的數字,默了。
好吧,也不是沒有規律,至少他們能確定,這串數字是由1和0構成=_=
“大概是,密碼?”鄧菲先生沉『吟』片刻,嚴肅地道,“不定我們要找到什麽地方,然後把這串密碼輸進去,就能得到下一張線索卡了。”
“那是什麽地方?”聽丈夫有理有據的分析,克萊爾心中燃起了希望。
“我不知道啊,上麵又沒寫。”鄧菲先生撓了撓頭地回道。
“……”那你還一本正經地胡扯?!克萊爾在心裏狠狠吐槽了一下不靠譜的丈夫。
“我們找人借個手機,穀歌一下吧。”最後,靠譜的克萊爾給出了提議。
“好!”鄧菲先生欣然應允。
兩人很快在好心路人那裏借到了手機,一下子就搜出來了答案,隻見可愛靠譜的穀歌上寫著:“二進製,轉換為十進製,17位。”
——考慮到畢竟不是所有選手都有相應的知識背景,有些選手可能初中就肄業了,所以,節目組不可能給出太難的任務,那對部分選手來就太不公平了——讓一個中學沒讀完就去工作的選手去算什麽二進製,那也太苛刻了,不是嗎?所以,一定有其他解決之道。
“是不是就是這個?!”鄧菲先生興奮了,這串數字好像確實很有名堂!
“點進去!”克萊爾當機立斷。
=
點進去的頁麵是就是這個更詳細的轉換算式,還附贈了轉換後的十六進製
“這是我們需要的嗎?”夫妻倆麵麵相覷,“這明了什麽?”
“也許我們該再搜一下?”鄧菲先生猶豫地道。
“對,試試看!”克萊爾充分鼓勵丈夫的想法。
然而,跳出來的是個視頻遊戲的頁麵=_=
兩人迅速放棄了不靠譜的穀歌(即使片刻之前還覺得它可靠又可愛,但形勢總是會變化的嘛),鄧菲先生思索片刻後,突然道,“也許這是個解謎遊戲?”
在妻子鼓勵的目光中,他激動地道,“我們需要一本書,也許這串數字就是一本書上的某一頁、某一行的某個詞?電影裏都是這麽拍的!”
“……”本以為丈夫能有什麽高見的克萊爾頓時滿頭黑線,“那……書呢?”
“……”鄧菲先生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嗬嗬,再相信他自己就是豬!!!
克萊爾進行了深刻而嚴肅的反省。
這時候,善良的路人開口了,“這是個謎題嗎?你們要解開它?”
“對,差不多是這樣。”夫『婦』倆希冀地抬起頭,“你知道怎麽解嗎?”
“我試試吧。”路人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一個推理俱樂部的成員……”
話還沒完,青年已經在兩人眼中光芒萬丈起來!
“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吧,比如字母表?找出對應的字母,也許就能拚出單詞。”頂著兩人期待的目光,青年亞曆山大地提議道。
“嗯……所以是gab,扯淡?零呢,零對應的是什麽?”夫妻倆對這種問題完全麻爪,隻能抬起頭,期盼地看著這位靠譜的路人青年。
“……”扯淡個頭!青年默了默,委婉地道,“字母表上沒有零,所以零可能是表示停頓的字符,特別在長句中,但在這裏,我想,它應該和前一個數字連起來看……”
“哦,所以是20?!”夫妻倆恍然大悟,“也就是t,5是e,所以是gate?!”
“也許吧,這個詞對你們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或者,有什麽其他提示嗎?”青年秉著送佛送到西的態度,盡責地為夫妻倆分析道。
“我們想不到哪裏有什麽特別的門,會是在我們來的路上嗎?”克萊爾琢磨道。
“這串數字是黃『色』的,我們也許要找黃『色』的門……”鄧菲先生思索道,目光劃過不遠處的海峽,還有海峽上的那座朱紅大橋,恍然大悟,“不是黃『色』的門,是金門!金門大橋!就在那兒,克萊爾!我們要去那!”解出謎底的菲爾幾乎語無倫次了。
“對,就是這個!”克萊爾也眼前一亮,真誠地對青年道,“謝謝你!謝謝!”
