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冤枉你冤枉誰
兩人如此這般爭論,也是頗為耗費體力和腦力的,同時告到皇上那裏,便是將最後的決策權再交還給了皇上。
??場上頓時一片安靜。
??宇文盛出列,“父皇,此事說起來也是由兒臣選妃所引起,那也容兒子說一句話,既然他們二位均說自己有理,那不如就將此事交由大理寺與京兆尹同時辦理,將上述所列證人全都公堂對質。”
??若真是交由大理寺與京兆尹一起審理,便有些不太好了。
??京兆尹是他的人,大理寺裏那徐大人本來是他的人,但後來因為女兒馬詩琳的事鬧紅了臉,隻怕如今有些不太聽話了。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然布了局,掌握了證據,隻要皇上去查,那麽,那寧家大房夫妻兩個的死,便全都會落在樊佑鷹的頭上。
??到時候,證據確著,也容不得樊佑鷹抵賴。
??殺人奪妻,最大惡極!
??到時候夠樊家喝一壺的,徐氏與那樊家女的命一定留不住,就算皇上念舊情留了樊佑鷹一命,隻怕軍機營他是再也無法呆下去了,日後也再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重用。
??之前與寧心瑤辯論,高下早已見端倪,馬侯見太子出來說話,此言對自己又很是有利,連忙道,“太子此言極是,臣也不想再與一小女子逞口舌之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事關太子,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由大理寺和京兆尹一起查理,那是最妥當這過了。”
??皇上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京兆尹吧。”
??說完看向太後,臉上帶著些許試探,“太後認為如何?”
??太後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她說完,看了看寧心瑤,“女子多重名節,兒時訂親未成者,隻要旁人不問,多半也不會主動和人提起。樊心瑤,此前退婚之事若真如你所言,是為救母也為成全他人,那哀家便做主求皇上免了你的欺君之罪。但若那寧家大房之死與你母親有關,哀家也絕對不會輕饒你的母親。”
??寧心瑤自然趕緊的謝恩。
??那邊皇上對太後說得話很是滿意,“太後說言極是。”
??若樊家女此前訂婚退婚之事真如她所言,其實她並無多大罪責,她流落民間,說起來也是為和怡所害。
??太後總算沒讓他失望,處事還算公正。
??不然地……
??如此想來,便又補了一句,“當然,若是有人誣告於你母親,朕也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說實話,這丫頭剛才的表現,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平素接觸的女子,要麽是後宮的嬪妃,要麽就是伺候的婢子,再不然就是些大臣的家眷。
??這些人哪裏敢在他的麵前挺直腰杆侃侃而談,基本要麽就是低頭討好,要麽就是極其害怕,謹小慎微,稍微有一些不對頭,犯了一點小錯就跪下磕頭,眼淚漣漣的告罪求饒,更有甚者連話都說不清楚,隻知道磕頭。
??哪有女子像寧心瑤這般,當著他這個皇上與太後的麵,在下麵與一個侯爺當堂對質,從下風逆流而上,將一個侯爺都說得詞窮。
??此女頗有膽識,而且畫技又那麽高超,大凡有真本事的人,都頗有脾性。
??若此事查出,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的母親徐氏並無多大過錯,那麽,這個太子妃,他宇文皇室認了。
??皇上說要給她主持公道,寧心瑤自然又是一番謝恩。
??見皇上看向寧心瑤時,眸光已從此前的冷意變得有些複雜的欣賞之意,馬侯心頭一跳,看了眼太後,很是不解太後為什麽要幫寧心瑤說話,暗示太後動作。
??可太後卻衝他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
??馬侯眉心微蹙,既然已經發難,又怎能半途而廢,總之今天的事,就算案子沒有定論,皇上也是不會處罪他的。
??太後娘娘就是一切還過謹慎,若是稍微強硬一些,哪有這麽多事,她再怎麽也是皇上的嫡母啊,真真是……
??算了,不管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次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隻怕日後,悔之晚矣。
??如此在心裏轉了八十道彎,馬侯便又晉言:“老臣還有一言,既然此事已定案,並交由大理寺與京兆尹一起辦理。那麽,樊家女就是被告人,便是待罪之身。那麽,便不配舔居太子妃之位。可今天已然勞師動眾,勢必要為太子選出一位良人為正妃,還請皇上重新在之前的秀女之中再為太子擇一良配。”
??那三十位落選的秀女之中有一半是他馬家安排的人,若是能選他馬家安排的女子進東宮為太子妃,那麽,馬家就在東宮裏安下了一枚最大的棋子,覆滅東宮指日可待。
??寧心瑤被他說的話氣得半死。
??但偏偏別的話,她可以反駁,這話卻不行。
??她總不能衝出來說,她就要當宇文盛的正妃,不許皇上再給宇文盛選妃,表現得非宇文盛不嫁的恨嫁吧。
??真是畢了狗了!
??宇文盛趁人不注意白了宇文盛一眼。
??馬侯說得極是在理。
??若不是寧心瑤表現的太出色,說不定皇上直接點頭就答應了。
??太子已經不小了,東宮不能再沒有女主子打理,他也想早點抱皇孫呢。
??可是,若是此時選了別的女子為正妃,那麽,這樊家女便隻能為側妃。
??她那高貴的頭顱日後就要在別的女子麵前永遠的低下去,身上的傲氣全無,日後還能畫得出那樣的好畫嗎?
??皇上稍一猶豫,那邊宇文盛對馬安遠道:“什麽待罪之身?罪定下了嗎?既然沒有定下,那此時便是無罪。孤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皇家的婚娶也是由馬侯說了算了。或者,今天正是因為孤選出來的人不是你馬家嫡係,與你馬家無關,所以馬侯才一再為難吧。”
??等收拾完了樊家這條狗,逼著你跳出來,老臣自然就會騰出手來再來“冤枉”你!
??馬安遠對著宇文盛頗為膽戰心驚怕怕的一輯,“太子殿下莫要冤枉老臣。”
??老狗還裝得挺像,宇文盛哼了一聲,“冤枉?”
??“君無戲言!就連賤民螻蟻都知道的道理,馬侯卻完全無視。還在這裏說冤枉?”
??宇文盛一語點醒夢中人。
??皇上想起此前馬侯進殿之前,他已經說了賜婚之事,還言道:樊家女還未及笄,太子的婚事也多有繁瑣不是一朝一夕能成,正式成婚的日便推後一些,讓欽天監選個日子再行大禮之類的話。
??既然然沒有定罪,那此前說的話,便做算。
??將來若她母親真有問題,樊佑鷹真的因此犯大下錯,再罰她不遲。
??且此次選秀,雖然馬家沒有嫡係參與,想來其中也頗多馬黨之女。
??皇上眉心一跳,“既然此時無罪,朕也是金口玉言,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傳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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