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解救宋溫
眼前的“廖遠”正是在信中重傷遁入山中銷聲匿跡的宋溫。
宋溫也看到了席牧淳和達木塔，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驚呆半晌後眼淚奪眶而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挪到牢房門前，隔著牢房門伸手抓住席牧淳的手，幾番強忍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二姑爺，小的終於又見到您了！救救我，小的冤枉啊……”
一旁的幾人見到這個情形，全都一臉懵地呆立在原地，顧國章的雙手雙腿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搞個冤獄搞到了相府二姑爺自己人頭上，本來還指望二姑爺回去之後，在相爺麵前給自己美言幾句，這下完了，自己的前途算是徹底毀了，薛亮這個王八蛋，可把自己坑苦了。
“顧大人，快開門，將他放出來，他根本不是殺人犯！”席牧淳指著痛哭流涕的宋溫喊道。
“是是是……”顧國章點頭如搗蒜，衝外麵的差役喊道：“來人，快開門！”
差役跑過來打開牢門，宋溫跌跌撞撞地從裏麵走了出來，剛出牢門便雙膝一軟向前栽倒，眾人趕忙上前一把扶住，劉雲伸手抓住宋溫的胳膊號脈，半晌之後皺眉說道：“有內傷，氣血兩虛，濕毒入侵肝肺。看來是受了外傷之後被他們毒打，又呆在牢房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現在他的情況很不好，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
“顧國章！”達木塔無比憤恨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顛倒黑白，草菅人命，你這種人怎麽能當一方父母官！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你！”
“哎呀，上差息怒，下官知錯了.……”顧國章雙手抱拳，搖得跟乞食的小狗一般：“下官這就去安排一應所需，全力救護諸位的朋友。”說罷便一路小跑想牢房外麵奔去。
“劉雲、廣智，宋溫這幾天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讓他好起來！”席牧淳扶著宋溫對二人說道。
二人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宋溫攙扶著他走出牢房。
“咱們出去吧……”席牧淳轉頭對達木塔和索隆說道：“我們得去查一查，這個潭州刺史薛亮為什麽急於害死宋溫。”
……
臨安城，秦相府。
席牧淳離開的前幾天凝霜很是開心，平日裏這個男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感覺自己是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現在席牧淳走了，她要大展拳腳幹一番事業，讓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對自己另眼相看。
轉眼間，席牧淳已經走了十天，凝霜感覺他已經離開十年了……是真的沒想到，平日裏席牧淳為自己扛下了這麽多事情。各大商鋪每日經營情況、賬目流水、客戶需求、成本投資、短期收益等等一大堆事情都需要過問，掌櫃們拿不準的事情還要自己來定奪，稍有不慎便會出問題，賠銀子事小，一旦傷害了秦家生意的根骨事情可就大了。
此刻，凝霜正坐在房間的桌子旁，嘴裏咬著毛筆杆對著滿桌的紙張發呆。自打相府連騙帶嚇唬地收服了趙步祝，吞並共濟商幫便成了頭等大事。共濟商幫中大商鋪不多，零散的小店倒是不少，想要整體吞並消化沒這麽容易，但是步步蠶食又來不及，一旦商幫中再出現一個領頭人反對趙步祝，恐怕吞並就會落空。所以凝霜決定把商幫裏的店鋪按照行業打散，由相府相同行業的商鋪出麵收購，化整為零、逐個擊破，以狂蟒吞龍的態勢先將商幫吃下去，隨後再慢慢消化。但是計劃啟動了，卻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凝霜，城裏幾個商鋪的掌櫃要見你，馬文生和常飛怕是應付不來。”柳鸝說著從從門外走了進來。
“又有掌櫃要見我？”凝霜一臉無奈地看著柳鸝：“姐姐，這次又是什麽事？”
柳鸝看著一臉疲憊的凝霜一陣心疼，伸手撫摸著她的秀發說道：“還是商鋪合並的事情，這次來的還是那幾個老掌櫃，吵著嚷著要見你，看馬文生和常飛的表情甚是頭疼。”
“哎……”凝霜歪頭趴伏在桌子上氣鼓鼓地說道：“這幾個老頑固，相府每月出錢供養他們，讓他們退休回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多幸福的事兒啊，為什麽就是不同意呢？”
“這個傻丫頭……”柳鸝微笑著搖搖頭，意有所指地提點道：“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呀。”
凝霜聞言先是一愣，又歪頭想了想，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二小姐，小人有事回稟.……”常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月前天寶布莊正式停業，常飛也隨即卸任來到了相府總賬房，這段時間一直在配合馬文生和趙步祝吞並共濟商幫。
柳鸝打開房門將常飛迎了進來，眼下一直深秋，天氣轉冷，常飛卻是滿頭大汗，進門就急切地說道：“二小姐，那六個老掌櫃又來了，在前廳要死要活的，剛才秦總管說此事都驚動到相爺了，咱們再處理不好，相爺就要親自動手了。”
“哼，這幫不知好歹的家夥.……”凝霜撅著嘴賭氣道：“我爹要是出手，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你還真打算讓義父出麵啊……”柳鸝坐在凝霜身旁拍著她的胳膊說道：“他要是出麵了，今後你可就威嚴掃地了。”
“我就是發個牢騷.……”凝霜說著站起身來，拉起柳鸝就往外走：“咱們去看看……”
……
江州府衙。
顧國章空出府衙內最好的廂房讓宋溫住了進去，安排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一起伺候，劉雲和廣智因為要照顧病人，也一起住進府衙。顧國章再三挽留，希望席牧淳他們也住下，但對這等昏官，席牧淳連照麵都不願意打，更別說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了，嚴詞拒絕後便離開府衙回到了喜悅客棧休息。
客棧對麵的一個廢棄的民居小院內，五個人正聚在房中的火堆旁烤火，正是前些日子在臨安城外騎馬跟蹤席牧淳的一主四仆。此刻，幾人皆是渾身濕透，頭臉上還沾著水草河泥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上去異常狼狽。
“真想不到，著急趕路竟然能掉進河裏.……”隨從中的老大一臉氣苦地說道：“首領，這是您第幾次把兄弟們坑成這樣了.……”
女首領從頭上薅下一把水草，麵色尷尬地說道：“這隻是一個意外。”
“您這意外次數也太多了點吧.……”隨從老二委屈地說道：“追蹤少林寺的和尚，將我們帶進了深山，啃了五天樹皮才走出來.……追蹤西夏小王爺，將我們帶進了一片荒漠，兄弟們差點變成了幹屍……追蹤大宋聯絡官又將我們帶進了森林，還捅了個馬蜂窩，害得兄弟們被蟄得滿頭包.……首領，跟著您當差，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少廢話，要不是你們幾個跟錯了馬車，差點追到信州，咱們至於這麽著急？”女首領瞪著幾人說道：“要是不著急，本小姐至於掉進護城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