“這沒什麽。”青年搖搖頭,接過克萊爾遞回來的手機,塞好耳機,對夫『婦』倆笑了笑,“那祝你們接下來一路順利吧,再見。”
“再見!”夫妻倆迅速和對方道別,向那座舉世聞名的大橋趕去。
同一時刻,黑人兄弟也完成了他們的繞道任務,激動地拿到了線索卡。
兩人打開線索卡,立刻看到了那串極簡的數字,兩人不由陷入沉默:
這是什麽玩意兒?!
大橋上,伊莉已經找到寥在橋邊的工作人員。
在對方的幫助下,伊莉綁好安全繩,順著登山繩慢慢地滑了下去。
謝城站在橋上,半個身體探了出去,一眨不眨地看著伊莉——他知道,下去不難,上來才是最困難的,就連他自己,也沒把握能輕鬆上來!
伊莉很快來到海麵上,最後一截,她是直接滑下來跳進海裏的。
最後一個賽段,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陽光將平靜的海麵曬得微暖,但在暖意之下,又是讓人忍不住打個寒顫的微冷。
但伊莉很快適應了水溫,解開安全繩,快速向浮在海麵上的一個個輪胎遊去!
就在伊莉在一個又一個輪胎裏尋找線索卡的時候,鄧菲夫『婦』也趕到了!
“克萊爾加油!”鄧菲先生親了親自己的妻子,為她加油。
和謝城一樣,鄧菲先生也做了五次路障,這次隻能讓克萊爾來。
“好。”克萊爾對丈夫笑笑,翻過橋欄,心地向下滑去。
接下來,兩位男士一致在橋邊化為了望妻石。
海裏的伊莉也意識到又有選手下來了,但她沒有分心他顧,而是繼續向下一個目標進發,唯一與先前不同的是,她遊得更快了!
伊莉趴在浮於海麵的又一個輪胎上,伸手就向中空的輪胎內部探去。
起初,她還是什麽都沒找到,滿本以為這一次又要空手而歸了,卻沒想到,在最後一截時,她『摸』了一個塑料手感的密封袋!
找到了!
伊莉喜不自勝,但仍克製著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迅速把那個扁扁的密封袋拿出來,然後一眼看到了躺在塑料袋裏的那張黑黃線索卡!
就是它!
伊莉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其他人趕來而緊繃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些。
把密封袋上的金屬掛鉤連到腰間係安全繩的皮帶上,伊莉迅速向回遊去。
路上,還和向這邊遊來的克萊爾打了個照麵,兩人簡單點零頭,就各自別過了。
這種時候,沒有人有寒暄的心思。
即將遊到繩索邊的時候,伊莉感到自己的左腿忽然一抽,一陣劇烈而急促的抽痛猛地向她襲來!
該死!腿抽筋了!
伊莉一咬牙,忍著腿部傳來的劇痛,拚命向邊上的輪胎遊去!
靠上那裏,她就能試著緩過來了!
但劇痛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
完全使不上力的雙腿讓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莉莉安!”謝城是第一個發現伊莉情況不對的!
在伊莉從輪胎裏找到線索卡時,眼尖的謝城比誰都高興。
但看著伊莉漸漸被水吞沒時,他也比誰都恐慌!
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他們可以受傷,但不可以死去!
那樣的話,他們也會真正死亡!
謝城知道,坐著救生人員的艇就在不遠處,伊莉絕不會真的出事。
但在這一刻,他確實忘記了這一切,幾乎想要親自跳下去,把伊莉救上來!
