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要你三更死不敢留到五更
和怡大長公主的心頓時也安了下來,雖然事情與她之前所料有所差別,但有母後給她做主,今天那徐氏也休想走出這大殿。
殿中諸人的眼色哪裏能瞞得過皇上。
他扯了扯唇角。
鎮國公樊佑亮少時做過皇上伴讀,他的妻室,皇上自然是認得的。
眸帶厲色的看向底下跪倒的何氏。
“鎮國公夫人,事情既然是源自於你樊家,事發地又是你娘家,你來給朕好好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若有一句不實,朕馬上摘了你的腦袋,若叫朕知曉你樊家真有逆臣賊子之心,朕必不輕饒!”
何氏連忙伏下身去,“皇上請息怒,請皇上聽臣婦一言。”
皇上道:“講!”
“謝皇上!”
何氏仍是跪著,此時卻是抬起頭,直起腰,“此前大長公主與五弟和離是皇上允了的,臣婦雖然並不知道其中有何內幕,但既然是聖上作主,想必大長公主心裏也是同意的,兩人的夫妻的緣分想來也盡了,我五弟另娶新婦也並無對不住之處。”
何氏點出內幕,便是給皇上提個醒。
“另外,大長公主言說念著與駙馬的舊情,想起駙馬,臣婦並不認同。臣婦鬥膽直言,關於大長公主與駙馬這十幾年夫妻相處到底如何,不止公主府裏無人不知,就連我鎮國公府也有人證。大長公主仗著皇室血脈多次殘害樊氏子嗣,此事臣婦人證物證俱在。自大長公主與五弟成婚之後,便從不讓五弟入房,就連五弟受傷病重之時,也並不探望,我婆母因為憐惜五弟身邊無人伺候,便賜下兩個丫頭,最後卻都死於非命,不止是婆母賜下的,就連她自己賜下的她也容不下,臣婦知道的人命就有十一條,其中五人身懷有孕。”
“你胡說,這些丫頭都是自己死掉的。”和怡大長公主斥道。
何氏並不看她,皇上嗬斥道:“你閉嘴!”
關於大長公主善妒之言,此前早就在京中流傳甚多,便算是巧合,也不可能十幾條人命全是巧合。
但因為她是公主,死的都是婢子,哪有人伸冤,就算是有人伸冤,最後也不過是一句回複,不敬主子被罰自己身子受不住去了,事情也就了了。
皇上也不會在意這些個婢子的命。
轉頭對何氏道:“說正題!”
何氏自然知道有些話點到為止。
便又道:“臣婦五弟既然已和離,那麽再娶新婦便也實屬常理,想來五弟娶新婦之事陛下也是知曉並同意的,不然五弟也不敢將徐氏娶進門來。兩人過年的時候在牙城完婚,連個體麵的婚禮都沒有辦,隻是請了見證人拜了天地,立了婚書,然後就回了京,靜悄悄的領進了國公府。身為鎮國公府的五爺,軍機營的統領,再怎麽身份低微也是三品大員,他的婚事就算再簡單,也應是大擺宴席八抬大轎。可五爺如此簡便的就與五弟媳辦了婚事,難不成不是為了維護皇室的顏麵,維護大長公主的顏麵?”
此言正好回應此前和怡大長公主所言,不敬皇家,將宇文皇族顏麵置於何地之說。
寧心瑤在一邊聽著,在心裏也暗自佩服這位伯母。
真是想不能,她既然如此機智,為何就偏偏要在鎮國公的麵前犯蠢呢?
和怡大長公主偷人生下樊狄陽那個野種的事,老太君知道,鎮國公知道,何氏這個當家主中饋的宗婦自然也是自然的,不然萬一在事處置出了差遲就不好了。
當然了,老太君國公爺還有何氏都不知道的是樊狄陽的父親是誰,更不知道大長公主曾有叛國之舉。
太後聽何氏此言,眉心蹙起,“鎮國公夫人,今天讓你們過來是說今天的事,你顧左右而言其他,是否是因為心虛?”
何氏再一躬身,這才直接言歸正轉,直接將今天的事都說了出來。
“就是這般,若隻是為難,臣女又何至於此,又何敢於此。大長公主直接衝進來,綁了臣婦的五弟媳與樊家嫡女直接就讓手下的婆子當場打死,狀若瘋癲。大家都知道和怡大長公主平素最重的就是禮儀,如今突然而至,無緣無故要當場打死朝中女眷與官家嫡女,眾人苦勸無果,甚至搬出聖上也法阻止,不得失心瘋又是為何?最後也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不然大長公主無故迫害官眷,恐……恐使皇家清名之聲引來百姓非議。”
言下之意,是為了維護皇家顏麵才不得不如此。
說完,拉過徐氏,讓徐氏抬起頭來,“她便是徐氏,樊佑鷹之妻。”
徐氏頭發混亂,外衫還破了好幾道口子,嘴角和眼角都有淤青,一看就是被暴力對待。
一個大長公主私下要一個婢子的命,和要無緣無故當眾打死官家女眷和官家嫡女,那之間區別可就太大了,不是得了失心瘋又是什麽。
何氏對徐氏這個造型很是滿意,又低頭伏下身子,道:“臣婦所言一切屬實,眾夫人均可作證。”
她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到底事關重要,心底裏還是極為忐忑的。
此辯解雖然不可能贏過大長公主,讓大長公主受難,但最後應該也不至於使國公府遭來橫禍,皇上看在五爺與國公爺的麵子上,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將事情不了了之。
皇上麵色和緩下來,看來樊佑亮這個嫡妻娶的還是不錯的。
皇上緩下來,可太後卻不能輕輕放過。
她見皇上麵色和緩,直接抬眸厲聲喝道:
“眾夫人為證?哀家怎麽知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萬一你們沆瀣一氣陷害大長公主,那我兒不是白受委屈。你們非說大長公主有失心瘋?皇上,此前不是派了太醫去診治過嗎?”
皇上隻能點頭,太後當即郎聲道:
“太醫何在?”
太醫瑟瑟發抖的從後麵站出來,“微臣在。”
太後厲聲問:“大長公主的脈象如何?”
言畢,太後狠狠的看著太醫。
她麵上雖凶,但胸中卻是成竹在握。
這太醫姓於,是她馬家之人。
本來是要養著他,用在刀刃之上的。
可當聽到和怡在何府得了失心瘋之後,她隻能將他啟用。
她的人,自然不敢說出一句不利於和怡的話來。
說句不中聽的,就算和怡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他也不敢說出來,何況和怡沒有。
太醫醞釀話語之時,太後看了一眼徐氏與寧心瑤,眼裏全是譏諷得意之色。
隻要太醫說和怡沒得失心瘋,不管何氏之前如何花言巧語,便也都是皆是巧言令色,不止是這徐氏和賤丫頭要死,樊家與何家季家全都要不保,樊佑亮和樊佑鷹便算不死,也得大動筋骨,兵權與皇城統領之權是絕對要交出來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