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決鬥（二）
“哥！”迪古娜看到格裏沁挨打，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叫，剛準備上前追擊的席牧淳被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迪古娜，心中微微泛起一陣惻隱，但再次想到無辜送命的七嶺村相親，咬了咬牙又一次衝了上去。
席牧淳剛到近前，格裏沁便搖晃著腦袋坐了起來，眼前好多的小鳥兒飛呀飛.……
席牧淳趕忙伸手抓住格裏沁的衣領，一把將他拽了起來，再抬右拳準備將他徹底打倒，誰知拳頭剛抬起來，便看到格裏沁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登時心中一凜，隨即感到左側腰肋一涼，錐心的劇痛傳來，低頭看去，一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腰腹，格裏沁的冷笑變成了獰笑，抬起一腳便將席牧淳踹了出去。
“咚……”席牧淳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台下眾人看到格裏沁暗箭傷人，紛紛開始叫罵，格裏沁冷眼環視台下，大聲說道：“之前說好的可以使用武器，隻是你們宋人蠢，沒有防備罷了，現在又要……啊！！”格裏沁說到一半就發出一聲慘叫，低頭便看到趴在地上的席牧淳，手中抓著一把鋼針插到了自己右腳上。
“滾！”格裏沁抬起左腳將席牧淳踹了出去，踉蹌後退幾步坐到了地上，抱起右腳呲牙咧嘴地看向席牧淳：“混蛋！居然暗算我！”
“你特娘的真是雙標.……”席牧淳捂著傷口倒在地上說道：“剛才你不是在暗算我？”
“嗯……”格裏沁沒搭理席牧淳，緊咬牙關一把將鋼針都拔了下來，疼得滿臉通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緩了片刻後，格裏沁勉強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席牧淳，抬手從懷中又拔出一把匕首，獰笑著說道：“現在看你還有沒有還手之力！”
“哥，你答應過我不殺他的！”迪古娜在台下焦急地大喊，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格裏沁轉頭衝迪古娜喊道：“這是死鬥，我們大金國勇士絕不能輸給這幫低賤的宋人！”
格裏沁說完，再次走向席牧淳，此刻的席牧淳躺在地上，因為失血變得奄奄一息，看到格裏沁走過來，有心起身迎戰，幾番動作卻沒能再站起來。
“不用掙紮了……”格裏沁走到席牧淳身邊，蹲下身子說道：“你沒機會了，去死吧！”說完抬手便要將匕首插下去。
誰知此時席牧淳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射出一道凶光，格裏沁見狀汗毛都豎了起來，暗叫一聲不好，趕忙想抽身後退，卻還是慢了一步，席牧淳猛抬手腕撞到了格裏沁的鼻梁，後者捂著鼻子躺倒過去，席牧淳再次從懷中掏出鋼針，衝著格裏沁的右手便拍了下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格裏沁的右手被死死地釘在了擂台上，讓強行掙紮著想要用左手去抓匕首，幾番用力卻發現身上的力氣正在快速流逝。
“這是怎麽回事！”格裏沁躺在地上哀嚎道。
“你說的可以用毒……”席牧淳費了半天勁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台下的劉雲虛弱地說道：“剛才我兄弟抓我手腕的時候，將大量的麻藥抹到了我的袖口上，剛才我那一撞，便將這些藥粉從你的口鼻送了進去。”
“卑鄙！”格裏沁躺在地上紅著眼睛怒罵道。
“彼此彼此.……”席牧淳微微一笑：“咱們都是年輕人，不講武德。”
席牧淳踉蹌著走到擂台中央，捂著傷口強行支撐身體，看著台下的金人們說道：“我贏了，但我不會殺你們的首領，讓他帶著你們滾出大宋，永世不得再踏入半步！”
“哎！小心！”台下眾人未答話，達木塔的一聲叫喊讓席牧淳猛地一驚，剛一回頭就看到格裏沁一張猙獰的臉。席牧淳失血過多行動困難，此時再想後退為時已晚，格裏沁踉蹌著一把就將他撲倒在地，血淋淋的手抓著匕首向下就刺，席牧淳一把抓住格裏沁的手腕，兩人開始呲牙咧嘴地較勁。
格裏沁在上，席牧淳在下，再加上受傷更重，很快席牧淳便開始體力不支，眼看著刀尖一點一點的接近自己的左胸，穿破衣服皮肉緩慢地紮了進去，鮮血順著匕首呲了出來，格裏沁帶著一臉陰狠的笑意，看著汩汩流出的鮮血，氣喘籲籲地說道：“低賤的下等人，放棄吧，你永遠不可能爬到我們的頭上！”
席牧淳瞪圓雙眼怒視著格裏沁，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緊咬後槽牙說道：“你們不是什麽上等人，你們是侵略者！”說著右手手指狠狠地摳進了格裏沁的傷口，格裏沁登時疼得大叫出聲，猛地鬆開匕首翻身坐了起來。
席牧淳見機怒吼一聲，強忍劇痛從胸口拔出匕首，鮮血再次噴濺出來，他顧不得傷痛，撲上去一刀劃向格裏沁的咽喉……
一陣寒芒閃過，格裏沁呆坐著地上，眼神瞬間變得渙散，鮮血隨即從脖頸處滲了出來，他趕忙用雙手捂住脖子，卻止不住鮮血噴湧而出，失去生機的格裏沁仰麵倒在地上，雙腿一陣抽搐後便沒了聲息，一雙眼睛圓睜著，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確定了格裏沁身死，席牧淳猛然鬆了一口氣，雙眼一閉也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哥！”迪古娜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劃破雲霄，接著跌跌撞撞地跑上擂台，跪倒在格裏沁身邊抱住他的屍體失聲痛哭，仿佛一隻失去了母親的雛鳥。此時格裏沁的幾個隨從才反應過來，趕忙跟著跑上了擂台。
另一邊，達木塔和劉雲等人也趕忙衝上了擂台，達木塔扶起倒下的席牧淳，劉雲伸手從背包中掏出止血藥，著急忙慌地灑在席牧淳的傷口上，接著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大塊綢布，將席牧淳胸前的傷口緊緊纏住。抬手握住席牧淳的寸關尺，仔細地摸了一下脈搏，又試了試鼻息顫聲說道：“心脈微弱，跳動速度很快，氣若遊絲，危在旦夕！趕快找地方，我要給他急救。”
達木塔聞言眼珠子瞪得通紅，渾身一較勁雙手抱起席牧淳就向擂台下方跑去，劉雲和索隆趕忙跟了上去。
“站住！”幾人剛跑下擂台，身後便傳來了迪古娜的叫喊聲，幾人焦急地回過頭，看到已經哭成淚人兒的迪古娜換換站起身，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席牧淳，歇斯底裏的喊道：“他殺了我哥哥！我要他償命！”說著撿起地上的匕首就要跑向席牧淳，幸好身後的金人隨從們眼疾手快，死死地拉住了迪古娜。
眼見金人還算是信守諾言，達木塔等人沒有再作遲疑，分開圍觀人群便向外跑去，擂台上的迪古娜不依不饒，伸手蹬腳地大聲哭喊，隨從們無奈，隻得將其強行拖回了會館。
席牧淳贏了，雖然是慘勝，但也大快人心，擂台周圍的百姓們發出了陣陣歡呼。此時的民族英雄卻已經命懸一線，達木塔抱著席牧淳衝出人群，想要就近找個藥鋪，可誰知剛跑了幾步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滾開！”達木塔暴怒地喊道，此時的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隨時有可能辣手殺人。
“快上車……”來人指著身邊的一輛馬車說道：“我帶你們找地方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