救生員也發現了伊莉的情況。
克萊爾也聽到了謝城急切的喊聲。
回過頭時,發現身後沒有了那個女孩的身影,克萊爾立刻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比紛紛下水的兩個救生人員還快,克萊爾迅速向來時的方向遊去,她記得,女孩已經找到了他們的線索卡,正在回趕!
克萊爾是可以不管的,有救生員在,伊莉絕不會在這裏喪命。
節目組也不會允許選手在節目身受重傷,更別喪命了。
但想到那兩個善良可愛的年輕人一直幫助著他們,大方地共享著情報,甚至允許他們厚著臉皮跟在他們身後,在菲爾受到重擊時,對方也沒有自顧自地比賽,反而幫助安慰著他們,克萊爾就無法拋下這個女孩不管!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向回遊去!
猶豫不確定女孩下沉的具體位置,她隻能盡力低頭,向水波起伏較大的地方遊去!
終於,在水下不遠處,她看到了仍在掙紮著上浮,拚命揮動著手臂的女孩!
克萊爾抬起頭,在海麵上吸了口氣,然後一口氣向水下遊去!
很快,她就捉住了對方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扶著女孩的腰,向上遊去!
終於,兩人浮出水麵,兩位救生員也終於感到,三人把伊莉扶到就近的一個輪胎上,讓伊莉等待救生艇開過來,再去救生艇上休息,確定沒事後再繼續比賽。
“我沒事了。”一坐到輪胎邊,伊莉就對克萊爾道,“去找線索卡吧,克萊爾。”
“好吧。”克萊爾也不矯情,有這兩個救生員在,伊莉絕不會再出事了,而且,她也有任務要完成,不可能真的陪在伊莉邊上——伊莉也不是落水的女孩,會感到驚恐什麽的,她隻是腿抽筋,所以使不上力而已。
“謝謝你,克萊爾。”伊莉最後彎腰擁抱了一下克萊爾,鄭重地道。
“這沒什麽。”克萊爾也笑了起來,“你們也幫過我們,不記得了嗎?”
他們欠這對情侶太多人情了,無論是直接出口的,還是雙方心照不宣的。
如果那時候對女孩放手不管,徑自去做自己的任務,那也太虧心了。
“總之,謝謝。”伊莉真誠地對克萊爾道。
“好吧。”克萊爾也笑笑,“我走了,回頭見。”
“回頭見。”伊莉笑著向她道別。
也許,兩個隊伍下次遇到,就是在終點的時候了。
坐在輪胎邊,伊莉用手慢慢放鬆自己的腿部,幅度地蹬著腿,直到腿部蹬直,再不感到疼痛後,她就確定自己沒問題了。
“真的不用到救生艇上再坐一下嗎?”救生員對伊莉道。
“不用了,謝謝。”伊莉搖了搖頭。
鄧菲夫『婦』已經趕來了,黑人兄弟想必也不會太遠了吧。
她不可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一個個趕上超過他們!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救生員也沒太反對,這裏離繩索的地方也很近,沒幾下就能到,之後就有安全繩了,不會再出什麽事了。
伊莉心翼翼地重新下水,確定自己沒問題後,就盡可能平穩地向繩索遊去。
直到雙手拉到繩索,又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重新係好安全繩後,伊莉才鬆了口氣。
即使隻是短暫的抽筋,甚至不上溺水什麽的,但一個人在水中孤立無援地向下沉去時,那種本能的恐慌卻讓人難以抵抗,直到現在,伊莉都有一些輕微的後怕。
抓緊攀爬器後,伊莉慢慢向上爬去。
每爬上去一點,就要曲起腿部,夾住繩索,固定好已有的高度,之後身體努力向上爬去,借由手中的攀爬器,固定在新的高度,循環往複。這種攀爬對肢體力量要求非常高,雙手要把帶上去,雙腿要時刻穩定住,不能滑下去。
由於抽筋過的緣故,伊莉的腿一直有種發軟的感覺,不像平時那麽好使勁,更別爬繩這種事本來就非常消耗體力。但是,想到這是最後一個賽段,想到有隊伍就在身後,伊莉就無法放鬆下來,隻能咬牙堅持著,一點點向上爬去。
伊莉爬了很久,她以為自己爬了很高,但向上望去,橋欄依舊遙遠,向下望去,海麵卻近在咫尺,不,近在咫尺的是克萊爾!
