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決鬥（一）
迪古娜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席牧淳麵前，微笑著低聲說道：“雖然我哥哥是金國著名勇士，武功很厲害，但是他還是很疼我的，我說什麽他都會答應。”迪古娜說著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會兒你們隨便過兩招表演一下，然後你就認輸，你放心，他是不會為難我未來的夫婿的。”
“額，嗬嗬.……”席牧淳看著迪古娜，笑得很是尷尬：“郡主，你還是回去吧，我跟你哥哥是決鬥，不是比武招親，麻煩您老矜持一點，我從來沒說過要跟你成親。”
“什麽決鬥不決鬥的.……”迪古娜滿不在乎地揮了一下手：“我跟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從來都不會讓我傷心難過的。”迪古娜說完，笑著給席牧淳拋了個媚眼，轉身樂顛顛地跑回了格裏沁身後。
“怎麽，做上門女婿上癮啊？”達木塔一手扶著席牧淳肩膀笑問道：“打算娥皇女英？”
“英你妹啊.……”席牧淳狠狠地瞪了達木塔一眼：“我從來都沒答應過要跟這個迪古娜成親，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好不好！”
“行了，快去打吧……”劉雲伸出雙手拉起席牧淳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賤笑著說道：“贏了把你的異族妹妹帶回臨安，輸了被她帶回金國，反正都死不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滾……”席牧淳哀嚎道：“你們能不能別汙蔑我，老子是清白的啊！”
眾人的一番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不遠處的格裏沁耳朵裏，格裏沁看著席牧淳一行人輕輕地歎了口氣，皺眉微微搖了搖頭，給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後者趕忙跳上擂台，一聲鑼響後，現場安靜了下來，隨從掏出一張紙大聲地讀了起來：
“今有下邦宋國武者席牧淳，挑戰大金勇士格裏沁，雙方決鬥於此，現約定如下。第一，本次決鬥為一對一公平決鬥，可用拳腳、兵器、毒藥，但不得有任何人進場協助。第二，依照大金習俗，決鬥即為死鬥，一方至死方休，然為彰我大金上邦恩德，宋國武者若自忖不敵，可認輸跪地求饒，大金勇士可饒爾不死。第三，敗陣一方，隨從及相關人等即刻撤出潭州，不再踏足，日後不得以本次決鬥為由尋釁滋事。以上約定雙方認可，盟誓遵從，如有違反，自裁以謝天下！”
規則宣布完，場下圍觀群眾一片嘩然，隨後叫罵聲四起，這個規則極盡侮辱之能事，在場的大宋子民各個憤怒異常，一時間謾罵聲和支持席牧淳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格裏沁右腳猛地一跺地，一個鷂子翻身上了擂台，看著台下群情激憤的百姓，撇嘴冷笑了一下，最終目光定格在席牧淳身上，發現後者正在平靜地望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凜。自己曾經決鬥過數十次，無數對手死在了自己的鐵拳之下，這些人在戰前都與自己對視過，眼神有的憤怒、有的輕蔑、有的自信、有的緊張，但從未有這樣淡定的眼神，仿佛即將上場決鬥的不是此人。
格裏沁正在思索，席牧淳已經動身緩步走上了擂台，台下圍觀百姓見狀叫罵聲頓時小了下去。相比於格裏沁的鷂子翻身，席牧淳一步步走上去實在太過普通，首先在氣勢上就矮了人家一截，可達木塔等人則暗自點了點頭，如此氣定神閑的登場，給了格裏沁巨大的心理壓力，未曾開打便已占得先機。
眼見席牧淳上場，格裏沁走到擂台中央與席牧淳麵對麵站定，微眯雙眼看著他，嘴唇微動低聲說了一句：“若沒有迪古娜，你連認輸活命的機會都沒有，希望你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席牧淳撇嘴一笑：“記得你的承諾，輸了帶人滾出大宋。”
