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忙碌的夜
突如其來的喝問聲音並不大，卻把席牧淳和魏淑芬嚇了一跳，達木塔醒了。
剛剛驚醒的達木塔腦子還有點漿糊，一邊起身一邊望著兩人，月光從窗外透進來，兩人背對月光，達木塔看不清長相，伸手便要從床頭的桌子上拿火撚子。
“別動！”魏淑芬出言警告，嚇得達木塔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
席牧淳閃身來打達木塔跟前，故作輕鬆地出言問道：“達木塔，沒想到你小子睡覺還挺警覺。”
聽到來人這樣說，達木塔以為是熟人上門，便放鬆了下來，一邊再次伸手拿火撚子，一邊頗為自得地說道：“草原上的雄鷹，就算休息時也會保持清醒。”
席牧淳翻了個白眼，又是個自戀狂.……
達木塔剛拿起火撚子，席牧淳伸手一記手刀便砍在他脖頸上，這家夥登時就倒在了床上，一直罩在頭上的風帽也掉了下來，露出一顆光溜溜的大腦袋，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亮得晃眼。
“就說熬夜會掉頭發吧……”席牧淳撇了撇嘴嘟囔道。
“公子，我們下麵怎麽辦？”魏淑芬問道。
席牧淳攤了攤手：“不能讓他知道我們是誰，咱們得做個假現場。”
“怎麽做？”魏淑芬撓了撓頭。
“把房間翻亂，錢都拿走.……”席牧淳笑了笑說道。
“啊？”魏淑芬吃了一驚，為難地說道：“公子，魏某雖不才，但卻從未做過偷盜之事啊。”
“拿了錢出去周濟窮人，就當劫富濟貧好了，反正此人也是金國的細作，不值得同情……”席牧淳攤手說道。
人嘴兩張皮，行事是好是壞全憑一句話，隻要占據了道德的製高點，幹什麽都是天經地義。一聽席牧淳說劫富濟貧，魏淑芬馬上來了興致，就像一台加滿油的挖掘機，在屋裏一頓狂翻亂找，看得席牧淳目瞪口呆。
誰知魏淑芬忙活了好一會兒，就在達木塔腰間翻出了一串銅錢，一共才九枚……
席牧淳斜眼看著魏淑芬手中的錢串子，撇了撇嘴說道：“真是一筆巨款，這孫子兜兒快比臉幹淨了.……”
魏淑芬也有點發懵：“此人平日裏生活如此瀟灑，怎會隻帶這麽一點點錢？”
“算了，有那麽個意思就行了……”席牧淳擺了擺手說道：“時候不早了，一會兒他就該醒了，抓緊撤。”
魏淑芬點頭稱是，兩人快速撤出悅來老店，趁著夜色返回了相府。席牧淳安全回家，魏淑芬趕忙向他告退回去休息，臨走時還不忘紅著老臉將那一串“戰利品”塞到的席牧淳的手裏。
席牧淳拎著一串銅錢悻悻地回到房間，心情很是不晴朗，這一晚上先是睡大街，後來又因為不會輕功在手下麵前跌了麵子，夜探神秘人不但沒有收獲還打草驚蛇，真是一個失敗的夜晚……
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上心頭瞌睡多，席牧淳剛進門就感覺一陣疲憊襲來，快兩天沒有好好睡覺，實在是累壞了，於是鋪好地鋪倒頭就睡……
席牧淳忙活了大半宿，晉王世子趙玥也沒閑著，下午席牧淳帶凝霜走後，他便一頭紮進了書房，直到現在還在奮筆疾書。昨天的午宴上，秦凝霜提出了暫緩合作的想法，他費盡口舌才打消了凝霜的念頭。但接著凝霜又提出了至少兩年保證五五分賬，三年內不能改變合作模式，從民間雇傭商業人才擔任布莊大掌櫃一大群要求，這些要求很苛刻，直接打亂了晉王府的吞並計劃，打了趙玥一個措手不及，最後雙方都作出讓步才達成了一致意見。
其實趙玥知道，秦家母女對自己都很有好感，在做生意方麵也沒有那麽精明，所以第一次到相府談合作的時候才會這麽順利。但這次談判，凝霜提出來的要求如此犀利，顯然是有人在背後給她出主意。放眼整個相府親眷，能把合作這事兒看得如此透徹，提出的要求還恰到好處，有這種城府和洞察力的隻會是宰相秦城和二女婿席牧淳，而秦城的精力主要都放在了朝堂鬥爭上，這些買賣都老婆孩子打點，實際上關心得很少，那麽能夠改變秦凝霜想法的，隻有那個不招相府上下待見的席牧淳。
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絕不能再讓席牧淳攪了局。趙玥連夜將商定好的合作意向寫成了契約文書，還寫了一份組建雲寶布莊的詳細方案，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趕往相府，趕著凝霜沒完全醒酒的時候趁熱打鐵，把合作的事情徹底定下來。
……
巳時初刻，趙玥頂著一對熊貓眼到相府登門拜訪，直接麵見秦夫人和凝霜，巧舌如簧地忽悠了半個時辰，終於將合作敲定下來，約定在下月十五雲寶布莊正式開業。簽訂好契約，趙玥滿麵春風地走出秦府後堂，正碰上了同樣頂著一對熊貓眼的席牧淳，正應了那句古話：仇人見麵分外眼黑.……其實席牧淳這一覺睡得還不錯，眼圈黑是因為凝霜起床的時候他還在酣睡，沒人伺候梳洗打扮，便享受了一次大小姐提供的免費叫醒服務，兩記凶殘的粉拳.……
得償所願的趙玥主動停下了腳步，微笑著跟席牧淳寒暄：“二姑爺，看來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啊。”
席牧淳捂著眼角撇了一眼趙玥：“彼此彼此，世子這是來做什麽？”
“感謝二姑爺信守承諾，沒有再度阻攔兩家的合作……”趙玥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剛才我去麵見了秦夫人和凝霜，敲定了合作的細節，下月十五雲寶布莊就要開業了。”
“哦？”席牧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就恭喜世子了，祝你生意興隆。”
“哎……”趙玥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是我們，雲寶布莊兩家共同的生意，有錢我們當然一起賺。”
席牧淳冷笑一聲：“希望世子記住今天的話。”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凝霜從後堂出來，走到近前打量了一下兩隻小熊貓，眉頭微皺問道：“席牧淳，你是不是又想找世子麻煩？”
“這從何說起？”席牧淳一臉冤枉。
“別以為我昨天喝醉了就什麽都不知道.……”凝霜白了一眼席牧淳：“我聽小雪說，你昨天大鬧晉王府，把相府的臉麵都丟盡了！”
席牧淳剛想說話，一旁的趙玥摸了摸鼻子，忍俊不禁地接過話頭：“小雪說的應該是另有其人……”
“是誰？”凝霜好奇轉頭問道，趙玥還未及答話，一個家丁從外麵跑了進來，向三人見禮後對席牧淳說道：“二姑爺，門口來了個老頭兒要見你，說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