克萊爾一直有健身的習慣,此時身體又在較好的狀態,雖然也沒練過攀岩爬繩什麽的,年紀又比伊莉大一輪,爬得卻絲毫不比伊莉慢,甚至還要再快一點!
對手就在身後,伊莉卻已經不可能爬得更快了。
於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克萊爾超過她,比她更早地回到橋上。
中間,兩人也不是沒有休息過——沒人能堅持一口氣爬六十米,尤其兩人還不是專業的,但即使伊莉拚命堅持,還是沒趕上克萊爾,隻能喘著氣,看著夫『婦』倆的身影從橋上跑開。
“莉莉,加油!”謝城站在橋上,大聲對伊莉喊道。
“嗯。”伊莉低聲應道,也許隻有自己聽得到也不定——懸在半空的繩索上,身上是濕淋淋的海水,明明身上吹過的是溫暖的夏風,卻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打冷戰。高度和溫度的雙重壓力,以及格外消耗體力的運動,都讓伊莉連大聲回應都倍感疲憊。
最後的幾米,伊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爬上來的。
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趕上去!
不累,不累,一點都不累,還有一點點就到了,再堅持上去一步,再一步就行,就這樣拚命催眠給自己,鼓勵自己一點點靠近大橋,直到雙手碰到橋麵,被另一雙更大更溫暖的手握住,並用力拉上去,伊莉才恍然有種死裏逃生的錯覺……
“線索卡在這裏。”伊莉從腰上解下金屬扣,直接把密封袋遞給了謝城。
“很冷嗎?”謝城環住伊莉的肩膀,為她搓了搓手臂,難得果斷道,“我們先回車上!”
“好。”伊莉鼻子發酸,連忙轉過頭,打了個噴嚏,“走吧。”
金門大橋足有兩千米,近三千米長,他們做任務的地方離橋邊足有幾百米遠。
如果是平時,伊莉根本不在乎這點距離,在鍛煉體力時,兩人練習得遠比這多得多,但在遊泳、攀爬之後,伊莉的體力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更別,和往常一樣快跑了。
謝城很快發現伊莉越跑越慢,嘴唇也變成了體力透支之後的慘白『色』。
“上來!”謝城握住伊莉的手臂,直接在她身前半蹲下來。
“不用,太遠了。”伊莉搖頭,謝城背著她跑肯定沒兩人一起跑來得快。
“上來。”謝城難得在伊莉麵前堅持什麽,即使語調更平靜,伊莉卻有種心虛的感覺。
“……”終於,在謝城的堅持下,伊莉默默爬上了他的後背。
謝城的身體很暖,伊莉的身體卻在發冷。
兩人胸口後背相貼時,伊莉感到了一絲舒適的暖意,謝城卻不自覺地抖了抖。
伊莉環抱著謝城脖頸的手就要鬆開,謝城卻已經快步跑了起來。
伊莉想點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隻是把臉頰悄悄靠到謝城的肩膀上。
謝城輕輕彎起了嘴角。
可能是體力保存得比較好的緣故,謝城背著伊莉,竟然沒有比先前慢多少。
兩人很快回到車裏,伊莉用幹『毛』巾隨便擦了擦,謝城開始念線索卡,“路線信息:隊伍將前往舊金山歌劇院,在禮堂裏掛著的大地圖上,按照國家,貼上隊伍在各地比賽的照片,並標注隊伍在每個中繼站的名次。正確無誤者,即可獲得下一張線索卡。”
“舊金山歌劇院在那邊。”伊莉很快在地圖上找到了歌劇院位置。
“好。”謝城放下線索卡,立刻發動汽車,向歌劇院的方向開去。
抵達歌劇院時,兩人一眼就看到了菲夫『婦』的汽車。
“走!”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意識到,現在,他們才是落後的那個隊伍,如果不在這時候完成趕超,他們獲勝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百裏之行,已經完成了九十,決不能輸在終點前!
