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狗糧
寧心瑤這邊前腳送走村長和老陶，那邊徐氏後腳就送走了古先生。
雖說院子裏隻有兩個主子吃團年飯，李媽媽卻在廚房裏忙得很。
對她來說，主子就是主子，就算隻有一人吃團年飯，那也得上一桌子菜，有團團圓圓，有年年有餘，有吃的有看的，蒸悶燒燉一共弄了一十六道，是為六六大順也。
李兵去放了鞭炮，在鞭炮聲中，李媽便給徐氏和寧心瑤各倒了一杯酒，並帶著初一等人一起給主子請安。
齊齊的說著吉祥話，“給夫人和姑娘的姑娘請安，恭祝夫人和姑娘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身體安康！”
說得很是整齊，看樣子是私下裏練過的。
徐氏此前眉宇間雖然有些輕愁，但此時臉上也堆滿了笑，示意他們都起來，並給他們每人賞了點碎銀子。
因為李媽她們不願意與主子們一桌吃飯，寧心瑤便讓他們自己在廚房裏整一桌，於是徐氏賞了銀子之後他們便下去了。
主子們十六道菜，廚房裏李媽給他們自己安排的是八道菜，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越過主子們去。
不過，廚房裏雖然人多熱鬧一些，但是卻也不敢發出什麽大的聲響，能和主子們一同用年飯已是極大的恩賜，怎麽能那般鬧騰呢，沒得讓主子們覺得自己冷清。
因兩主子是女眷，李媽準備的是上好的果酒，一般是醉不了的。
寧心瑤見徐氏麵色悠悠，知道她是想著自己便宜爹，不希望大過年的吃個年飯吃出可憐味兒，便端著杯子，笑嘻嘻的給徐氏敬酒，“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來來，女兒敬您，今朝有酒今朝醉，說不準您醉了，我爹就來了！”
說完哈哈大笑。
“就知道取笑你娘。也不知道那仙女都教了你什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羞。”
徐氏笑著點了寧心瑤一下，寧心瑤將杯子晃了一下，她舉杯應邀。
哪知剛端了杯子，外麵卻傳來了敲門聲。
那敲門聲還頗有些急。
這個點，都是各家各戶吃年飯的時間，會有誰來呢。
寧心瑤一頓，徐氏也是一驚，那邊李兵也聽到了敲門聲，連忙出去開門，開門頓時呆了。
接著一連三驚呼。
“老爺回來了！”
“夫人，老爺回來了！”
“姑娘，老爺回來了！”
廚房裏用年飯的其它人，一聽說是老爺回來，連忙都從廚房出來相迎。
外麵正下著雪，出去牽馬的牽馬，接行禮的接行禮，手忙腳亂的將樊佑鷹和福順迎了進來。
幾人簇擁著樊佑鷹來到正堂，徐氏和寧心瑤也放下杯子，迎了出來。
樊佑鷹一身風霜，眼圈微微有些發黑，一看就是連夜趕路所至。
徐氏和寧心瑤迎了出來，樊佑鷹定住步子，直到此時確定徐氏和寧心瑤都沒有事，他才驚覺到自己是活著的，是真實的，一把過去，將母女倆一起擁住，喉頭微哽。
聽到她們娘倆遇刺差點沒了的消息，他就恨不得連夜趕來，隻是年宴在即，他不能缺席，而且宇文盛也將縱火的消息還有指向和怡大長公主的證據都送了來，他不能沒有動作。
等過了年宴，處理了必要的事情，這才急急的趕了來，這麽多年，他是第一年過年的時候沒有陪在母親身邊，還好老太君也能理解。
樊佑鷹擁住母女兩人的力氣很大，隻將兩人箍得恨不得透不過氣來，但卻又莫名的心中安定。
三人擁在一起，有一股子別樣的情緒漾出，頓時都紅了眼眶，就連跟在一邊的福順眼睛也跟著紅了。
這些天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三人擁了良久，樊佑鷹才鬆開兩人，“你們都還好吧。”
寧心瑤連連點頭。
徐氏抹了把眼淚，又想起過年不能哭，不然不吉，連忙破涕為笑，“你怎麽趕過來了，不是說好了等過了年再來的嗎？”
樊佑鷹打量了徐氏幾眼，笑起來，“我想你們了，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團圓，這個年我是一定要趕回來陪著你們過的。”
在國公府的這些日子，他度日如年，看到她們的那個瞬間方才釋然，如今他方知道，隻有有她們娘倆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樊佑鷹擁著徐氏拉著寧心瑤往裏走，入了內，徐氏連忙幫著樊佑鷹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又吩咐李媽去煮薑湯。
樊佑鷹卻將人叫回來。
“夫人既然賞了你們年飯，你們便下去吃吧，今天過年，你們也辛苦了，吃完了都各自下去休息吧，無需過來伺候。”
又看向福順，“你也辛苦了，今天就和他們一塊下去吃個年飯吧。”
李媽本來還想在邊上伺候，卻被福順拉走，爺期待著一家三口，便將空間留給爺好了。
李媽會過意來，便和福順下去了，但卻還是將薑湯給燉在了鍋裏才又去和他們一起吃年飯。
本來，徐氏和寧心瑤兩個人吃飯就覺得冷冷清清，樊佑鷹一入座，頓時蓬蓽生輝，明明隻多了一人，可是一下子卻沒有冷清的感覺，徐氏臉上也有了笑。
“你趕路趕了這麽久，隻怕早就餓壞了吧，先喝點湯暖暖胃！”
徐氏給樊佑鷹盛了一碗湯，樊佑鷹接了過來，卻抓著徐氏的手不肯放。
“讓你受驚了，實在是我的過錯。”
“哪裏能是你的錯。”
“你瘦了！”
“你也瘦了……”
兩人兩兩相看，情意在空氣裏蔓延，這幸好是親爹媽，幸好寧心瑤是個現代靈魂，要是換了別的女子見爹媽這樣指不定得多尷尬，臉要紅成煮熟的蝦。
樊佑鷹到來，徐氏活了，整個氣氛都不一樣了。
"太子爺帶你們去陳家莊沒為難你們吧。"
“沒有。五郎你這次回京……”
徐氏問，樊佑鷹答。
樊佑鷹問，徐氏答。
一問一答之間，默契十分，兩人已經將兩人離別之後的事情都了解得透透的，明明說得是家常話，但聽起來就是透著股子甜膩。
寧心瑤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低下頭，減少存在感。
這狗糧……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宇文盛那狗男人。