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不能留了
一般最為棘手的案件再就是事關皇室貴族的糾紛才會推到大理寺審理。
??讓大理寺與京兆尹一起審理,那是少之又少。
??可見皇上對此案的重視程度。
??皇上的聖旨出了皇城,整個京城便都攪動了。
??寧心瑤出了皇宮便回了國公府,兩位入選的良娣也對主動寧心瑤行了禮才告辭。
??樊家女為太子妃,明年擇日成婚,吳家女與嶽家女為良娣七日後入東宮,太子妃與良娣都選了出來了,那自然都要上門祝賀,隻是與這聖旨同時出來的還有,大理寺與京兆尹一起審理的案件,據說嫌疑人正是未來太子妃的母親徐氏,上門祝賀的話,隻怕要觸黴頭吧。
??如此這般,自然無人去樊家祝賀送禮。
??另外兩家見此情況,也不便收受賀禮,隻得閉門謝客。
??……
??人都走了,馬侯卻不會走,他跟著太後的身後進了太後的寢宮。
??“姑母,樊家女害得和怡那麽慘,您怎麽還在大殿之上幫著她呢?”
??太後將人趕出去,馬侯直接就開了口。
??太後大怒,“你還敢說!你沒看到皇上的臉色吧,就算我不說那句話,皇上自己也會說。還有,若那丫頭退婚有如此隱情,你之前怎麽沒有報?”
??報?
??他之前若是上報,隻怕他這個太後姑母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會輕易出頭。
??馬安遠道:“曾訂過親就是訂過親,若姑母您堅持她不潔,皇上又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掃您的麵子,隻要將她拉下馬,亂了她心神,自然能將整個樊家引入彀中。”
??“我知道您是怕引起皇上不快,但您是他的嫡母,引起他的不快,他還能怎樣,難不成敢下令斬了您不成?”
??太後本來還算慈祥的臉,被馬侯這樣懟著,也全變了顏色,自從和怡出了事之後,她已經好幾次差點自亂陣腳。
??她沒好氣的道:“他是不能斬了我。可宮裏手段多的去了,讓一個人消失的辦法也多得很。”
??確實如此。
??想到這裏,馬侯又不禁對太後有氣,當初太後就應該好好的挾持朝政,將皇上全部架空,若不是太後一念之仁,又怎麽有今天。
??妹妹生下安王後,直接就弄死太子,再藥死皇上,讓安王上位不好嗎?
??太後又怎會不知道馬安遠心中的想法。
??弄死太子,那當初陳閣老就不會致仕,定會與馬家不死不休,陳家看似是文臣,但死士也養了很多,當年朝中也是結了大網,她好不容易才逼得他致仕。
??便是給太子下藥,那也是費盡心力。
??給皇上下藥?
??皇上登基的時候已經二十多了,入嘴的每一道食每一口茶都有專人試毒,真是不知所謂,若當初真的不顧一切弄死太子藥死皇上扶安王上位,太子與皇上先後亡故,有誰會不知是馬家下的手,不說陳家,那澹台家冷家都會將馬家給吃了。
??那李家看起來附庸於馬家,但若當初真那麽做了,隻怕螳螂蜅蟬,黃雀在後。
??“將你腦子裏那些有的沒的,全都給哀家除了。”
??太後聲色俱厲,馬侯也有些心虛。
??他雖然那麽想,但其實也知道並不可能。
??隻抱怨道:“那個什麽育民之策,可真真是壞事得很。早知今日,當初那小子向皇上進言的時候,我便應該召起人來,全力反對。若不是您說,他頭疾已經開始發作,活不了多久,就當他是給安王的磨刀石,也不至於有今天。”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麽用?”
??太後眸子一閃。
??太子頭疾發作還是近兩個前,然後就完全無事人一樣,若她還不知道那是太子利用頭疾清理門戶,她在宮裏幾十年就是白活了。
??且她自己也仔仔細細的去看了,那顆標誌著中毒毒發的蛛毒紅痣竟然已經消了。
??想來,毒是解了。
??想來,當初偷偷的從她這裏盜走千年冰山雪蓮子的人必是陳閣老那老兒。
??說什麽致仕養病隻怕都是假的,為自家外孫延請名醫解毒才是真的吧。
??“徐氏之事有幾成把握?”她問。
??“寧家大房兩口子確實是死在樊佑鷹手裏,證據都在我的手裏,就算剛才在大殿之上讓他們小勝一局,他們也笑不了幾天了。寧家大房的兩條人命隻是一個引子,接下來便是樊國公,大房人命一出,嶽禦史就會在堂上彈劾樊國公,到時候樊家一族那些個老鼠屎做的那些個事就會送到皇上的案頭,千裏堤壩毀於蟻穴!”