快步跑到禮堂裏,鄧菲夫『婦』果然已經拿著照片在懸掛著的大地圖上比劃了。
注意到兩人進來,夫『婦』倆簡單地對他們點零頭,『露』出一個笑容。
兩人同樣回以微笑,迅速站到了標注著他們名字的大地圖前。
邊上的長桌上散放著一堆照片,粗略一看有二三十張,還有一堆數字貼紙。
照片上,他們基本都在做任務或抵達中繼站,偶爾有一些是在趕路。無論是照片,還是數字,都是塑料質地,可以撕下重貼的那種,也許是為了方便選手們貼錯之後重新來過。
“我們先把確定的貼好,不確定的先放著,最後再對照記事?”伊莉提議道。
有的決賽裏會有回顧之前賽段的任務,伊莉做筆記是以防萬一,現在正好能用到了。
不過,鄧菲夫『婦』已經貼了一部分了,他們得以最快速度,才有趕上的希望。
“校”謝城沒有異議。
於是,兩人各自在桌麵上拿起一疊打『亂』的照片,站到霖圖前。
風力發電站是從美國出發的第一站。
製作人偶和服是在日本。
白雪皚皚的少女峰在瑞士。
頭戴金冠雙手合十的女孩是泰國中繼站。
旗袍女孩是中國中繼站。
跟老大爺老太太們學太極也是在中國。
做巧克力矮人是在瑞士……
伊莉本以為自己會對一些照片不太確定,卻在真的歸類時,發現每一個任務自己都印象深刻,甚至每一個細節,都會在貼照片時,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在風力發電站,兩人是第一個出發的,卻不是第一個到達的——他們和黑人兄弟坐到了同一班飛機,結果有乘客突發心髒病,飛機臨時停靠,他們成了後到的……
在澳大利亞的那個水族館裏,謝城完成羅盤解密的任務異常迅速,他們因此和黑人兄弟還有鄧菲夫『婦』熟悉了起來,之後,所有人都被節目組坑在了那個奇葩的過河任務裏……
之後,在布羅肯山,他們一起完成了馬賽克圖案,謝城一個人搬來了所有沙子,她成了所有選手中最幹淨的一個,而在足球任務裏,又被節目組坑了一把,化學知識什麽的,早就還給老師了好嗎!真是每都生活在節目組挖的萬丈深坑裏!!!
再之後,他們啟程出發,經曆了可怕的毒蟲考驗,抓到了兩條赤環蛇,成為了首發航班的隊伍,然後到了南非,在那個地下洞『穴』裏,謝城劃傷了眼角,差點失明……
……
然後是印度、泰國、日本、中國北京、瑞士、英國、巴西……
最後,回到了起點。
“莉莉安他們貼得好快!”克萊爾看著對麵兩人手起照片落的迅速姿態,以及一片片被貼滿的大地圖,不禁有些心驚肉跳。
“對,我們也要快一點了!”鄧菲先生難得嚴肅地點點頭——與百萬美元如此接近,就連聖人都無法平靜吧,“對了,我們在印度是第幾個抵達中繼站的?”
“好像是第三,我不確定!”克萊爾有些心急地咬咬嘴唇,“我們攀岩是哪個國家?好像是在亞洲,但我不記得國家了!是朝鮮嗎?”
“我們好像沒去朝鮮。”鄧菲先生遲疑地道。
——那些分不清彼茨亞洲國家、亞洲人民,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當夫妻倆努力回憶關於比賽的印象時,對麵那組的進度已經突飛猛進了!
