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乞丐登門
“啊！！”睡夢中的凝霜猛地驚醒，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黑暗中，她借著月色環視了一下四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又是一個噩夢.……
席牧淳等人走了一個半月了，起初還有飛鴿傳書報平安，可最近一個月都是音信全無。這幾日生意上的事給凝霜忙得夠嗆，可是一旦閑下來，她總會不經意地想起席牧淳那張壞壞的笑臉。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凝霜發現席牧淳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已經到了不可或缺的程度。
此次席牧淳遠赴潭州，人生地不熟，還要麵對凶殘的金人，隨時都有惡戰要打，可以說是千難萬險，這本就讓凝霜坐立不安。尤其是最近，凝霜一連幾天都做噩夢，有時夢見席牧淳摔下山崖，有時夢見他渾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麵前，有時又夢見他葬身於亂軍之中.…… 凝霜緊緊地抓著被子，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人都說夫妻之間心靈相通，這頻繁的噩夢是不是意味著席牧淳遇到危險了？
“娘，你怎麽了？”水兒揉著眼睛從凝霜身邊坐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問道。
雙十二購物節期間，凝霜忙於生意，疏忽了對水兒的照顧，誰知她竟染上了水痘，一個沒注意差點把自己漂亮的小臉兒撓花了。楊升看過後給水兒開了幾副藥，讓凝霜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多給孩子補充營養。凝霜小時候得過這個病，不怕再次傳染，便幹脆讓水兒搬進了自己的房間，便於早晚照顧她。
“哦，娘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凝霜強行擠出一絲微笑，伸手摸了摸水兒的頭：“水兒快些睡吧，多睡覺病才能好得快。”
水兒在黑暗中看不清凝霜的表情，卻能從語氣中明顯地感覺到她心中的不安，伸出小手抱著凝霜的胳膊問道：“娘，你是不是又夢見爹了？這幾天總是夢到他。”
“嗯……”凝霜絲毫沒有避諱，點了點頭說道：“你爹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信了，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最近娘有些心神不寧，害怕你爹在潭州遇到危險。”
“爹這麽厲害，怎麽會遇到危險呢……”水兒仰起頭笑著說道：“臨走之前，水兒把替身給了爹，她會替水兒和娘保護爹的。”
凝霜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將水兒攬入懷中，欣慰地說道：“水兒長大了，懂得保護爹娘了。”
凝霜摟著水兒躺下，水兒就這樣躺在凝霜懷裏再次沉沉睡去，凝霜卻怎麽也睡不著了，腦子裏全是噩夢中悲慘的場景，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凝霜頂著一對兒熊貓眼走出房間，柳鸝已經在院子裏練功了。
自打回到了相府，柳鸝有一個多月沒有練功，武功生疏了不少，席牧淳他們走後，她肩負起了保護凝霜的重任，便又恢複了訓練，每天早上都要在後院練一個時辰。凝霜走出房間的時候，柳鸝剛好練完收勢，回頭便看見凝霜變成了小熊貓，眉頭一皺便迎了上來。
“怎麽了，又沒睡好？”柳鸝上前拉住凝霜的手臂柔聲問道。
“嗯……”凝霜癟著小嘴兒點了點頭。
“最近各家店鋪運轉還算正常，趙步祝那邊也順利的接手了鎮寧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柳鸝笑著拍了拍凝霜的肩膀：“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時間長了身子就垮了，等席牧淳回來肯定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聽到席牧淳三個字，凝霜的表情又是一暗，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沒睡好就是因為席牧淳這個家夥，這麽久都沒來個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喲，我們小公主開始擔心自家男人啦？”柳鸝聞言笑意更勝，一手摟著凝霜的肩膀，一隻手戳了戳她胸前調笑道：“是不是心也跟著飛到潭州去啦？”
“鸝兒姐姐，你就別鬧了.……”凝霜皺著眉頭撅著嘴，一臉無奈地說道：“他們一個月音信全無，你不擔心嗎？”
柳鸝伸手摸了摸凝霜的秀發，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擔心是擔心，可是咱們遠在臨安，也幫不上什麽忙。席牧淳、達木塔和索隆三個人武功都不差，若是真有什麽危險，我相信他們能夠應付得來。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管理好秦家的各個店鋪，幫他們穩固住後方，等他們回來。”
凝霜聞言微微歎了口氣，拉著柳鸝準備去前廳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剛到走廊門口，一個小夥計從外麵跑了進來，衝二人施禮後說道：“稟兩位小姐，門外有個叫花子求見。”
“叫花子？”柳鸝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門房現在都這麽閑嗎？一個叫花子也要進來稟報？給他幾文銅錢打發了就是了。”
“柳小姐，您有所不知……”小夥計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叫花子很是奇怪，穿得破破爛爛，滿臉髒汙，可說話卻是文鄒鄒的。小的們本想花點錢打發了，誰知道這家夥軸得很，給錢不要，給吃的也不要，一屁股坐在門口就咋呼著要見二位小姐，有心把他架走吧，他直接掏出個匕首來架脖子上尋死覓活，小的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驚動了二位主子。”
“尋死覓活的地要見我？”凝霜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此人長什麽樣子？”
“身高不高，幹瘦幹瘦的，皮膚黝黑，一副窮酸相，眼睛倒是長得挺大，一瞪還挺嚇人的。”門房想了想說道。
凝霜聽了更加疑惑，隻好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出去看看吧。”
夥計點頭應是，躬身在前麵帶路，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相府門前，凝霜和柳鸝跨出大門，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抱著膝蓋蜷坐在門前的石獅子旁邊，乍一看確實像個乞丐。
“喂，你找我們？”凝霜拉著柳鸝走到乞丐身邊問道。
乞丐聞言猛地抬起頭，伸出雙手撥開自己散亂的鬢發，看到凝霜後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眼淚順著眼眶嘩嘩地流了下來。這一幕把凝霜和柳鸝都嚇了一跳，咋了這是，私生子上門認娘來了？
“二小姐，我終於見到您了！”乞丐嚎哭著跪倒在地。
凝霜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乞丐，最終微微搖了搖頭，緊皺眉頭問道：“你是哪位啊？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乞丐聞言猛地直起身，哭嚎著喊道：“二小姐，小人是宋溫呐！”
“宋溫？！”凝霜和柳鸝同時驚呼出聲，柳鸝一步上前拉起他，盯著他看了半晌，搖著頭說道：“你這是被哪個煤窯抓走做苦力了？”
“柳小姐，一言難盡呐。”宋溫說著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先別哭.……”柳鸝拍了拍宋溫的肩膀：“咱們回去慢慢說。”
凝霜和柳鸝帶著宋溫回到了府內，安排他沐浴更衣，又準備了一桌酒菜安排宋溫吃飯。三人分賓主落了座，兩個女眷好奇地打量著宋溫，原本幹淨白皙的宋溫此刻竟變得又黑又瘦，看上去活似一根甘蔗。
“宋溫，餓壞了吧？”凝霜笑眯眯地說道：“快吃些東西。”
“吃飯先不忙……”宋溫聞言感動地看了凝霜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此番小人是奉二姑爺之命來臨安麵見相爺和二位小姐，潭州那邊兒急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