??“想當初那洛陽徐家也是大族,最後卻是被抄家滅族,還不是因為一個案子牽連一個案子,從小到大,將先帝的耐心全都耗盡,被先帝一怒之下連根拔除。”
??“當初的徐家,就是如今的樊家,若是樊佑鷹殺人奪妻被證實,皇上自然惱怒質疑整個樊氏一族的人品,然後一個一個族人的錯處再被鍬出,樊國公隻怕也是自身難保,乃至於整個樊家軍也會有大麻煩。”
??此次一擊,便算不能整個吃下樊家軍,那至少也要蠶食掉部分,當然了,那一直直屬樊家軍管理的軍機營就真正意義上屬於馬家了。
??想當年,冷家軍那般威風,如今還不是隻剩下一支了,父親當年一步棋就讓冷家軍落魄。
??隻是,若不是那冷凝當初不在軍中,僥幸活了下來,冷家全族便都滅了,如今冷家便已經不存在了,冷家軍的勢力早就收歸馬家麾下了。不過,如今冷家軍經了當年之事後,如今已不到十萬之數了,也不足為懼就是了。
??澹台軍雖然好戰雖然威猛,但是不過一介武夫,一家子全是有勇無謀的粗野之人衝動得很,從來不會礙事,隻是如今與冷凝聯姻,有些讓他心憂。
??當年的洛陽徐家……
??安遠侯提起這幾個字,太後身子微顫了一下,手掌握拳,青筋暴出。
??其實從前伺候在和怡身邊的那個徐司琴便有些像是洛陽徐家的人,若不是肯定當初徐家餘孽沒有一個活口,她又一時動了惻隱之心,那徐司琴又怎麽能活到現在,能在和怡身邊伺候。
??難不成,這就是報應?
??太後思緒飄出片刻,卻又平靜下來,“既然你都籌謀好了,那我便等你好消息,一會我給你一道秘旨,你拿著我給你的秘旨悄悄讓人去徐家傳話。”
??聽太後如此一說,馬侯剛剛才對太後的意見少了許多,若真有太後的秘旨,諒那徐家也不敢不從。
??京兆尹是他的人,若大理寺聊也偏向他,那他還怕什麽。
??“還是姑母考慮的周到。”
??太後歎了口氣,“你最近也注意一些。聽說你手底下最近多了個辦事的能人,等事情了了,斬草要除根,畢竟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最好不要太過輕信。”
??馬安遠點了點頭。
??太後又問,“狄兒最近如何了?”
??“他啊。他最近上進多了。那幾個能辦事的能人就是他幫我給弄來的呢。那寧大貴,便是那人送到我手上的。太後娘娘您就放心吧,自從大長公主出了事後,狄兒就懂事多了,還經常到我府上與我談些邊陲之事,討要些兵書看呢。哦,對了,前些時,他還專門求我給他看馬家的輿圖,說日後要從軍呢。”
??“這是真的懂事了,要知道從前他哪裏知道這些,隻怕輿圖是什麽他都不知道的吧。若他真的上進了,等事情都定下來,將他安插進馬家軍也無不可……”
??馬安遠說得無所謂的樣子。
??可太後卻越聽眉心越是蹙起。
??特別是聽到輿圖兩個字,更是心中極其不安。
??這輿圖可是行軍最為緊要之物!
??“糊塗!”
??馬安遠:……
??“那輿圖哪是他能看的!”
??馬安遠黑臉,若不是太後老是讓他關照那小子,他才不會多看他一眼,連府門都不讓他踏入才是。
??真真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見馬安遠臉色不好,太後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反正,他雖然是那拓跋尚的兒子,但他從小在大晉長大,想來與也與那賊子並無瓜葛,是自己想多了。
??“你先下去吧,多盯著一些,太子身上的毒隻怕已經解了,他是嫡出,又有軍功在身,又比安王年長,若他不倒,安王很難出頭,樊家如今看來是要站隊站到他身後了,所以,樊家不能留了。”
??太後說著,突然想起一事,“對了,那邊不是說有人證嗎?你知道怎麽做了吧。”
??自然是要死無對證,馬安遠了然,“侄兒剛剛跟著姑母進慈寧宮之前已經吩咐了心腹,那幾個人一定到不了京,而動手的人,得讓人看出來,明麵上是馬家,暗底裏卻是樊家……”
??太後點頭,故布疑陣,高明。
??馬安遠得意的道:“不但他們到不了京,侄兒還讓人去接那李秀才和堂姐入京被人退了婚還如此羞辱,想來他心裏恨死那賤丫頭了……”
??太後補充道:“最好再尋幾個平素與寧家不對付的村民一起來京。”
??……
??寧心瑤還未回府,兩道聖旨從宮中出來之後,府中就已經全都知道了。
??所以,寧心瑤回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讓樊佑鷹派人將陶然,還有棉娘保護起來,然後,聽說大理寺的人已經上路去山水村去傳村長族長還有亭長來京對質,便又讓樊佑鷹派人快馬加鞭,去保護村長,亭長還有寧氏一族的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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