“好了!”伊莉和謝城除了少數不確定的,比如在布羅肯山是第六個抵達中繼站的,比如在泰國是第四個抵達的,再比如在瑞士是第二個抵達的,其餘,都是第一。所以,從貼照片,到貼名次,兩饒效率奇高無比——當鄧菲夫『婦』還在考慮他們在某個賽段是第三還是第四的時候,兩人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工作量!
“我們也好了!”
見對麵已經舉手示意,夫妻倆對視一眼,不再猶豫,把不確定的也貼了上去!
現在落後應該就沒有趕超的機會了,要賭,也隻有這一把了!
“沒問題。”負責檢查伊莉他們的工作人員『露』出了微笑,“這是你們的線索卡,恭喜。”
“不對。”負責檢查鄧菲夫『婦』的工作人員則幹脆地搖了搖頭。
截然不同的反應讓兩個隊伍也陷入了冰火兩重。
一個隊伍歡欣鼓舞,激動地從審查者手中接過了他們的線索卡。
另一個隊伍垂頭喪氣,像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看著審查者的表情異常淒楚,麵無表情的工作人員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體,內心對夫妻倆哀怨的視線表示拒絕。
“謝謝!”伊莉和謝城向工作人員匆匆道了謝。
“再來吧,親愛的。”鄧菲夫『婦』互相歎了口氣,重新站回霖圖前——果然,僥幸心理是行不通的啊行不通……
四人互相點頭,就此別過。
“一路向前,朝終點站金門公園出發吧!”
一打開線索卡,這行激動人心的文字就映入了伊莉的眼鄭
“走,去金門公園!”
兩人異口同聲。
想到不知在哪裏的黑人兄弟,想到不知何時就會趕上來的鄧菲夫『婦』,兩人渴望抵達終點的心情就前所未有的迫切!
阿裏奧他們會絕地反擊嗎?
鄧菲夫『婦』會趕上來嗎?
他們能徹底領先嗎!
“恭喜你們!”歌劇院裏,鄧菲夫『婦』終於獲得了審查者的認可。
“謝謝!謝謝你!”已經多次被打回重來的夫妻倆有種謝謝地的感覺,連忙走到邊上,打開了他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線索卡,念道,“一路向前,朝終點站金門公園出發吧!”
“金門公園!”鄧菲先生眼前一亮,“我們去過那裏,克萊爾!”
“對,快走!”夫妻倆感覺到一絲勝利的可能。
當伊莉和謝城循著路線,一心向終點站前進時,鄧菲夫『婦』也按著記憶中的近路趕去!
與此同時,黑人兄弟還在金門大橋上奮鬥著。
“阿裏奧,加油!還有一點點了!”布魯諾對著自己還在繩中央的兄弟喊道——他當然不能,阿裏奧,你還差得遠呢,還不趕緊動起來,癟三!這種時候,隻能以鼓勵為主,和風細雨地激勵自己不爭氣的兄弟……
“我盡力!”阿裏奧大聲回道——在手臂肌肉比兩位女士發達的同時,他的體重也可觀多了,此時此刻,阿裏奧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超級大秤砣,死死墜在繩子上,怎麽也上不去,隻能隨風晃『蕩』、晃『蕩』……
十多分鍾後,每個隊伍的行程都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阿裏奧顫顫巍巍地爬上了橋麵,迎來了兄弟一個火熱的擁抱;
鄧菲夫『婦』『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多年沒來舊金山,路況改變,『迷』路總是難免的;
伊莉和謝城終於來到了公園門口,兩人飛快地跳下車,急切地買了門票,向園裏衝去!
公園迎麵的草坪上,主持人菲爾,還有先前所有被淘汰的選手,都等著他們!
看到第一個出現的隊伍,所有人都開始鼓掌!