格裏沁聞言眉頭一皺，突然右腳蹬地一個箭步就衝向席牧淳，二人本來相距不遠，格裏沁隻是一閃便到了席牧淳身前，右手成爪直接抓向席牧淳咽喉，左手從腰間後發，一記重拳打向席牧淳胸口。
“我靠，說來就來？”席牧淳一邊說一邊極速向右橫移一步，躲開攻擊的同時左手一把抓住格裏沁左臂，猛地向懷中一帶，右手直拳直衝格裏沁側臉。格裏沁作弊被抓絲毫不慌，順著席牧淳力道前進一步，右手向左疾抬擋住席牧淳直拳，抬腿便踹中席牧淳小腹。卻不料席牧淳身形如同靈蛇，極速彎腰收腹，身體同時向右一挪，這一腳如同踹在了棉花之上，力道被卸去了大半，重心也隨之前傾。席牧淳抓住機會鬆開左手，一記寸拳擊中格裏沁腹部，登時將他打得後退三步。
“好！”眼見席牧淳占據優勢，台下百姓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坐在一旁的迪古娜猛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看著台上，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台上二人無暇顧及台下眾人的反應，格裏沁吃了一個小虧，嘴角一咧再次蹬地前衝，左掌平伸直插席牧淳咽喉，席牧淳疾抬左臂格擋，格裏沁此招為虛，被格擋後借力上身左傾，右腿順勢一記高鞭腿踢向席牧淳側臉，席牧淳趕忙矮身躲過，正欲借機進步揮拳，卻不料格裏沁速度奇快，右腳點地再次向後瞪出一腳，前衝的席牧淳正好迎上這一腳，被結結實實地踹中胸口倒飛出去。
“咚”的一聲，席牧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著胸口一陣咳嗽，還未及緩過勁來，格裏沁抓住機會再次跟了上來，抬起一腳踹向席牧淳麵門，席牧淳趕忙向左一個懶驢打滾躲開這一腳，剛起身到一半，格裏沁再次追了過來，左腿一記彈踢再次踢向席牧淳麵門。席牧淳無奈緊咬後槽牙抬雙手封擋，這一腳勢大力沉，席牧淳即便擋住也被踢得再次仰麵而倒。
形勢急轉直下，台下的百姓們頓時沒了聲響，都緊張地看著台上的動向，最可憐的是夾在中間的迪古娜，哥哥挨打她著急，席牧淳挨打她還著急，情急之下衝著台上大喊：“席牧淳你快人認輸啊，你不是我哥哥的對手！”這一嗓子沒引起席牧淳的注意，倒是引起了圍觀群眾的注意，紛紛對著迪古娜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麽。
留情不動手，動手不留情，常年決鬥的格裏沁自然明白這一點，眼見席牧淳被踹倒，一個箭步就跟了上去，右手再次抓向席牧淳咽喉，打算一擊致命。席牧淳趕忙抬左手擋住這一擊，格裏沁左手隨即也抓了過來，席牧淳靈機一動，左手猛地向右發力，將格裏沁的右手帶向左側，重心不穩的他被這一帶帶了個趔趄，席牧淳就勢向右側滑動上半身，雙腿一收猛地踹了出去，正好踹中格裏沁腰腹，格裏沁瞬時飛了出去。
席牧淳趁機趕忙緩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麵的格裏沁也揉著腰站了起來，雙方怒目對視，卻沒有再次急於進招。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對彼此的戰鬥力都有了些了解，二人在武功上不分伯仲，誰能把握住機會，誰就能殺死對方！
一陣涼風吹來，讓兩人精神為之一振，格裏沁看了一眼起風的方向，席牧淳看準他分心的機會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左手一記前擺拳揮出。格裏沁聽到響動急忙回頭，抬起右臂各擋住這一拳，席牧淳毫不遲疑，右腿以及高鞭腿便掃了出去，格裏沁趕忙向後仰頭躲過，誰知剛剛站直，席牧淳第三招跟上，右手一記勢大力沉的擺拳隨之而來，格裏沁避無可避，隻得抬右手封擋，可這一拳的力道超出了他的預判，衝破格擋狠狠地擊中了右臉，格裏沁登時一陣頭暈目眩，席牧淳抓住機會再次跟上一記左上勾拳，格裏沁勉強抬雙手封擋，卻再次被破防擊中下顎，整個人仰麵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