一開始就淘汰、眾人都沒什麽印象的相親組,艾倫和碧安卡;
慈祥寬和的一對老先生和老太太,菲奧娜和賽斯;
一度被認為是強勁對手的前女軍人,艾莉森和珍;
此時分站兩邊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情侶,莫娜和特雷西;
兩位身嬌體弱、宛如嬌花般的男士,肖恩和德克斯特;
從毫不相識到並肩而立的相親情侶,艾麗西亞和康納;
一個爭強好勝、一個溫文體貼的兩位金發美女,詹娜和愛蓮娜;
在決賽前抱憾止步的溫情父女倆,布裏安娜和肯。
所有人都微笑著注視著他們,看著他們向眾人跑來!
他們是第一個!
他們是第一個!
伊莉和謝城意識到這個事實,激動地衝了過去,站到了那條象征終點的地毯上!
“莉莉安,切斯特。”主持融一次伸手,拍了拍兩饒肩膀,大聲道,“你們跨越了五個大洲,前往了十個國家,全程超過三萬英裏,終於來到了這裏!現在,我宣布,你們是這一期極速前進的冠軍!你們將獲得一百美元的超級大獎!恭喜你們!”
“謝謝!”終於聽到了這個消息,終於獲得了冠軍!
這一路以來,所有的艱難都有了價值,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
這場勝利,就是他們渴求的一切!
這一刻,除了擁抱彼此,他們什麽都不想做!
“現在,你們贏得了比賽,獲得了百萬美元,你們有什麽感想嗎?”主持人笑著問道。
“當然。”兩人手牽著手,一刻也不想放開彼此,“這場勝利對我們來太重要了,這既是我們的初衷,也是我們一路走到這裏的見證。”
“那對你們的關係呢?”主持人笑眯眯地追問道。
“此刻,我們感覺前所未有的親密。”伊莉也笑著回答。
他們不止是一起完成比賽的隊友,更是為了彼此生命奮鬥的戰友,也是互相依靠、互相支持、互相鼓勵的戀人,在克服了所有困難後,站到了這裏。
“這個比賽,讓我們更加了解對方了。”謝城也補充了一句。
“好的那一方麵,還是壞的那一方麵?”主持人故意問道。
“當然是好的。”伊莉立刻道。
“嗯……”謝城卻反常地遲疑了,狀似深沉地思考了起來。
“嘿!”伊莉為謝城的故意思考而抗議,她都那麽快地回答了!他怎麽還要想!!!
“好吧,當然是好的!再好不過了!”謝城繃不住,終於抱起伊莉,大笑了起來。
看著這對快樂的情侶,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大聲為他們鼓掌。
“莉莉安。”謝城忽然放下伊莉,麵對麵看著她,很鄭重地叫出她的名字。
“嗯?”伊莉不解地看向謝城。
“請問……”謝城著,倒退了一步,單膝跪下,“你願意嫁給我嗎?”
“什麽?!”伊莉看著謝城認真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
“你願意嫁給我嗎,在一切結束之後?”謝城又問了一遍,無比鄭重。
如果是平時,謝城絕不敢這種話。
兩人都命運未卜,誰知道下一次,對方還能不能安然回來?
也許,一次的分離,就是徹底的永別了。
但是,這一刻,和伊莉一起獲勝的刹那,他真的有種強烈告白的衝動。
也許,錯過這一次,直到兩人徹底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前,他都不敢開口了。
“對不起,這是臨時起意。”謝城羞澀地笑了笑,“所以,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但是,有一個非常愛你,想和你一起度過以後所有時光的人。”
在場的所有女士都睜大了眼睛,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在場的所有人類都一眨不眨地看著伊莉,等待她的回答。
“不需要那些。”伊莉默了默,對謝城搖了搖頭——
鮮花,她可以買一船的鮮花,如果他喜歡;
戒指,她可以買一打的戒指,隻要他想要,她不需要這些。
“有你就夠了。”伊莉微笑著道。
“所以……”這次,換謝城睜大了眼睛,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是的,我願意。”伊莉也單膝跪下,捧住謝城的臉頰,把自己的嘴唇覆上他的。
所以,千萬別讓她失望,否則……
“哦哦哦哦哦!!!”
選手們聽不到伊莉的心聲,他們隻知道,又一對情侶終於在一起了!
這種分享幸福的時刻,沒有人會吝嗇歡呼!
“什麽?發生了什麽?”鄧菲夫『婦』正好這時候跑了進來,看著選手們臉上的歡笑,以及依偎著站在邊上的那對情侶,意識到自己已經與第一錯過了,但仍對大家的喜悅相當好奇,即使站到霖毯上,仍不解地向其他人問道,“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這待會兒再。”主持人大手一揮,決定先完成他的本職工作,“你們是這期極速前進的第二名!你們有什麽想的嗎?”
“有有有!”鄧菲先生立刻舉手,“可以請問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你們這麽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鄧菲先生不合時夷問話讓所有人大笑了起來。
“有一對情侶訂婚了,就在這裏,就是現在,不,剛剛!”終於,有人好心地提醒道。
“什麽?!”鄧菲先生驚呆了,隨即扼腕,沉痛道,“我竟然錯過了一場現場訂婚?!”
他的表情不像錯過一場現場訂婚,倒像錯過了一百萬一樣。
不,剛才聽到主持人宣布他們是第二名,都沒見鄧菲先生這麽激動=_=
選手們在心裏紛紛吐槽。
“是誰?是誰?!”鄧菲先生環顧四周,很快確定了嫌疑人,“切斯特,是你們嗎?”
“對。”謝城握著伊莉的手,大方地承認了。
“你們為什麽不等一會兒!”鄧菲先生又遺憾又悔恨地道——他們為什麽要繞近路!為什麽!不但失去了可能的一百萬美元,還錯過了看現場求婚的機會!!!
“……”鄧菲先生想看熱鬧的心情真是執著啊。謝城滿頭黑線。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哈哈大笑。
就在這格外歡騰的氣氛中,最後一個缺席的隊伍也終於來到了這裏。
“阿裏奧,布魯諾。”主持人覺得結果已經沒什麽好的了,“你們是這期極速前進的第三名,這是個非常好的成績,你們表現得非常堅強,非常出『色』。”當然,意思意思的誇獎還是需要的,失敗者比勝利者更需要關懷啊。主持人體貼地想道。
“謝謝你,菲爾。”兄弟倆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至此,所有十一個隊伍齊聚在這裏,就像出發時一樣。
唯一的不同是,那時候,所有人都在一條起跑線上,而現在,有人已經獲得了勝利!
“恭喜你們!”鄧菲夫『婦』是第一個和伊莉擁抱的。
“謝謝,你們也很棒。”伊莉笑著回抱了他們。
“恭喜!”布裏安娜也上前擁抱了伊莉。
“謝謝。”伊莉同樣不吝擁抱。
之後,是早早退場的艾麗西亞和康納,艾麗西亞看著已經進入一個新的感情階段的伊莉和謝城,目光中滿是欣羨——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和康納到這一步呢。
然後,讓伊莉吃了一驚的是,詹娜也和愛蓮娜上前向她祝賀了,這個驕傲的女孩臉上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然——“如果最後的三個隊伍裏一定要有一個第一名,還是你們吧。”
聽起來像是嫌棄之選,但女孩的臉上倒沒什麽不甘心,看來隻是一向的不會話而已。不過,被愛蓮娜敲了一個『毛』栗子過後,她也乖乖閉嘴了。看來,淘汰之後,詹娜對第一名好像也無所謂了,這也是另一種坦『蕩』和智慧也不定——不是自己鍋裏的,再好也不關心。
再之後,則是其他熟悉不熟悉的選手們了……
這一,他們終於不再是競爭對手的關係,而是一起經曆過同一場比賽的朋友了。
“再見了。”
“再見。”
該的話都已經完,想認識的人都認識好了,所有人都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們也回去吧。”謝城握著伊莉的手道。
“好。”伊莉笑著靠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